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杀人灭口(2/2)
这么晚了三姨怎么会不在房里?
她从后面的一扇门绕了出去庭院寂寂三姨的窗内的灯已熄。星光照着苍白的窗纸她用力一推窗子开了她轻轻呼唤:“三姨。”
还是没有回音。
屋里根本没有人三姨的被窝里堆着两个大枕头。
风吹过院子。
马芳铃忽然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噤。
她忽然现这地方的人除了她自己外每个人好像都有些秘密。连她父亲都一样。
她从不知道她父亲的过去也不敢问。
她抬起头窗户上赫然已多了个巨大的人影然后就听到了公孙断厉声道:“回房去。”
她不敢回头面对他万马堂中上上下下的人无论谁都对公孙断怀有几分畏惧之心。
她拉紧衣襟垂着头匆匆奔了回去仿佛听到公孙断对着三姨的窗子冷笑。
用力关上门马芳铃的心还在跳。
外面又有蹄声响起急驰而去。
她跳上床拉起被蒙住头身子忽然抖个不停。
因为她知道这地方必将又有悲惨的事生她实在不愿再看不愿再听。
“……我根本就不该生下来根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的。”
想起傅红雪说的话她自己又不禁泪流满面。
她忍不住问自己:“我为什么要生下来?为什么要生在这里……”
傅红雪的枕头也是湿的可是他已睡着。
他醒的时候没有哭他誓从今以后绝不再流泪。
但他的泪却在他睡梦中流了下来。
因为他的良知只有睡梦中才能战胜仇恨告诉他今天做了件多么可耻的事。
报复本来是人类所有行为中最古老的一种几乎已和生育同洋古老。这种行为虽然不值得赞同但却是庄严的。
今天他亵读了这种庄严。
他流泪的时候正在梦中一个极可怕的噩梦他梦见他的父母流着血在冰雪中挣扎向他呼喊要他复仇。
然后他忽然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伸入他被窝里轻抚着他**的背脊。他想跳起来但这只手却温柔地按注了他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畔低语:“你在流汗。”
他整个人忽然松弛崩溃——她毕竟来了。
窗户已关起窗帘已拉上屋子里黑暗如坟墓。
为什么她每次总在黑暗中悄俏出现然后又在黑暗中慢慢消失?他翻过身想坐起。
她却又按住他!
“你要什么?”
“点灯。”
“不许点灯。”
“为什么?我不能看见你?”
“不能。”她俯下身压在他的胸膛上带着轻轻的笑:“但我却可以向你保证我绝不是个很难看的女人你难道感觉不出?”
“我为什么不能看看你?”
“因为你若知道我是谁在别的地方看到我时神情就难免会改变的我们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我跟你之间的关系。”
“可县……”
“可是以后我总会让你看到的这件事过了之后你随便要看我多久都没关系。”
他没有再说他的手已在忙着找她的衣钮。
她却又抓住他的手。
“不许乱动。”
“为什么?”
“我还要赶着回去。”
她叹了口气:“我刚说过我绝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他在冷笑。她知道男人在这种时候被拒绝总是难免会十分愤怒的。
“我在这里忍耐七八年忍受着痛苦你永远想不到的痛苦我为的是什么?”她声音渐渐严厉“我为的就是等你来等你来复仇!我们这一生本就是为这件事而活着我没有忘记你也绝没有忘记。”
傅红雪的身子忽然冰凉僵硬冷汗已湿透被褥。
他本不是来享乐的。
她将她自己奉献给他为的也只不过是复仇!
“你总应该知道马空群是个多么可怕的人再加上他那些帮手。”她又叹息了一声“我们这一击若不能得手以后恐怕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公孙断、花满天、云在天这三个加起来也不可怕。”
“你说的是谁?”
“一些不敢露面的人到现在为止我没有查出他们是谁。”
“也许根本没有别人。”
“你父亲和你二叔是何等的英雄就凭马空群和公孙断两个人怎么敢妄动他们?何况他们的夫人也是女中豪杰……”
说到这时她自己的声音也已哽咽傅红雪更已无法成声。
过了很久她才接着说了下去:“自从你父亲他们惨死之后江湖中本就有很多人在怀疑有谁能将这两对盖世无双的英雄夫妇置之于死地?”
“当然没有人会想到马空群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但除了马空群外一定还有别的人我到这里来主要就是为了探听这件事只可惜我从未见过他和江湖中的高手有任何往来他自己当然更守口如瓶从来就没有说起过这件事。”
“你查了七八年都没查出来现在我们难道就能查出来?”
“现在我们至少已有了机会。”
“什么机会?”
“现在还有别的人在逼他他被逼得无路可走时自然就会将那些人牵出来。”
“是哪些人在逼他?”
她没有回答却反问道:“昨天晚上那十三个人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
“那些马呢?”
“也不是。”
“既然不是你是谁?”
“我本就在奇怪。”
“你想不出?”
傅红雪沉吟着:“叶开?”
“这人的确很神秘到这里来也一定有目的但那些人却绝不是他杀的。”
“哦?”
“我知道他昨天晚上跟谁在一起。”
幸好屋里很暗没有人能看见傅红雪的表情——他脸上的表情实在很奇怪。
就在这时突听屋顶上“格”的一响。
她脸色变了沉声道:“你留在屋里千万不要出去。”
这十一个字说完她已推开窗子穿窗而出。
傅红雪只看到一条纤长的人影一闪转瞬间就没了踪影。
这里已有四个人醉倒四个人都是万马堂里资格很老的马师。
他们本来也常常醉但今天晚上却醉得特别快特别厉害。
眼见着十三个活生生的伙伴会突然惨死眼见着一件件可怕的祸事接连生他们怎能不醉呢?
第四个人倒下的时候叶开正提着衣襟从后面一扇门里走进来。他早已在这里刚才去方便了一次酒喝得多方便的次数也一定多的只不过他这次方便的时候好像太长了些。
他刚进门就看到萧别离在以眼角向他示意他走过去。
萧别离在微笑中仿佛带着些神秘微笑着道:“有人要我转交样东西给你。”
叶开眨眨眼道:“翠浓?”
萧别离也眨了眨眼道:“你是不是一向都这么聪明?叶开微笑道:“只可惜在我喜欢的女人面前我就会变成呆子。”他接过萧别离给他的一张叠成如意结的纸。
淡紫色的纸笺上只写着一行字:“你有没有将珠花送给别人?”
叶开轻轻抚着襟上的珠花似已有些痴了。
萧别离看着他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道:“我若年轻二十岁一定会跟你打架的。”
叶开又笑了道:“无论你年纪多大都绝不是那种肯为女人打架的男人。”
萧别离叹道:“你看错了我。”
叶开道:“哦?”
萧别离道:“你知不知道我这两条腿是怎么样断的?”
叶开:“为了女人?”
萧别离苦笑道:“等我知道那女人只不过是条母狗时已经迟了。”
他忽又展颜道:“但她却绝不是那种女人她比我们看见的所有女人都干净得多她虽然在我这里却从来没有出卖过自己。”
叶开又眨眨眼道:“她卖的是什么?”
萧别离微笑道:“她卖的是男人那种越买不到、越想买的毛病。”
推开第二扇门是条走道很宽的走道旁边还摆着排桌椅。
走到尽头又是一扇门敲不开这扇门就得在走道里等。
叶开在敲门。
过了很久门里才有应声:“谁在敲门?”
叶开道:“客人。”
“今天小姐不见客。”
叶开道:“会一脚踢破门的客人呢?见不见?”
门里出银铃般的笑声:“一定是叶公子。”
一个大眼睛的小姑娘娇笑着开了门道:“果然是叶公子。”
叶开笑道:“你们这里会踢破门的客人只有我一个么?”
小姑娘眼珠子滴溜一转抿着嘴笑道:“还有一个。”
叶开道:“谁?”
小姑娘道:“来替我们推磨的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