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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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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时尚早路上的行人也不多有一顶绿呢官轿走过来前面有八个隶卒扛着“肃静”、“回避”的牌子想必是早朝回来的京官他远远就避在路旁让官轿走过去。

官轿的窗帘深垂他看不清里面坐的是什么人他好奇地猜想:“里面坐的人此刻在想着什么呢?”

最后他替自己下了个结论:“那总不外是‘名’与‘利’吧!”

他晒然一笑觉得自己远比坐在官轿里的那人快乐得多因为至少自己是完全自由的没有任何的拘束。

他的心像是长了翅膀飞到遥远的地方了。

他穿着是一套水湖色的短衫脚下登着一双薄底快靴这是他练武时的装束走起路来轻便得很。

转出这条路是一个不小的市场此刻已是早市人们拥挤在里面出杂乱的嘈声。

他施然信步而走心情轻松得很但走了不久肚子却饿了。

这是第一个有关现实的问题困扰他市场里的东西很多北京城里著名的“糖葫芦”、“甜山楂”、“枣儿糕”都是他平日爱吃的此刻见了更是馋涎欲滴恨不得马上要些来吃。

但他口袋里连一分银子都没有他只能眼看着这时候他第一次了解到“金钱”的力量也了解到了它的可贵。

从这个问题开始各种的现实问题都向他交相而攻了。

生活这是人们最重要的问题而生活中最最不能缺少的就是“金钱”因为“金钱”几乎可以代表了一切。

“该怎么样生活呢?”裴珏困惑了先他连今日的午饭都无法解决那更不须再谈到其他的了于是他也惶恐了起来。

卖吃食的摊贩见到他衣着不错都抢着向他兜生意他都摇头拒绝了其实他何尝不想买些吃食只是力有不逮罢了。

随着腹中饥饿的程度他内心的惶恐也在增加:“今天中午不吃晚上也要吃呀就是今天晚上也可以不吃但明天呢?”他长叹了口气除了会一些不中用的本事之外谋生的方法他一窍不通。

他甚至开始有些后悔但是他既定决心就再也不会更改了。“宁可死去也不再改变自己主意。”傻劲儿他是有的。

他随着人潮走动着心中的思潮却比人潮还要混乱数倍。

突地——

有人在他背后轻轻拍了一下他茫然回过身一个猥琐的汉子正望着他笑奇怪的他此时像是身不由己居然跟着那人跑了。

那人走得快他也走得快那人走得慢他也就慢慢走他潜在意识虽不清醒的但身躯却像是已不听自己命令。

那猥琐的汉子走出市场七转八转走往一条更狭窄的巷子那巷子两旁的房子建得很低但却是楼房再加上巷子太窄对面当窗放着的东西从这里窗户伸手过去都几乎可以拿到了。

走到巷子的最后几家那汉子走进一个小门裴珏已是着魔也跟着走了进去。房子里又臭又小有几个妖形怪状的女人坐在楼下高声笑骂着完全没有一丝女人的味道。

那些女人一看见那汉子带了裴珏进来一涌向前围在裴珏身旁七手八脚地在他身上摸来有的说:“这货色真不坏。”有的一面摸着他的脸一面笑道:“你们看这货色的皮肤真嫩脸色儿像吹弹得破似的打扮起来包管像是女的。”

裴珏迷迷糊糊地有些生气但他脑海里混饨一片连这生气的感觉都不太明确。

那汉子听了得意得很推开那里越看越别扭的“女人”说道:“我上楼去替他打扮打扮。”裂开嘴一笑嘴里的牙齿都变成土黄色了。

那汉子上了楼裴珏也跟着上了楼走进一间房房里除了一张大床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然后他从床底的一口樟木箱子里取出了几件女人穿的衣服在裴珏身上比了比选了件大红的放在床上将其余的又收回箱子里。

他又替裴珏换上了这件红衣服砰地将裴珏推在床上走了出去关上房门还像是已经下了锁。

裴珏此刻完全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尸体什么也不能反抗脑海里也是迷糊的只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事实在太奇怪了。

就是这被推在床上时的姿态动也未动也不知等了多久。

最后房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胖子朝裴珏看了看又伸出头去和外面的人讲了几旬话砰地又将门关上。

胖子瞒珊地走到床前酒气熏熏伸手去解裴珏的衣服原来此地是个“像姑团子”。那猥琐汉子以江湖下九流的“拍花手法”将裴珏拍了来这也怪裴珏生得太清秀了些。

可是对这些裴珏却一点也不懂他虽然神智不清但已微微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可是他四肢无力根本无法反抗。

那胖子是个“老玩家”他细看了看裴珏又蹒跚地跑出门外拿了杯清水回来含在嘴里噗地喷得裴珏一头一脸。原来这胖子一看便知裴珏被迷。他却嫌被迷了的不过瘾想以清水来将裴珏弄醒才玩哪知却救了裴珏。“裴珏被水一喷神智立刻清醒了水本是”拍花“的唯一解药。那胖子又想伸手去解裴珏的衣服裴珏此刻力气也恢复了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却知道必定不是好事。、这胖子酒意醺然一面笑着说:“小乖乖不用怕来——”、裴珏大怒双时一用力从床上翻了起来那胖子嘻开大嘴笑道:“小乖乖你要干什么?”话未讲完被裴珏砰地一拳打在鼻梁上痛得哎哟一声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那胖子大声骂道:“小臭货你疯了。”裴珏更怒又朝胖子面上打了一拳他成功虽不佳但练了这么多年武功的人身躯自然比别人强些力气也自然比常人大些这一拳那胖子怎会再挨得住?

裴珏怒极又朝那胖子打了几拳打得那胖子叫苦连天痛得高声大喊:“快救命呀!”

接着一阵零乱的楼梯声跑上来两个彪形大汉想是此地的打手听到搂上的声音跑了上来。

哪知裴珏那房间的门被那胖子在里面扣上了是以那两个打寻在外面空自着急却进不来。

裴珏出拳如雨将那胖子打得杀猪般乱叫。但叫声越来越微弱想是眼见不行了那两个打手越听越不对再顾不得什么两人一起用力想这种房子怎禁得两人一推哗啦一声房门竟被推散了那两个打手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

此时裴珏正骑在胖子身上打得那胖子已经只有人气没有出气了打手们怒骂道:“小兔崽子敢情你活得有点不耐烦了!”伸开蒲掌般的大手一把揪住裴珏的领子就往下拖。

想裴珏年纪尚轻武功又没有得过真传再加上身材并不高大怎是这两个牯牛般的大汉的对手被他们拖得直飞了起来。

房间大小两个大汉在房里根本施展不开手脚于是他们拖了裴珏出门张开手掌就要去扇裴珏的耳光一面骂道:“小兔崽子你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什么地方就在这儿作死!”

裴珏被这两个汉子抓住动也动不了但他究竟是练家子情急之下手肘往外猛撞砰地在这两个大汉肋下击了重重的一下那两个大汉痛极而叫手也不禁松了开来。

裴珏夺路就想往下逃那两个打手怎肯放过他骂道:“今天大爷非好好治治你。”

裴珏心知不是这两个汉子的对手暗叫要糟目光四扫却看到廊边的窗户是开着的。

在他没有清醒以前他所经历过的事他全然朦胧一片只有些淡淡的轮廓他当然也不知道是楼上还是楼下。

于是他暗忖:“拼着挨这两个汉子一拳往窗口跳出去才说。”

这时那两个汉子又向他冲了过来他左手一挡右拳伸出去打那汉子的胸膛那汉子方才着了他一记时拳挨得不轻此刻倒也不敢大意也是左手一挡右拳砰地打在裴珏肩上。

哪知裴珏心里早有打算肩头虽然挨了一记他也不理头一低从那汉子的左臂弯下钻了出来用力一跳跳在窗台上头也不敢回望也不敢朝下望一眼纵身就往下跳。

幸好这楼不高但即是这样当他脚接触到地面时他浑身一震再也稳不住身形屁股着着实实地跌到地上。

这一下自然跌得不轻但他此刻除了一心想逃离此地外什么也顾不得了爬了起来也不辨方向就拔足而奔。

这条巷子大是藏污纳垢之处此时两边小楼的门口零零敬散地坐着一些打扮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像姑”看见有人从楼上跳下来跑走心里都有数既不惊慌也不去阻拦他。

这就是潜在于人性里的同情之心这些人虽然在于着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心里又何尝愿意只不过是被环境所逼而已。

裴珏两眼黑夺路而逃他们竟暗暗让出一条路来。

裴珏不知跑了多久路上的人都以奇异的目光看着他以为他是个“女疯子”但北京城里人性淳朴都也不愿多事。

他跑了许久实在跑不动了留意去听后面知道没有人追赶就慢慢停了下来喘着几口气刚才所生的事此时想来真像一场荒唐而离奇的恶梦他年轻纯洁怎么会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勾当。

他开始再向前走渐渐定过神来四肢有些软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大饿了。

扫目四望才看见这里竟是北京城郊最低级的所在四周都是些木板搭成的房子房子里住的也俱多是些北京城里最低层的人物。

裴珏觉得所有的人都在望着自己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着的是女子衣衫脚下却穿了一双男子用的蒲底快靴。

这打扮的确是不伦不类到了极点此刻没有镜子他无法知道自己面上的形状但狼狈之态可想而知。

有些站在门口的妇孺指着他窃笑他脸一红低着头就往荒僻之处走想逃开这些嘲笑的目光。

这是人之常情当自己觉得自己见不得人时就想去无人之处。

裴珏越走人越少此刻早已人夜春天的晚风仍有料峭之意春草渐生春虫夜鸣他微微觉得有些冷心中的思潮像潮水一样奔腾而生。

人海茫茫他竟无依归之处他此时若是稍微软弱一些就会立刻回到飞龙镖局里去因为那里至少是安全的。

但是天赋的倔强性格却使他宁愿挨冷受饿也蹈蹈而行觉得眼睛有些湿润竟然快流眼泪了他连忙压制住自己想哭的意念因为他认为这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

突然他听到背后仿佛有窃窃私语之声赶紧回头去看夜色淡茫中只看到有几条人影跟在他后面也不知在打着什么算盘。

他的心又开始跳了起来此刻他竟成了惊弓之鸟对什么都怀有畏惧之心于是他走得快了些。

哪知那几条人影也跟着他越走越快他暗地叫苦:“怎么我老碰到这些倒霉事?”脚下一不留心碰着一块石子跌倒了。

那几人影一阵哄笑涌了上来都是些衣衫不整的流氓地痞年纪都很轻头上斜戴着瓜皮小帽袖子挽得高高的。

那些人按住裴珏有的就在他身上脸上乱摸笑起来的时候声音里隐隐含着色*情的意味。

裴珏心中一动恍然了解到他们的用意暗忖道:“原来他们将我当成了女人。”里不禁又气又好笑又着急手脚拼命地挣扎着怎奈那几个小子亦是年轻力壮再加上人又多他虽然用尽了全身力气挣扎但是也没有用。

那几个地痞笑声越来越大有的伸手去解他的衣服一面说:“这几天正没钱又闷得慌这小姐真是天上送来的宝货。”

裴珏着急得叫了起来此时在这样的情况下难怪他着急这时他又不禁暗怪自己的笨:“假如我武功练好了又有谁敢来欺负我?”

脚一踢虽将一人踢倒了但另一人却又压了上来。

暮地远远有蹄声传来在静夜里显然分外刺耳那几个地痞互相道:“有人来了。”都停住了手留意去听。

裴珏暗称侥幸又怕那人不到这边来扯开喉咙又叫了几声却被一个汉子将口掩住了一面说:“你再叫大爷就宰了你。”

那蹄声竟越行越远从旁边走过去了这些无赖汉子又开始行动裴珏急得不知怎么办手脚再用力也无办法挣开。

哪知蹄声突然加急而且是朝这个方向奔来的无赖们都略显惊慌但他们仗着人多也不怕狠声道:“有人闯来大爷们就一块儿作翻了他。”话声未绝已有一骑奔来那度仿佛是和蹄声一起到来的确实惊人。

那马通体纯白到了他们面前打了个盘旋马上的骑士厉声道:“你们是谁?在这里干什么?”裴珏大喜总有人来救他了。

那些无赖喝道:“你小子是什么玩意儿竟敢来管大爷的闲事趁早夹着尾巴——”语声未了刷地一声说话的那人头上已着了一鞭打得“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那些无赖顿时大乱骂道:“好小子你敢打人。”七手八脚地围了上去想将马上的骑士揪下马来。

马上人一声怒叱马鞭雨点般打在他们身上最怪的是那条小小的马鞭上竟像有着上百斤力气抽在身上奇痛彻骨。

裴珏坐了起来借着星光一看马上人隐绰绰地可看得出是一个书生年纪也不大这从他的口音上可以听出来但是坐在马上鞭挥群小却像天神一样裴珏暗中羡慕知道此人一定有高深的武功。

那些汉子果真无赖被打在地上还不肯走骂道:“好你打你打。”滚在地上去抱马脚哪知那马非凡物脚一扬将那人踢得闭过气去马上人也大怒马鞭忽地改挥为点软软的马鞭到了他手上竟像是棍子似的随手一点风声飓然竞点向一人的“肩井穴”。

这种以软兵刃点穴的手法已是武林罕睹的了何况他所使的只是条马鞭。那些无赖几时遇到过这种绝顶的身手晃眼之间已被他点倒两个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那些无赖这才大骇高喊道:“杀人啦。”落荒而逃。

裴珏武功虽不好但他生长在武林世家。平日耳暄目染却识货得很此刻见了马上骑士的手法大惊忖道:“这人武功真高!”

马上的骑士望着那股人的背影微微冷笑。裴珏站了起来想去谢谢人家抬头一望看见那人遍体纯白目如朗星在黑暗中闪闪光再低头一看自己自卑之感又油然而生。

那人也低着头仔细看了他半晌突然道:“你的家在哪里?”

裴珏一愕千愁万感齐地兜上心头暗忖:人家年龄和我差不多武功却不知比我强多少倍唉我算什么?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脸上的神色不禁非常黯然。

那人见他不回答似乎不耐烦地问道:“你没有家吗怎地不说话?”裴珏点了点头忽地深深弯了腰去兜头一揖掉头便走。

此刻他心里的难受绝非任何言词可以形容得出的喉管里像是堵塞着什么东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那人望着他的背影本来毫无表情的脸上此时却像流露出一丝怜悯的神色。

他用马鞭的柄敲着马鞍心里像是非常烦躁突地他高声叫道:“喂女孩子快回来。”

裴珏停住了脚他知道那人口中的“女孩子”就是指的他但是他也不愿意解释因为他觉得自己太丢人人家若问起他穿上女衫的原因来让他怎生去分说他好胜之心绝强对别人的怜悯与同情他都不愿意接受对别的人耻笑他更痛恨。

但是他还是走了回去站在那人的马前那人低下头来看了他半晌脸上似乎有惊奇之色。

然后他突然说道:“你既然没有家要不要跟着我走?”他仰天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也是个没有家的人。”一口的江南口音说得又快。

但声音却也含着凄凉的味道裴珏听了相怜之心大起还未来得及说话那人又道:“我还可以传些武功给你让你不受别人欺负至于你能学得了多少那就要看你自己了。”

言下大有自己武功深不可测别人连学都无法学完之意。

裴珏这一喜真是出于意望之外但是他转念一想怯怯他说道:“可是我太笨学来学去总是学不好?”

那人略现惊奇之容道:“你学过武功?”裴珏点了点头。

那人哼了一声道:“谁说你笨?你以前跟谁学过武功的?”裴珏垣:“龙形八掌檀明。”

“他满以为自己所说的这名一定会使这人吃一惊哪知人家听了鼻孔里冷冷哼了一声道:“他算什么东西!”裴珏不觉大奇须知龙形八掌此时在武林中的地位可说是非同小可此人听了却大有鄙视之意那么此人是何来路?

“难道这人的武功比檀大叔还高?”裴珏心中暗暗地思忖但看这人年纪轻轻的样子却又觉得自己的推测有些不合理。

那人的脾气似甚暴躁不耐烦他说道:“你跟不跟我一起走?”裴珏暗忖:“无论如何我也要跟这人去学学看假如真能学好了——”下面他不敢再去想因为那就是他整个的幻梦。

于是他又点点头那人也不说话马鞭一挥那马一扬蹄往前走了两步马上人一弯腰用手去抄裴珏的腰。

裴珏只觉得腰一紧整个人腾空了起来然后坐到那人的前面也是他年纪太轻有许多事都没有考虑到他若仔细一想以他的打扮和当时的情况这人一定会认为他是女的但却要他和自己一起走又将他抱在身上是不是也像是对“他”怀有野心呢?

裴珏坐在前面那马跑起来像腾云驾雾似的这是他平生所未曾经历过的度不禁觉得甚为兴奋。

须知“度”也是人们一种享受尤其是爱好刺激的人们。

裴珏闭起眼来领略这平生第一次感受到的感觉鼻端突然闻到一丝淡淡的香气却是从身后的那人身上出的。

他心里奇怪:“这人身上的气息怎么像女人一样?”哪知那人已在他身后冷冷说道:“你是个女儿家做事要谨慎些以后在没有学会武功之前千万不要出去一人乱跑。”

裴珏听了哭笑不得那人又说道:“今天你随便就跟着我走这幸好是我如果换了别人那你难免又要吃亏。”

裴珏有口难言结结巴巴他说道:“我一——”那人厉声道:“不要多说!”声音虽然很好听但语声却严厉得很而且里面还有种冷冰冰的味道使人不敢不听他的话。

那人又道:“以后在外面你就叫我冷大叔好了。”裴珏听了暗暗好笑忖道:“这人的年纪看来比我大不了多少却要我叫他大叔。”但他口中还是“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马极快地奔跑了一段天越来越黑大约已是子夜了。

裴珏也不知道已跑到什么地方那人不再说话他也不敢问忽然他看到远远有一片灯火想必那里有个市集。

那马向前飞奔到了前面才缓缓收下步子来。裴珏一看此处果然是个市集而且还相当热闹因为这么晚了此地仍然灯火未绝只是他自到北京以来就没有再出来过自然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马人了市集就走得更慢那人的手由裴珏身后抄过来勒住马垦。

裴珏突然感觉到他身子软软的心里不禁奇怪暗忖道:“这人武功这么好怎地身子却是这么软呢?”

马停在一家气派甚大的客栈门口那人下了马裴珏久居北国自然也会骑马也跟着跳了下来。

那人脸上又有惊奇之色问道:“你会骑马?”但却并未等裴珏的答复就先走了进去。

他衣履甚是华贵所骑的马又是千中选一的良驹客栈里的小二阅人多矣什么人是什么样的来路他一眼就看得出来连忙跑过来巴结他说道:“客官敢情是要房间吗?”

那自称“冷大叔”的人不耐烦地点了点头店小二道:“夫人怎地还不进来。”

原来裴珏还站在门口此刻听到别人叫他“夫人”可气可乐但却也不好作出来只得慢慢走了进去。

小二惊奇地望着他的脚原来他脚上仍然还穿的是那双薄底快靴“冷大叔”也不禁随着小二的眼光一望也是一皱眉。

裴珏望着他无可奈何地一笑此刻灯光之下裴珏才对他看个清楚不禁暗赞:“好漂亮的人物。”

原来这“冷大叔”双眉长垂目光中闪烁着光采嘴虽不小但也并不甚大鼻子像是一根玉拄笔直通向上额竟比裴珏还要漂亮三分。

“冷大叔”看到裴珏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心里也在奇怪:“这女孩子好像有些古怪。”

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这险些被人强暴的“女子”竟不是个女人。

店小二陪着笑道:“敝店全客满了只剩下一间房两位就将就着住下吧那里还算干净。”他眼睛雪亮;已觉这两人有些不对路是以说话的态度也远不及方才那么样巴结了。

“冷大叔”一摇手道:“好吧快带浅们去。”裴珏自幼就和别人同房而睡当然不会觉得有些什么不便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和人家外表看来总是一男一女那么这“冷大叔”怎地却又要和自己同房睡呢?难道这“冷大叔”心里也有着什么毛病?

刚走进房“冷大叔”就挥手叫小二走开一面关起房门来说:“快脱衣服休息明天我们还要一早赶路。”

裴珏有些不好意思他倒不是为别的而且恐怕“冷大叔”查问他怎么会穿上女子的衣服。

“冷大叔”看见他坐在椅子上不动脸上不觉露出一丝笑意道:“你不好意思是不是?等一会你就知道没有关系了。”

他略微拭了拭脸就解自己的衣服脱去外衣连里面的短褂郊脱下了。裴珏本来心中在想着该怎么样向“冷大叔”说自己所遇到的事抬头一看一颗心几乎要跳到腔口了。

原来“冷大叔”脱了衣服后丰乳隆股竟然是个女的。

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裴珏面上的表情一面带着教训的口吻说:“你现在该知道我刚才所说的话的意思了吧我其实不是男的。”她哼了一声又说道“我要是个男人你岂不是又要倒霉了吗?”

裴珏自出世以来从来也没有见过一个女子在他面前脱衣此刻见了这情形心跳得像是要离腔而出面孔也涨得赤红吓得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多朝“冷大叔”看一眼。

“冷大叔”突然一笑道:“我和你真有缘一看见你就觉得你孤苦伶仃受人欺负怪可怜的所以才收你做徒弟你别以为这么简单恐怕以后你说给别人听别人也不会相信呢?”

裴珏一拾头只觉“嗡”然一声面孔更红得像猪肝一样。

原来这“冷大叔”竟脱得身无寸缕身躯上美妙的曲线和弧度在灯光下显得更突出了。

“冷大叔”想必也看到裴珏的窘态说道:“你不要奇怪我从小就是这样睡觉的。”

一笑又道:“你多大了怎地这样害躁?快脱衣裳睡呀你看见我也是女的还怕什么?”

“冷大一大叔。”裴珏结结巴巴他说“你快穿上——我——我是个男人。”

“冷大叔”一惊猛地向后一退步娇喝道:“你说什么?”

裴珏硬着头皮道:“我是个男人我——”话还没有说完“冷大叔”已一掠至前裴珏还未及看清鼻畔一麻全身竟定住了。“冷大叔”玉手一伸在他胸前一摸玉面也立刻飞红吧地一巴掌打在裴珏脸上恨声道:“你是找死敢欺负姑奶奶!”

裴珏心中叫苦:“谁欺负你了?”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但是却苦于口不能言。

“冷大叔”一低头看见裴珏的眼睛仍瞪住自己反手又是一巴掌脸更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飞快地穿上了件外衣一面恨声道:“今天我若不让你痛快我就不叫冷月仙子。”

此情此景听到“冷月仙子”四字怕不吓得立刻昏过去才怪。

原来武林中近十年来出了个极为有名的人物这人叫做“千手书生”行踪诡秘武功却高得惊人行事又介于正邪之间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姓名也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貌。

你若不去犯他他也绝不来找你可是只要他我着你你再也休想逃出他的手去。

武林中人提起“千手书生”四字多是敬而远之这“冷月仙子”本是“千手书生”之妻行事却比“千手书生”更辣。

后来不知何故“冷月仙子”与“千手书生”夫妻反目千手书生突然在江湖中失去踪迹那冷月仙子却开始行走江湖她亦是行踪飘忽而且喜做男装忽男忽女只要有人稍微得罪了她就是不了。

以“龙形八掌”那么的身份武功提起这夫妻两人也是面目变色绝对不敢去招惹他们。

此时机缘凑巧却让裴珏遇着了她而生的事又是那么难以解释以“冷月仙子”往常的脾气不要了裴珏的命才怪。

裴珏的目光里自责惭愧不安兼而有之但却绝对没有乞求之神色他生性如此就算刀架在头上他也不会向你哀求半句的。

“冷月仙子”脸上的红霞仍然未退除了她丈夫外从未有人看到过她的身体近几年来就连她的丈夫都没有看见过了。

此刻她却让这少年人看了个饱心中固然愤怒不知怎地却还有另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然而这感觉却更令她不安也更促使她下决心要废掉裴珏这在她而言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但她却在迟疑着。

从裴珏的目光看她现了一种从未遇到过的“纯真”。她的自幼孤傲嫁给“千手书生”后脾气更怪哪知“千手书生”用情不专被她觉了她就一怒而离开了他。

自此她将天下的男人都视为仇敌此刻她低头一望裴珏的目光却使她真正的心动了。

须知世间任何人固然可以用各种方法来骗得他人的情感然而那绝对只是暂时的唯有“纯真”的情感才能换得别人的纯真情感也唯有“纯真”才能感动了别人这是自古不变的。

“冷月仙子”玉手一弹不知怎地像是能够随意变幻方向竟拍在裴珏脑后的“玉枕骨”上。

裴珏松了口气:他也知道方才是被人家点中穴道了。

“冷月仙子”目光里仍然没有一丝好意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裴珏虽然明知自己被点中了穴道但却并不知道自己险死还生在这种情况下能在“冷月仙子”手下逃出命来实在是异数了。

在穴道被解后他愣了许久然后才将自己的出身以及日间所经历过的事都说了出来。

“冷月仙子”艾青虽然外表上冷若冰霜而且行事心狠手辣但却是个极富情感的女人只是她这种情感不轻易表露而已。

世上有许多人遭遇还远比裴珏凄惨得多艾青也从未过问也从未关心此刻听了裴珏的话情况却大为不同了。

人类的情感往往会随着对象而变迁一件同样的事但生在两个不同的人身上那这件事在你心中造成的印象也会迥然而异的。

裴珏并不善于言词再加上自身又不喜多言所以他说得很简短但是很扼要很动人。

寡言者的说话往往都是扼要动人的。

这时候方才存在他们之间的羞愧、尴尬和不安都已不再存在了代替的却是彼此之间的了解和同情。

虽然艾青并未曾将诡秘而多彩的一生说出来但是她轻叹着说:“你别难受我的身世也和你差不多你并不笨只要肯用心将来武功也许比我还好这以后慢慢再说吧。”

就是这一句话在裴珏心中已胜过千言万语他对这年纪比他大了将近一倍的女子心中此刻虽无**之念但却有另一种难言的情感。

那几乎是一种与“母爱”相似的情感而这种情感已有多年未曾在裴珏心中出现过了。

“冷月仙子”心神交疲她此次勿匆北来实在是为着逃避一个极为厉害的对头一路上马不停蹄受尽了奔波之苦。

而明天她还要继续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休止的逃亡。

她轻轻打了个哈欠倦眼惺忪娇慵他说:“快睡吧。”话一出口又不禁满面生出红霞蓦然想起无论如何对方总是个男人呀。

艾青忽地一掠至门口掩上衣襟倏然拉开房门门外悄然无人就连门外那一条长长走廊的两端此刻也渺无人迹。

有风吹动她衣袂一飘连忙用手拉住脸上又不禁一红回头去望裴珏眼光瞬处又蓦地一惊。

此刻裴珏也走了过来低声道:“冷——冷大叔你累了还是先睡吧我到门外站站反正天快亮了。”

艾青低头沉思着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忽然恨声道:“原来是你们敢情你们活得真不耐烦了。”

裴珏一惊茫然望着她奇怪她怎地突然说出这句话来艾青也自觉看着他那茫然的神色不禁微微现出一丝笑容指着门框轻声说道:“你看看这个。”

裴珏一看也大吃一惊原来门框上整整齐齐地用白粉画了个星形的图形。他久居镖局平日听人闲谈江湖上的勾当他也知道不少此刻一见便已知道这是江湖盗党做案前的预告。

这意思也就等于说:“这货色已被我们定下了别人休来插手。”

裴珏忙问道:“你知道这是谁吗?”

艾青微一点头指着那星形道:“你留意看这颗星可有什么古怪之处?”

裴珏连忙留意一下他本是聪明绝顶之人多年来的抑制虽然他已失去了自信之心但本性却仍未消失这正如一粒明珠仍在椟中未经人现他仍然还会出光彩的。

此刻他一见便道:“普通的星只有五角但这颗星却有七个角。而且六个角较小其中只有一角较大。”

艾青赞许地一笑暗忖道:“这少年的观察力倒敏锐得很。”立刻轻轻拴上房门说道:“对了、这就是江湖上声名最恶的七个人所留下的标记哼他们找到我也是他们霉运到了。”

裴珏问道:“他们是谁?”

艾青道:“他们是义结兄弟七人自称为‘北斗七煞’平日无恶不作武功想也不坏别的事不说这七煞里的老三和老七是最好色——”说到这里她脸又是一红。

裴珏留意地倾听着却未察觉到她的面赤。她顿了顿又接着说:“刚刚犹看那图形较大的一角是由从上往下数的第——”她突然又顿住话向裴珏问道:“你记得第几个角较大吗?”

裴珏毫不思索答道:“正是第三个。”

艾青又一笑暗忖道:“以他的天份学武功怎会无成想那龙形八掌在江湖上亦是以武功成名的人物他在龙形八掌处耽了那么久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武功如此弱呀?”

她疑念大起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再忖道:“何况他天资之高已属绝顶那龙形八掌为何又一直说他笨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虽然知道其中必定有些古怪但真相如何她也不敢妄加臆测暗忖道:“以后这一定要查个明白。”

裴珏见她久未说话他究竟少年心情好奇之心大起道:“这图形所示是不是就是说这来的就是七煞中的老三呢?”

艾青点道:“正是。”她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他来了恐怕就再也走不掉了。”

裴珏道:“他留下了记号是不是就一定会来呢?”此时他对艾青的武功已有信心倒希望那“北斗七煞”全来让自己看看热闹。

他哪里知道北斗七煞在江湖亦非易与之辈若真的全来了冷月仙子一人恐怕还不好应付呢。

艾青一笑道:“来是一定会来的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罢了。”她又叹道:“别的不说今夜我看来觉是无法睡的了。”

低着头微出了回神突然看到自己穿着的只是件文士长衫此刻下襟散开里面的肤色如玉她连忙一望裴珏却见他倚着桌子像是已经睡着了灯光之下望之真如女子。

她又一笑想起方才自己在他面前解衣时的情景脸又不禁一红。

她平日孤芳独傲等闲谁也见不着她的一笑此刻不知怎地心情却像是起了很大的变化这是她自己也无法了解的事。

她悄悄站了起来想穿上衣裳免得等会动手时不便哪知轻轻一动裴珏已睁开眼来原来他根本就不曾睡着。

他揉了揉眼睛道:“是不是已经来了?”

艾青摇了摇头道:“你背过身去我……”

裴珏眼珠一动已知她的心意忙将身子一转双眼紧紧盯在墙上哪知灯光反射却又将艾青解衣时的身影映到墙上了。

此刻这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内心真犹如大海翻腾但是他终于忍住了紧紧闭起眼睛再也不想。

霎时艾青已结束好了就在这时屋顶上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声音非常轻微裴珏一丝也没有察觉到艾青却面色一变。

她微一挥手桌上的灯便倏然而灭。

她的这动作像是轻易而漫不经心地但若不是功力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又怎能致此?

裴珏顿觉眼前一黑灯光已灭他方想出声但瞬即想到可能是那人已经来了连忙收住借着窗纸中透过的一丝微弱的光线两只眼睛睁得老大瞬也不瞬望着窗前。

突然他觉得身畔一阵温馨一转头这种温馨的气息更是强烈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艾青已来到他身侧低声道:“不要动也不要说话已经快来了。”吐气如兰嗅之醉人。

裴珏越屏住声息连大气都不敢喘但不知怎地心跳得那么厉害甚至连艾青都听到了悄声问道:“你怕吗?”

裴珏脸一红他自己可知道自己心跳的原因但是他又怎能说得出口。

突地窗户无风自开一条人影在窗口一问略一迟疑便摸了进来分明是自侍身手没有将房里的人看在眼里。

这人影身材甚高身手也极为敏捷落在地上全然不顾忌武功当然有过人之处否则他怎么敢这样地放肆呢?

“冷月仙子”鼻孔里暗哼一声那人影是个老江湖就是这鼻孔里所出的那一丝极为微小的声息已使他有了警觉眼光四扫觉房里坐着两条黑黑的人影微微一惊。

在这种情形下可显出人家虽然狂妄但真遇上了事可有精确的判断。

他微一撤手手里似已撤下兵刃沉声道:“房里的可是道上同源兄弟莫西是合字也请亮个万儿。”

“冷月仙子”一拉裴珏的手示意他不要出声莫西又道:“朋友是何方神圣再不开口可别怪兄弟要不客气了。”须知他久经大敌方才虽然贸然闯入但那却因为将房里的人看得太过轻易。

这当然是他的疏忽之处原来他也住在这间栈房里方才冷月仙子艾青与裴珏投店的时候他已望见艾青这种人的眼光可多厉害一眼便看出艾青是女扮男装的他好色闻名手下不知坏了多少个良家妇女此刻一见艾青那种成熟而妩媚的妇人风致虽是穿着男装已使莫西色与魂授了。

他不敢多望怕打草惊蛇悄悄蹑在后面对裴珏倒没有望一眼只影绰绰地知道另外还有一个女子而已。

他色胆包天再加上武功实有过人之处再也料想不到他眼中的对象竟是“冷月仙子”等不到三更就闯入了人家的房里。

可是艾青那轻微的一哼可使他惊觉了。

他立刻想到:“这女人虽女扮男装说不定手下有武功也未可知。”脑海一转对武林中几个喜欢穿男装的女子想了一遍心中大定因为她们的武功都不及自己声名也不及自己高。

可是他挂万漏一却忘了“冷月仙子”这也是因为冷月仙子声名高他再也估不到这娇怯怯的女子竟是江湖中闻之色变的女煞星。

“冷月仙子”一声冷笑道:“凭你也配问我姑***名字。”手微扬竟硬生生将桌子捏下一角当做暗器使。

莫西可不知道人家用的是什么暗器只党风声飕然手法的惊人竟是自己前所未见的。

他当下哪里还敢怠慢疾忙一转身身形疾侧那暗器擦胸而过“夺”地击在墙上。

莫西可算是久经大敌了见了这暗器的手法已经知道人家武功的深妙竟是自己生平未睹心中大骇暗忖:“这人是谁?”

念头也来不及转完双腿一顿身形疾地从窗口窜了出去。

“冷月仙子”冷冷一笑回头向裴珏道:“你等一会我马上就来。”

裴珏方自答应眼前一花冷月仙子已失去踪迹了。

裴珏暗叹一声:“我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人家那样的武功?”觉得很疲倦又觉得很饿。

尤其是“饿”更令他难受须知他已一日未曾进食了但此刻夜深人静又能到哪里找东西吃呢?

莫西身形猛然几个起落也掠出了数丈远近“北斗七煞”中以他轻功最高在武林中三煞莫西的轻功是颇有名气的。

是以他全力而赴暗忖总可以逃脱人家的掌握了他人甚机灵见机而作反应最快只要稍有不对便立刻逃走是以虽然作恶多端但自出道以来却没有吃过什么大亏。

他以为今日也是一样虽然未曾得手但总算也没有吃亏。

哪知背后倏地一声冷笑笑声就像在他背后出的他大惊之下连身都不敢回转去看一看脚尖猛点人已向左前方窜了出去。

哪知冷笑之声连连不绝也始终附在他身后饶他用尽身法那冷笑之声仍然跟在他后面。

他魂不附体汗珠涔涔而落知道人家轻功高出自己甚多猛一咬牙身形疾转掌中判官双笔泼开后打情急而拼命了。

哪知他这一转身所受到的惊骇更非言语所能形容。

原来身后空空除了远方的屋顶被星光的照射微微有些白光之外眼中所见只是一片空荡而已哪有人影。

他再一转身那冷笑之声竟如附骨之蛆又在他背后笑了出来。

莫西双腿软这种惊骇的确是他平生从未经历过的。

须知在这种情况下那无异说自己的性命已悬在人家手中只要人家高兴将自己的脑袋摘下也是容易得很。

莫西情急之下却被他想出一法来这当然也是他久经大敌临敌经验已丰是以在惊骇之中仍未曾失去自救的本能。

他猛然身子往下一倒肘、膝、肩头、脚腿一起用力竟在瓦面上施展出“燕青十八翻”的小巧功夫在这种情况下使用这种功夫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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