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刀挫神煞(1/2)
雾里六只冷森的眼睛冷冷的盯着曾笑。
曾笑坐在客栈外的一张长椅上神态平静。
三条人影渐渐逼近了曾笑。
雾里杀气更浓。
曾笑忽然干咳两下冷笑道:“你们果然是要赶尽杀绝。”
三人中中央一人淡淡道:“是你逼我们来的。”
曾笑道:“我可没有叫你们来。”
那人道:“我们不能不来这里。”曾笑道:“为什么不能不来卿”
那人道:“因为你已成为本宫的敌人了。”
曾笑冷冷一笑。
“天劫官横行霸道已非一日但现在却是变本加厉。”
那人也冷笑着忽然道:“两位老人家可好?”
曾笑道:“他们不好。”
那人道:“他们又怎会不好呢?”
曾笑目中露出鄙夷之色道:“他们有你这么一个混帐徒儿又怎会好呢?”
那人淡淡道:“他们一向都没有把我当弟子般看待正是师不以徒为徒那么徒又何必以师为师?”
曾笑沉声道:“谭世羽你当真是个畜生!竟敢说出这种说话!”
那人大笑。
“曾老板谭某做事一向彻底干静既然已不再是龙虎天尊的弟子那么不是他们死就是我谭某魂归极乐。”
曾笑冷冷道:“你要杀害他们可惜却己来迟一步。”
谭世羽怒道:“你休想骗我!”
曾笑道:“会骗人的并不是曾某而是你这个可恶的骗子。”
谭世羽嘿嘿冷笑:“就算我是个骗子那又如何?难道你想连这座长安楼也输给我?”
曾笑忽然长身而起。
“你若有本领这座长安楼送给你却又何妨?”
谭世羽沉着脸冷冷道:“其实就算你把整座长安城送给我我也未必会稀罕又何况区区一座长安楼而已?”
曾笑道:“你的胃口真不小!”
“不!”谭世羽道:“我的胃口并不大敝上想要的也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只不过想要龙虎天尊两人的性命而已!”
曾笑“呸”的一声:“你简直连禽兽都不如难道你竟然全不念及往日的师徒之情?”
谭世羽悠然道:“你别拿这一套来压我你若不把他们两人交出来你立刻会死!”
曾笑冷笑。
“我早就打算舍命奉陪只可惜我并非舍命陪君子而是舍命陪小人!”
谭世羽冷冷道:“你偏就是这许多废话今天若不杀你日后也叫人笑话。”
在他身边的两人已各自跨出三步。
他们当然就是昔年龙虎天尊座下的左神右煞。
左神姜谷铭右煞李相屿这两个老魔的手里都有一把寒芒四射的短刀。
曾笑仍然站在那里毫不畏惧。
姜谷铭忽然向他笑了笑。
“你什么都不像只像个败家子。”
李相屿接道:“曾家唯一的最后的产业也将在你的手中败掉。”
曾笑的心在刺痛。
想起了曾家昔日的辉煌他的心境又怎会不沉痛?
虽然曾笑明知左神右煞说这些话是要打击自己令自己无法集中精神来对付他们但他仍然无法克制内心的沉痛。
他的手已忍不住在抖。
他的心也在冷。
就在这一瞬间姜谷铭的短刀已闪电般刺出而且一刀就想割断曾笑的喉管。
这是极狠辣的一刀。
曾笑没有闪避他仿佛已变成了一具木偶。
刀光闪处映目生寒。
无论曾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或者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这一刀都必将令他立刻倒下。但他没有倒下却有两件东西忽然同时跌在地上。
第一件跌在地上的东西是姜谷铭的刀。
第二件跌在地上的却是姜谷铭的左手。
左神姜谷铭只有一把刀而这把刀已最少有三十年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了。
他用刀杀人的时候也一定是用左手的。
但就在这一瞬间姜谷铭失落了他的刀也失落了他的左手。
当姜谷铭一刀刺出的时候李相屿的刀也已准备随时出手。
即使曾笑能避开姜谷铭的第一刀也绝对不容易避得过李相屿紧接而来的第二刀。
但曾笑根本没有闪避也没有还手。
李相屿只看见另一道银亮如雪的刀光突然在曾笑和姜谷铭的中间飞起接着姜谷铭的刀不见了而他的左手也不见了。
刹那间姜谷铭的脸色有如死灰身子不断跄踉后退。
“龙城璧!”他脱口惊呼。
李相屿、谭世羽的脸色也是一变。
雾中一条淡淡的人影站在曾笑的背后看来就像是曾笑的影子。
刀光一霎眼已不复见他们只看见了龙城璧这淡淡的人影。
看见了龙城璧谭世羽的心实在很不是滋味。
他当然没有忘记上一次自己落荒而逃邓种狼狈的情景。
虽然事后左神右煞并没有真的怪他而且还赞他聪明机智不愧是个能屈能伸、能进能退的大丈夫人人中豪杰。
但每当他想起那时候的情景他的心里就会很不舒服。晚上更常常不能入睡。
这一次他已不能再躲避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和雪刀浪子拼个明白。
旭日高升。
浓雾已化为薄雾。
谭世羽冷冷的瞧着龙城璧。
“我们又碰上了。”他说。
“这不是巧合而是你本来就想找我算帐。”龙城璧冷冷道:“可惜你们要找的龙虎天尊他们已不在这里。”
谭世羽道:“这两个老头儿亡命天涯看来也挨不到多少时候。”
龙城璧摇摇头道:“你说错了恐怕就连你心里都并不是这么想。”
谭世羽冷笑。
龙城璧又道:“你们若肯定他们将会不久于人世也不必急急要杀害他们。”
谭世羽道:“他们武功尽失已是废人。”
龙城璧悠然道:“谁人也不敢保证他们是否可以恢复武功但假如他们的武功可以恢复那时候你们的麻烦就绝不会小。”
谭世羽干笑着。
“现在你的麻烦也不小。”
“彼此彼此。”
谭世羽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道我也是个炼刀的人。”
龙城璧淡谈道:“我不清楚你的武功只是清楚了解你这个人。”
谭世羽沉默着。
龙城璧又道:“你若说自己是个练刀的人说不定你学的却是剑。”
“哦?”
龙城璧又道:“你若说‘上’其实就是‘退’你若说敢和我动手恐怕连最愚蠢的人也是不会相信的。”
谭世羽的脖子仿佛粗了一倍。
北看来已沉不住气。
但奇怪他还是没有拔出他的刀甚至没有人能看得见他的刀在哪里。
他还在等。
他似乎是在等待龙城璧先出手又似乎是在等待李相屿先向龙城璧攻击然后自己从中看准机会再给予龙城壁致命的一击。
但龙城璧没有动手。李相屿也没有用他的短刀去刺龙城璧。
最先动手的居然是断掉了左手的姜谷铭。
姜谷铭虽然只用左手使刀但他放暗器的时候却永远都是使用他的右手。
李相屿和他是几十年的朋友当然很清楚这一点。
不但李相屿知道连谭世羽也同样知道。
他们更知道姜谷铭的子母银梭三十年来几乎完全没有失过手。
在那一瞬间有十四道寒光直向龙城璧的身上激射过去打的尽是他身上致命的要害。
姜谷铭本已是败军之将而且伤势不轻谁也不容易想到最先拼命的人还是他。
他这手暗器一使出来不禁令谭世羽和李相屿深深佩服。
虽然他受了重伤但这手暗器还是极狠、极准、极快。
龙城璧能避开吗?
龙城璧没有闪避也没有拔刀。
但这些暗器仍然没有一件能打在他的身上。
因为这些暗器却已被一只又粗又胖的手全部接下。
很少人有这么粗胖的一只手掌。
这手掌看来简直就和熊掌不相上下。
但熊掌绝不能接下这些暗器。
接下那些暗器的人是谁?
这人的手掌大得吓死人但更吓死人的却是他怀中的洒坛。这个酒坛好大好大坛里的酒几乎足够让一匹马洗澡。
谭世羽观色又变了。“杭州唐门!”
这人呵呵大笑:“老子正是来自杭州唐门。”
“唐竹权?”
“老子如果不是唐竹权还有谁是唐竹权?”
谭世羽吸了口气道:“你倒喜欢管别人的闲事。”
“闲事?”唐竹权瞪大了眼睛道:“你们要杀龙城璧岂能算是闲事?”
李相屿冷冷道:“你是龙城璧的老子还是龙城璧的儿子?”
唐竹权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道:“老子就是老子连你也得叫我老子所以你不必吃这种醋。”
李相屿沉下脸冷笑道:“唐老人精明老辣想不到他的儿子却像只疯狗只会狂吠。”
唐竹权一笑忽然把左手一扬。刚才他就用这只左手把姜谷铭的子母银梭接下来的。此刻他左手一扬姜谷铭和谭世羽都不禁失声道:“小心——”
李相屿虽然也是个老江湖但却也为之面上变色。
一个收接暗器功夫如此高明的人他施放暗器的本领当然也同样高明。
尤其是杭州唐门与蜀中唐门源出一脉而唐门的暗器功夫可说是独步天下又有谁敢小觑?
就在唐竹权左手一扬的时候不待姜谷铭和谭世羽的警告他的人已有如燕子般向上飞拔丈二。
他的轻功的确不错。
但就算他的轻功再高明百倍就算他能一下子就跃飞一百二十丈也是多余的。因为唐竹权根本就没有计算打出暗器这一扬之势只是虚着。
当姜谷铭和谭世羽觉唐竹权根本没有放出那些子母银梭的时候而龙城璧拔出了他的风雪之刀。
刀光一闪卷起千层刀浪。
飒!
接着又是一阵金铁破空之声响起。
唐竹权手里的子母银梭到这一刹那间才倏然出手。
姜谷铭一声闷哼脸庞上、咽喉上、胸膛上全是染满血迹的子母银梭。
银梭入肉后立刻绽开这是杀伤力极骇人的暗器。
姜谷铭只是闷哼了一声就像死狗般倒在地上。
龙城璧的刀又再入鞘。
雪刀没有伤人他刚才那一刀也是虚着但却与唐竹权配合的天衣无缝。
旭日更升高。
阳光照在谭世羽的脸上。
他的脸显得有点儿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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