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正文第二章
静芸在那栋屋子前徘徊已经过十五分钟。
屋子位于市郊是栋三层高的老旧楼房大门上的红漆早已斑驳外墙爬满枯黄的长春藤庭院里则是长满杂草与藤蔓。
她低下头看着掌心的纸条再次确认地址无误。然后她深吸一口气伸出嫩如春葱的指颤抖的按上电铃。
刺耳的电铃声响起她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挪开。
晶莹的眸子往门内望去粉嫩的小脸有些胆怯还有更多的期待。
屋内静悄悄没有半点动静。
她站在门外耐心的等了又等。四周落叶飘飘落下一叶又一叶她数到第二十片落叶时才又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去按电铃。
刺耳的电铃声再度响了起来。
还是没反应。
越过红漆木门隔着凌乱的庭院往树荫下的楼房望去落地窗的后头看不到半个人影。
唔难道——难道江震不在家吗?
她不肯死心决定再试最后一次。
电铃声三度响起催魂似的响了又响她牢牢按住电铃忍着那刺耳的铃声直到食指酸、直到耳里轰轰作响——
厉声的咒骂有如平地炸雷陡然从屋内传出。
「***!别再按了!」
他在家呢!
只是听到江震的声音她就觉得脸儿烫。她匆忙收回嫩指紧张而期待的站在门前乖乖等着。
咒骂声从屋内一路穿越过庭院来到门前。
木门被粗鲁的打开重重撞在墙上斑驳的红漆又被震落些许。江震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猛狮眼里满是红丝脸上凶恶的表情像是想把按门铃的人活活掐死。
「妈的谁啊?!」
震天价响的咒骂轰得静芸用双手遮住耳朵缩着脖子忙不迭的道歉急着说明来意。
「对不起打扰你了吗?那个——呃我是来拿——」话才说到一半却因为眼前的「美景」瞬间没了声息。她张口结舌呆望着江震晶亮的眸子瞪得又圆又大。
哇他没穿衣服呢!
严格说来江震是没穿上衣精壮的身躯半裸下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的拳击短裤露出结实有力的双腿性感的男性魅力简直让任何女人都无法招架。
只可惜白色绷带从他的右肩横越宽阔的胸膛厚厚的裹了好几层破坏了这幅「美景」。
「你受伤了!」她惊呼出声。
「我知道。」
江震面有愠色步伐一转健硕的身躯往屋里走去。
静芸抓紧拼布背包急急追了上去。「江先生我、我我我我——我是来拿毯子的。你记得吗?大姊结婚那天我们约好的你要我周二过来拿。」她亦步亦趋一路跟进了屋里。
「毯子在墙角出去时记得把门关上。」他头也不回的说道走进客厅后就直直朝卧房走去。
失望的情绪悄悄爬上心头。静芸咬着唇心里惋惜着没机会跟江震多多相处少了一次培养感情的大好机会。
她提起防尘袋考虑着是不是该跟他说声谢谢或者道声再见——
砰!
卧房内传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江先生!」静芸丢下防尘袋顾不得羞怯匆匆的跑进卧房。
窗外的绿荫遮蔽了阳光卧室内显得好阴暗。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一张大床没有其他家具半裸的江震就趴伏在床上紧闭着双眼薄唇抿成一直线忍受着强烈的痛楚。
刚刚的声响似乎就是他跌趴在床上的声音。
还好他是摔倒在床上。不过就算是摔倒在床上肯定也很痛吧?!
静芸站在床畔小心翼翼的低头端详着江震的脸色。晶亮的黑眸扫过那张俊脸因为瞧见他灰白的脸色眸底浮现深深的担忧。
床边的地板上散落着几包药袋她悄悄捡拾起来察看现每一包的封口都完好如初未曾拆封过。
「江先生你还好吧?」她搁下药包靠得更近乌黑的辫垂落不经意扫过他的肩背。
他睁开眼睛因为疲倦与虚弱未经半点掩饰的眼神比平日更锐利灼人。
「你还有什么事?」
「你没有吃药吗?」她轻声问道又看了药包一眼现这些药都是昨天开出的。
锐利的眸子再度闭起江震闷声不答干燥的薄唇抿得更紧刚冒出的胡渣满布强壮的下颚。
「我帮你倒一杯水好不好?」她柔声开口试探性的问着。
躺在床上的他一动也不动。她忐忑的等了一会儿几乎要以为他已经睡着或者昏过去了才听见一声鼻音从他嘴里哼了出来。
「嗯。」
喜悦点亮了她的眼儿她如领圣旨迈开腿儿咚咚咚的跑出卧室在客厅张望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厨房。
厨房很干净。
实际上是太过干净了。
厨房里一尘不染流理台上只搁着一台微波炉看不见锅碗也看不见开饮机更找不到热水壶而瓦斯炉台更是崭新簇亮新得像是从来不曾使用过。
她打开柜子找到一些警政署在过年过节时送给警员们的锅碗与杯子。她拿出一个杯子洗净之后才打开冰箱继续搜寻饮用水。
冰箱里头只有啤酒与矿泉水唯一称得上是食物的是置蛋架上的两颗鸡蛋。她拿起鸡蛋却现鸡蛋轻得出奇她疑惑地摇了一摇却赫然现蛋里面竟然是空的真不知道是在冰箱里「长眠」多久了。
难怪江震会这么虚弱他受了伤却没吃药甚至也没吃什么食物!
静芸倒了一杯矿泉水走回卧室里在床边蹲下。
「江先生。」她小声的叫唤等到他睁开眼勉强坐起身子才将水送到他面前。
他接过水仰头一饮而尽。
「你有吃东西吗?你都没有吃东西吧?」她追问着心里满是担忧。
江震大手一松把空杯搁下径自又倒下休息脸色比先前更灰白。
空杯在床上滚啊滚眼看就要跌下床她慌忙伸出手接住那个杯子尝试性的再度开口。「我弄点东西给你吃好不好?」
轻柔的声音再度响起像是恼人的小蜜蜂似的在他耳边嗡嗡叫个不停持续干扰他休息。
他再度睁开眼睛望着那张热切的小脸。
「你没别的事干吗?」
静芸咬着唇想了一会儿。
「嗯我下午没事。」她纯挚的回答长睫轻眨丝毫不介意他粗鲁的口吻。「这样吧你休息一下我去出去买菜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她就抓起背包匆匆的跑了出去。
江震半撑起伟岸的身子还来不及开口她已经出了门还奉行他先前的吩咐乖乖把门关上。
他虚弱的闭上双眼又倒回床上薄唇吐出无声的咒骂。
该死他还得再起来替她开门一次!
采买大量食材后静芸用最快的度赶回去。她提着大包小包一路冲回大门前才陡然停下脚步瞪着紧闭的大门楞。
唉啊糟糕门关上了!
逼不得已之下她只能伸手去按那个刺耳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电铃然后快快收回手在门前探头探脑的等待。
一会儿之后门内有了动静江震拖着步伐来开门。这次他的脸色死灰薄唇紧抿着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打开门之后高大的身躯一软几乎就要瘫倒。
静芸丢下手里的大包小包连忙跨前几步想也不想的伸手撑住他健硕的身子就怕他昏倒了。
「江先生你还好吧?」软嫩的双手平贴在他胸上强烈的男性气息让她脸儿晕红而他的体重却让她纤细的手臂难以支撑。
高大的身躯又滑下些许她双手麻颤抖得更厉害。眼看江震就要摔倒她情急之下只能再跨进一步站进他怀里让他全身的体重都倚靠在她的肩上。
江震的头紧靠着她的颈窝热烫的男性呼吸吹拂过她的颈、她的锁骨让那张粉嫩的脸儿转眼羞得像是红苹果。
她从来不曾跟男人靠得这么近。近得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与他热烫的体温……他是这么热黝黑平滑的肌肤火烫就像是——就像是——
晶莹的眼儿突然瞪大。
天啊江震在高烧呢!
羞得有几分忐忑的情愫陡然被担忧取代静芸深吸一口气挺直单薄的肩背用尽吃奶的力气撑着江震往屋内走。花了十几分钟后半昏迷的江震终于被她拖回卧房放回床上躺好。
顾不得自个儿的疲累她坐在床边整颗心都惦在他身上。
嫩嫩的指轻触江震的肌肤现他的体温高得吓人。他双眼紧闭几绺被冷汗渗湿的黑垂落在额前。
她拿出随身的棉手帕仔细的折好再倾着娇小的身子为他擦拭额上的冷汗希望能让他舒服些。
拭尽每滴冷汗后她把手帕留在他额上接着就快快起身跑到大门前抱回食材。她先关妥大门然后冲进厨房急着为他张罗餐点。
见识过冰箱里的「空旷」状态后她已经明白这个男人是个彻底的外食族她根本不指望他家里会有什么存粮。所以她出门后就大肆采买不但买了一些营养易消化的食材甚至连米与调味料也都买回来了。
花了几分钟东翻西找后她终于在橱柜的最里头找出一个平底锅跟一个白铁制的汤锅。
她先洗净锅具再用汤锅煮魩仔鱼稀饭。趁着煮稀饭的时间她拿出冰箱里的矿泉水让水退冰再用平底锅烫了些菠菜拌上麻油与酱油又煎了一个荷包蛋。
滚烫的稀饭冒出滚滚白沬她把炉火转小让稀饭持续熬煮接着拿出青葱切了些许葱花。
虽然厨房内蒸气温烫她又忙了好一会儿但是寒意仍清清楚楚从脚底窜上来让她忍不住颤抖。
怎么会这么冷呢?
是因为寒流过境还是因为屋外的藤蔓太浓密阳光照不进屋子所以屋内感觉特别冰冷吗?
一如厨房里的摆设客厅与卧室里的家具都简单得不像有人居住。卧室里只有一张床而客厅里则是只有一台半旧不新的电视跟一张半新不旧的皮椅。
一张椅子——
难道江震没有亲人也没有客人?
微微的疼揪住她的心口。
这间屋子虽然干净却太过冷清空洞不带半点感情所有家具都只注重实用性看不见任何抚慰人心的装饰。
江震怎么能在这种地方休息?怎么能在这种地方放松?他像是一把太锐利的刀子永远收不进刀鞘——
心口的疼悄悄又攀高了一些。
她关熄炉火调味之后再把魩仔鱼稀饭倒入汤碗里撒上些许葱花;菠菜与荷包蛋则是放在同一个盘子里。
热呼呼的食物香气四溢她一步一步的走着谨慎的把食物捧回卧室里。
半裸的江震躺在床上仍旧双眼紧闭额上还盖着她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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