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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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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站起双手抱拳向着二僧深深打了一躬。

两个和尚慌不迭左右闪身让开。

“太子万不可如此折煞和尚了。”

一时双双回揖才自行落座。

三太子原有很多话要说尤其对于这个无叶和尚单身力抗清军身陷大狱几乎丧命的可歌可泣事迹心存万分钦佩感激再者猛大师的守正不阿毁寺全节该是何等胸襟抱负诸如此类皆非眼前片言数语可以交待。

只是眼前却不是说话时候。

叶老居士向着二僧点头道:“云板声响想是敌人再一次进攻来了。”

“无妨事——”猛大师说:“对方改了阵势各位在这里大约也可看知一二。”

恃立窗前的弟子随即将临江一面的湘帘高高卷起启开窗扉至此前眺大江一面碍于山峰形势虽不能尽收眼底却也看个大概。

当下即由三太子带头各人步向窗边——本日天晴气朗素日锁山云雾俱为天风吹开秋光晨蔼里大江一面尽收眼底。

居高临下只见近处江面上点缀着敌人来犯的大举阵势铁甲船壳与敌人侍列战士铠甲刀戈交映出一片眩目光彩其势雄伟不可轻视。

“阿弥陀佛——”忍大师手捏胸前佛珠说:“好一个六六山水阵势看来此番敌人是大举出动了。”

猛大师银眉频眨嘴里“啊——”了一声讷讷道:“要不是有此一观我几乎被他们给蒙住了。”

原来他们先时在达摩院所距的小岛因限于形势并不能对于敌人来犯阵势得窥全貌眼前湖心楼窗开一扇乃可补前方之不是。

这一看使各人俱不禁吃了一惊。

一向深沉持重的叶照老居士也不禁为之出了一声惊叹亨了一声道:“老和尚说得不错是一个‘六六出水’阵式看来对方阵营里此番有高人在座了。”

猛大师偏头道:“何以见得?”

叶照“哼”了一声道:“如果只是个六六出水阵式高明固然并无玄妙之处大师父你再看看船上战士的站列方位当知此一战阵的非比寻常了。”

这么一说各人才被他提醒打量之下所见便自不同。

燕子姑娘说:“老前辈说得不错看来他们是按‘太乙奇门’阵式站立主座应是梅花瓣的中心了。”

叶照看着他点头道:“丁仙子高徒毕竟不同一般——”目光一偏公子锦道:“贤契你说呢?”

公子锦说:“太乙奇门隐‘甲’于中杜姑娘所见固是不错只是若是主座居中岂不与‘六六出水’阵式自相犯克?”

“叭!”一声。

手持折扇的杜先生呵呵笑道:“公少侠所见与我正是一般好一个高妙阵势……唔唔……想不到想不到清军阵营里竟然会有这等高明人士?我们这一次可是遇见了对手切切不可掉以轻心呢。”

燕子姑娘转向公子锦钦佩的道:“你说得不错怪不得我娘对你大加赞赏要我向你多多请教呢。”

公子锦自谦地笑了一笑这不是客套时候。

由此他也就知道了眼前的这位杜先生虽说不擅武功却有奇方正是传说中古人鬼谷、张良之类的人物当必熟读兵书甚悉阵法是以才得辅佐三太子辗转乱世屡脱樊笼之困诚然令人可敬了。

叶照老居士略点头道:“先生所说极是若是如此我们将何以对应?”

杜先生一笑说:“叶老师父你的玄天妙术我久已敬仰如何反倒问起我来了?”

叶照哈哈一笑又转向一旁并立的两位方丈高僧一后者二人其实也各有见地只是为人谦逊不喜人前卖弄而已。

“二位老师父意下如何?”

其实在场各人俱非凡俗三人行必有我师叶照老居士乃自有此一问。

“阿弥陀佛——”忍大师手打问讯道:“奇门遁‘甲’既非藏在中座便于五宫中寻觅才是。”

猛方丈哼了一声银眉频动道:“那也未必‘神龙摆尾’以老衲看来那操持船阵的中枢也可能不在五宫之位在后面也不一定。”

“妙!”麻四先生也插上一嘴道:“老和尚可真是别有所见要是这么说可就麻烦了依我看来此阵必出自老贼‘飞天鹞子’唐飞羽的亲手布置这老儿自恃在天竺随异人学过些异术每喜在人前卖弄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叶照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就是他哼哼此人自负甚高那一年在武夷大会上为云飘飘击败出了大丑事隔多年这一次出来想是必有所备却不知云飘飘这个怪物比他更精明十分说不定此刻就在他的左右乘虚而入怕的是他还不知这一次要吃大亏大祸临头了。”

顿了一顿他随即又接道:“只是我们却不能坐观其成。”

公子锦说:“老前辈所见极是云飘飘不会现在出手的他乐见我们双方厮杀然后坐收渔人之利。”

各人各抒已见相继表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叶、杜其时也都有了一定见解。

此番交手临江寺一面固然由忍大师以主人身份作主要部署防守但中枢大局却由杜先生统筹帏幄。

敌人船阵既临双方大举交手已迫在眉睫临江寺一面高手如云更有高明如杜、叶者可称智珠在握却是敌人一面以大内“十三飞鹰”全数出动更兼策动清军水师大举出动可谓之声势浩大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杜先生有见于此目注猛大师道:“达摩堂一面幸赖老师父全力防守眼前敌人这个六六出水阵势极是高明事不宜迟在下这就随二师父亲自到那边坐镇也好全力对付。”

猛大师点头道:“这样就好。”随即招呼无叶和尚道:“咱们走。”

各人见杜先生亲自往达摩堂指挥坐镇俱是宽心大放大家也都知道杜先生其实早已窥透了对方这个“六六出水”阵式的诀窍奥妙只是事关机密不欲事先道出而已。

三人随即向三太子暂时告别一行匆匆向达摩堂所在的小岛赶去。

看看时候不早叶照转向三太子道:“殿下也该就医了。”转向徐小鹤道:“姑娘偏劳。”

徐小鹤欣然转向朱慈炯道:“殿下咱们走吧!”

三太子点点头慨叹一声道:“因为我这点小病让大家都操心真过意不去我看——”

才说到这里即为叶老居士的一声长哼给止住了多年以来叶照这一位承受先帝托孤的前朝卫士忠心执著不辱使命其间历经万险才致有了今天小小局面。二十年来朱慈炯随他间关千里不次搬迁习武读书达练人情艰辛中培养出朱慈炯的人毅力旷世胸襟。这一切皆非繁华如锦的宫廷所能臆测和可以达到的。患难、坚进之中二人相依为命对于三太子来说叶照是他的严师益友他们之间的感情真挚、微妙出乎常情一般。

为恐招惹叶照的不快朱慈炯也就不再多说。随即与徐小鹤转入内间静室接受一日两次的“子午流注金针”治疗。

天上飘着纷纷细雨。

初夜时分。

公子锦备妥了行囊按照杜先生锦囊指示这就打算要上路了只是叶照老居士曾说过今夜要陪他一起下山这就不禁令他心存诧异。

日间由于杜先生的亲自坐镇指挥已将敌人大举来犯的“六六出水”阵势全数击退敌方受创至深损兵折将较之前番更为惨烈。

这一仗由于杜先生识了对方先机洞悉了对方中枢脑藏身之处两位老方丈破格亲自出马上阵潜入敌营乃至与“飞天鹞子”唐飞羽等敌方高手短兵相接交上了手。

就连“飞天鹞子”唐飞羽都挂了彩在两位方丈联手下差一点被摘了“瓢子”若非此人轻功了得绝难逃脱猛大师也挂了彩右腿为唐飞羽独门暗器“喷火毒钉”所中差一点也废了性命。

双方一战之后临江寺大获全胜敌人鸣金收军大伤了元气看来是不会再有这种大举来犯的水师阵仗了。

心悬着猛老方丈身受的毒伤公子锦颇想亲自去探视一下却因自己身负的任务重大不敢少有差迟。

细雨霏霏洒落在桑皮纸糊就的窗棂上传出了沙沙声音蓦然亮起的闪电紧接着连声滚过天际的串串鸣雷给这静寂的夜晚带来了几许阴森。

一片落叶由树梢上飘落下来。

为水渍打湿的台阶上飘过来恍惚的一片阴影。

公子锦顿有所知——

“叶前辈来了?请进。”

站起来打开门扉——

果然叶照当门而立。

一身黑色油绸子紧身衣靠头上一顶小小竹笠宛若乡间老农这一身装扮倒是前所未见看着新鲜。

“呵呵!”叶照笑了两声进得屋来。

摘下竹笠甩落其上的水珠在一张当门的竹椅上坐下来。

“你的功力大有进步可喜可贺。”叶照说:“我是特意地放轻身子想不到还是为你识透了先机佩服佩服。”

“老前辈在取笑我了。”

公子锦把早已沏好的一碗香茗双手奉上。

老居士接过来呷了一口说:“白天的事你都知道了?唐老儿这一次吃了大亏看来是不敢再轻易冒犯这里不过此人诡诈极了绝不会就此甘心嘿嘿咱们等着他了。”

公子锦说:“猛大师的伤要不要紧?”

“已经无妨了。”老居士说:“有徐姑娘在这里总算即时去清了他身上的毒已经不碍事了江湖上哪怕是万恶的黑道也极少施用毒药暗器伤人唐老头此人卑鄙下流也就可以想知哼哼这样也好我原来并不想下毒手的这么一来也就无所顾忌了要是让他犯在了我的手里哼哼……”

一片阴森泛自他瘦削的脸上两只瞳子开合间精光毕现。

——此老功力已如前番显示加之他生性嫉恶如仇这一次为情势所迫看来已大动杀机未来展双方将是大开杀戮无所不用其极思来令人忧心。

公子锦情知他此来送行必有所示。也就稍安毋躁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叶照再次端起茶碗长鲸吸水似地将盏中茶水一吸而尽。

公子锦找着暖瓶再为他续水叶照摆手说:“不用了。”却又慨叹一声暂时不语。

“老前辈有什么话要说?”公子锦一笑:“还在为早上的事费思忖?”

“哼哼!”叶照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说:“你可真是个细心的人不错就是这件事。”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公子锦说:“你当然也知道我已和那个人较量上了。”

他们是在谈论早晨窗外暗中窥伺的那件事直到此刻公子锦仍然讳莫如深莫名其妙。

叶照一笑却又深沉地道:“说说你的看法你以为这个奇怪的来客又是谁?”

“这个可就不知道了。”公子锦说:“这个天底下除了‘冷玉仙子’丁云裳以外还会有什么女人有此功力?真叫我百思不解正要向老前辈请教。”

叶照摇摇头冷笑说:“当然不是丁仙子你别想歪了甚至于我可以断定他不是个女的是男的。”

“啊——”公子锦一怔说:“不是女的……那……他又怎么会施展‘满园清芬’的坤道秘功?”

“这就是此人的得天独厚高妙之处了。”

叶照冷笑着说:“我其实已猜出了他是谁只是有待证实而已——”

“他……是……”

“云飘飘。”

“云飘飘?”公子锦大吃一惊睁大了眼睛。

“除了他再无别人能有这个能耐。”

叶照接着说:“此人诡异万端过去江湖上对他的传说极是耸人视听我并不深信今日一见我总算相信了应不是空穴来风。”

公子锦沉默不语想到了前此丁仙子与他谈到有关云飘飘此人的怪异行径其中之一是有关此人的性别……雌雄不辨有人说他是个女的那可未免太离奇了。

“老前辈”公子锦说:“你老是说外面有关他是女人的传说?他明明是个男人可又怎么会是个女人呢?今晨现身的那人是——”

“是他女人的化身。”叶照说:“可惜我们当时未能窥得他女子化身的全貌。”

“这太不可思议了。”

公子锦低头寻思昨日与此人见面甚至交手的经过无疑对其人留下深刻印象那应是一个拥有华贵高雅气质的儒者形象何以转眼之间却又会变了一人成了“女人”呢?思虑再向前推以一个女人的姿态出现而击败唐飞羽的……一阵风起萧萧落下了黄叶几许。

公子锦意味着夜已渐深走过去把开着的窗户关上。老居士的脸色忽然凝重了却是一言不。

蓦地他站起来说:“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话声出口右手轻起用劈空掌力“呼”一声已把案上长灯熄灭。

却在这一霎窗上骤雨袭窗样的一阵子哗啦声响鬼火明灭样地打进来一些物件。

二人其时早已识得先机公子锦一式滚地旋身呼地掠门而出仓促站起的一霎却才觉到老居士神鹰展翅样地已掠向对面瓦脊。

值此同时那透窗而入的一天鬼火已然触落地面:“轰”然声里着起了大片火光。

原来透窗而入的万点星光竟是一种特制的恶毒火器因为硝磺等物什制成一经着地随即爆出大片火光顷刻间火焰平地而起。

这么一来公子锦势将先在救火了。

好在敌人一面自有老居士对付。

叶老居士其实早已警觉即在对方着火暗器透窗之前人已飞身掠起夜蝙穿空样的轻巧已然落向对面瓦脊。

敌人——一个身着锦衣头扎黑绸的颀长人影。对于叶老居士的猝然现身似乎吃了一惊。暗器方自出手身躯向侧面一偏足下力喘哧——箭矢也似地已向对面射落。

叶照当然不会放过他此老嫉恶如仇敌人的几次挑逗、来犯早已激起了他的无边怒火决计对于每一个刺探来犯的敌人都不再手下留情。

眼前这人虽还不知他的真实身分却由其展现的身手判断显然极其高吸绝非一般是以也就越地放他不过。

“哪里走。”

嘴里一声轻叱叶照身子一沾即起怒鹰搏兔般的快捷直认着那人落身处扑了过去。

闪电明灭里照见了来人甩肩拧身的一个快式子:“哧——”一把半尺来长的柳叶飞刀已由他腕底掷出直向着叶老居士面前飞来其势极快电闪而至。

老居士右手轻翻骈二指向着来犯的刀锋侧面一点指力强劲:“当!”一声已将这口飞刀点落地面。值此同时他的人却并不停留神鹰天降般已到了对方头上泰山压顶般坠落直下。

黑暗中难以看清双方是怎么交上手的在一阵子滚翻扑腾里来人出了沙哑凄厉的一声呼叫身躯在雨地里一连打了两个踉跄蓦地向着侧面山道上窜去。

显然他已经受伤了。

却是这一霎他霉运当头。

这个人身子方自掠上山道迎面一人已拦住了去路。这人俨然绝非等闲无如眼下负伤已是惊弓之鸟蓦地为对方拦住了去路惊怒中叱了声:“闪开!”

话声出口双手已霍地推出形同大风一阵。劲厉的掌风有如一面铁墙样的实在猝然加临之下致使对方来人亦难当之情不自禁地向侧面一闪锦衣人乃得寻隙扑出狼也似地突困而出。

来人——公子锦不禁为之一惊暗忖:“什么人这么厉害?”

思忖间只觉着头上轻风一阵叶老居士已自他头顶上掠了过去。

“相好的你还想跑吧。”

话声出口宛若鹰隼般快捷已袭向身着锦衣的来人身后。

来人“哼”了一声一式怪蟒翻身把身子转了过来迎着老居士迫出的手掌啪地硬接了一掌。

这一掌可谓之力道十足锦衣人在原本负伤情况下可就败象益显。

随着双方掌力的一撤锦衣人身子大大为之震动了一下一式“怒龙升天”身子拔空而起左手撩处捞住了一截松枝只听见“咔嚓”一声巨响连人带同那截断枝一并栽落下来。

公子锦自是放他不过一式海燕掠波嗖地欺身而进。掌中剑“碧海秋波”唏哩声响光华交烁如出穴银蛇锦衣人一式疾滚却仍慢了半折:“哧——”剑芒吐处正中其右侧肩窝神兵利器非同小可这一剑直把他刺了个前后透穿随着抽出的剑身怒血如涌霎时间已染红了大片。

“小辈你敢。”

锦衣人出了嘶哑的一声怒在雨地里一连两个打滚危机一瞬间犹不忘施坏右手扬起耳听得“波!”的一轻响自其腕下飞出了一团大如鸡卵的白色弹九紧接着“哧哧”声响里冒出了一天火星及大片黄烟。

叶老居士显然早已注意及此鼻子里“哼”了一声双肩摇处一片云也似的轻巧已迎着了对方的来势右手探处二指轻舒只一下已拿住了空中的火球。

眼看着那枚火球在空中嗤嗤连响火星四射却是在老居士二指捏拿下终不能爆开为害。

再看老居士拿着火球的一双手指其实并不曾真的与火球接触上下相距半寸有余竟似虚空着力将火球拿住一任那小火球在空中团团打转却不能落下爆炸开来在空中团团打转火星四迸甚是好看。

像是变戏法儿似的这一手绝活儿其中却蕴含着绝顶的内气功力若非具有炉火纯青的内家“乾元指”力万万不能如此。

“姓卜的我已经认出了你了。”老居土面色冷峻地直盯着对方锦衣人道:“山不转水转没有想到吧咱们在这里又见着了。”

公子锦心里一惊才知道来人竟是前此大闹栖霞寺与自己结有一掌之仇人称“鹰太爷”的大内卫士卜鹰。

此人在大内“十三飞鹰”中位列第三人称“勾魂太岁”武功极高几与“飞天鹞子”唐飞羽不分轩轾最为大内所器重。

那一次栖霞寺双方交手这位“鹰太爷”更曾与叶照居士结下深仇当时“鹰太爷”虽曾全身而退实则受创不轻是以怀恨在心引为奇耻大辱乃至有今夜单身夜探纵火寻仇的毒恶行为。

却是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纵火不成二度交手依然落在了二人手里。

闪电明灭照见了锦衣人那一张极其狰狞可怖的脸这才看清了他的真实长相——鹰鼻子鹞眼生就一张马脸却在长脸两侧白绒也似地生着两个球髯这副长相对于公子锦印象深刻不是卜鹰又是哪个?

被称作“鹰太爷”的卜鹰出了凄厉的一声怪笑想是已经预料到此番的不妙。满以为火药暗器的猛烈爆炸里对方二人定当尸骨不全横死当场却是没有想到害人不成自身反倒受制于人这口气简直是无能泄。

此老毒恶成性诡计多端他这次来早经预谋一身都是火药暗器眼下虽已是穷途未路犹自不肯善罢甘休。

“叶老儿你休要得意忘形……”眸子一转盯向公子锦冷森森笑道:“还有你这小辈哼哼……你们休要得意太早临江寺毁亡已在旦夕还不自知。”

说时身子后躬倚石而坐一双鹰隼也似的眸子却分向二人频频兼顾。

叶照其实心知肚明他虽生就嫉恶如仇个性却因这几年在佛门修行多少也有了些转变眼前这个人罪大恶极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虽然如此在面临下手剪除之一霎却也不忘心存忠厚予对方最后一线生机。

“姓卜的你还想活着回去么?”

叶照那一双湛湛目神眨也不眨地向对方盯着掌式轻翻却把那一枚滴溜溜打转的小火球改托于掌心之上也许他已料知对方心态犹不免与对方一线生机——

“这里是佛门善地姓卜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眼前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冷笑一声他上前一步神目如电地逼视着卜鹰接道:“束手就擒听候这里寺规的落。”

话声方顿即见卜鹰一声猛笑道:“老儿……你是做梦。”霍地身子向侧面一偏即由其左肋下“哧”地喷出一道火光。

却是叶老居士早已料到了他的有此一手即在卜鹰火药暗器方自一现的同时老居士掌中的那一丸收自对方的烈火弹丸已自反掌挥出同时左袖挥出施展极上的内功——“排云飞袖”呼——排山倒海般反卷而出。

“勾魂太岁”卜鹰自列身大内以来狐假虎威一生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一身武功出神入化诡异莫测想不到今日碰见了远比他更要厉害的这位前朝义士活该他命丧黄泉遭此恶报。

卜鹰自左肋的暗器一如前此袖中所藏乃大内火器营所秘制名唤“霹雳子”火性奇烈爆炸力极强不要看小小一枚弹丸爆而出的火力足可使整间房舍焚烧俄顷之间。

眼下随着叶照的出手耳听得“轰”然一声大响大片火光爆飓然。

卜鹰在原本就已负伤的情况之下如何当得?随着火光的乍现爆炸声中全身早已被炸得支离破碎血肉横飞。剧烈的爆炸声四山齐应声势惊人知极。

眼看着这一幕奇惨景象公子锦简直呆住了。

不知何时现场四周已站满了人大家纷纷抢着救火。

“阿弥陀佛——这个魔头大概就是人称‘鹰太爷’的那个孽障吧。”

说话之间本寺的主持方丈忍大师随同着四名弟子已走近面前。

爆炸的烈火之势虽至为猛厉却只使卜鹰本人遭到了报应附近地处空旷几棵老树虽烧着了一些一来还在下雨二来各人即时扑救很快也就扑灭干净。

现场散置着浓重的火药气味还有尸体烧焦的阵阵腥臭使人欲呕。

目注这般结果叶照老居士鼻子里“哼”了一声偏头看向忍大师道:“原来方丈也认得这个魔障?此人为祸多端今夜终算得到了报应。”

忍大师手捻胸前念珠摇头叹息道:“此人早先亦曾来过这里化装成一朝山进香的善士布施了一些银子老衲当时看他行迹可疑交谈之下这厮深恐败露了行藏没有多说随即匆匆告退事后我回想此事再与栖霞寺的猛老方丈谈起才知竟是这个孽障想不到他今夜居然偷偷潜上山来。”

公子锦随即把刚才此人以火药暗器向二人暗袭经过说了一遍。忍大师聆听之下由不住连口地念起佛来。

“想不到这厮如此恶毒”老方丈口宣佛号连道:“无量佛要不是你二人应付得当只怕临江寺大半要毁在这厮手里了。”

卜鹰经此一炸已是血肉横飞尸身无着。忍方丈随即命令各人持灯笼火把将附近清理打扫一面更率同手下四面察看严加防范。

公子锦职务在身眼下不便久留即向忍大师告别随同叶老居士离寺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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