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过年的外地人（2/2）

电话是酒楼的，在前厅的银台，酒楼的老板刚好走向银台，望着消失的人影，脸sè有些不太好看，吩咐道：“下次来电话，就是人在忙！”

走到传菜间的张扬手一抖，停住了身影，眼中的晶莹瞬间消失，他有种冲动，十四对牙齿磨擦声咯嘣作响。

这时，有个女服务走了过来，额头挂着急忙忙地说道：“张扬，快去看看十四号的鱼香肉丝好了美？”

张扬应了一声，跑进了厨房。

这天下班依旧很晚，一个疲惫的身影倒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没在关心银珠和基正是不是也在过年呢？

不大功夫，张扬醒来，朦朦胧胧中听到了外屋的扑克声，他爬出来，裹着破棉袄，问道：“谁赢了？”

“还有谁！”头墩把嘴里的烟屁吐出，看了一眼张扬，十分豪爽地说道：“兄弟，你也来一把？”

“你们玩，我看着就行！”张扬嘿嘿笑道。

“闷！十块！”头墩望着对面的小个厨师，喊话道：“艹你大爷的，你就不能闷一把？把把玩明的！”

“是啊，闷一把！”

“我跟了，十块！”

“我乐意！”小个厨师不吃将，把手中的扑克丢了出去，他面前的毛爷爷最多，怪不得好几双盯着他。

张扬乐呵呵地看着，心中想着那句话：炸红一，二打一，炸金花，输的急。

外面风大，雪大，厚厚的棉门帘油乎乎的，遮挡了风雪，但遮挡不住张扬的思念。

快十二点时，烟花爆竹声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张扬紧了紧棉袄跑了出去，脑子里想着什么时候该去买个手机。

他所在的酒楼是个分店，面积也不小，前前后后有近百人，在这一片也算是有些名望的饭店，

大众菜，但胜在有考虑周全，量大，便宜，又分大小份。爱吃这几个菜可又怕吃不了，这时你可以要个小份的，据说出这个主意的是个外地厨师。

煎饺也很有名，在这个省市它叫锅贴，皮薄陷大，从和陷到包到煎，一条龙四个人，忙里忙外都是外地人。

“哥，给你和嫂子拜年了。，对，明天还忙着呢，不过去了。，那我一会也给姑姑打个电话。，行，我挂了啊！”

这个城市也很大，张扬又在电话，这次用饭店外的IC电话机打得，冰天雪地，冻得人真冷啊！

老家有个习俗，走街串户去守岁，身在外地，只有打电话了。

老家有个习惯，老人的话必须要听，除夕夜不能惹事生非。

老家有个风俗，过年时，不论离家多远，人还在，就不能没有他的碗筷。

老家有个伙伴，打了一年工，老板没给钱，他在那人家门口，一瓶二锅头，一条烟，蹲着过的年。

老家有父母，有兄弟姐妹，有亲戚朋友，他们在过年，张扬也在过年。

他们是在欢天喜地地过年，吃饺子时不会动你的那一碗，看chūn晚时会给你留个位置。

“过了今夜就十八了！”

一点多，张扬喃喃着，在冰冷的被子里哭了，他想回家，他决定明年必须回家。

他为了生计，为了姐姐的学费来到这儿，可这儿没有走街串巷的感觉，只有一桌桌的推杯换盏，吆五喝六。

这个城市很繁华，灯红酒绿，高楼大厦，可这个时候的他感觉不到一丝温暖，雪冷，血更冷。

他不知道，几年后的chūn节前，某国道上摩托车成群，呼啸而过，浩浩荡荡的队伍颇为壮观，jǐng车在前开道，服务人民。

他不知道，有一年的chūn节，某市终于不在堵车，那是因为回家的外地车太多，同样，大街上的积雪也比往年厚了一些，以至于早晨仈jiǔ点时，只有本地人在努力。

他更不知道，某个chūn节过后，很多南方工厂的老板急得火烧火撩，开着汽车去了他们平时懒得看一眼的穷乡僻壤，可惜，十几俩车拉回了不到二十人。

他更不知道，那几年中国变化很大，有个总理为了给外地人讨工钱，激情亢奋，忙个不停。

他乡人，泪满面，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这一章写的很艰难，断断续续，滴泪成伤，我不知道看到它的人有多少人，有几个是本地人，又有几个是他乡人。

呵呵，不说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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