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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酒当歌人生三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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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什么?动手?”

“不喝酒。”

“喝酒?好!我喝!”

追命呵呵笑着不知从那儿摸出一口酒杯递上给他“我可不常请人喝酒。”

“承蒙看得起。有酒有月总有歌吧?”

“好我先且唱一:

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

便是人间好时节。”

温辣子毫不犹豫一口把杯中酒饮尽喝完了酒又马上把手拢入袖中只吟道:“你唱的有意思我也来一:

春花秋月夏子规

冬雪沁人冷冽冽。

徐行踏断流水声

纵观写出飞禽迹。”

追命抚掌大笑道:“很好很好。”

温辣子亦拊掌笑道:“过瘾过瘾。”

“再来一杯。”

“你有酒么?”

“有。”

“够么?”

“你要多少?”

“一坛。”

“一坛?!”

“至少一坛才够喉你有么?”

“当然有。”

“在哪里?”

“你当他有照样饮那不是就有了!”

“哈哈……有意思当它有就有当它无便无——”

他们两人对饮畅谈竟忘了交手的事一般也浑似忘了身边还有个大将军。

大将军忽低啸了一声。

啸声方启蛙鸣又此起彼落聒噪人意。

追命饮尽一壶酒低回地说:“木马嘶风泥牛吼月。”

温辣子接吟下去并举杯邀月:“云收万岳月上中峰。”

然后他喟然道:“我是身不由己。”

追命道:“我也情非得已。”

温辣子道:“酒已喝过了歌也唱过了月更赏过了该出招了吧?”

追命叹道:“对酒当歌看来当真是人生几何!”

“不”温辣子掷杯肃然掷道“对你而言是人生三角而不是几何!”

“为什么?”

“因为你闻名天下的‘追命腿法’!”温辣子望定他的下盘一字一句地道:“也就是独门绝技:‘三角神腿’!今儿夜的一会要比对酒当歌足可珍可惜!不在阁下‘三脚’下讨教过可真虚了此行在了此生哩!”

追命惨然一笑:“名真的那么重要吗?”

“不要问我这些傻话!”温辣子斥道“这种蠢话只有咬着金匙出生、未经挫败、没历风雨、幸福愚骏的人才会问得出口来!你去没遮没蔽的风雨里闯一闯看!你到多风多浪的江湖跑一趟准不成你就悔恨当年说的疯话和风凉话凡是人都不会理睬!名、权、利、禄是人就无一可免得到的假扮天真得不到的故作大方说清高的话儿来自高身价然才是真正的俗人!”

追命猛然一省一脸敬意地稽道:“承谢。”

这倒使温辣子一愣。

“谢我什么?”

“教训得好。”追命诚态地道“你肯教训对方而且又教训得好这已不能算是对敌而是交友了。所以我谢谢你。要是对敌人你才不会教人训人——谁都知道何必让敌人反省错误、教训促进?”

大将军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在喉头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尽管低沉连铁手听来也脑里“轰”的一响。

“你们到底是在交心还是在交手?”

温辣于向追命一笑六扬“眉”地道:“看来我们今天的处境也很微妙十分三角。”

追命眯着眼不知在品尝酒味还是对方的话味:“哦?”

“可不是吗?”温辣子道“明明是你们四大名捕和大将军势力的争斗却因为我们想跟凌大将军合作而致老字号温家要跟四大名捕的铁手追命决战。这不是三角之争是啥?”

追命笑道:“人生总是这样。哲理上我们总希望是圆融的但事实上多成了三角:要嘛好要嘛就坏不然就得不好不坏;或是忠或者奸否则便得不忠不奸。总有一样。”

温辣子双手渐渐、慢慢、徐徐、缓缓地自袖里抽了出来道:“且不管圆的方的三角的咱们今天都免不了动这一场手。”

追命注目。

为之侧目。

他看到了对手的手。

一双十指、掌沿、手背、臂肘都嵌满了刀/锯/叉/刺/针/剑的手。

——一个人当然不会天生是这么一对手。

这想必是在手伸入袖里之时装置的。

这双手无疑完全锋利无一处没有杀伤力。

铁手乍见只巴不得出手的是自己。

他是铁手。

他渴望遇上这样一对绝对是武器而不是手的手。

——这样一位高手!

他忽然明白了追命坚持让他战温吐克、而自己斗温辣子的原因!

——那是“下驷斗上驷”之法。

春秋战国时代孙膑与庞涓同在鬼谷子门下受业。庞涓一旦得志知道只有孙膑能制得住自己所以设下陷饼布下冤狱把孙膑下在牢里斩断双腿。后孙膑装疯才能得免不死后投靠于齐国大将军田忌。是以孙子膑足而后兵法。当时公子哥儿也嗜赛马田忌手上虽有名马但几乎每赛必遭败北。孙膑便授计致令从三战三败改为二胜一败反败得胜。

——那便是把自己的“下驷”(劣马)斗人的“上驷”(良驹)如此先输了一阵让别人志得意满之时以自己的“上驷”斗人家的“中驷”必取胜这时对方只剩下了“下驷”斗自己的“中驷”只有败北一途了。

追命当然不是“下驷”——但他却要铁手斗温吐克较能轻易取胜如此才能留得实力决战凌落石!

这是追命的苦心。

也是他的用意。

一—一个高手的苦心和用意也要同样的高手才能体会感受。否则你为他牺牲他还以为你活该;你予以劝告教诲他以为你折辱他;你给他鼓励和安慰他以为你婆妈那就白费浪费也误人误己了。

仍盘膝坐而调息的温吐克很振奋。

一一他也许久未见“辣子叔”出手了!

温辣子在“老字号”温家地位仅次于四脉脑即制毒的“小字号”脑温心老契、藏毒的“大字号”温亮玉、施毒的“死字号”温丝卷、解毒的“活字号”温暖三。温辣子是“死字号”的副脑地位就跟“三缸公子”温约红是“活字号”的副脑一样。

他自下而上看见两人的交手:

追命的脚法很快。

也很怪。

他一面施展轻功一面出脚。脚踢肩。

左肩。

再踢肋。

右肋。

然后踢头。

额。

之后他就一连串出击。

踢(右)太阳穴。

踹(左)膺窗穴。

蹴(中)期门穴。

总之是一左、一右、一中或一前一后一正面亦或是一上、一下、一正中。

——都是三脚。

出击的角度也是“三角型”。

温辣子则没有主动出袭。

他等。

他只攻击追命的攻击。

也就是说追命的脚踢到那里他的手就在那儿等着他。

他的手的利器。

——说来奇怪他仿佛只求剪/刺/划/捺/掀破追命皮肤上肌肤一点点伤口他甚至要捱上一脚都心甘情愿似的!

他只求伤敌。

——哪怕只是微伤。

他甚至不惜先行负伤。

——这是为什么呢?

铁手是这样疑惑着。

——追命却也似很怕给温辣子割破划伤似的只要一旦现温辣子的手在哪个部位上他立即便收足、收招、远远避开。

这样扫下去他竟变得收招多招了。

温吐克当然不是这样想。

他也当然明白内里的原因:

因为追命不能伤。

——只要皮肤/肌肉/任何微细血管给划破了一点点——哪怕只一丁点儿一一只要见了血——哪怕是那么一点点儿的血一一敌人就得死。

——而且是抵抗力逐渐消**体上一切拒抗和吞噬外来病菌的免疫能力慢慢失去了功能便别说给人杀害了就算一场伤风、感冒、咳嗽也会要了这中了“传染”者的命!

这是一种“毒”。

——一种透过血、伤便能侵入敌手体内、无药可治的“毒”!

追命急跃于空出击

温辣子沉着应战

追命身形闪动出腿

如风每一轮腿法便

是三脚或三角扇形

攻下居高临下力攻

温辣子只盯着敌

人的脚他的手往

敌人攻来处刺插

过去便逼退来势

两人一上一下激战着。

追命久战不下忽尔落地。

这次到温辣子跃空而起上下倒转双手却疾向追命上三部戳刺形成了这样的一种格斗:

温辣子身子完全倒

转了过来双手十指

的利器闪烁着攻向

追命密集且极迅疾

追命镇定从容应

战双脚踢过头顶

就像一双手护在

上盘应战温辣子

从盘坐望去的温吐克所见是这样的:

温辣子有一颗大大的头却有一双的小小脚

追命有一颗小小的头却有一双大大的脚

这等互拼殊为罕见。

两人的优劣也明显互见:

追命的腿法是惊人的:一双腿可变作手变成武器甚至可以变为任何兵器、在任何角度以任何方式出击。

温辣子则毒。

他的利器谁也不敢沾。

他的招杀伤力似乎很小。

但很怪异。

而且很毒。

毒招。

这时落山矶下急掠上来一人。

一一当然是大将军的人。

而且还得要是心腹手下。

——否则谁可以在“三十星霜”、“七十三路风烟”和“暴行族”的重重包围、防卫下能如此直入无碍?

来的是杨奸。

只听他一上来就向大将军禀报:

“报告大将军苏师爷已在‘四分半坛’顺利截住冷血也找到小刀姑娘和小骨公子了。”然后还在大将军耳边低语了几句。

铁手听得心下一凛。

就在他没注意场中交战的片刻突然响起了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场里双方都起了极大的变化而且还自交战中陡分了开来。

那是因为追命的脚终于踢上了温辣子的手。

或者说是:

温辣子的手终于逮着了追命的腿。

两人都没有闪开。

——这下子两人都在硬拼。

“咣啷”的一声巨响便是在那一下碰击中生的。

然后两人都住手。

翻身

闪退后边。

退

温辣子满手都是利器。

而且都是沾毒的。

剧毒。

——种见血就会破坏一切免疫能力和抗菌系统的毒。

追命那一脚就砸在他的手上。

也等于是蹴在一堆利器上。

——结果呢?

追命的鞋子给割破了。

布袜也给划开了。

但没有血。

不见血。

温辣子退了回来。

温吐克起身要扶持他。

温辣子很傲一闪就避过了不让人扶持。

温吐克忍不住:“怎么了?”

“手疼。”温辣子皱着六条眉毛道“好厉害的脚像是钢铸的竟伤不了他!”

忿忿。

显然双方都没讨得了好。

这已战了二场:铁手对温吐克那一役明显是温吐克吃了亏;追命战温辣子这一场则像是扯了个和——要是不温辣子自己心里知道双手给那一脚震得已一时动不了手的话。

“两位辛苦了。”大将军热烈地走前去搂着温辣子和温吐克的肩膀道“太辛苦你们了。”

“辛苦不要紧”温辣子苦笑道“但还是没有战胜。”

“他们的武功招数我也摸个七七八八了”大将军满怀信心、胸有成竹地道“让我亲自来收拾他们吧。你俩的任务已完成了。”

说着在笑声中他左手“喀嘞”一声竟扭断了温吐克的脖子。

右手也一扭“啪嘞”一声温辣子的头也给拧得完全转向颈后来!

就在这时温吐克吐了一口血!

血迸喷向大将军。

血腥。

——一种特殊的比死鱼还腥的臭味。

大将军陡然卸下身上的袍子。

他用袍子一拦。

急退。

——急退不止因为血雨。

他手上有两枚利器——一把小剑、一把齿踞——已弹了出来射向大将军!

大将军一面疾退、一面在争得的距离中以碑石一般的手掌将温辣子的暗(利)器拍落。

然后他才顿住。

阴招比毒招更可怕。

毒招只毒。

阴招却比毒招更难防。

温吐克已倒了下去。

他至死还瞪着眼。

他不相信他竟就这样死了。

然后就死了。

——也许还来不及知道自己死就死了也是一种“安乐死”总好过长期病卧、受尽疾病衰老的折磨才奄奄一息的死去“突然死”虽然意外而且不甘心但也死得快、死得舒服。

不过温吐克毕竟是温家好手:

——他死前仍喷出了“血毒”。

惊退了大将军。

温辣子没有马上死。

——虽然他的脖子已给扭到后背来但他居然仍说得出话来: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语音甚为干涩。

“因为你们既属于‘老字号’的人就无心无意要帮我‘大连盟’迟早必生二心留有何益?”大将军居然神色不变。像做了一件日常生活里洗脸剔牙嚼花生一般的平常事儿“而且苏师爷已跟我说了你们来得这么迟不仅是没诚意要助我对抗四大名捕主要目的还是想和我交换那秘密法子!但你不先说我也不先告诉你。这法子你有我也有。不过我已探得在‘老字号’也只有你晓得所以我不妨杀了你虽不知晓你的法儿但只要灭了口就剩下我的法子谁也奈不了我何了!”

他哈哈笑道:“刚才我观战了那么久终于认准了你们的弱点和破绽这才能一击得手而且一箭双雕一石二人还可以嫁祸给四大名捕使老诸葛又多上了门温家强敌!”

温辣子喘息着道:“你……枉你为……大将军……一盟之主……这种背信弃义的事……都做得出来……”

大将军像听到天底下最可笑、好笑、值得笑的事一般大笑道:“就因为我是一盟之主也是主帅大将军还是山庄庄主我才一定要做这种事——否则就是别人对你做这样子的事了!”

这陡变生得委实太快。

连铁手和追命都不及阻止。

——事实上他们也断断意想不到大将军在未向他们出手之前竟会向自己人下手的。

而且出的正是阴招。

下的是毒手!

他们目见也不寒而惊!

他们更认清楚了眼前的敌人。

那不是人。

而是禽兽。

“虎毒不伤儿”但大将军杀恩人、杀子、杀友连老婆夫人宋红男都不知给他掳到哪儿去了!

杨奸也不禁变了脸色;他看着地上温辣子和温吐克的骸也不免微微颤抖。

大将军斜睨着他唇角仿佛也有个倾斜的微笑:

“你怕?”

杨奸还未回答于一鞭已话了:“将军你请苏花公老远把‘老字号’温门几名好手好不容易地请了过来却是这样杀了这有必要吗?”

大将军哂然道“你这样问那就错了。试问人与人之间的斗争有哪几件是必要的?大家其实可以有饭吃有房子住有妻儿子女那不就很好了吗?又何必出兵打仗、征战连年呢?可是仗还是照打弱肉强食大国拥有无限土地还是并吞小国。其实岂止于人与人之间相争如此!海里的大鱼也不又吞食小鱼天空飞鸟也不一样食小虫!人不止杀人人也一样放火烧山、烧房子见飞禽走兽都杀不一定为了御寒充饥。人杀人害人从来不问情由只为心快‘莫须有’本身就是理由。”

于一鞭板着脸孔道:“可是岭南广东‘老字号’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们人多势众齐心协力你又何苦去捅这个马蜂窝?”

大将军用粗大的拇指指着他自己粗大的鼻子粗声大气地道:“不是我先捅他们是他们先捅我。”

看他的神情他没用下身粗大的**指向于一鞭已算很客气的了:“你问他看看:他们摆明了是来跟我助拳的但温情一上阵就放铁手出‘朝天山庄’温小便则劫走了我夫人温吐马还去阻截苏花公对付冷血——你说这些人不俟他现在老老实实的时候杀难道等他不老实的时候才给他宰了嗯?!”

铁手和追命不禁都不约而同地望向杨奸。

杨奸垂下了头:

话是他说的。

因为已到了危急关头。

——他不认为凭铁手和追命二人之力就能应付了大将军和大将军麾下的一众高手!

于一鞭铁着脸色道:“他说的你就相信?!”

“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大将军龇着白森森的牙齿森然道“杀过一万总好过放错一个。——何况杀这些姓温的家伙传出去之后是四大名捕下的手不是你我……他们不正是千里迢迢的赶来帮我们对付这些吃公门饭的鹰犬吗?让岭南温家这族跟诸葛小花这六扇门的祖师爷去拼个你死我活吧!”

于一鞭叹道:“大将军你最近杀气实在是太大了。‘屏风四扇门’这种武功就算是绝世之材每一扇门的功力也得要练一甲子方可——”

大将军脸色一变叱道:“六十年?!那我练完‘四扇门’岂不是要练到两百四十岁!你能活到那时候看我练成吗?”

于一鞭仍沙哑着声音道:“可是大将军你已练到第三层了啊加上你的‘将军令’已足可天下难有匹敌了何苦硬上第四扇门徒惹魔头反吹引火烧身以致戾气作不可收拾一至于斯呢!”

大将军脸色一沉咄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想我就此放弃前功尽废么?‘屏风四扇’我既已用廿七年光阴便练就了别人修习三扇门功力所需的一百八十年修为这最后一扇我也一定能更上层楼、自行突破你少耽心。”

于一鞭冷然道:“你自己就不觉察?从不担忧?要是你也不必私下孪划筹组‘走井法子’了。”

大将军的牙龈突地格的一响。

铁手忽觉双手拳眼一麻。

追命却觉两足脚眼一疼。

然后他们这才现大将军目中杀气大现。

——那是一种青色的眼神散播着绿色的仇恨。

只听大将军阴森森地道:“于一鞭你好!”

于一鞭满都是皱纹的脸现在更满脸都是皱纹“大将军我是好意一一”

“你还真好心一一”大将军又在摩挲他的光可鉴人的前额仿佛在那儿还可以拍出火花来“于一鞭你不老实。”

于一鞭苦笑道:“我只是在说真话——放手吧大将军我们都不是些什么伟大的人但却还是有着伟大的爱只要你肯付出一一”

“真伟大伟大的空话!”大将军盯着于一鞭的脸仿佛可以透视他的脑截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练‘走井法子’的?”

于一鞭惨笑道:“最近犯在你手里的人你都喜将之剁切宰割、腌于酱缸里加上近日这儿蛙鸣如此猖獗蛙群又有这般不正常的现象你的脾气又如此火躁还有全城失踪了那么多的技师与工匠加上一些其他的蛛丝马迹我跟你相识已数十载没理由猜不出来吧!”

“你倒关心我。”大将军换上了一副笑脸更令人不寒而惊“你岂止与我相识还十分相知呢!我倒一直小觑你了高招!高招!高明!高明!”

于一鞭皱脸简直像全打上了褶、纫上了骑缝一般仍沙涩着语音道:“我不管你怎么想但你昵近小人而远君子连以往的精明谨慎也荡然无存了!这是魔功反扑你还不自知再不加敛只怕悔咎莫及了!”

大将军冷笑道:“对是不够小心确是差一点就噬脐莫及。”

于一鞭语重心长地道:“你身边就有狼子野心的人一直在你身旁伺机下手你却一直不以为意。”

大将军眉骨一耸、眼角一剔却笑了起来:“这句倒是真话。”

杨奸笑道:“他说的当然就是我了。”

大将军乜着眼道:“你的样子的确像小人。”

杨奸奸奸地笑道:“我名字都叫‘奸’当然是当奸的了。”

大将军转向于一鞭道:“可惜我一生人都喜欢亲小人而远君子。”

于一鞭几乎给气歪了鼻子只沉重地说:“我知道你怎么想也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我!大将军近年来你的朋友已越来越少、而敌人却越来越多了可知道为什么?”

“谢了我根本不想也不喜欢知道为什么而且我也一点儿都不认为我的朋友少了——我的名声权势一天比一天壮大可曾看过势力日壮的人身边会日益没有战友的?我更一丁点儿不当我敌人多是件坏事:像我这样的人自然树大招风这正是我势力扩张的反证!”

他笑哈哈地拍着杨奸的肩笑道:“有人在离间我们。”

杨奸也哈哈笑道:“看来你我都中计了。”

铁手和追命都为杨奸捏一把汗。

他们都不知道大将军会不会猝然动忽下杀手。

而偏生大将军这个人又在什么时候和什么情形下对什么人都可以猝下毒手的人。

——这种人不但可怕简直是防不胜防。

他们可不愿见杨奸像温辣子、温吐克一样血洒当堂。

他们可都提心吊胆。

他们都心里佩服:

——杨奸居然还笑得出来!

杨奸其实是笑在脸上苦在心里。

——温小便、温吐马、温情他们都没有反叛大将军。

他故意误传了这个消息先行缓一缓局势让大将军对温辣子和温吐克生疑也许就可暂缓一步对付铁手追命。

不意大将军一上来就下了杀手。

一下子就杀了两人。

——就像早有预谋。

杀掉两个在两广素有盛名的温氏好手尚且脸不改容何况是对付自己。

可是他又不敢逃。

——逃得掉吗?如果大将军已准备下手一逃反而不打自招、自绝活路!

只听大将军冷笑道:“好计好计!”

杨奸也干笑道:“妙计!妙计!”

大将军笑容一凝。

全场的呼息似都给凝结住了。

大将军偏着光额去问于一鞭:“你还有什么绝计?”

于一鞭的眉心蹙出了一支深刻的悬针纹:“你不相信我的活?”

大将军豪笑起来。

笑若夜枭。

他大力地拍着杨奸的肩膊道:“你们休想离间他和我!你可知道他是我的什么人?他可是我的义弟也救过我命——当然我也救过他的性命!我们既然有过命的交情你们要挑拨离间那也枉然了!谁说我凌落石没有朋友?谁说我不讲义气?!杨奸就是我的朋友他跟我便是义气之交!”

于一鞭摇摇深吸一口气“看来你是不相信我的话了?”

大将军厉瞪着他清晰粗重地说:“要我还相信你除非你先替我宰了这两个狗腿子!”

“好!”于一鞭终于毅然免不了忍不住抽出了他的鞭“既然你横的竖的都不相信我我杀了铁手追命你也决不会放过我我这儿就先跟你决一死战吧!”

他竟要与凌落石大将军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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