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回望的目光(2/2)
我惊喜地欣喜若狂地兴奋地兴高采烈地向他们扑去我一边奔跑不对我是在飞翔我一边飞翔一边在嘴里纵情大叫:“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妈妈的怀里真温暖爸爸的肩膀真厚实齐爷爷的手掌真粗糙哥哥的身上呵呵还有妈妈留给他的那股子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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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山熊山是我的故土,可现在熊山早已不是我们相依为命时的那座熊山了我在飞翔中看见它分明就是坑坑洼洼漫山遍野全是沧桑斑驳的伤痕。据说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本是原始森林参天古木之间长满奇花异草无数飞禽走兽游戏其间后来就有了茹毛饮血的两条腿走路的人再后来这些人就成了很多国家很多帝王曾经的领地。再后来就在赶英美大炼钢铁之下大树没有了野兽也几乎绝迹了而因为金矿事件我的父老乡亲们就亲手打造出了现在的这座熊山。
齐爷爷就在熊山把我抚养长大我成了孤儿之后我也就再也记不清楚了齐爷爷的模样我只记得他就是躺在病床上他躺在病床上有一些日子了他为了让我去上大学为了不成为我上学的累赘他总是想自杀可我不肯后来他用我采来的草药配制成了一副毒药就这样他就在我的哭声和泪水中也去了爸爸妈妈哥哥他们也在那里的地府阴泉。我也就是这样从此一个人过着自己的生活在生活中在每一个寂寞的晚上把他们慢慢的幽幽的想念着。
此刻我就站在他们身边可我记得他们明明睡在熊山熊山的土地下有他们安睡着的家园。我还记得我在愤怒之下把他们的家园完全彻底地封闭保护起来我不允许再有什么人来打扰他们的清静用秽物玷污他们的九泉阴灵。
乡亲们不需要我了那我就离开。熊山其实已经毁了静儿对石伟说过金矿事件和我的一些做法已经彻底破坏改变了熊山的风水。我不相信这些迷信的东西正如我不再相信诅咒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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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儿轻轻云也轻轻我飞翔在云和风里四周都是说不上名字的颜色我只知道白昼将尽黄昏已经降临天涯海角里生长着被我看在眼里的幻景。我全身体会不到全身的感觉可我却觉得这幻景就像是我的人生而今就被我回望着。
我也许就是在回望这个不知如何就降临了的世界里在这个世界里我重逢了我搏动着的心见到了我刻骨铭心思念着的长者亲人我缠着他们要和他们说话我要聊天。
外公睿智的额头总是布满人生的沧桑那双眼睛里透出对我无尽的关爱。我扑进外公消瘦的怀里外公搂着我说:“孩子我有**。”可我对外公说:“外公我有您。”于是外公抱住我我也抱住外公我们紧紧拥抱着外公的泪落在我的脸上我轻松的就从外公浑浊的眼泪中悟到这里原来有智慧。
钱老看着我他在天上在云层之间看着我我惭愧的向他飞近。他却微笑着爽朗大笑着对我说:“我的好孙子你做得好做得对天佑利衡啊天佑利衡啊!”
我收拢我没有的翅膀低着头心里着实有些愧疚:“钱爷爷我没有团结好您的家人让您身后声誉受损让您被我们这些后辈蒙羞。”钱爷爷却大笑着拉过薛总拉过金总大笑着说道:“孩子你看你的样子就像一个三岁的小男孩还脸红了国蔚匡宁你们看谁能相信这么单纯的孩子竟然是掌管千亿资产的统帅?”
单纯的复杂复杂的单纯记得这是钱爷爷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于是我对着云雾环绕中的钱爷爷说道:“单纯就是复杂复杂就是单纯。”钱爷爷摸着我的头宽厚的笑着:“没回来就什么都是复杂的回来了就什么都单纯了。”
我回忆起那些往事落泪了因为这时正在凝视着我的薛总从嘴里出了深深的叹息:“原来生命这么禁不起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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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生命的确禁不起回忆。云雾在天空中流传着经典的美丽在每一个雾滴和每一缕云气之间都活波地跳跃着亘古的音符。
我记得我一直拥有着很多人对我的真挚的友情可我却总是不知道去珍惜我在错误的道路上给自己砌出闭锁的孤独院墙我自以为是地认定我就是天煞孤星在这样的回忆中我禁不起愧疚的往事;
我记得我被很多人尊重尊敬可我却总是制造和利用着他们对我的敬畏为了权欲为了解脱和膨胀我高高在上愚弄或者是不屑着不懂我的人的思想我对他们的**了如指掌却对自己一无所知;
我记得我有数不清的敌人如今回忆起来我的仇敌实在是很多但都没几个有好下场很多参与者都被我带去了死亡。可老老实实的想想甚至可以说这些敌人就是我凶性大的自己。
我一无所知自然也就禁不起愧疚禁不起有遗憾有愧疚的回忆这些回忆组织在一起也就成了所谓的人生。
可是这就是人生吗?这样的人生我不想要。我的确并不一定明白为什么会走出这条路但是毫无疑问我走的就是这条路。
我看见了那个深山野寺中的和尚这个和尚对我在笑他说我就是想弄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所以我才计划去做和尚无我无欲争取去那纯粹的境界里为自己为人生为活着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觉空老和尚乱七八糟地说禅他说他三年后就说不过静儿和我了于是他就只能哈哈大笑只好和我玩起了颠三倒四的游戏。
我的那些已经死去了的亲人故友就在云彩和风之间对我笑着向我招手可我停不下飞翔的惯性我轻轻扬扬地向前飞掠着鸟儿跟在我的身后跳着它们飞翔的舞步。这惯性有不知名的力量推着我前进我没有重量也使不出力量有时风也绞结成看不见的漩涡我就会在这漩涡中打转但最终我都会脱离漩涡的纠缠我继续向前飞翔前头有光明也有黑暗猛然的我觉得这有点象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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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人生就是一种被诸多偶然进行组合而得出的指数我觉得他的说法有些搞笑我的理由就是人生似乎不像是他所解释的数学概念;静儿爷爷是玄学大师他说的话总是很玄乎预测得也是让人目瞪口呆不过他也对静儿说人生并不是一种注定他对我很严厉我甚至知道其实他并不希望我和静儿在一起可他没法子因为他是他静儿是静儿他改变不了这种注定反倒被我把他的毕生心血一把火就烧掉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算到了这种结局总之而言一句话我觉得这个世界上不应该有神灵因为神灵没有理由来管理我们每一个人的人生乃至细心到我们每一个人的具体想法他才没有那么多空闲。
天空间露出一张神秘的脸这张脸高深莫测不是我所熟悉的人的面容却又象极了所有我所见过的人。
石伟和海涛有时会争辩说性格决定命运意识决定性格环境决定人生。他们是我的好友却并不是我的知己他们不懂我却爱我。他们所说的有道理不过也不是很充分因为他们也是解释不了人生的偶然和必然正如我和他们的相逢我和钱老的相逢我和静儿的相爱以及我和这么多女孩之间生的这么多荒唐荒诞的故事。
静儿静儿。静儿是我的爱情。
对爱情我的确是不太懂的。我的爱情有很多如今看来真是哭笑不得的故事只要一回忆就会有无数禁不起的东西翻腾出来假如我还是不懂爱情的话那我一定禁不起假如我还是不懂人生的真相的话那我一定禁不起假如我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本心的话那我一定禁不起我禁不起那些带给他人很多伤感的回忆那回忆里全部都是些深深扎刺她们的言语和行为。
这些在我如今飞翔途中重现的往事重逢的故人其实就是我深为渴望并为之禁不起的。
我飞翔着我似乎看见静儿就在我身边陪着我不不对我已经看不见了我只是感觉到静儿似乎在我身边陪着我她在一个我不知道距离远近的位置脉脉温情地看着我她告诉我说大家都很好石伟海涛很好秋雅也很好薛冰莹也很好就连焦思溦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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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宇宙纵声大笑笑声震彻宇宙:天堂啊地狱啊只有天堂和地狱哪来什么诅咒?我的飞翔被这巨大的笑声震慑了!我看见所有的物件跳起了疯狂的舞蹈这舞蹈的节奏猛然颠覆惶惑的思想一切火花从此漫天迸射。
火花在我的胸前爆炸炸得皮开肉烂却没有流出红色的血。也许这血本来就是无色的。
有天堂吗?有地狱吗?有诅咒吗?
我出千万个疑问质询我自己我的灵魂盘旋在宇宙的笑声之中。突然间我完全现我终究是对地狱极端反感的我终究是对天堂向往着的我终究是对诅咒深思着的。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地狱和天堂永远不可分割的相互依存相互存在我总是希望我的生活里我的朋友们的生活里这个世界上世人的生活里多一些天堂的幸福少一些地狱的悲哀。地狱里有飒飒无情的阴风有曾经纠缠我不放的黑白无常有分裂的大脑切割的神经我脆弱的灵魂曾经就在这样的地狱里痉挛。地狱是我的我将我的世界打扮成了地狱的模样于是一切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真正的地狱。
什么是地狱?诅咒就是地狱自己就是地狱所以诅咒就是自己自己就是诅咒是的因为我有了**于是我就有了诅咒于是我就成为了自己等待死去的地狱。
什么是天堂?诅咒就是天堂自己就是天堂。只有看透了真相看透了本心自己也就成了真正活着的天堂不必等待所谓圣子圣灵前来恩赐般的接引。
我懂了呵呵其实我早就懂了只是我没有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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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如临大敌。
石伟居然呜呜哭了起来海涛铁青着脸死死地盯着手术室外白森森的墙壁。静儿已经换上白大褂呆呆的站在手术室里看着那些世界著名脑科专家在那里忙碌着。
手术生意外了龙镔没了呼吸心跳也已经降到了每分钟仅仅五下。
抢救在继续进行着静儿喃喃着说着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没事的没事的爷爷说过没事的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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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出现了一条伟大的河流它是在山峰的尖顶上时而呈现时而又隐没地流淌溅起的浪花就像女孩子们的泪水一样晶莹始终轻灵而又沉重地悬在我的手边。我细细地看着看得见上面有很多新奇的影像甚至我可以闻到这浪花也有泪水一样的咸咸的味道莫非它真的就是泪水汇聚而成的河流?要不然它怎么会奔腾在山脉的峰顶之上?
太阳月亮繁星还有无处不在的流风和流云五颜六色五光十色五彩缤纷盎然闪现于这片纯净的虚空在这些光芒的物体之间我分明听见有一些破碎的声音迎面而来像是佛家古典而又沉浑的梵唱又像是我至为熟悉的呼唤我想应答可我不出我的声响。
待我扭动脖子试图寻找的时候我竟然觉所有的都不见了那光芒那声音就连那纯净的虚空都与我脱离了而我也就变成了一个没有丝毫重量没有丝毫感觉的婴儿。
不由自主地我战战兢兢突然问我自己:莫非这就是所谓的终结者的审判?莫非我已经把自己摆设在了不知来历不知去向不明究里的祭坛?
混沌对所有的全部混沌了我也看不见什么东西了不过我能清楚地猜想到在这祭坛上这个婴儿正在享有他等待已久的庄严的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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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专家在交头接耳用极低的语气商量着所有的花招都使用了可是这个年轻的英俊的富豪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脑电波显得比较怪异。
心跳已经降为一分钟一次有时明明已经是一条直线却又冷不丁地跳动一下。
静儿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她在用尽全部意念在用全部心神向这个人出乞求的呼唤呼唤着那个人的魂兮归来。
魂兮归来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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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们密谈一阵后重新给龙镔的头部缝合起来那个六十多岁的老专家走到静儿面前语气很沉重地说道:“苏小姐您得有个心理准备龙先生目前的状况可能出乎我们意料之外我们很成功地连接好了断裂的神经组织可是……”
“可是什么?”静儿颤巍巍地艰难说道“是不是血液不够?没事的我还可以输给他……如果他要……他可以全部拿去……”
“苏小姐我们尚不清楚到底是哪个环节没有吻合他的身体实情这样吧我就坦率点说”这个老专家镜片下的眼神格外凝重他把手放在静儿肩上似乎想给静儿一点安慰“现在你的爱人……有可能……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静儿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她所有的意识思想在这个瞬间骤然停顿!
“不过我们尚不能肯定有可能”老专家用手扶了扶眼镜语声依旧那么沉重“也有可能他过几天就会醒过来现在我们全力维持好他的生命中枢系统我们将尽快组织全世界最好的专家来针对龙先生的症状进行会诊你也别太担心现在他急需我们同心协力的努力……”
老专家还说了些什么静儿全部都听不见了她泪眼婆娑一双婆娑的泪眼定定的定定的盯着一动不动的龙镔以及那些站在他身边的医生和那些说不上名字的埕亮的医疗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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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飞翔在天空之中已经没有了天和地的概念甚至我已经没有了对上下左右前后的判断我就是好像小鸟好像鱼儿一样在轻松自在漫不经心的游戏着飞翔着遨游着。
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包括生命的混沌都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