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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不屈不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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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他用尽各种方法亦无法将玄真穴道解开心中本是焦急万分。

而此刻他垂手间便可将玄真穴道解开这举手之劳他反不愿做了。只因他算来算去也算不出那独臂老人要任无心解开玄真之穴道究竟有何用意。

虽然他翻来复去判断的结果断定任无心若是解开玄真之穴道实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但那独臂老人竟会要任无心做出对自身不利之事百维却万难相信。

他但觉此事之中定隐藏着极大之机谋极大之秘密这秘密亦必定是南宫世家与任无心之间胜负关键之一。

是以百维纵然明知只要解开真之穴道便可将这秘密之谜底揭破但他仍是不敢轻举妄动.宁可将这秘密永存在心里。

他三番两次举起手掌触及了玄真之穴道但终究只是悄悄放下。

这种矛盾与痛苦的心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连行两日后任无心虽仍言笑如常.但神情间却已不知不觉露出了焦急紧张之态。

有时别人与他说话他茫然不知所言。

到了第四日任无心面上竟再也瞧不见半丝笑容。

有时呆望着车窗外景物出神有时地只是望空咄咄长吁短叹。

百维知他口中虽说不信南宫世家能将他分布四方之集英秘窟一一毁去心中其实却无丝毫把握。

显然他生怕现自己另一秘窟又毁在南宫世家手中是以还未到地头心神便已不定。

重重忧患屡屡打击实已使这意志有如钢铁坚强的任无心失却了自信而不敢面对事实。

百维与妙法等人冷眼旁观只觉他甚至在暗中希望永远也不要走到地头。

到了第四日黄昏妙法终于忍不住道:“再往前走便是赊旗镇过去便是中原之地咱们该如何行走但请相公吩咐。”

任无心怔了一怔似是方自梦中醒来讷讷道:“前面便是赊旗镇了吗?”

妙法道:“不错只因相公始终未曾吩咐去向.是以车行较缓。”

任无心缓缓点了点头.复又默然不语。

过了半晌辽是妙法忍不住问道:“不知车子是否还要笔直前行?”

任无心又自一怔苦笑道:“莫要笔直前行了转回头…”

妙法双眉一皱.失声道:“转回头.莫非地头已过了?”

任无心竟也不置可否只是缓缓道:“转回头过南召往伏牛山去。”

妙法、百维对望一眼心头俱不禁为之暗暗叹息。

妙法因是心事沉重百维也不禁感慨良多。

当下妙法打马回头直奔伏牛山。

黎明时车马便已驰入山峦起伏的伏牛山区。

放眼望去但见四下群山衔接山外有山.峰外有峰。

入了山区人烟便已逐渐稀少。

到后来除了偶尔可见出自山畔樵舍出的淡淡炊烟袅娜升空外便再也瞧不见人迹。

妙法又不禁大是怀疑迟疑地问道:“路途未曾走错吗?”

任无心道:“末曾。”

妙法虽然不再说话但眉宇间仍带怀疑之色却显见并未消去。

但心中最是怀疑不解的却是百维忖道:“五夫人显然算定任无心必到回声谷之三姓村谅必不致有错但此去越行越是荒凉哪里似有村落的模样……这……这莫非是任无心已完全失却了自信之心.生怕又一秘窟被毁竟不敢径往三姓村去了?”

只见车马前行果然越走越荒凉到后来四山合抱竟似已无去路。

妙法双眉紧皱又自探车厢之内道:“前行已无路咱们该如何走法?”

任无心嘴角突然泛起一丝笑容缓缓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秘窟的神秘之处便在这无路两字之上。”

妙法愁眉顿展暗道;“不想这秘窟竟是如此隐秘想那南宫世家究竟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这次是万万寻不着此地的了。”

一念至此精神大振纵身跃上车座全力打马前行。

又自奔行半晌到了山谷深处。

任无心突然开了车门轻叱道:“停下!”

妙法吆喝一声车马骤停。

任无心一掠而下目光四扫—眼突然仰向天引吭长啸起来。

啸声清锐高亢直冲霄汉。

第一声长啸响过四山突然起了回应似是不知有多少人隐身四山之后长啸而来与任无心遥遥相和。

百维心念一动脱口道:“回声谷?”

任无心啸声已住颔道:“不错这便是回声谷。”

只听四山回声此来彼去历久不绝。直过了盏茶工夫大地方自恢复寂静。

任无心纵身跃上车顶放声呼道:“义旗……飘扬……”

四山立时响起回应:“义旗……飘扬义旗飘扬……飘扬……飘扬……”

又是百十声响过大地终又无声。

任无心面带微笑卓立车顶之上似是在凝神倾听着什么?

但四山回音既绝除了微风清籁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息。

任无心笑容突敛面色渐渐沉重双眉也渐渐皱在一处过了盏茶时分他面上竟已现出惊怖之色再次放声大喝道:“义旗……飘扬……”

但这一次回声响过之后空山寂寂仍是毫无动静。

任无心额上却已现出一粒粒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在初升之朝日下出珍珠般夺目的光彩。

众人俱都早已猜到那义旗飘扬四字必是任无心与秘窟中人联络之信号秘窟中人若是全然无恙听得这呼声响过便该有回声相应。

但此刻四下寂无回应显见是秘窟中人定又有不测之变故。

众人瞧得任无心额上之汗珠心情之惊恐与焦急自也不在任无心之下。

忽然间只见任无心凌空一个翻身跃下车顶脚尖微—沽地身形又自动飞惊而起有如燕子掠水一般向西面山弯扑去。

他身形展动间.竟似如疯狂一般当真是迅如惊雷急如闪电。

众人更是瞧得大惊失色。

妙法脱口惊呼道:“任相公且慢我兄弟随你一同前去……”

呼声中妙雨、妙法已齐地展动身形追随任无心之后飞掠而去。

妙空微一迟疑匆匆回道:“但请大师在此照顾车马我必需前去为任相公接应。”

双臂振处人已远在两丈开外。

只见任无心兔起鹘落接连几个纵身便已掠上了怪石嵯峨之山峰。

他神智竟又似有些迷乱别人那般呼喝他却直如未曾听入耳里。

妙雨等人轻功虽得武当真传但与任无心相形之下却显见大有黯色。

任无心身形早已掠上了山峰妙雨等人还未到山脚但见任无心身形在嵯峨之山石间一闪突然无影无踪。

妙法大骇呼道:“任相公……任相公……莫非已有变?”

妙雨沉声道:“无妨想必是山石后另有秘道只是山下瞧不见而已。”

说话间他三人亦是飞扑而上。

百维但见这三人身形有如猿猴般.攀援而上有时遇着绝险之处三人便自手足并用片刻之间.便已掠到任无心方才隐去身形之处。

只听妙法脱口道:“秘道果然在这里任相公已下去了。”

妙空道:“小弟在先领路大哥居中策应三弟继后。”

妙雨道:“是。”

妙空身形一闪当先闪入石后。接着妙法、妙雨两人也失去了形踪。

百维瞧得又是心慌又是着急暗暗忖道:“三姓村莫非便在这秘道之下?任无心那秘窟莫非便在三姓村中?但……便那小庙却在哪里?如在那秘道之下却教我如何寻出?”

转眼四望四山左近绝无人烟哪里似有村落的模样若说空山之中孤零零建着座小庙那更是绝无可能之事。

百维想来想去越想越觉那小庙必定是在山腰秘道后。

他一心想瞧瞧那庙里香炉中之秘令究竟吩咐些什么此刻当真恨不能背插双翅飞过山峦飞入那小庙中。

怎奈此刻他留守此间却是不敢妄动。

只因他再也不愿自己有丝毫破绽落入那观人于微.见微知著的妙雨耳目中。

这时妙法等三人已入了秘道仰头望去但见两山夹峙上面竟还有一线青天情势之险恶当真有一夫当关万人莫敌之势!

三人鱼贯前行脚步自都放得极轻。

妙空回道:“任相……”

两个字出口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妙法、妙雨更是面目变色。

原来妙空语声虽然说的不大.但这夹壁之中.回音之响却有如鸣雷一般较之方才在山谷之中不止响了十倍。

妙空松了口气.隔了半晌方自说的出话来自然已将话声压的极低有如耳语般悄声道:“任相公委实太过胆大竟如此犯险明知此地已然有变竟还孤身而入。”

妙雨仰瞧了一眼轻叹道:“不错此地确是险到极处南宫世家若有埋伏在这夹壁顶上无论以火攻或是滚木擂石下来你我纵有天大的本事今日也休想活着出去了。”

他三人自是不知南宫世家若是有心要任无心之性命又何必等到此刻只当南宫世家当前唯一强大之敌便是任无心自是恨不得任无心早些死了落个眼前清净。

是以他三人为任无心担心之情实比为自己担心之意为切。

三人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

但夹壁之中道路崎岖而曲折前路随时都可能有埋伏陷阱是以三人虽想赶上任无心却也未敢施展轻功。

走了约摸盏茶时分妙空突然顿住脚步回道:“师兄你可嗅出什么?”

妙法见他不但面色惨变语声中竟也满带惊怖之意.心头也不禁立时为之怔仲不安当下疑神吸了口气亦自变色道:“莫非任相公有变?”

妙雨此刻也觉出前路竟有一丝血腥之气随风传了过来。

三人对视一眼心头俱都大骇再不答话加紧脚步急奔而去。

妙空身形当先奔行片刻后便自瞧见任无心之身影动也不动立在前面路中看来虽似有失魂落魄的模样但身子却绝未受到丝毫损伤。

妙空这才松了口气但目光再转心头却又不禁为之一惊任无心面对着的竟是堆血淋淋的尸身。

仔细瞧去.只见这堆尸身乃是十余具尸体堆积而成每具尸体都是血肉模糊死状之惨当真令人惨不忍睹。

妙法等三人剑下虽也伤过人命但见了这堆尸身仍不禁为之心头作恶几乎要吐将出来再也不忍去瞧第二眼。

三人竟一齐转过头去定了定神方自不约而同暗暗忖道:“这尸身虽然挡住了去路但任相公也可掠将过去为何呆呆地站在这里?莫非这堆尸身中又有什么古怪不成?”

一念至此三人齐地干咳一声大步赶了过去。

任无心听得这一声轻咳方自回过头来。

只见他面上神色极是奇怪定睛望着妙法等人似是已经忘记他们是谁。

妙法骇然道:“任相公……任相公……”

仔无心嘴角突然泛起一丝奇异的笑容喃喃道:“你们也来了吗……好……好…”

突又转回头去呆呆地望着前面尸身。

妙法一掠而前掠到任无心身侧这才现他目光凝注之处乃是尸身上一只紫檀木匣。

这木匣竟是不偏不倚端端正正放在那一堆尸之巅峰中央显然乃是特地留给任无心看的。

而任无心此刻呆望着木匣迟迟不敢开启自是在思虑这木匣中装的是什么?

他既怕木匣中所盛之物又令他悲痛难忍也怕木匣中设有机簧暗算令他防不胜防.更怕匣上置有剧毒沾手即死。

但若是对木匣全然置之不理径自越了过去却又实是放心不下。

是以任无心木立当地心中当真满怀矛盾之情.一时难以取决。

妙法等三人一旁瞧得清楚心中又不禁为之暗暗叹息。

他三人个都深知昔日之任无心绝非有如此刻般畏畏尾之人。

只是屡次刺激连番创痛实已令他变的小心太甚妙雨微一沉吟撕下一角衣袂紧紧包在手上.便待为任无心将木匣开启。

哪知他手方伸出便被任无心轻轻拉住。

妙雨强笑道:“咱们好歹也要瞧一瞧这木匣中盛的究竟是什么?不如由弟子将之开启也免……”

任无心惨然一笑缓缓接口道:“为何要你开?我手断了吗”

妙雨垂道:“是!”

不敢再多争辩躬身退了下去。

妙法却自他手中取下那方衣袂双手捧在任无心面前口中虽未说话但那样深挚的关切之情却早已滥于言外。

任无心目光疑注着那方衣袂半晌终于长叹一声道:“多谢。”

妙法生怕他心情激变中故意犯险不肯以衣袂系手此刻方自深探松了口气恭声道:“不知任相公可愿弟子……”

话未说完任无心已伸出手掌。

妙法恭恭敬敬将衣袂为任无心系在手上。

要知他三人终日守候在任无心身侧深深体会到任无心在此役中所受的委曲也唯有他们才能了解任无心忍受的痛苦之巨大!

是以他三人不知不觉中俱已对任无心生出一种无法解释之亲情。

既将任无心视如父兄般尊重却又将任无心视如子侄一般爱护有加。

在此两种心情之下他们非但不愿任无心身体受到任何伤残亦不愿任无心心情感受到任何损害。

只见任无心手掌终于触到了充满神秘也充满了恐怖之紫檀木匣。

手掌动处木匣缓缓启开。

妙法、妙空、妙雨三个人俱是屏息静气目光不瞬紧紧盯在那紫檀木匣之上生怕木匣中有什么怪异之暗器射将出来!

哪知直到木匣完全启开竟然全无丝毫意外。

妙法等三人虽又立刻松了口气但神志却仍未丝毫松懈只因他们深信南宫世家绝不会无缘无故放个木匣在这里这木匣中必定隐藏有一件极大的秘密。

而匣上既无毒匣中亦无暗器这秘密就反而变的更是神秘而难解释。

令任无心等四人做梦也未想到的木匣中竟只有本黄绢书册。

阴暗的光线下只见书册之上恭楷写着:“南宫世家摄心**术之秘”这十—个令人见了忍不住要为之怦然心动的字迹!

十一个寸楷之旁还有两行蝇头小字写的是:

“河朔寸心叟率寸心门七大弟子连同朱可法、林正、悟梦子等十一同道苦研经年幸有所得恭录于此。”

妙法等三人虽不大走动江湖却也知道这河朔寸心叟已九九高龄掌寸心门至今垂八十年其人自十七岁接掌门户以来便孜孜不息专心一致苦究武林中最为神秘之摄心术之秘辰州言家门僵尸拳之秘便是被他所破。

三人此刻见于“寸心叟”三字都不禁为之动容。

妙法沉声道:“弟子曾闻人言道.河朔寸心门掌门和门下七大弟子于两年前突然全部失踪莫非便是被相公请来这里?”

任无心不言不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神情间更是悲伤。

妙法等三人情不自禁瞧了那堆尸身一眼颤声道:“莫……莫非……这……”

任无心一字字缓缓道:“不错这便是寸心叟和他门下七大高手。”

妙法三人忍不住机灵灵打了个寒噤。

显然.寸心叟等人经年辛苦终已探出了南宫世家摄心**的秘密也因此为南宫世家所忌终于全都身遭惨死!

能把南宫世家那般不可思议之秘密探出这是何等才情何等智慧。

但具有如此才情智慧之人此刻却已化为一片血腥一堆腐尸怎不令人惋惜?

妙法等三人情不自禁垂下泪来。

任无心亦是目蕴泪光颤抖着伸出手掌似要将那秘籍取出。

突听妙雨轻叱道:“任相公动不得。”

任无心手掌停留半空转瞧了他一眼似是在问:“为何动不得?”

妙雨沉声叹道:“这秘册中既已揭穿了南宫世家的秘密南宫世家为何还要将这秘册留在这里?这显然乃是大背情理之事而凡是有背情理之事其中必然藏有诡谋……”

妙法接口叹道:“三弟说的不错这秘册必是诱人之毒饵弟子们愚鲁无知虽猜不出这其中有何诡计任相公却以谨慎为宜。”

任无心缓缓叹道:“这道理任某又何尝不知道只是……”

惨然一笑接口道:“大凡毒饵必定诱人我眼见这终日苦思苦索的秘密谜底此刻便在眼前怎能忍得住不去瞧它?”

妙法呆了一呆黯然垂说道:“但……但此事委实太过不近情理……南宫世家绝不会将自己秘密之谜底有意留在这里给咱们瞧的。”

妙雨道:“以弟子看来这秘册大约只有页封皮是真的相公何苦瞧它?”

任无心道:“万一全是真的我却未瞧它岂非终生之恨?”

妙雨道:“但此可能确是微乎而微除非那南宫世家中人已全都疯了。”

任无心道:“可能虽少却也非绝无可能。”

妙雨道:“弟子委实想不出有何可能?”

任无心道:“说不定南宫世家中突然有人良心现不忍武林公道就此沉沦而将这秘藉盗出放在我等必经之路上。”

妙雨怔了一怔喃喃道:“但愿如此。”

任无心道:“也说不定此乃一些暗中相助我等之武林异人自南宫世家手中把此秘籍暗地盗出.只是他一时还不愿与我等相见是以便将它放在这里。”

这番话果然说的近情近理。

妙法等三人互望一眼沉吟道:“不错。”

这时他三人中固是突然生出了希望。

但百维此刻若是在这里则必定要更对任无心说的这番话抱有信心。

只因唯有他知道南宫世家中确是有人渐生叛变之心不说别人他自己便是个极好的例子。

也唯有他知道武林中的确有些神秘之异人在暗中相助任无心那独臂怪人便是其中之一。

是以此刻摆在任无心面前的这本黄绢秘册不但掌握着任无心今后之命运它的真假与否也就是任无心之今后成败的关键。

妙法等三人想到这里暗中也不禁生出了患得患失之心。

任无心伸出的手掌更不觉也有些微微颤抖了起来。终于一把将那秘册拿在手中。

妙法等三入忍不住立刻凑过去。

只见任无心缓缓将那秘册掀开……

山谷外之百维正自满怀焦急反复矛盾彷徨无计之时。

突然间一股焦炙火焚之气味随风传了过来。

气味虽不甚浓但左近却显然有物着火燃烧。

百维心头一惊转眼向这风向传来之处瞧了过去。

放眼但见山石嵯峨哪有什么着火之物。

但仔细一瞧只见一股浓烟竟自山石中飘送过来不问可知那山石间必有一道裂口。

任无心等人所去之秘径乃是百维身右山峰这股浓烟飘出之处.却在百维正面偏右两下相去何止百十丈之多但百维心念一动.只觉这股浓烟与那秘密必有关连只因这两下山峰方向虽然不大相同但山峰后之地却极有可能同属一处。

一念至此百维再不迟疑随手将车门紧紧关了起来纵身向浓烟飘出之处掠去。

这山峰地势亦是险峻无比。

百维左臂虽废下盘功夫却仍未失去几个起落后但觉浓烟扑面而来呛人欲咳。

百维以手护目屏住了呼吸冒着浓烟一步步走了过去。

烟势虽浓但百维终是内功已具火候之人目力自也非常人可比。

凝目望去仍可依稀辨出眼前景物。

只见那浓烟飘出之处乃是一丛山藤.山藤紧紧纠结、若非这股浓烟谁也瞧不出这密藤之后岩竟会有道裂口。

百维暗道一声:“侥幸。”

真力布满掌心向山藤抓了过去。

触手之处只觉那山藤竟已微温显见火势燃烧已久而且极为猛恶。

要知百维方才心绪紊乱若非嗅得那股焦臭之气此间纵然早有烟火飘出他也未必能瞧的见。

扯开了密藤一道足可容人通过之山隙.豁然现在百维眼前。

只见烟气更浓熏得百维几难张目。

他索性闭起眼睛摸索着探身而入只要他手掌可摸着山壁纵然目不见物也可前行无碍。

只因这山隙中纵有潜伏着的毒虫蛇蚁也早就被为这股浓烟熏走了。

此山隙久无人知更无人行。

在烟火熏烤之下.越是炙热到后来已有如烙铁一般他手掌纵有内力加护却也无法停留其上由此可见此地距离火势燃烧处已不甚远。

但手掌既已不能摸索探路要想在这狭隙中前行实是困难已极。

百维暗觉焦急忍不住叹了口长气呼吸一通突觉那烟火已远不及方才呛人显见那火势早已燃尽此刻烟火渐消只是余热仍留在山壁间。

又过了半晌百维缓缓张开眼来.眼前果然又可依稀见物.山隙中不见天光甚是黝黯是以目力自难及远。

百维加急前行数步突见一道天光自浓烟中直射而入出口已在眼前。

百维一个箭步飞掠而出顿觉心胸为之一畅。

拧腰斜斜纵出避开烟势放眼望去.只见自己此刻立身之处地势仍是极高。

山后有山四面仍是峰峦环抱此地却甚是平坦显见乃是以人工开辟而出那着火燃烧之处乃是一栋屋宇。

此刻火势虽已燃尽但焦木间仍有火星飞出。

百维先不去瞧它俯望了下去。

却见山峰之下果然是个小小的村落。

这村落房屋不多但建筑得却都极是精致五七栋红墙瓦舍疏落地分散四处一曲流水.蜿蜒自竹篱外流过也不知流向何处。

家家户户门前又都架着道小桥红漆栏杆绿板架桥衬着四下青树绿叶当真是:小桥、流水、人家好一处所在。

百维放眼四望但见眼目皆清.忍不住暗暗忖道:“此地看来直如远避红尘之世外桃源一般哪似什么武林豪雄的秘窟。看来此地昔日必定本是世外高人所居却不知任无心怎会将之当做集英之秘窟。只可叹这么好的一块地方如今为了江湖人的厮杀竟也染上了血腥之气。”

这时村落中静极无声既不见人踪更不见任无心等人的影子。

百维心中又不禁暗自得意忖道:“任无心只怕再也想不到山峰间竟还有一条秘道通向这里更想不到我竟比他来得早。”

突见一条小路自村落中曲折通了上来.直达那燃烧屋宇之前。

百维心头突又一动睹骇忖道:“这屋宇莫非就是那小庙不成?”

一念至此再不迟疑冒着火焚后那种炙热焦臭之气纵身掠入了焦木瓦砾间。

但见房屋早已烧得骨架支离倒塌的焦木间却骇然正有着泥塑之偶像金装油采.虽都已被火烧得一片焦黑但仔细望去却依稀仍可看出这偶像冠带袍服。

百维暗道一声:“苦也!”

小庙既已被毁哪里还能寻着南宫世家所留下的密令那密令中究竟有何秘密只怕他今生再也休想知道了。

他呆呆地了一会儿怔心头突又一惊只觉一股凉气自心底直冒上来栗然忖道:“这秘窟既已有变此地想必也是南宫世家门人所焚毁他既有密令留在此间却又将之焚毁莫非……莫非南宫世家竟真有如此大的神通已觉被派至此间来取密令之人早就遭了我的毒手?”

心念数转百维已是满头冷汗手足颤抖几乎再也站不稳身子。

只因南宫世家若真是已觉了他的秘密那他今后遭遇之惨实是不堪设想。

南宫世家手段之毒辣.别人不知百维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但等百维定下心神.仔细思虑却又觉自己所作所为实是神不知、鬼不觉。

南宫世家究竟不是神仙怎会查出此中隐秘?

只是百维算来算去这秘窟若有惨变必是南宫世家所为而南宫世家除非已知其中隐秘否则便万万不会将这小庙焚毁。

若说这小庙乃是无意走火燃着则又太过玄虚不近情理他委实不信世上竟会有如此凑巧之事。

一时之间百维心中当真又满怀焦虑疑惧较之未寻着此庙前尤甚。

他极力澄心静志.俯苦思直过了盏茶时分他心头突有灵光一闪脱口道:“是了!”

只见他满面狂喜之色似是重重疑惧.在这片刻间都已有了解答。

这必是南宫世家的对头.算定南宫世家要对此地动手是以暗中赶来。

但那时事变已生他已挽救不及。

而此人必也深知南宫世家常以小庙为秘密联络之地瞧见此地既已有变便索性将这小庙也放火焚去免得留下后患。

他虽然不会猜出谁是这放火之人但心中却隐隐约约有些线索。

只觉这放火的除了那神秘奇诡的独臂客外必定再无别人。这推测自无丝毫事实之报据但却是唯一合情合理之推测。

百维思念至此已渐渐放下了心事只是不能瞧着那香炉中留下之密令未免有些遗憾而已。

只因他总觉得在这香炉中的密令必定关系极为重要否则南宫世家又怎会如此大费周折将之留在此地?

他微一思索在瓦砾焦木间寻了个藏身处伏了下来目光四下搜寻要看看这秘谷中究竟还会有何变化静等着任无心与妙法、妙雨现身。

任无心数次犹疑终于将那黄绢秘册封面缓缓揭开。

妙法等数道目光一齐凝神瞧了过去只见满篇工整而绢秀之字迹说的果然俱是摄心之秘但一遇重要之字句便被一团血污涂去。

每页之上被血污涂去之处至少也有十八处之多。

每一处血污都似那南宫夫人狞笑着的面容似是在望着任无心冷笑道:“你们数年心血花的又有何用我举手之间便将之毁去了!”

任无心若未瞧见这本秘册倒也罢了如今瞧着了心头但觉一股血气直冲上来秘册扑地自手中跌落整个人都已痴了。

妙法大骇唤道:“任相公……任相公……”

任无心目光缓缓流下泪来喃喃道:“数年心血毁于一旦寸心一门从此灭绝此后再想探出南宫世家之秘密只怕再也无望了。”

妙法等心头又何尝不是沉重悲痛已极。

但瞧见任无心如此伤神三人也只有强自打起精神设法来安慰于他。

妙雨强笑道:“世人既已有人能寻出南宫世家摄心之秘就必有第二人也能寻得出任相公你也不必太过难受只要……”

任无心长叹一声接口道:“谁是这第二人?此刻在哪里?”

妙雨怔了—怔仍是强笑道:“此刻还不知此人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但只要大家细心去找总会观的。”

他口中虽说的十分肯定但心中却也知道这实是茫然无期之事。

妙法赶紧改变话题道:“任相公不如在此歇歇待我与三弟先去瞧瞧再做打算。”

任无心苦笑道:“我若不自己去瞧瞧怎能放心的下?”他不容别人再拦阻于他话犹未了已自越过尸身急奔而去。

妙法等三人对望一眼心里俱是暗中叹息紧紧追随在他身后。

又奔行了盏茶时分两旁石壁渐渐开阔.一条道路婉蜒通向山下。

山下竹篱茅舍曲栏流水一眼望去端的是安详宁静无论是谁也不会看出这里会是个方经屠杀的血腥之地。

妙法等人再也想不到眼前所见的竟是如此风光一时间几乎瞧得痴了。

任无心也未想到此地竟似仍未遭到丝毫变化心中不禁暗暗生出一丝希冀之心只望还能在此地寻着几条线索更希望此地同伴中还能有几人侥幸逃出南宫世家的毒手。

过了半晌妙法方自长叹道:“我本当此地乃是个穷山险谷不想竟是桃源仙境一般真不知任相公怎会寻着的。”

任无心道:“这三姓村本是姓秦、白、田三家避乱之地三家之长辈昔日也本都是武林中三名人到老来看破世情便以一生之积蓄在此经营出这一片所在。”

妙法忍不住问道:“此地既属别人私业不知任相公又怎会将之做为集英之秘窟那三家的后人莫非也是任相公之友伴不成?”

任无心道:“秦、白、田三家之长辈死后他们的后人便再也无法享受此等安静之生活.只因此地虽是仙境但年轻人却总是想尝一尝红尘是何滋味因此不出三年间便都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个多年的老仆人在此留守。到后来这三家之后代有的与人仇杀而死有的忘了过去只剩下一个秦公子还流落在江湖间。”

语声微顿喘了口气方自接道:“此人年幼时被他爹爹管束极严一入红尘后见到那花花世界不免目眩神迷难以自制沉迷酒色豪赌之中囊中日渐羞涩.终于一贫如洗。”

妙法叹道:“当今世上似他这样的少年.必定不少。”

任无心苦笑道:“若是普通人家子弟在那种处境之下不免要做些鸡鸣狗盗之事但他虽然失足但终究自幼所受教养终是与人不同道德之观念已在他心中根深蒂固是以他纵然日常三餐不继也绝不去偷人一分银子。”

三人一面说话一面已走下山麓。

任无心似是想以言语来减轻心中不安是以虽在如此情况下他将此等毫无重要关系之事说得详详细细滔滔不绝。

只听他接道:“而他既不能去偷去抢也无谋生之能这日子又怎能过得下去呢?到后来他便想将此地出售。试想此等绝谷若非看穿世情之老人实是极少有人愿意来住何况他既无地契又无凭证只是空口而言又有谁肯相信一个乞丐般的少年会有如此产业纵然他说的天花乱坠.别人却只当他是个疯子绝无一人肯跟他来看这地方更无一人肯出银子。”

妙雨道:“任相公却买了下来。”

任无心道:“不错。”

妙雨皱眉道:“弟子斗胆还有句话要请教相公。”

任无心道:“你说吧!”

妙法、妙空对望一眼似是暗怪妙雨不该在如此紧要关头还和任无心说那无关紧要之言。

却不知妙雨早巳窥破任无心之心意正是要以此闲谈来缓和任无心紧张之情绪。

只听妙雨道:“将此地作为高人隐居之地自己足够隐秘.但用来作为对抗南宫世家之秘密所在却似还有些不够。”

任无心憔悴而沉重之面容上初次露出一丝微笑道:“我买下此地后便用当地一位善人之名义.寻了三家贫户这三家贫户自也是姓秦、姓白与姓田的他们俱已无法维生我便为他们买下些日常生活用具以及粮食等物.令他们到此三姓村来居住却在这些房屋下另辟出一些地室秘窟。”

妙雨笑道:“相公思虑果然周详如此做法谁也想不到这秘谷之中还有秘窟更想不到相公会用三家寻常百姓来做掩护。”

任无心缓缓道:“那三家俱是极为老实可靠之人不知他们是否……”

长叹一声.而面容又自变得极为沉重悲痛接口道:“这三家往昔过的虽然算苦但却平安的很如今……唉如今我却令他们也卷入此等武林仇杀之事中此番他们若也遭了南宫世家毒手岂不是我害了他们?”

说话之间三人走入竹篱房间.四下仍是一片死寂.不闻声息。

妙雨赶紧改变话题沉声说道:”待弟子与相公先进去窥探动静……”

妙法道:“你们去吧我与三弟就在外面把风守望便是。”

百维隐身在焦木瓦砾中只见任无心等人果然已自左面山石间现身又瞧见他们鱼贯走入了房舍竹篱间一路谈谈说说神情竟似镇定的很。

他心中不禁有些奇怪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是继续留在此地窥望还是回转马车旁。正自犹疑不定时目光扫过眼角突然瞥见瓦砾间似有个亮晶晶的东西金光一闪。

百维心念一动.矮着身子走了过去捡了枝焦木将瓦砾拨开。

只见埋在瓦砾灰烬间的赫然竟是只青铜香炉。

炉口扣在地上炉身大多已被烧得黑但铜质显然甚是坚固不但丝毫未被燃毁而且还有一两处铜色未改是以日光照过犹是光。

百维心情骤然紧张起来以手中焦木将铜炉上之瓦砾灰烬全都拨开。

伸手一探铜炉虽然犹有微温但已不致烫手。

他心中实已迫不及待要瞧瞧南宫世家所留之密令是否还在这劫后仅有之铜炉中。

当下提起炉耳.向外一翻炉内香火俱都倾出。

四散的香灰里赫然正有一只铜管。

此等铜管的模样他也不知瞧过多少次了.不要再瞧第二眼他便知道这正是南宫世家用来与属下秘密联络之物。

一时之间百维心中当真是惊喜交集但觉心房怦怦跳动几乎忍不住要喜极而呼!

过了半晌他方自定过神来。

拾起铜管咬在口中单手将之旋开.

里面果然有张折得极是精巧的信笺无论纸质之颜色折成的形式都与百维往昔自己收到的一模一样。

这意外的收获使得他血脉又自加心跳又自加剧连手掌也微微有些颤抖起来费了许多功夫方自将纸笺展开。

只见上面写的是:

“汝拆阅此令之时任无心等人想必亦已来此谷即使未来亦必定已在途中是以你必需十分谨慎小心千万莫要泄露行踪但却必需留意任无心一行人众之行动尤其要仔细注意百维……”

瞧到这里百维不禁暗中冷笑一声却又不免有些惊惶之意忖道:“想那五夫人不但已不再信任我而且看来怀疑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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