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2/2)
说不定明天她就能打所出她父亲的下落说不定明天她就会得到罗列的消息说不定……
又有谁知道明天会生些什么事。
“明天”永远都充满了希望就因为永远有“明天”所以这世上才有这么多人能活下去。
只可借今天已快结束了。
现在**只想先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再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你若要叫人做事就按这个铃。”
叫人的铃就在门上。
铃一响就有人来了。
女侍的态度亲切而恭敬旅馆老板跟黑豹的交情好像真不错。
**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变成了个很有办法的人她实在愉快极了。
浴室就在走廊的尽头虽然是这层楼公用的但是现在别的客人都已经睡了所以**也用不着等。
女侍放满了一盆水拴起了窗子陪着笑:“毛巾和肥皂都在那边的小柜子里赵小姐假如怕衣服弄湿也可以放到柜子里去。”
**忽然从身上掏出了一块大洋道:“这给你做小帐。”
她听说过在大城市里有很多地方都得给小帐给一块钱她虽有点心痛但一个人在心情愉快的时候总是会大方些的。
等她脱光了衣服放进柜子再跳进浴盆后她更觉得这一块钱给的一点也不冤枉。
水的温度也刚好。
这城市里简直样样都好极了。
她用脚踢着水。
“**汽车来了。”
看着她自己健康苗条的躯体她自己也觉得这辆汽车实在不错每样零件都好得很。
事实上她一向是个育很好的女孩子而且育得很早。
所以她又想到罗列。
她的脸忽然红了。
罗列走的那一天是春天。
他们躺在春夜的星光下躺在春风中的草地上。
星光灿烂绿草柔软。甚至仿佛比刚才那张床还要柔软。
罗列的手就停留在她自己的手现在停留的地方。
他的手虽然粗糙但他的动作却是温柔的。
她听得出他的心在跳她自己的心跳得更快。
“我要你我要你……”
其实她也早已愿意将一切全都交给他但她却拒绝了。
“我一定是你的可是现在不行。”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才要你等等到我们结婚的那一天
罗列没有勉强她他从来也没有勉强她做过任何的事。
可是现在她自己反而觉得有点后悔了。
陌生的地方软绵绵的手软绵绵的水……
她忽然从水里跳起来。
水太软也太温暖。
她不敢再泡下去也不敢再想下去。
“躺在床上会不会想呢?”
她没有仔细研究反正那已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她只想赶快穿回衣裳。
衣裳已放到那小柜子里去。
她匆匆擦了擦身子打开那小柜子的门
她突然怔住。
小柜子里一双袜子都没有她的衣服已全都不见了。
就好像变魔术一样忽然就不见了。
衣服是她自己放进柜子的这浴室里绝没有别人进来过。
柜子里的衣服哪里去了呢?
她想不通。
想不通的事往往就是可怕的事。
**已能觉到自己背脊上在冒冷汗。
她当然不会想到这柜子后面还有复壁暗门也不会想到大都市中的旅馆看来无论多华丽干净也总有它黑暗罪恶的一面。
她只觉得恐惧
一个女孩子在**着的时候胆子绝不会像平时那么大的。
幸好门和窗子还都关得很紧但是浴室距离她的房门还有条很长的走廊她这样子怎么能走得出去
她想用毛巾裹住身子毛巾又太短、太小。
窗帘子呢?
她正想去试试看但窗外却忽然响起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一个女孩子洗过澡忽然现衣服不见了那怎么办。”
“没关系。”
“没关系?”
“因为她不是女孩子是汽车。”
“不错汽车是用不着穿衣服的。”
然后就是一阵大笑。
笑的声头还不止两个人。
**已退到浴室的角落里尽量想法子用那条毛巾盖住自己大声
问:“外面是什么人?”
“我们也不是人只不过是一群喜鹊而已。”
“喜鹊!”**的心沉了下去。
“喜鹊一向报喜不报忧我们正是给赵小姐报喜来的……
这声音阴沉而缓慢竟有点像是那胡彪老四的声音。
**忍不住问:“报什么喜?”
“赵小姐的衣服我们已找到了。”
“在哪里?”
“就在我们这里。”
“快还给我!”**大叫。
“赵小姐是不是要我们送进去?”
“不行!”**叫的声音更大。
“既然不行就只好请赵小姐出来拿了。”
他们当然知道**是绝不敢自己出去拿的。
窗外立刻又响起一阵大笑声。
**咬着牙只恨不得把这些人就像臭虫般一个个捏死。
她现在只想先冲过去撕下窗帘包起自己的身子再说。
但这时她现窗帘忽然在动竟像是被风吹动的。
窗子既然关着哪里来的风?
门上也有了声音
一柄薄而锋利的刀慢慢的从门缝里伸了迸来轻轻一挑。
“格“的一响门上的钩子就开了。
**怒吼:“你们敢进来我就杀了你们!”
“用什么杀?用你的嘴?还是用你的……”说话的声音阴沉而淫猥。
**没法子再听下去只有用尽平生力气大叫。
但现在她总算已知道无论叫的声音多大都没有用的。
她已看见门和窗子突然一起被撞开三个人一起跳了进来。
三个人的手上都有刀其中一个正是那脸色青的胡彪。
**反而不叫了也没有低下头。
她反而昂起了头用一双大眼睛狠狠的瞪着他们。
“你们想怎么样?”
胡彪阴森森的笑着:“老实说究竟想怎么样我们直到现在还没有拿定主意。”
他的眼睛在**身上下不停的搜索就像是一把溅了油的刷子。
**想吐。
浴室里的灯光太亮毛巾又实在太小。
她的皮肤本来是一种健康的古铜色但在这种灯光下看来却白得耀眼。
她的腿很长很结实曲线丰润而柔和。
她的腰纤细。
**一向很为自己的身材骄傲但现在却恨不得自己是个大水桶。
胡彪眼睛里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你们看这丫头怎么样?”
“是个好丫头。”
“我们是先用用她?还是先做了她?”
“不用是不是太可惜?”
“的确可惜。”
**几乎已经想冲过去一巴掌打烂这张脸。
只可惜她的手一定要抓住毛巾一定要抓紧
但就在这时候胡彪已突然一个箭步窜过来刀光闪动向她的毛巾上挑了过去。
他的刀也许没有“拼命七郎”那么狠那么快但运用得却更熟练。
**想一脚踢飞这柄刀可是现在她的腿又怎么能踢得起来?
她毕竟还是个女孩子。
她忽然想哭。
刀锋划过去的时候另外两个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突然间“叮”的一响。
一样东西斜斜的飞过来打在胡彪的刀上。
一把钥匙!四
一把光的黄铜钥匙
胡彪铁青的脸已扭曲霍然转身。
窗帘还在动。
三个人的眼睛一齐瞪着窗子钥匙的确是从窗外打进来的。
但人却从门外冲了进来。
一个皮肤很黑衣服更黑的人漆黑的眼睛里带着种说不出的剽悍残酷之色。
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出任何声音。
片刻奇异的沉寂后浴室里听到的第一种声音就是骨头断折的声音。
一个人手里的刀刚挥出手臂已被反擦到背后“卡嚓”一响
另一个人想夺门而逃但黑豹的脚已反踢出去踢在他的腰上。
这人就像是一只皮球般突然被踢起踢得飞了出去到门外才出一声短促的惨呼。
惨呼声过后又是一阵可怕的沉寂。
黑豹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胡彪。
胡彪额上已冒出冷汗在灯光下看来像是一粒粒滚动亮的珍珠。
**倚在墙上整个人都似已虚脱。
自从她看到那把钥匙时她全身就突然软了因为她知通她已有了依靠。
现在她看着面前这残忍而冷静的年轻人心里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安全面幸福。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突然从恶梦中醒现自己心爱的人还在身边一样。
胡彪的表情却像是突然落入一个永远也不会惊醒的恶梦里。
黑豹已慢慢的向他走了过去。
胡彪突然大喊:“这件事跟你们‘老八股’根本全无关系你为什么又要来管闲事?”
黑豹的声音冰冷:“我只恨刚才没有杀了你。”
“这小丫头难道是你的女人?”
“是的。”
简短的回答毫不犹豫**听了心里忽然又有种无法形容的奇妙感觉。她自己当然知道她并不是他的女人
他也知道。但他却这么样说了她听了也并没有生气。
因为她知道这正表示出他对她的那种毫无条件的保护和友情。
她听到胡彪在长长的吸音气道:“我知道你不是肯为女人杀人的那种人。”
“我不是。”黑豹的声音更加冰冷:“但这次却例外。”
胡彪突然狞笑:“你也肯为了这女人死?”
就在这一瞬间黑豹冷静的眼睛里竟似露出了恐惧之色就像是一只剽悍的豹子突然现自己落入陷讲。也就在这一瞬问屋顶上的天窗突然开了柜子后的夹壁暗门也开了。
几十条带着钩子的长索从门外从窗口从天窗上从暗门里飞了出来。
黑豹喉咙里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向着胡彪扑过去。只可惜他已迟了一步。**的惊呼声中几十条带着钩子的长素已圈在他身上。
他一用力钩子立刻钩入他的肉里绳子也勒得更紧。
胡彪大笑:“原来你也有上当的时候!”笑声中他的刀也已出手直刺黑豹的琵琶骨。
他还不想让黑豹死得太快、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