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坏了的蛋(1/2)
() 吴末坚持白衬衫淡蓝sè长裙,妩媚的卷发也束成马尾,清新可人,俨然娇小学生妹。还是那家小酒馆,卷毛和安坦正靠在一起交头接耳,见我们过来,方才散开。
心里一些嫉妒,曾经的三兄弟或许只剩两位好朋友,而我对于他们可能已相对陌生。是啊,他们,只有四五年空档期,各自经受磨难又在一起,又十多年的友情。而我,这十多年离此地千里开外,没有持续的共同经历,感情又剩几许呢。看着卷毛的自来卷和安坦印度人的脸,我想重新加入,三人帮,欢乐可以持续。
“卷毛,带钱了吗?”我笑道。
“干嘛?”皮夹子掏了出来。
“请客。”
卷毛火烫似的收回,“没带,一分没带。一个科长,一个副总,拔根毛都能压死小秘书,我请客?”
吴末不解的看看我,“不是说你请的吗?”
我和安坦哈哈大笑。
白酒上来,吴末先干一杯,连说过瘾。各自说完最近忙的事情,都已半斤下肚。热力上来,点上烟平复不时上冲的酒劲。
“老大,上回书说道,野生独创云南,开宗立派,开辟红sè根据地的故事。”卷毛说道。
“哪儿跟哪儿啊,张三丰加赤卫队,你就扯蛋跳大神吧,”安坦一脸正sè,“上回,老大明明说yù练神功必先自宫,东厂云南灭朝臣,姜维伺候慈禧。”
“好么,一群太监,安坦,算你狠!”我笑道,“是了,该是坦白从严抗拒从宽英雄就义的时候了。我是坏蛋。”
“确实。”卷毛和安坦异口同声的说道,吴末笑得捂肚子擦眼泪。
“上次说到哪了?”
“孤儿院,我和安坦七岁被领走,你九岁周游云南。”
最终还是被院长踢走,应该是因为两年后撞过我的阿姨渐渐不来了,恰好有人领自然求之不得。
领我的人叫虎钳,斜眼瘦黑的中年人。我心里明白,如果不跟他走,院长还会安排“外出”,荒郊野外扔掉走人。等火车的时候,我郑重的和虎钳谈了,如果好好对我,我绝不惹你生气;如果不是,我现在就叫,招来jǐng察收拾你。虎钳笑笑,“小爷,九岁的屁孩,哪来的这些花花肠子?”在我的坚持下,他与我拉勾,保证好生对待。
云南。一个月,虎钳带我四处闲逛,超市、广场、游乐园,晚上回火车站旁边的租屋。虎钳动不动买些糖果、零食给我,心底里对他越来越亲。偶尔,他也需要我帮点小忙,比如在超市里往我的裤子里灌东西或者站在街边看看有没人打扰他探访朋友。我乐意帮助他,第一次被大人需要的感觉不错。
直到那天被人追,我才知道那叫偷。孤儿院那所封闭的大学没有灌输这点宝贵的知识,我认为叫拿比较准确。那天晚上,进了商场,我在一橱柜玩具车前面鼓捣,虎钳蹲在拐角不时叫,不一会裤腰里塞满了皮带。出门的时候,我觉得**痒,手伸进裤子里想挠,结果松紧带一下撑断,稀里哗啦十几条皮带像死蛇一样散落一地。
虎钳大喝一声,跑!身后一片抓小偷的叫喊和脚步声,我拼命往前,耳边渐渐只有风声和自己仓皇的喘息。
弯腰撑住墙,将胃里所有的存货吐出,抹掉眼泪鼻涕,才发现自己在一条昏暗的小巷里。定定神,转了几个弯,却仍然是一样的暗。没有人,没有车,只有一个忽明忽暗的自己的影子,心里开始咕咚乱跳,忽然的几声狗叫,更是吓得腿脚发软。终于,前面有一片昏黄的光,还有人说话,我立马加快脚步。
原来是一间破庙,殿前摆着保温桶,一个油亮头发的男人正笑眯眯的拿根长勺。“好人啊”“是啊,大善人。”五六个一身破烂的老头挤在前面,后面三四个小孩。“来来,小朋友,排后面,不用挤,免费管够啊。”油头善人热情的说道。肚子全吐空了,被粥香激的咕隆乱叫,我急忙融入队伍。
分到粥,老头们迫不及待的喝了起来,快的已经绕到我身后又一次排上。前面急促幸福的吸溜声汇成交响,轮到我才发现没带吃饭的家伙,只好沮丧的退到墙边生自己的闷气。“小哥哥,你来喝一口吧。”
两个跟我差不多高的男孩边喝粥边jǐng惕的盯着我,身前捧着碗递过来的是个矮小的妹妹,乱蓬蓬的头发还拖着长长的鼻涕。顾不上那么多,接过碗狠狠喝下,喝的太猛引得一阵咳嗽,喷了一地。“浪费粮食,要挨板子。”其中一个男孩窝着拳头冲我示威。
我恨恨的靠墙坐下,心中暗想“换我一个月前肯定揍的你满地爬!”。可现在不是江城孤儿院,眼前又是两个对手,哎,霸王也得低头啊。
小妹妹喝完粥,倒挨着旁边坐下,任凭两位小兄弟扯她衣角。
“小哥哥也是孤儿院跑出来的吗?”
“是,不过不是这里,在很远的地方。”
“多远啊,在山那边吗?”
“不是,我坐火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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