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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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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灰衣人掌心的强大吸力力道至猛直仿佛欲把公子锦全身精力吸取干竭而后己——一阵剧烈的战兢起自后者心底才自警觉出对方灰衣人的厉害却是由于一上来的无知着了对方的道儿心里一急也就顾不得再存忠厚势将与对方生死一搏了。

这番感触瞬息万变。

公子锦一念之兴右肩微耸以气催剑那一口新得的“碧海秋波”长剑铿锵声中已出鞘半尺大蓬剑气有如一天飞针样直向着灰衣人当头罩落下来。

前古神兵利器自非等闲。

灰衣人即使功力再高也万难以**迎敌剑势。这等古神兵利器历经前人数代剑术高人相袭本身已凝具了无比前人功力即是所谓的“剑气”是以公子锦略以急念相催便挥了眼前作用倒不是他本身功力已有了更高境界。

灰衣人面色一变“嘿”了一声。

公子锦立刻感觉到先时传过来的大股吸力为之解除紧接着对方修长的躯体已似锦缎一匹修地向空中倒卷而起——

“呼——”一飘丈外。

饶是如此也似慢了半步。

随着公子锦挥出的长剑光华璀璨有如银虹倒卷灰衣人纵然技艺卓越却也始料非及眼看着他翩若惊鸿迎风倒卷的身影一朵白云样的轻飘落向眼前一株老松横出的枝桠——却是随着剑光过处已把他灿若匹练的长衣下摆大大地削下了一片飘飘然落向地面。

对于一个自尊感极强的武者来说这不啻是一种奇耻大辱。

灰衣人甫自落下的身子随着松枝颤抖左舞右晃风摆残荷般地不停摆动着却是脚下站处纹丝不动轻功中“固磐”功夫可谓极致矣。

“小伙子好剑招。”

一丝冷笑泛自灰衣人脸上随着他微微抬起的右手大股冷森森的气机自他掌心排出。

公子锦顿时感觉到一种无形的阻力横置身前试着向前移动一下亦是不能。

“小伙子你的这口剑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碧海秋波’吧!哼哼!怎么会到了你的手里?”

一霎间灰衣人脸上现出了阴森的杀机。

“不错就是这把剑。”

公子锦这一剑虽然未能予对方人体伤害却已明显遏阻了对方气势尤其是大片剑光的渲泄使对方一时深为困惑到底这凌厉的剑气是出自公子锦本身的功力抑或是宝剑本身所凝聚?

“很好!”灰衣人讳莫加深地微微点头道:“这把剑据我所知并非为你所有应该是在一个姓徐的手里却又怎么会……”

公子锦虽不知眼前这人到底是谁却可断定必是一非常人物武功之高不可思议。

蓦地他想到了一个人——“冷面无常”桑桐。

此人是“铁马门”第二令主身份仅次于总令主云飘飘犹在“神眼”木三之上生平行踪桅异之极神龙见不见尾飘忽无常是一个极厉害的人物。

莫非是他。

心里这么想着再向眼前上下打量便觉得有几分相似。只道“冷面无常”必然形象异常阴森可怖却未料到竟是如此潇洒人物倒是始料非及。

只是这一霎对方那张异常儒雅斯文的脸被激怒了神态一经转变顿觉无限阴森那一双深邃的眼睛尤其光华闪烁诡异莫测。

“说这口剑怎么会到了你的手里?”

话声出口松枝颤颤一片白云样的轻飘他却又落向地面。

公子锦注意到此人身法起似飞云落如白鹤特别是落沾地面一双脚步极似践踏在一张天鹅绒上那样轻微而不着力道——这般功力他是省得的便是传说中的“地腾”术了。

一念之惊由不住直向面前人投以注目——“这个人到底是谁?”

却是这个念头方才兴起对方飘若白鹤的身子已猝然袭近眼前一股巨大的风力随着对方临近的身形扑体而前公子锦方自觉出不妙这股风力已似一面无形的罩子陡地将自己实实罩定。

这是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一当公子锦觉其时已无能回避随着灰衣人前进的身子一片袖影直似一面利刃霍地向着公子锦脸上直劈下来。

公子锦心里一惊本能地以剑而迎却是那一只拿剑的手已不似应有之灵活那种感觉就好像整个人全身浴于深水之中自不能如意快施展。

灰衣人并无意伤他只是志在夺回他手中的那一口“碧海秋波”。公子锦长剑方自向上撩起一半只觉着右手“曲尺”穴道突地一麻紧接着持剑的虎口一阵子热长剑“碧海秋波”已在巨大的力道下几欲挣脱。

公子锦这才觉到原来手上宝刃已吃对方长袖卷住却是这一口前古神兵汇集了太多的前人“内无菁气”想要硬力夺取诚然不易。

两相力扯之下散出匹练也似的一道白光光华之璀璨前所未见。

随着这一道眩目的奇光两个人忽地分开来有如雨后双飞的燕子。

公子锦庆幸着手里的长剑并不曾脱落却是那只握剑的手连根麻已无丝毫力道。一个念头陡然兴起对方灰衣人竟然能以长袖卷缠自己手上宝刃自己这口“碧海秋波”前古神兵可谓“无坚不摧”何以他竟能安然无事?以此而观这个灰衣人功力之高简直不可思议了。

灰衣人何尝不是这样?

以他素日纵横来去自视极高个性竟想不到今天在对方一个少年后生手上两番受挫这令他大生意外好生奇怪。

“咦——”

一个笑靥显自他岭峻的脸上多少也有些自嘲的意味缓缓地抬起一只手指向对方。

“这一手‘金蝉出壳’施展得好看来是百里老儿亲手传授的了。”

面色一沉他随即挑动长眉正要说些什么却似机警地向左面偏了偏头。

即在这一霎“嘶”一阵尖风破空而至一丝极为细微的银光直向他右脸侧面袭来。

灰衣人信手而拈一、二、三——那是极其美妙的三个姿态。不像是迎接暗器倒像是游戏手法或是变戏法儿的江湖术士拿捏糖球那样的轻松。

三枚极为细小的银色钢珠已拿在了手中。

暗器的手法已透着高明须知这类细小的物什设非是施展者具有极为精湛的弹指内力万不可为对方的精时更在于一霎间连续出了三枚指法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然而促使灰衣人面现惊讶的并非是对方精明的弹指功力——却是三粒大小仅如黄豆的银色钢珠本身——“无名子”。

一丝惊讶兼具怒容展现在他脸上。

或许是意味着对方这个人的即将现身他便不能也不愿在此逗留。

“哼——”向着公子锦微微一笑露出如贝之齿:“我们的缘分不够这一次就到此为止吧。”

话声甫落右臂高举右手下按一如箭矢般射空而起依然是取势于身边大树足尖落处适当树梢亦只是轻轻一点紧接着一个急杀腰双袖开处一如野鹤盘空忽悠悠迤逦而下霎息间已达十数丈外。

这附近怪石林立嵯峨峥嵘用以人身掩饰万难为人觉。眼看着灰衣人下落远方的身子有如飞云一片倏忽间已厕身其内云烟也似地几许飘动便自消失不见。

公子锦忽然警觉一紧手中剑待将腾身追蹑——

“嗤!”

一个轻微的声音止住了他紧接一条纤细的人影闪了一闪燕子姑娘已俏立当前。

“是你呀!”公子锦看着她苦笑了一下:“你来得正好刚才的情形你都看见了?”

燕子姑娘轻叹一声怪神秘地道:“好险呀他总算走了。”

“你说的是谁?”公子锦问:“是刚才那个人?”

“当然是他。”燕子姑娘睁大了眼睛说:“你知道他是谁?”

公子锦怔了一怔一时不知何以作答。

燕子姑娘说:“云飘飘!——你好险呀!”

“云飘飘?”

“就是他!”燕子姑娘说:“你还不知道?除了他谁能有这么大本事!要不是我在暗中帮了你一个忙哼哼……你可要吃大亏了最起码你手里的这把宝剑一定要被他抢去了。”

公子锦确实吃惊不小他原本震惊对方灰衣人的盖世奇功就揣测出必非一般等闲人物只是却没有料到竟会是云飘飘这个传说中当今黑道最厉害的魔头聆听之下也是不胜惊骇。

“那……岂能就这样让他跑了?”公子锦痴痴的看着燕子姑娘说:“你怎么知道他是云飘飘?”

“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说实在话谁也没本事能制住他……我们追也是白追!”

“那……”

“你先别急。”燕子姑娘讳莫如深地道:“麻四叔已缀着他了。”

“四先生也来了?”

公子锦轻叹一声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想到刚才与对方动手经过兀自不寒而栗看了燕子姑娘一眼不禁面上讪讪接道:“原来你们都来了却看我一个人在跟他动手丢人现眼。”

“你可别这么说。”燕子姑娘说:“刚才情形我跟麻四叔确实都看见了你知道吧我们距离很远。”

她用手指了下那边的一片石林说:“我跟麻四叔就藏在那边不敢太靠近了麻四叔说这个人太厉害眼前他的动机不明还不是跟他正面冲突动手的时候让我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公子锦点点头想到疑为云飘飘的灰衣人那般倏忽来去的行动不免令人狐疑。

燕子姑娘异样的眼神盯着他似笑不笑的说:“刚才的情形我可紧张透了要不是麻四叔再三告诫叫我不要现身出来我早忍不住出来跟你一块对付他了可是这么一来说不定还真坏了事了。”

公子锦不解地问:“这又怎么说?”

“你听我说呀!”

说时燕子姑娘缓缓在他身边坐下来娓娓接道:“你还记得藏在石头缝里的那条小船么?”

公子锦点头:“当然记得看来就是他……这个人他真的就是云飘飘?”

“错不了。”燕子姑娘说:“麻四叔这么告诉我的那还会错?”

她神秘兮兮地接说道:“当时我情形是这样麻四叔原来也留意到了那条小船和我们一样猜测出有人混上了这个小岛等到我们现时你们已动了手当时我真替你捏一冷汗真怕你会遭到不测。”

公子锦说:“谁说不是这人果真厉害若非是他手下留情我只怕早已遭到不测。”

燕子姑娘摇摇头含笑说:“那倒不会这个人最是自视清高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至于对一个素来不曾见过面的人下手。不过当时我真的很为你担心就是了要不是麻四叔再三提醒我叫我不可妄动我一定会现身而出可是那么一来后果就不可测知了。”

“为什么?”

“第一这个云飘飘武功太高。”

燕子姑娘脸现惊悸地接着说道:“即使我们俩联手也未见得就是他对手一旦为他制服那可就麻烦了。”

公子锦忿道:“你的胆子也太小了我就不相信。”

燕子姑娘一笑说:“你先别气这可不一定你想万一咱们俩被他制服点了穴拿我们作为人质……唉呀!那可是丢人到家啦!”

公子锦总是气不过又气又笑地看着她一时也不知怎么说才好。

那一边传过来阵阵骚动声似乎是寺方动了第二波的飞石阵势:“噗通通……”巨石落水声时有所闻进攻的清军阵势也以船炮回击轰轰炮声震耳欲聋激起的水花隔着老远都能清晰在目。

公子锦一惊道:“又打起来了。”

“别急!”燕子姑娘说:“咱们先别动麻四叔说要我们等着他回来他还有话要交待你。”

公子锦感慨地道:“看来今天是不能善罢甘休了……云飘飘这个魔头既然亲自出动了形势可是已危急万分……”、

说到这里忽似有所忆及奇怪地看着燕子姑娘道:“我还忘了问你你是怎么让云飘飘忽然不战而退的?当时我看见了你出的暗器‘弹指飞星’难道他受伤了?”

燕子姑娘瞧着他一笑说:“谢谢你啦!你可太高估我了我要能伤了他也就好了。”

公子锦不禁被她弄糊涂了。

燕子姑娘看着他说:“你还不明白?我那一手‘弹指飞星’人家根本就没瞧在眼里只用两个手指头就接着了。”

“可是他怎么忽然不战而退?”

“妙就妙在这里了!”燕子姑娘低头一笑说:“我不说你当然怎么也不明白的其实这手功夫是我由我娘那里偷学来的。”

“那又如何?”

公子锦更不明白了一头雾水地向她看着。

燕子姑娘说:“这一手弹指飞星固然不足为奇妙在那三粒细小的暗器‘无名子’却是我娘所专宠片刻不离身的东西。”

这么一说公子锦才恍然大悟。

“哦——”

“你明白了吧!”燕子姑娘睇着他俏皮地说:“我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自然当他忽然意识到我娘亲自现身袒护你情形就大有不同……”

公子锦点说:“原来如此令堂丁仙子当真神威盖世想不到连大名鼎鼎的云飘飘也会对她畏惧三分。”

由是他不免想到那夜麻四先生与他谈起的一段有关丁仙子与云飘飘曾经相恋的往事印证于今日此刻果然言之非虚了。

“这就是感情的微妙之处了。”燕子姑娘说:“其实若论及武功我娘一直是很推崇他的只是不知为什么他们俩往后却互相心存忌讳避不见面……这又为什么真让人纳闷儿……就像现在一看我娘的暗器他就走了。”

公子锦当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其实任何一对曾经相爱又复决裾分离的恋人都可提供答案即“由朋友进而恋人易由恋人返为朋友难”。看来这一对武林中的奇人不仅仅是行事怪异即使在爱情的道路上也历经曲折大异常人。

他二人还待再说些什么却只见眼前人影闪烁麻四先生已现身当场。

“唉!”见面顿足一叹麻四先生说:“这人真不愧是黑道魁一身功夫高极了真正是来去无踪。”

公子锦怔了一怔。

麻四先生说:“我和老和尚先时费尽苦心布置的手脚想不到在他看来简直形同虚设要不是他急于求去说不定咱们今天在他手上还要吃大亏。”

眼前情势紧张不是说话时候。

说话的当儿其实早已敌我恶战到了紧要关头。原来敌方虽在岛人顽强的飞石攻击抗拒之下损失惨重却仍有一二艘快船拒险涉岸十数名大内高手更是奋不顾身杀上岸来喊杀声响彻四野。

麻四先生还要再说什么却见面前人影晃动两名大内武士已趋近前。

燕子姑娘娇叱一声率先纵身而前双指合并直向对方这人前额点去。

来人高冠敞衣双袖生风生就一张钟馗的脸一脸的大胡子嘴里“嘿”了一声左手起处把一口银光四射的牛耳短刀由袖下翻起直向燕子姑娘腕上削去。

却是燕子姑娘放他不过她果然身手不凡那一只纤纤细手霍地向下沉不退反进只一下已拿住了来人持刀的手。

轻叱一声道:“去。”

对方貌似钟馗的汉子声随人起呼一声已撂出七尺开外“叮当”声中手中短刀已脱手摔落。

公子锦更不怠慢身形猝起即落左足挑处已点中那人前胸穴脉要害后者“吭”了一声便倒地不起。

其时燕子姑娘与麻四先生已分别迎着其他敌人战在一起。

他三人俱皆不世高手一经出手极是可观不消片刻已把途蹿进的来犯敌人全数就歼。

敌人虽冒死进犯有三船靠岸但岛上僧人拼死效命片刻间把来犯的敌人全数就歼。

随即又有敌船一艘泊岸却为四下部署达摩院的和尚援前例诱敌上岸一举而上喊杀声中全数就歼。

这一仗无疑大获全胜从而使得守护岛上达摩院的弟子得到了一个经验——诱敌上岸合围歼之。

果然极妙。

由于这番运筹得当在接连如法炮制的运施配合下来犯的十艘快船不及一个时辰已全数消灭干净。

大江上雾气蒸腾墙倒揖摧。敌人一面早已不复先时盛况。那些为天上飞石所中的战船固然溃不成军被砸得肢体破碎惨不忍睹侥幸过江抵岸的几艘快船更是自投罗网上岸送死。

看看不是好兆头随即由敌人后方传过来一阵子“当当……”鸣金收军声第二拨船阵不待前进便自撤回一场来势极大的进攻阵势便自如此不堪一击的以“惨败”结局而收军。

大江上满是破碎的船肢惨死的清军随着波动的浪潮乍起又落引来了无数沙鸥交织出一幅劫后凄离的奇惨图画。

经此一败清军一面无疑元气大伤看来暂时已无能为患。临江寺或能苟安片时却也是弥足珍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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