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2)
面对着对方这个大敌公子锦不得不格外小心。眼前这一式转动看似无奇实则得授以“天南堡”紫薇先生的秘功“金蜂戏蕊”上乘身法。
瘦高钓者浓眉一剔刚要作忽然有些警觉。却于此攸关时刻一艘颇称精致的黑漆画舫自前方水面岔口横出。
公子锦自然也注意到了不由神情为之一振。
却有一丝诡异的笛音蓦地自水面上飘起。异在笛音的若断若续却非传自那一艘远方黑漆画舫。
妙的是这一笛、一舫即时的显现给双方都似有一种默默的暗示隐隐地给双方以适当的约束大大地打消了彼此眼前剑拔弩张的敌对情势。
公子锦正为那一缕莫名而来的空中笛音而惊疑持竿钓者却也注意到远方的黑色画舫。
双方目光再次接触已不复先时凌厉。
杀机一退笛音亦止。
公子锦身势转起翩若白鹤般已落身自己乘坐的快船。随着冷面钓者大袖挥处紧并打转的一双船身蓦地分了开来。
立足于瘦高钓者的这一艘平顶快船更似着了无比劲道在对方暗中劲力催施下突如箭地一径快驶而前霎息间已百十丈外置身于烟波浩渺间。来去突兀神秘莫测真怪事也。
正午时分。
小船打尖在太湖之滨一处叫“麻口”的小小渡口。
公子锦交待老周小江一番自己离船上岸。几经转折找到了一个叫“方小乙剪刀”的店铺。
他不进去买剪刀却在剪刀铺对面“方记茶楼”落座打尖用膳——原来这两家买卖其实是一个主人。
秋后阳光璀灿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
茶楼座客甚多也却轻松地在楼下堂座北面靠窗的第二个竹制的茶座上找到了位子点了一客本地拿手的鳝鱼面七只汤包另外再加一客“醉蟹”。
他特意地关照伙计七只汤包一定要新鲜蟹黄调制“醉蟹”要本地阳澄湖的黄毛闸大蟹不加任何调料。
这份菜单很快到了分配管厨也是茶楼老板“方胡子”手上。
——他审视再三特别站起来远远向那个座头上的公子锦打量了一眼才自坐下交待小伙计关照厨房照其吩咐侍候。
随后在忙碌一阵子过后抽个空档来到了公子锦座前公子锦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埋头用膳。
“客人你来晚了。”方胡子边说边坐下含着微笑说:“大闸蟹今朝缺货不过这里的‘老青背’味道也不差客人你尝尝就知道了。”
公子锦一笑点头说:“不错味道是不错——”目光一转身侧四周来客尽收眼底。
乱嚣声中他随即向主人笑说:“今天生意好啊人都坐满了。”
方胡子伸手捋着胡子手指“四外一内”呵呵笑说:“早上好来的人多这会子也还将就……你先生订的座原来是在对面角上那个座头却叫别人给占了。”
公子锦“啊”了一声点点头眼睛一扫也就看见了对面“角上”座头此刻坐着两个人一个身材高大的驼子一个黑肤马脸头梳高髻的婆娘。
一男一女此刻已用膳完毕人手一碗清茶正在相对品茗时而聚低语。
方胡子说:“来了有半天了磨着不走一时还弄不清是什么路数四先生早先来过了。”
公子锦点头说:“知道了老板你忙你的去吧。”
方胡子一笑说:“不碍事——”
伸手摸了一下茶碗说:“茶凉了回头给你先生再沏碗好茶。”
说时手蘸茶水快地在桌面上写了个“琴”字嘿嘿一笑就手又把这个字给抹了。
公子锦点头一笑表示知道了。
四先生来过了“方记茶楼”又是天南堡的属下“暗脚”加以“黑漆画舫”的江面一现——一切都不出设计按步就班。公子锦暂时总算放下一颗心大可好整以暇稍安勿躁了。
吃完了饭慢慢享用着方胡子送来的好茶——碧螺春。轻呷一口香沁五内好茶!
方胡子自非等闲之辈。
“神拳”方太来十年前江南地面上应是无人不知的人物只是如今却没有人知道了至于他后来如何加入“天南堡”成了反清复明的义士以及又如何摇身一变在此“麻口”小镇开设了“方小乙剪刀铺”和“方记茶楼”成了典型的市井之徒那可就更讳莫如深没有人知道了。
公子锦慢慢品味着手上的香茗脑子里思虑电转离不开方胡子先前蘸茶而书的那个“琴”字。
自离天南堡师门后他与“宝琴”师姐已很久不见杜先生锦书有句:“伴琴而行。”他便猜知应是这位师姐“宝琴”姑娘到了。
心里正惦念着这位姑娘猛然抬头一个长身鹤立背有长琴的蓝衣姑娘已当面而立近在眼前。
公子锦定睛细看来人长眉杏眼肤色偏黑阔肩细腰俏丽中别有英挺特别是唇角边上的一颗相思小痣——正是紫薇先生座前唯一女弟子人称“素手昆仑”的宝琴姑娘到了。
隔着几张桌子琴姑娘就瞧见他了唇角牵动向着他微微一笑走过来对面坐下。
公子锦含笑起身轻轻叫了声:“琴姑娘——”
“叫师姐!”琴姑娘大眼睛瞪着他忽然一笑说:“姑娘就姑娘吧反正大家都这么叫我。”
微微停了一下说:“近来可好?”
公子锦笑说:“一年多没见你好像都变了个头儿也像高了。”
琴姑娘“白”了他一眼啐说:“别胡说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能长个子?”
这么一说公子锦才忽然想起可不是吗自己才进师门的时候她就二十来岁了自己在师门八年算算她可不是过三十了怪在这位姑娘人品武功均是第一流的样样都好就是一样生平从来不谈男女事自然也就单身一个“老姑娘”了她却并不以此为憾来去自如快哉快哉!
公子锦更知道这位姑娘因为跟随师父紫薇先生最久一身武功不用说已尽得师父传授由于她行事谨慎武艺高是以最为紫薇先生所器重无形中也就成为“天南堡”承上启下的一个关键性人物怪不得这一次接运宝物大事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琴姑娘一双精华内隐的眸子咕噜噜在他身上转着点头说:“咱们虽很久没见了可是你的事我却样样清楚还是这个样子像胖了点儿。”
公子锦说:“是吗?我还以为瘦了些呢姑娘你一向可好?”
“还不是这个样……”顿了一下她说:“咱们言归正传吧这一趟你是头儿我听你的。”
公子锦左右看了一眼:“小点声儿留心隔座有耳。”
“怕什么!”她竖了一下眉毛嗔道:“在外面混了这么些年还这么胆小。”
公子锦说:“不是胆小。”
“怕什么”琴姑娘说:“告诉你这地方最安全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人多声音又杂谁知道谁又在说些什么就算他有千里耳也听不清楚。”
小伙计送上茶待要收拾公子锦吃剩下的东西。琴姑娘一口乡音止住了他:“我还要吃。”
说时伸出两个手指拈了个包子放进嘴里大眼睛向公子锦“白”着说:“这蟹黄馅的真好吃你可真会吃。”
公子锦一笑想着她还是这个不拘小节的样子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那就再点一客吧。”
“不了我其实是眼馋肚饱。”挥挥手招呼面前小伙计说:“拿走吧。”
对于这位师姐公子锦一向敬仰平常玩笑归玩笑还真有点怕她一年多不见了不免频频向对方脸上身上瞧着。
“哟——”琴姑娘说:“可别这么看我我害臊。”一面手托香腮比了个害羞的样子。模样儿传神真把人给逗着了。
“一年多不见还真有点生分了。”公子锦笑着打量她道:“也说不上是怎么回事总觉着你有点变了是头不对了还是穿戴……”
琴姑娘说:“别瞎说。我一直还不就是这个样怎么还非要叫我在后面梳个髻儿弄个老太太样儿你才顺眼?我还不老呢。”
一面比着老太太后面那个髻儿的样子绝透了公子锦一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别笑!”琴姑娘喝了口茶说:“刚才我已经说了这一趟我听你的下一步该怎么做吧。”
“师父可有什么交待吗?有什么信交给我没有?”
“没有!”琴姑娘摇摇头问:“宝船到了没有?”
“宝船?什么宝船?”
“咦——”琴姑娘说:“当然是装银子宝贝的船了?”
“没什么船呀。”公子锦傻脸地看着她:“哪有什么船呀不是改走……姑娘你还不知道?”
琴姑娘脸上怪不得劲的样子哼了一声:“你不说我哪知道呀这一趟你是主子我是跟班儿师父说叫我凡事都听你的。”
“那也不然。”公子锦据实而告:“临行之前杜先生有锦书一封指示我凡事要跟师姐你商量……我还以为你胸有成竹什么都知道了呢。”
琴姑娘看着他没出声缓缓问说:“哪个杜先生?是小燕她爸爸?”
“当然是他啦。””
“这个人真了不起什么事都知道。”琴姑娘一面“磕”着面前的瓜子低眉寻思着道:“还是那句话凡事我听你的有什么事你按杜先生的指示提出来咱们商量着干。”
公子锦点点头应说:“好吧。”
他原以为这位师姐奉有师命对于自己定有指示却没想到这个重担仍是吃重地落在自己肩上。好在有师姐就近请教更因为有了这个帮手面对强敌大大增加了自己信心一时心里大为释怀。
琴姑娘看着他说:“你这一趟任务责任重大千万不可轻举妄动早上的事……要不是我们即时出现只怕是一时还不易脱身呢。”
公子锦一笑说:“那倒也是姑娘当时也在船上都看见了师父呢?”
“都在。”琴姑娘左右扫了一眼注视着公子锦道:“那个钩鱼的老头可厉害了我看你不一定能胜得了他就是先生亲自出手也要让他三分再说他身后还有个更厉害的主子所以不便当时出面双方都透着玄、神秘。这叫‘蝎虎子掀门帘儿’——各自都露了‘一小手儿’给对方瞧瞧双方一点都透各自退身为对方留了面子。”
琴姑娘说的是一口地道的京片子所谓的“蝎虎子”俗称“壁虎”。这句“蝎虎子掀门帘”——“露一小手”的北京俗谚拿来形容早上彼此敌我背后的剑拔弩张确是极为贴切令人噱。
公子锦问说:“这人是谁?”
“你说呢?”琴姑娘竖起两根指头:“对方阵营行二的……知道了吧!”
“哦——”公子锦一惊道:“是他!——‘冷面无常’桑桐?”
琴姑娘点头说:“就是他。”
公子锦冷笑道:“怪不得这么棘手这人我久仰了只是从来没见过。听说此人性情怪异瞪眼杀人却是为人有几分义气不像‘神眼’木三那么坏坏到了骨子里。”
“哦——”琴姑娘侧目以视道:“这话怎么说?”
公子锦说:“你还不知道这个桑老二跟6安师父有点交情6师父说他是‘盗亦有道’师父过去也说过。”
“怪不得呢。”琴姑娘默默地点了一下头接道:“怪不得先生今天不出面呢。”
公子锦一笑:“他对咱们留了一手儿不是吗?”
琴姑娘点点头思忖着说:“这么说即使没有云飘飘的笛子招呼他也不会对你赶尽杀绝了?”
公子锦一惊道:“云飘飘?你是说那笛子声音是云飘飘出来的?”
琴姑娘看了他一眼意思是那还用说?
她说:“你应该知道云飘飘神出鬼没是无所不在的就像现在我们在这里说话保不住他就坐在附近当然我这只是一个比如。”
“你意思是他其实不在这里。”
“当然。”琴姑娘哼了一声:“对他我比你知道的多得多只要他在这里无论他以什么身份出现都休想能逃过我的一双眼睛。”
公子锦点点头表示同意对于这位师姐的能耐他确实一点也不怀疑。
“那么其他人呢?”公子锦微笑着说:“我的意思是如果有其他敌人混身这里你也知道?”
琴姑娘说:“当然知道你用不着考我你看见的我也看见了你没有看见的我也看见了。”
公子锦微微一怔刚想回头。
“别看。”琴姑娘说:“他正在看我们你一回头就穿帮了。”
公子锦说:“你说的是北角上那两个?”
“不是那两个。”琴姑娘眼睛也不抬地说:“你说的那两个早走了。”
公子锦怔了一怔侧脸一瞧可不是么原先坐在北面角落上的那个驼子和一个马脸婆子真的不在了什么时候走的自己竟不知道琴姑娘才来不久甚至不曾见她往那边看上一眼竟然这么清楚好厉害对于师姐这般观察能力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别失望回头还会见着的。”琴姑娘冷着脸说:“其实他们两个不足为虑倒是这一个多少还有点棘手要小心应付。”
“这个人是谁?”
其实他心里多少也有了点谱站起来说:“我先去把账结了。”
琴姑娘不动声色一点也不毛躁继续喝她的茶。
公子锦转身走向柜台招呼方胡子说:“看账。”
方胡子笑说“我记下了下次一回算吧。”
公子锦点点头不再与他搭讪回头来到自己座位上琴姑娘站起来迎着他说:“咱们走吧。”
公子锦点头说好一来一往他也已看见了茶客熙攘里一个秃头尖顶着土布汗衫平常到无以复加的中年瘦汉正在低头吃面。
——这样一个人混身大众实在一点也不显眼如果说他可疑那么任何一个人都远比他更要可疑。
两个人混身人群打他身边经过这人甚至连头也没抬一下但公子锦凭着直觉判断认定就是他了。
出得大门阳光普照。
“是他——那个秃子?”
“你也看出来了?”琴姑娘一笑说:“别小看了这个秃子这个人在‘铁马神木令’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一身轻功着实了得。如今是铁马门中第五令令主功力不弱。”
公子锦着实吃了一惊站住脚道:“竟会是他‘天马行空’霍啸风?”
琴姑娘说:“你也知道?”
公子锦呆了一呆说:“看来他已经盯上了咱们——”
琴姑娘说:“不错但同样的我们也盯上了他。”
琴姑娘一派轻松地笑着打量着眼前的街道、店面拉着公子锦笑着说:“咱们逛逛你不知道这些日子跟着先生哪里都不能去一天到晚闷在船上可把我闷坏了。”
她所谓的先生便是天南堡之主人称紫薇先生的百里长风了。
公子锦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许她真的是闷坏了。
眼前石板道上人还真不少秋天的太阳原本就不热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一些做小生意的摊贩沿街而设卖花布丝绒的、卖膏药的、卖粽子的……大姑娘小媳妇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琴姑娘毕竟是个女的也凑过去在一个卖布的摊子上拿起一块花布来在身上比着问公子锦好不好看她人高马大那块布比着差一大截卖布的也傻了说:“哟大姑娘你比我都高不要紧我还有……”
一面说就要找琴姑娘却赌气拉着公子锦走了。
“这家伙真不会做生意。”琴姑娘笑眯眯看着公子锦别有所指地道:“这可好那两个家伙也来了。”
公子锦眼睛一瞟问:“哪两个……”
再看一眼又看见了。
原来先前在茶楼北角座处饮茶的那两个人又出现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驼子一个头梳高髻黑肤马脸婆娘两个人不期然居然又在这小市集出现了。
隔着一道街两个人正在那边一瓷器摊处看瓷器驼子拿着一只大碗对空照着二人挤在一块低声论说还真像是那么回事似的。
琴姑娘说:“这两个人你知道他们的来厉么?”
公子锦点点头:“像是大内来的可是?”
琴姑娘一笑说:“你猜得不错是大内来的男的是‘神驼’谢坤女的是‘女大鹏’温曼华——好温柔的名字。”
公子锦一惊道:“我记起来了她莫非是十三鹰之一?”
“两个人都是男的行二女的行十一。”
公子锦对于这位师姐的无所不知心里充满了钦佩不觉一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清楚?我一点也不知道。”
琴姑娘眼睛向他瞟了瞟:“这就叫阅历你还差得远这一趟你跟我走下来保管你会眼界大开大大增加见识你等着看吧。”
公子锦皱了皱眉说:“他们俩看来也是冲着我来的再加上那个霍啸风……如果一齐来还真有点不好应付。”
“你放心都有我呢。”说时她目光一转似笑又嗔地道:“就算没有我在也有别人哼哼你可得小心着点儿一个女人还好应付两个可就不容易打了年轻人走桃花运可不是什么好事。”
公子锦心里一动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知道她指的是谁想不到自己身边的事情她也知道得这么清楚。
当下微微一笑也没有多做解释。
倒是琴姑娘竟是放他不过忽然站住脚脸上颇有愠色的道:“我可没有冤枉你我问你早上替你解围的那个丫头是谁?”
公子锦怔道:“你是说燕子……姑娘?”
“杜雪燕。”琴姑娘点点头轻轻哼了一声:“我早应该想到是她的。”
公子锦怕她误解即为之分辩道:“这一切都是杜先生的安排她是专为策应我而来的今天早上要不是她的忽然出现诱走了唐飞羽后果可真不堪设想。”
琴姑娘冷哼道:“那也不一定。这丫头娇宠任性是被她娘给惯坏了。”
“她母亲?”
“不是亲娘是她义母。”琴姑娘脸上隐现怒容却又挤出一抹微笑扬脸看向公子锦道:“冷玉仙子丁云裳。这个人你一定见过吧?”
公子锦点头说:“见过”
琴姑娘说:“很接近?”
公子锦点头说:“一度很接近。”
琴姑娘说:“我知道了这么说丁仙子目前并不在临江寺了?”
“不在……”
公子锦摇摇头据实以应。
琴姑娘缓缓点了一下头表示明白了随即看向公子锦道:“你刚才说与丁仙子一度很接近怎么个接近法?说来听听。”
放着眼前大敌不与闻问却对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问个不休公子锦一时还真有点摸不清楚只得据实以告。
他随即把当日丁仙子为解救自己击退“铁马神木门”之尚阳昆、徐铁以及为救助燕子姑娘制伏巨商徐七爷之事略略说了个大概。
琴姑娘听后一言不。
公子锦欣然作色道:“这位前辈武功不在师爷以下听说这个天底下也只有她敢与云飘飘正面为敌云飘飘也只有对她一个人买账。”
琴姑娘讷讷道:“是么?”眼睛向他瞟了一眼徐徐道:“那又为了什么?”
公子锦一笑道:“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
“谁都有不知道的时候。”琴姑娘眼角向着侧方瞟了一膘注意着那个驼子和马脸婆娘的行动。
公子锦见她一直对此事喋喋问个不休情知有故。一笑说;“那两个家伙走了我们下一步……”
“别打岔。”琴姑娘嗔道:“你说云飘飘只买丁仙子一个人的账为什么?”
“那是因为他们两个人曾是一双旧好曾经是一对相爱的恋人。”
“原来如此……”琴姑娘笑得很牵强地道:“所以你也就应该知道了有时候女人是很危险的更危险的是感情的事你看即使像云飘飘这等了不起的人一旦在男女感情方面有了困扰就会多少有了牵挂办起事情来也会有些碍手碍脚不过……他毕竟不同于一般凡夫俗子我看丁仙子也未必就能真的使他投鼠忌器……临江寺如果想拿丁仙子这张牌来对付他未免太天真了不信就等着看吧。”
公子锦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对付云飘飘这个老怪物确实不能掉以轻心的。”
琴姑娘眼角扫着他:“你一直叫他老怪物他真的很老么?你见过他?”
公子锦点头说:“见过而且还跟他动过手不过……看起来他倒是不显得老不过四旬左右。”
“你太幸运了。”琴姑娘说:“据我所知能够在他手上逃过活命殊属不易看来他是对你破格留情了。”
公子锦冷笑道:“他才不是对我留情我刚才说过了这完全是因为丁仙子的关系……”
琴姑娘怔了一怔哼了一声:“你真的这么以为?”
“当然。”公子锦说:“要不是燕子姑娘及时出现摹仿丁仙子的手法施展丁仙子的独门暗器‘弹指金丸’使他误认为丁仙子来了他才不会对我手下留情你难道不这么认为?”
琴姑娘点头道:“也许你不无道理……看来云飘飘这个人也并非完全没有弱点……只是即使没有燕子姑娘的诡计他也一定不会杀你的留着你这个人对他以后更有用处……”
微微一顿她说:“好了这件事我们就不必多说了你刚才也已经注意到了驼子夫妇走了。”
公子锦说:“他们原来是夫妇?”随即示意道:“我看见他们好像是往这边走的。”
琴姑娘一笑说:“是么?那我们就往这条路走。”
当下转身向着另外一个方向道:“你要注意了他们会随时向你下手的。”
一面说时脚下加快率先而行转了几转即没处人人群。
这位师姐的神出鬼没他是知道的她既出言提醒倒是不可不防。当下信步而前一面暗中仔细留神看看有没有对方驼子夫妇的踪影。
经他仔细搜索下果然在远处人群里看见了驼子高大的身影却不见那个马脸婆娘在他身边也不见琴姑娘前行的影子心里正自诧异却听见身侧一阵喧哗却是两个人不知何故打起架来唏哩哗啦弄塌了一个西瓜摊子滚了一地的西瓜。
打架者之一正是卖瓜的汉子嘴里骂着极脏的话举着手里的西瓜刀猛地扑向另一个人拼命引得路人大惊小叫闹成了一片。
公子锦自然没有兴趣看这个热闹却是身侧人拥挤不走差一点把他挤倒了。
张惶里一个女人甚至被人拥挤着倒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倒在了公子锦身边脚下。
“啊哟——要死啦!”
这女人嘴里叫着右手一攀竟向着公子锦小腿上抱了过来由于她身法奇快出奇不意忽然间来了这么一手大出公子锦意料之中一下子竟被她抱了个结实。
女人嘴里嚷着:“要死啦——”那只紧抱着公子锦双腿的手用力地往里一收竟然力逾千斤。
话虽如此却不曾把公子锦就此扳倒。
先者公子锦莫名其妙地被这个女人一下子抱住了双腿一惊之下瞬即力灌下体随即觉出后者抱自己的一只手力道奇大若非即时防止势将被她扳倒无疑一惊之下才知道对方的来者不善。
人声乱嚣拥挤中这个女人身势霍地向上一翻——公子锦蓦然间才看清了她的脸——嘿!原来竟是那个头梳高髻的马脸婆娘——“女大鹏”温曼华。
马脸婆娘为布置这个突的阵势显然用了许多心思想不到公子锦临危镇定并不曾着了她的道儿。此刻图穷匕现随着她仰翻身的快势子右手翻处一口尺半牛耳短刀已自袖内抖了出来紧贴着对方身子一刀直向公子锦咽喉要害扎了过来。
公子锦自然不容她得手右手一抄施了手“金丝缠腕”只一下已抓住了对方婆娘持刀手腕。
这婆娘过分毒辣竟然施展如此毒手恨不能一下子即要公子锦的命自是饶她不得。
马脸婆娘一挣未脱已吃了公子锦五指力收下的巨大力道制服只觉着那只持刀手上一阵子麻已为公子锦施展“拿穴”手法紧紧拿住了穴位。
马脸婆娘“啊”了一声登时全身一震已做声不得。公子锦顺势出手只一掌击中了对方后颈这婆娘已似一摊泥样地瘫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妙在这翻施展掺和在眼前打架的混乱里根本就不为人察觉。
要说起来这个“女大鹏”温曼华伎俩不止于此却是错在她自家所设计的混乱阵势之中以至于害人不成反而害了自己。
公子锦声色不动一举手间即把“女大鹏”温曼华毙之掌下人声混乱中从容离开。
前行数丈只见琴姑娘迎面过来笑眯眯道:“好手法十三飞鹰这一下子算是彻底消灭了可喜可贺。”
公子锦一笑道:“那个驼子呢?”
琴姑娘耸了一下肩:“那还用问比你更轻松。”
眼睛一瞟身侧高墙:“躺在墙后面他喝醉了起不来了……再也起不来了……”
“喝醉了”是幌子重点是再也起不来了这位姑娘果然好手法来去如风瞬息间竟自解决了“神驼”谢坤性命。
这两人虽非十三飞座中的佼佼者却也并非无能之辈想不到今日碰见了他们两人双双丧了性真个是活该倒霉——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