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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缓慢的声音在凌渡宇的心灵内响起道:“你终于懂得了!”
凌渡宇在心灵内叫道:“我不懂得什么也不懂得你究竟是谁?你在那里?这里是甚么地方?为什么一切都趋向死亡和毁灭?”
“独一的彼”深沉的声音道:“不要问这么多问题你现在在我身体内遥不可及的地方你一定要来到我栖息的这个小空间我才能解决你的问题。”
凌渡宇道:“我怎样到你那里?”
“独一的彼”道:“血脉的尽处是我栖身之所时间无多了我和肉身的死亡已对抗了很长的日子现在到了放弃的时刻了。”
凌渡宇道:“血脉尽处在那里?”
“独一的彼”道:“你现在是在我的血脉内流动尽处便是我还能保持末死亡的地方了。”
凌渡宇狂喊道:“不!:你不能这样就放弃死掉你可以教哓人类很多想像亦难及的事物。”
“独一的彼”静默了下来深沉地道:“我原本也有这个想法这想法亦杀害了我。我恨疲惫我对宇宙内所有生物都感到极度的疲惫。不要害怕死亡任何生命都是不会被杀死的只是暂时沉默下来有一天宇宙想起他们他们又可以活过来比从前更优胜百倍。我怎会真正死亡呢?即管你眼前所见的一切全部毁去我仍然存在这虚广浩瀚的宇宙某处存在于另一个我们看不见的遥远时空里。”
凌渡宇在心灵内询问道:“但你确是死亡了。”
“独一的彼”答道:“如果你认为我死我便是死了;如果你认为我存在我便存在。死亡只是件的问题。”
凌渡宇感到“独一的彼”松开了对他心灵的吸引使他的思感迅缩回最后重回到他身体内。
凌渡宇猛地睁开双目看到面前数寸虚的树心内部。
也终于接触到“独一昀彼”它说了很多他不明白的话但肯定的是它正在死亡他一定要在它死前赶到它那里。
目的地就是水流的尽头。
无论怎样艰难他立誓赶到里。
河水逐渐温热起来。
河水外的空气却逐渐转、寒冷河水因应外在的环境产生出不同的变化例如刚才在充斥灼热红微子的世界里而水清凉冷润现在天气转寒竟变得温热起来。刚巧平衡了外在的天气变异。
凌渡宇从禅静中醒过来他试再和“独一的彼”建立心灵的联系但它却默默地不作反应。
他探头往树外立时看呆了眼。
两岸白皑皑一片整个空间变成冰雪般的世界昏暗的光线从宇宙飞船的内部透射下来无力地照耀整个空间。这些冰雪很奇怪带种奇异的银光并不透明。
他由至热的区域旅游到至寒的地方。究竟抵达了“血脉尽处”没有?
树木永无休止地漂浮。
“天顶”的颜色亦在不断变化从灰暗的白色变成粉红色再转为灿烂的银白色时两岸再不是皑皑的白雪而是银晶晶的巨大坚冰了。
凌渡宇的脑筋冰冷得不想思想幸而河水的温度不断增加抵消了大部份无情的寒冷。
凌渡宇听自己的心脏缓慢地跳动流水就像命运一样带不由自主的他进军往茫无所知的未来。
他的身体一动不动有若垂死的人但他的意志仍刚如铁石继续在这异域里作史无前例的奋斗、追寻。
永不屈服。
温热的水浸他的背部露在水外的部份却是奇寒无比。
一股明悟涌上心头他忽然知道了这条奇怪的河以外飞船内的世界都已死亡或是像那巨大红岩洞内的人类苟延残喘。
这天地是用那种沈翎拥有一块的奇怪物质组成这种物质像地球的泥土厚德载物赋予了飞船内这世界所有的生命但现在这物质已在腐朽一些在灼热的红微子无情的照射下逐渐转化成坚硬的红岩石使所有植物枯死。一些却在不断剥落化成银屑把整个城市埋葬。
一些却变成寒冻之极的坚冰把这个世界化成冰天雪地。
只有这条河这道“彼一”的血脉在默默对抗这把极寒极热两个极端共冶于一炉的世界。但据“彼一”的暗示这血脉也在步进死亡。
那将是什么情景?
在印度的史前时期一定生了某一种意外做成了死丘灾难也令这艘飞船来到这地底里。
这宇宙飞船内广阔的天地像地球上居住不同的种族也居住不同的文明和生物包括了人在内。
究竟这是为了什么目的?
假设飞船没有意外生她会载这多元化的生命和文明到那里去?
这空间内不见任何设备或装置。这飞船究竟靠什么动力来作那慢无涯岸的宇宙飞航?是否设备都安放到看不到的地方?又或那是人类不能梦想的飞航方式?
想到这里……
“哗啦!”一阵水警一条满口利牙的怪鱼从水中跳了起来。
“蓬!”一声怪鱼爆开化成片片碎粉。
河水的激荡把树干涌得连连打转凌渡宇也给带得打了十多个转那种滋味真不好受。
这是什么一回事?
凌渡宇探头出去恰好看到电光一闪一道青白的强光照在河面立时跳起另一条怪鱼爆炸而已。
凌渡宇心中一廪这是时代的杀人利器忍不住攀身出去迅扭头向水流向的地方望了一眼又迅缩了回来。他已看到了即将来临的命运。
一座巨大布满圆孔的半圆形物体像翻转的碗一样倒放在河面上河水从它底部的中央穿流过去死亡之光不断从它的小圆孔射出来击杀想从河水通过它下面的任何生命。假设它安装有侦察生命的级装置他凌渡宇便休想有命渡过它下面的流道。
这可恶的物体截断了通往“独一的彼”的通道。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迅进入禅静的冥想层次这次他集中精神把所有的意志和思感包括每个毛孔都往内里收藏不让有一点漏往外方。
假设真有能侦察生命的装置凭借的极其可能就是生命出的能量和热力所以凌渡宇现在就利用本身的独特才能把生命的力量凝聚起来以避对方的耳目逃过死光杀身的大祸。
树木缓缓漂前。水流声忽地加重隆隆响叫。
凌渡宇心中欢呼他已避过难关进入了物体的底部处再过片刻就会穿流过去。欢喜末过蓦地腾空而起升离了水面。
凌渡宇吓了一跳难道给现了。他向外望去。
圆形物体横跨二十多米河面的庞大底部下布满了长达十米的机械手把河面的植物钳了起来放进底部正中的一个十多米宽的孔洞内。整个物体都是由银白不知名矿体造成银光流转照明四周。
念头还未完“轰”一声凌渡宇连人带树给提起他的机械手抛进了圆形物体的“腹”内。
树木和内中的凌渡宇没有停下来给掉到银白色的运送带上把他们带动。凌渡宇正不知如何是好耳中刚好捕捉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从前面的植物传来。
凌渡宇立时从树干中窜了出来一个翻身从输送带跳下到光滑的银白地面上。
他与之相依为命的大树继续前进到了一个方孔时一道齿轮压了下来把它压个粉碎。碎片进入方孔后立时化成青白的银光产生出温热的能量把内里保持温暖。
凌渡宇打量身处的空间数千尺见方左边正中虚有一条通道不知通往那里心中暗暗叫苦没有了树木的屏障教他怎样继续旅程去与“独一的彼”会合。况且只要他一跳往水里怕立时给那些机械手活活抓死。
他走过通道。立时愕然这是一个更庞大的空间足有上千方米呈长形高度达二十多米是个大堂。
大重的两旁放满各式各样的机械物用与半圆形物体的同一物质造成不过看来所有机械都向残破和朽壤的方向展。他们并非整齐地排列而是东歪西侧残件散布地上。
大堂的右方有一道门户门户高十尺宽六尺若照这比例居于此的生物体积一定相当庞大。
门忽渐向上升起沉重的脚步和喘息声从门内传来一股异味弥漫在整个空间内。
凌渡牢一生人从未试过这样紧张尤其是现在亦要**更不宜以这个野兽面貌去会见“外人”。
他一下子缩回刚的走廊内待要退回把树木转化为热能的地方时现了廊道旁有个一方米大小的方孔热气从内里透出来。
凌渡宇估计这应是热能流通的气口照理应该可以到达建物内每一个空间心中一动爬了进去。
他在通气道摸索前行建成这建物的物质非常奇怪放射出一种银光把附近照个通明。
每逢有出口的地方他总爬过去一看不过见到的一是空无一物的房间一是堆满奇形怪状机械的处所像个废物堆不是位心中要找寻的地方。
最后凌渡宇爬上一道斜上的气道气道尽处是个出口……凌渡宇探头一看几乎兴奋得跳了起来急忙腿了出去眼前是一块十米宽、八米高的仪器板难以形容的光色不断闪动板上有一束束幼小的线树藤般在板上游走。凌渡宇终于来到控制整个操作的神经中枢。
凌渡宇扑上前去拼命扯断板上的幼线彩色缤纷的电光随断线冒了出来原先仪器板上流动的美丽色光不断减少。
“蓬!”整块仪器板冒起了强光大力把凌渡宇抛开背脊撞在墙壁上**虽然疼痛心中却是喜欢无限因为他知道终于破坏了这远比人类进步的操作系统。
异味涌进鼻内按是野狼般的喘息声和脚步声。
凌渡宇跳了起来缩回通气道内拼命向前爬爬……
他从最初入口处爬出来全力往底部的出口奔去。
喘息声和脚步声从身后追来。
出口在望。
凌渡宇狂奔到出口处想也不想一跳而起直插往十多米下奔流的河水里圆形物体底部的百多只机械手全部软垂下来停止了操作。
凌渡宇在温热的河水中畅泳很快便把圆形物体抛在背后。
他死命往前游他感到愈来愈接近“独一的彼”时间失去了意义他用尽全力在河水中前进没有任何其他生物只有他。
忽然间河水没有了。
他已到了血脉的尽头“独一的彼”凄息的空间。
他觉自己来到广阔无边的草原上抬头上望时天空俪下银白和青由约奇异光芒皎洁的月亮高挂天上明亮有如黄昏的夕照。
难道我已重回地面?
低头圣地脚下嫩绿的小草像柔软的地毯延伸无尽。
眼前忽地爆闪奇异迷人的色彩色彩逐渐凝聚最后现出了穿雪白长袍的兰特纳圣者。
凌渡牢一阵激动同圣者跑过去一下子穿过了圣者的身体。
凌渡宇愕然回圣者没有实质的影像在身后栩栩如生但他却清楚知道圣者的肉身已死了现在只是能量的凝聚造成一个虚假的幻象。
即管是幻象在这里见到圣者便像见到故乡来的亲人那样令人激动。
月亮孤悬在深黑的夜空中又圆又远。
凌渡宇道:“这是什么地方?‘彼一’在那里?这是什么一回事?”到最后那个问话他是声嘶力竭地叫出来胸口不断强烈地起伏。
兰特纳圣者微笑道:“你眼前看到的是”彼一”从它记忆细胞释放出来的记忆影像那是千多年前的一个晚上地点是印度河旁的摩亨佐达罗城那天晚上‘彼一’正要启程离开地球时最致命的事生在它的身上。”
凌渡宇呆了起来细细地察看眼前的原野、起伏的丘凌和天上的穹苍但他知道这只是一种幻象“彼一”让他看到的幻象一种“三度空间的立体电影”“彼一”既然有这种惊人的神力还有什么可予它致命的打击?
兰特纳圣者道:“要说明那次意外不得不从”彼一”说起它是宇宙内最伟大的生命之一这不单是说它伟大无可匹敌的力量尤其是指它‘自我牺牲’的感人心胸。”
凌渡宇呆道:“自我牺牲?”
兰特纳圣者道:“‘彼一’在这宇宙已存在了以亿计的悠久年月在这段人类不能想像的岁月里它不断沉思和搜探终于感知道在这宇宙的至深处存在一个地方那将是所有这宇宙内生物进化的最极尽处只有在那里生命才能有真正的自由。”
凌渡宇只觉脑中一片空白人类实在太渺小了这类事情完全出了他们的思域欲想无从。
兰特纳圣者道:“于是‘彼一’决定动裎前往那还未有任何生物曾到达的地方去它同时也作出了另一个决定一个令它致命的决定。”
“它觉得自己不能独享其成于是决心在这个无岸无涯的宇宙里找寻其他有灵智的生物让他们在它的保护下一同前往该神圣的处所……”
凌渡宇喃喃道:“那究竟是什么处所?”
“彼一”这个做法便像为躲避洪水的诺亚建成了巨大的力冉把世上的动物各选一对便能共乘一舟避过危难。当然“彼一”是要赴某一地方使所有生命同时得到“真正的自由”那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兰特纳圣者道:“我也曾向‘彼一’问过同样的问题它说那不是人类可以明白的事若强要加一个名称便说那地方叫作‘彼岸’吧!”
凌渡宇感到双腿一阵软弱他忽渐有点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佛教所提倡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正是述说只有在“彼岸”处才能有真正的解脱和自由可是佛教说的却是一种精神境界而非一种实质的地方。
兰特纳圣者看穿了他的思想。微笑道:“‘彼岸’并非某一处‘地方’而是要‘彼一’以巨大无匹的神力打破时空的限制贯穿无数宇宙才能到达的一个‘境地’和存在‘层次’。”
“于是‘彼一’化身作一艘广大无匹的宇宙飞船以它的肉身作为飞船的外壳以它的血脉作为河流把拣选到的生命收进了它的身体内以它强大的异力制造出每种生命都能安居的环境在宇宙中作那无有尽极的飞行。他的血脉在长期食用下可使其他生命进入永生不死的境界以应付长时期的跨宇宙时空飞行。”
凌渡宇目瞪口呆他终于明白了。
他正在彼一的身体内。
由升降机掉进来后他一直在“彼一”的身体内挣扎求存直到来到这里这是“彼一”仍能控制的身体部份。
那天它说“你现在在我身体内遥不可及的地方”、“你现在是在我的血脉内流动”
、“血液尽处便是我还能保持未死的地方了”。他豁然而悟同时暗恨自己的愚蠢。不过这也难怪他人类太习惯自己的经验在他们的世界里所有交通工具都是制造出来的那能想到宇宙间居然有这种灵异的生命把自身化作能飞航的宇宙飞船而且是这样的庞然巨物。
所以那条大河就是它的血液银光闪闪的物质就是它的**。
可是自下血液内满布邪恶的生物**亦朽烂**。
兰特纳圣者续道:“经过了千百光年的旅程它的身体内聚居了数百种不同的生物。最后它来到了地球准备把人类容纳后便开始向‘彼岸’进它停到摩亨佐达罗城旁的广大原野上通过精神的呼唤引来了百多名特别灵智的人类让他们进入它身体内就像那天从钻井掉下来它把自己的身体旋开了一个洞让升降机掉进去一样分别只是那时人类进入它身体后看到的是天堂我们现在看到的却是地狱。”
“当‘彼一’化成的飞船起飞时聚居它身体内其中最进步的几种生物生了最激烈的战争那是比人类核战还要厉害干百倍的战斗运用了‘反物质’的惊人武器即管以‘彼一’的力量还是受不了它部份肉身洒落在大地部份的血液流进了恒河做成恒河河水能疗治人的奇异力量。可是‘彼一’还是想力挽狂澜它利用它的奇异力量把土地破开又再缝合毫无痕迹地僭进了地底的深处希望邪些战争中的生物能认识到武力只是一同走上灭亡之途的愚蠢停止下来让它能把自己复原过来继续最后一段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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