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与黄文玉相识(2/2)
但黄文玉浑然不觉。她曾对我叙述她的上海风光时代:
“我从小又聪明又漂亮可受宠呢。”
“我骑自行车上班后面总跟着一大片小伙子可烦人呢。”
我听了倒吸一口凉气想起不久前与从德国来的一位北京朋友在街上和她相遇说了一会儿话走了我那朋友一脸坏笑地说:“这位小姐是处*女。”
“你怎么知道?”
“这么丑哪个男人会来碰?”他说。
黄文玉初来时便住在哥哥和陈妮娜的香巢哥哥和陈妮娜睡在一间最大的屋子里而她和老申则各自蜷在小偏房。每日哥哥和陈妮娜开车跑外地市场老申便在家里打扫卫生兼做晚饭。黄文玉不能闲着陈妮娜在一个小市场租了个摊位让她去练。不是给自己练是给陈妮娜练。收入都要交给陈妮娜的就像她哥哥一样。
黄文玉天天早出晚归辛苦倍尝回到家里还要低眉顺眼地看陈妮娜的脸色。寄人篱下其状颇为不堪。
也合着该她出事。
黄文玉的摊位旁边也是一个中国女人黄文玉从来不答理她因为她长得略有几分姿色。每逢她从黄文玉身边走过黄文玉总把一双小眼珠子吊到脑门儿上不下来。
这天不知怎么回事儿这位女士与市场管理员生了争执。鸡同鸭讲谁也听不懂谁的话。市场管理员急了便叫来了警察。
警察要过那女士的护照、绿卡、公司营业执照一边儿看一边儿问:“doyouspeakeng1ish(你会说英语吗)?”
那女士结结巴巴地说:“a1itt1e(一点点)……justamomentp1ease(请等一下)……myfriendunderstandeng1ish(我的朋友懂英语)。”说罢她跑到黄文玉面前求她代为翻译一下。
黄文玉懂点英语她也听过黄文玉有时用英语跟顾客交谈。
黄文玉又把眼珠子运到脑门儿上嘴里轻蔑地吐出两个字:“不会。”
市场管理员与那位女士的争执不值一提值得一提的是那位女士与黄文玉的争执。
那女士和布拉格华人黑社会老大过从甚密早就看黄文玉满脑门儿转眼珠子不顺眼了今儿又受了窝囊气摊儿也不练了点着黄文玉的鼻子尖儿说:“你给我等着!”开车去了。
不大一会儿山呼海啸地来了两辆车。从车上跳下四五条汉子在那女士的带领下直奔黄文玉的摊位而来。
也不打也不骂只是问:“自己练还是给人练?”
黄文玉知道大事不好早把眼珠子复了位。乖乖地回答:“给人练。”
“给谁?”
“陈妮娜。”
“电话号码?”
黄文玉嗫嚅着说了。
就当着黄文玉的面一个电话打过去:“陈妮娜吗?我黑三儿。那谁……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黄文玉。
“黄文玉是给你干呢吗?是就好她欺侮我的人了拿两万美子来吧。”
山呼海啸地去了。
晚上回到家陈妮娜顾不上问原委先劈头盖脸把黄文玉臭骂一顿。说你惹谁不好你非惹黑三儿?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在乌克兰杀了好几个人他在内蒙古下乡学会的杀羊杀人也用杀羊的办法一刀一个你找死呀?
说罢开车走了一夜未归。
黄文渝躺在床上叹气黄文玉坐在一边儿抹眼泪。
数老申开心在小偏房里吱吱呀呀唱起了黄梅戏。
第二天中午陈妮娜一脸倦色地回来了。黄文渝兄妹忙不叠地端茶水拿拖鞋只觉得她身上是一股烟气酒气臭气。
陈妮娜往沙上一仰问:“老申呢?”
黄文玉赶紧去喊老申:“陈姐叫你呢还不快去。”
老申趿拉着拖鞋进了屋“妮娜你叫我?”
陈妮娜拍拍沙老申便坐下问:“事情怎么样?摆平了吗?”
陈妮娜说:“不说这个。老申呀你得搬家了。道儿上的朋友都笑话我说我劲儿太大两个爷儿们一块儿伺候。太难听了你还是搬走吧。”
老申拉着脸说:“好吧我这就去找房子。”
黄文渝挺高兴说:“还是你有办法我看这布拉格就没有你摆不平的事。”
“别他妈给我灌**汤”陈妮娜火了“从两万美金砍到八千小赤佬再不肯降了还陪了人家一夜!”她愈说愈气指着黄文玉的鼻子喊:“侬今天就走好了阿拉不愿意触霉头小赤佬们说了侬是一只垃圾!”
黄文玉就这样离开了哥哥。
黄文渝还是心疼妹妹的给她找了一间小房子。房东是个寡妇守着丈夫留下的一座house靠吃租金过活。又把她介绍到平素和陈妮娜有些生意往来的一位华人老板那里去打工。
这位华人老板姓许出国前是河北省一所中专的英语教师。夫妻二人本来已经移民澳大利亚见这边生意好做便又双双飞到布拉格。许老板斯斯文文待人谦恭有礼。黄文玉工资虽不算高但日子过得轻松写意。老板还拿钱出来送她去学捷克语她又美得找不着北了。老板是河北人有时就有些河北的同乡来玩儿。有一回黄文玉对我讲起她自以为开心的一件趣事:老板从奥地利来了一个朋友他问我是哪儿的人我说上海。我问他是哪儿的人他说邯郸。我从没听说过这地方就问邯郸是哪儿呀?他笑了问我是什么学历。我说高中。他又问你们高中学过柳宗元的《黔之驴》吗?我也不记得学过没学过就说当然学过了。他说邯郸就是黔这回你记住了吧?我说记住了你们就是那驴呀!大伙儿都乐了说黄文玉你要笑死我们了。
我也笑了想告诉她人家是拿她寻开心但终于没说。
好景不长她突然不在那儿做了自己跑到一个小市场练起了摊儿。我问她为什么?她吱吱唔唔的那意思好像是老板太太吃她的醋。
怎么会呢?我不信。
老板太太我见过端庄大方知书识礼和她不是一类人。
那时汪虹早已回国养伤我一个人在布拉格闲逛。有一天我开车路过她寄居的那座house便停了车想看看她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