第二十章 魂飞魄散(1/2)
众人俱已犹如惊弓之鸟闻得脚步之声一惊转瞧去却现来的这些人竟都是麻衣客手下的少女。
那麻衣客见到她们竟然来了也颇出意外方待去问鬼母阴仪但转望去阴氏姊妹竟已乘乱走了。
阴氏姐妹走的不知所踪被人制住的少女们却突然现身事情之演变端的越来越见离奇。
那少女们一个个云鬓蓬乱衣衫不整面上全无一丝血色那一双双秋水般的眼神也已变得痴痴呆呆了。
麻衣客瞧见她们神色面色忽然大变脱口呼道:“九幽阴风!”
黑衣妇人听得这四字身子亦似一震。
那少年秀士却突然仰大狂笑起来道:“算你还有些眼色居然认得出本门中的手段!”
麻衣客厉叱道:“风老四是你什么人?”
少年秀士怒喝道:“你竟敢叫出家师名讳胆子倒不小!”
麻衣客一顿足拉住李洛阳沉声道:“李兄快退这些少女已被九幽阴风吹散了魂魄神智已失连我都难免被她们所伤。”
李洛阳机伶伶打了个寒噤失色道:“九幽阴风?吹散魂魄……”
话声未了只听空中那阴阳怪气的语声又似有似无的传了过来:“迟了!迟了!逃不了啦……逃不了啦……”
麻衣客神情更是吃紧方自一手将李洛阳父子谁入了铁中棠藏身的门中那些少女的身子已的溜溜旋转起来。
李洛阳父子骤然在此见着水灵光也似吃了一惊但四个人谁也没有寒暄一一凑向外瞧去。
那十余个女子袍袖招展已将麻衣客团团围住她们神情虽痴呆出手却凶险狠毒攻而不守有如不要命一般!招式间空隙虽多但麻衣客索来怜香惜玉此刻又怎忍心往自己心爱的女子身上骤下毒手?纵见她们招式中空门大露也只有叹息一声轻轻将之放过一时间被她们逼得手忙脚乱。
空中的语声虽止但却响起了一阵阵似有似无的啸声缥缥缈缈随风飘来宛如鬼哭一般。
那身材矮小的黑衣妇人凝目瞧了半晌突然大喝道:“你还在怜香惜玉莫非自己不要命了!”
麻衣客叹息一声随手点倒了一个少女但其佘的女子却如视而不见仍是不要命的扑将上去。
矮小的黑衣妇人低叱一声:“咱们出手!”
少年秀士双眉一皱闪身挡在她们面前冷冷道:“风中残魂未断天下人谁也不得多事插手!”
黑衣妇人道:“除了天定使者外谁也不得取他性命。”
两人针锋相对各自都觉得对方身上散布出一阵阵寒气。
忽然间远处响起了一阵鸾凤般的清啸突破鬼哭黑衣妇人脱口道:“来了!”是瞧不见面色语声显见甚是欢喜。
只听那鸾凤般声音道:“风老四你来作什么?”
那阴森森鬼哭般声音一字字缓缓道:“九幽阴风吹来。自是要断人魂魄!”这语声说得越慢越觉得鬼气森森。
那鸾凤般声音道:“这里的人不准你动手。”
阴森口音道:“先来的动手后来的请走!”
驾凤般声音道:“如此说来你是要与我较量较量了?”
两人语声俱是白云端传来、众人听在耳里亦不知是远是近说到这里语声骤顿鬼哭之声却又大起。
声音虽只一个但听来却似自四面八方一起传来突然一声清啸直冲霄汉但鬼哭之声仍然连绵如缕而来。
但闻两种声音此起彼落弥漫天地直听得众人心惊胆战再也想不到世上竟有人能出这种声音来。
麻衣客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突然一个旋身风车般冲天而起冲出了少女们的包围刷的掠入门中。
他身形犹未落地便已低叱道:“快随我来!”
铁中棠等人不由自主转身随去在曲道中直奔而前每过一重门户麻衣客伸手一按门上便落下一道石闸将来路隔断铁中棠见他平日那般镇静从容此刻却如此惊慌失措显见所来敌人武功定较他高出许多忍不住问道:“来的可是碧海赋中人?”
麻衣客怔了一怔道:“你怎知道?”
铁中棠叹息一声还未答话麻衣客突又冷笑道:“你真当我怕了他们哼哼无论是谁来了我也不惧。”
水灵光道:“既然不怕为何要逃?”
麻衣客黯然一叹缓缓道:“还不是为了你。”
水灵光奇道:“为我而逃?”
麻衣客道:“我虽不怕他们但来人武功实在太强我自顾尚且不暇而那班人的来意却似有一些是为了你们两人那时他们如要伤害于你我又有何办法?”忽然大声道:“但你们却是我的客人我纵然不敌而死也不能让你们被别人所伤只有先带你们到个安全之地!”
水灵光轻轻叹道:“你倒是个好人谢谢你啦……但这里四面似已都被包围哪里还有什么安全之地?”
麻衣客道:“便在这里。”
众人随着他手指之处望去心头却不觉为之一怔。
原来说话之间麻衣客又已带他们回到先前那间大厅而他所指之处便是八重门户中那扇黑门。
众人只当这门户中必有什么地室机关倒也放宽了心。
但见麻衣客到了那门户之前神情突然变得十分沉肃脚步也特别放轻双手掀起垂帘躬身走了进去。
垂帘之后竟又是一道石闸麻衣客按动机钮石闸方自缓缓升起听那闸闸之声着实显得分外沉重。
“众人入了垂帘目光动处心头又是一惊。
原来此门之中有一条长仅数尺的石道但石道尽头竟是一片池泊但闻水声潺潺隐约传来。
骤眼瞧去但见池中碧波粼粼四面青山绿树好一片山光湖色顿令众人心旷神恰眼界为之一广。
但走到前面定睛一望才现这一片池水宽广不过十徐丈四面的青山绿水也不过只是画在壁上的舟青图画只是画得委实太过逼真远近分明景致宛如颜色更是鲜艳欲滴使山色看来更如覆苍翠就白云缥缈间那几只引吭长唳的天鹅也画得似要破壁飞出。
再瞧池面粼粼绿波之上也有几只白鹅浮沉其间还有一艘小巧玲珑的方舟漂浮水上只是方舟四面黑纱低垂几达水面谁也瞧不清舟中情况只瞧见一缕缕轻烟带着一阵清香之气缥缈自垂帘中四散而出烟气氤氲间使得四壁丹青一池绿水更凭添几分仙气。
众人自杀伐场中骤然到了这里虽明知四面景色是假也不禁瞧得如痴如醉浑然忘了置身何处。
方自惊疑之间却见那麻衣客竟已恭身拜倒面色更见恭肃一字字缓缓道:“孩儿叩见娘亲。”
众人本正奇怪他神情为何变得如此恭敬闻言不觉又为之一怔:“原来他还有母亲……但不知他母亲又为何住在这般奇秘之地?”
只听那方舟拂水黑纱中已传出了女子的语声:“你来了么?你来作什么?”语声清妙甜美悦耳已极就连温黛黛的柔语也无此清脆水灵光语声却又不及此柔媚只是语气却出奇的冷漠哪里是慈母对爱子说出的话众人听得一怔若不是麻衣客亲口唤出那一声“娘亲”必当这方舟之中乃是位娇纵的少女再也想不到会是他的母亲。
麻衣客道:“孩儿本不敢来打扰你老人家只是……”
方舟中冷冷道:“十八年前我愿练功之时便立誓不到功成之日绝不踏下此舟一步也不见人你难道忘了么?”
麻衣客道:“但孩儿今日却急须见娘亲一面只因……”
方舟中冷笑道:“我立誓之时你父子两人便明知我要开始练此神功今生便难以与你两人再见但你两人那时正狼狈为奸四处风流本就嫌我在面前惹厌是以谁也未曾劝阻于我!尤其你那父亲为我建此练功之地表面看来似是体贴我练功时之寂寞其实……”
麻衣客惶声道:“这里还有外人。”
方舟中只作未闻接道:“其实他却只是要快些将我遣开落得眼前清净好去拈花惹草。”
她心中似是积郁颇深一开口说出便如长河决堤一般滔滔不可歇止只听得众人目定口呆作声不得。
麻衣客苦着脸道:“母亲那时一心要将那神功练成孩儿虽明知此举不易但也不敢阻拦……”
方舟中道:“你昔日既不阻拦今日为何要来见我?”
麻衣客道:“孩儿今日已有大难的临头只有借你老人家福荫才能免祸否则今日孩儿只怕就要……”
方舟中冷笑道:“既有今日何必当初想必是你父子两人昔日欠下的风流债别人来索偿了是么?”
麻衣客垂不答。
方舟中道:“但来人竟能使你如此害怕倒令我奇怪得很。”
麻衣客道:“来的是卓三娘与风老四;母亲你纵不愿救孩儿难道就能眼看这两人在你老人家眼前撒野么?”
方舟中惊叱一声道:“卓三娘?风老四?”
听这语声显见这坐关多年之夫人也已被这两人名字打动麻衣客面上已不觉隐隐现出喜色。
过了良久只听舟中缓缓道:“我一人此舟此心已死便是碧海赋中之人全部来了我也不致动心你去吧!”
语声虽缓慢但却带着种不可动摇的坚决之意。
麻衣客知她心意已决再难挽回面上立现黯然失望之色缓缓站了起来道:“既是如此孩儿去了!”
众人俱是冰雪聪明听他母子两人对答之言却已猜出这位夫人昔日必是眼见自己儿子丈夫风流成性伤心之下方自愿闭关修练一种极难练成之神功这位夫人昔日在武林中声望必定不小就连卓三娘、风老四那般人物都有些畏惧于她是以麻衣客才会前来求恳托庇。
哪知她眼见儿子大难临头还是漠然无动于衷不肯出手众人与麻衣客休戚相关都不禁暗道她太过忍心。
只有水灵光想到她在舟中十八年之凄凉寂寞忍不住轻轻长叹了一声只因她自己昔日也是寂寞中人深知寂寞滋味转眼瞧去铁中棠正在凝望着她显见也已了解到她的心意。
众人回到厅堂但是面色沉重李洛阳忍不住叹道:“不是小弟多口令堂的脾气也未免太怪了些。”
不待麻衣客答言铁中棠已沉声道:“李兄若是也尝过寂寞的滋味便不会说这话了!”水灵光看他一眼竟甚感激赞许。
忽然间那风老四阴森森的语声又自响起道:“卓三娘你我两人也不必争了订个条件如何?”
卓三娘鸾凤般语声道:“什么条件你说吧!”
风老四道:“这里女子由你带走男子由我动手。”
卓三娘没有说话风老四又道:“你我两人若是要打一架两人少不得又要去躺个十年八年这又何苦!”
卓三娘道:“这些被你迷住的少女如何?”
风老四道:“我负责救醒。”
卓三娘道:“好!就是如此。”
这两人语声竟穿透这么坚厚的石壁传了进来入耳仍是清晰已极众人面面相觑更是心惊。
麻衣客叹道:“他两人若是先打上一场我等也可坐收渔人之利哪知……唉这两人脾气怎么改了!”
风老四唏唏笑道:“小风流你莫在等着坐山观虎斗了还是乖乖出来吧老子看在你爹娘份上不难为你!”
麻衣客朗声道:“你只管进来咱家等着你!”
语声亦是穿金裂石清冽异常。
风老四大笑道:“你只当老子进不来么?”突然喝道:“神斧力士何在?”
一人应声喝道:“在!”
这喝声有如霹雳般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
风老四道:“五丁开山伺候将这些石片儿弄碎它!”
那喝声道:“是!”
接着便听得轰然几声大震显见风老四门下之神斧力士以及五丁开山之力裂开了外面第一重石闸。
李洛阳皱眉道:“后面可还有道路么?”
麻衣客道:“这房子后倚重山你我除非有穿山之术否则……唉否则纵然插翅也难飞渡!”
李洛阳呆了半晌凝目瞧着李剑白突然叹道:“唉为父不该带你来的!”
李剑白道:“爹爹你才不该来的!”
这父子两人只关心对方生死反将自己安危忘了。
铁中棠瞧了瞧水灵光叹道:“妹妹你……”
水灵光摇了摇头凄然笑道:“我不愿做你妹子。”
铁中棠怔了一怔道:“这……这是为了什么?”
水灵光凝望着他一字字缓缓道:“我只愿做你的妻子不愿做你妹妹!”她心中一片纯真本无世俗之见此刻患难之中更是真情激动竟将自己心里的话当着众人之面说了出来。
铁中棠心里一酸道:“但……”
他本想说老天既使我们成了不能联婚的堂兄妹谁也无法更改但想到去日已无多又何苦令她伤心不禁倏然住口。
但他心里却已打定主意今日若是能生出此间自己还是要远远避开免得两人情意纠缠更是难以自拔。
麻衣客已自冷冷道:“照此情形看来只怕你既做不成他妹妹更做不成他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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