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鼠（1/2）

() 对于要给芽儿讲故事的事情，三个大人已经说好了的。可是当轮到顾原这个舅公的时候，顾原才发现有一些细节上的小问题。顾原也开过馆，算是半个内行人，对于给孩子讲故事应该有点经验才对。但是当顾原准备故事的时候，他才发现了一个比较令他郁闷的问题。

在古代特殊的环境下，一般的孩子没有资格和能力读书，但是大人们都喜欢孩子将来有出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是一句老话，当然也是一句实话。早在唐朝的时候朝廷就规定了出仕为官的准则，第一条是世袭制，意思是当官的老|子可以推荐自己的嫡子出来当官，不需要经过任何考核。但是这个孩子自己本身没有出息的话，将来升官就有大问题。只不过随着历史的变迁，这种世袭制渐渐少了，只有一些特别有地位的功勋后人可以享受这一种待遇；第二种办法是从军，靠立战功成为将领当官。可是进入宋朝之后，文武官员的权限就发生了变化，为了遏制武将的权限，所以武将的地位明显不如同一级别的文官。到了本朝之后武官更是不如文官了，不但不能直接进入权力核心内阁，而且武将要直接受到文官的牵制。一般来说一个七品文官知县就可以指挥一个五品的参将武官，五品的知府就可以对三品总兵指手画脚，京城六部任何一个衙门的尚书就可以训狗一样教训任何一个武将，哪怕这个武将手里有多少权利都一样。再加上当兵很艰苦，有可能客死异乡，所以大家都说“好男不当兵”。第三条出路就是科举，通过考秀才、中举、当进士，成为士子就可以有资格当官了。对于一般的老百姓或者是穷人来说，要想出人头地当官，只有把孩子送去读书这一条路。为此父母们省吃俭用，甚至于他们自己饿着肚子送孩子去读书。这才导致像顾原这种落榜秀才有了一定的活路。

可是教书有教书的规矩，开馆授徒也有一定的规范。一般来说顾原这种私塾属于最低级的学馆，只有资格教授刚启蒙的孩子。按照学堂的规矩孩子六岁到八岁的时候，就可以开蒙进学堂读书了。《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是最基本的，读完了这三本才算真正入学了。入学的时候每一个学生的父母要代孩子送一份礼品给先生，这叫束脩也就是学费。这份束脩不但要有鱼有肉而且要有现金，一般的学生家长直接折现交给先生。然后先生就带领孩子们对着孔子像跪拜，这些孩子算是半个读书人了。等到孩子们读完比较深奥的《四书五经》之后，就可以参加童试了。只要考中了童生，就算是真正的学子，可以进入更好的学堂继续深造。当学子中了秀才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称之为读书人。秀才的头衔不但可以令学子们领到一份钱粮，而且在身份地位上和一般的老百姓有了区别。比如秀才见到官员不需要下跪，秀才有权力给人诉讼或者断判小纠纷。

顾原肚子里的故事一般都是关于读书或者历史上的，但是这些故事必须要叩拜孔子像后才可以说的。这些小故事一般都是激励孩子用心读书，讲授古代先贤们的丰功伟绩的。当然也是为了让孩子们对读书有兴趣，吸引孩子注意力的故事。可是如今的芽儿才三岁大，没有到开蒙时间，不能跪拜孔子像不能算是学童。这么大的孩子对于一些读书的故事不大会有兴趣不说，而且不知道孔子是谁，更不会对这个孔子有所尊重。所以顾原不能一上来就给芽儿讲这些故事。

或许是看出了顾原的尴尬，月娘没有直接去和顾原交流。月娘先是找到了老太太顾氏，通过顾氏建议顾原晚上给芽儿讲一些关于沈家祖上的故事。这样的话不但解决了顾原的难处，而且分配好了三个大人的责任。月娘的故事主要偏重于民间故事，顾氏的故事偏重于教人向善的佛教故事，顾原的故事是历史故事。这样不但分工明确而且有利于芽儿的成长，以后再根据芽儿的爱好和特点调整轻中度。

得到姐姐顾氏的提示，顾原马上来到外甥沈秋的书房，找到了一些沈家的书籍。终于从一大堆关于沈家的传说之中，终于找到了一些可以给芽儿当故事讲的资料。

今天是顾原第一次给芽儿讲故事，为了不让芽儿不适应，也是为了芽儿可以放松心情听完故事马上睡觉，所以讲故事的地点还是在芽儿的房间。顾氏坐在一边，月娘抱着芽儿坐在床上，顾原坐在一边讲故事。芽儿依然躺在月娘怀里，不但比较舒服而且可以在月娘怀里撒娇。月娘也有自己的打算，要是顾原讲的故事比较血腥或者恐怖的话，自己可以保护芽儿。

顾原给芽儿讲的故事是关于仓鼠的故事。这是一个大家都不知道的故事，就连顾氏这个沈家的老媳妇也不知道。而且这个故事不但是真的，而且和沈家真的有关系。

在古代的时候，说细一点是在战国后期的时候，当时七雄割据一方，然而秦国的实力比较强。可是其他六国也不是好对付的，他们合众连横几国联手遏制住了秦国一统天下的野心。但是大家都知道各国各有自己的打算，并不能长期的联合下去。一旦内部发生了矛盾，就会给秦国带来统一七国的机会。六国之间勾心斗角的时候，秦国却在大力改革发展，此消彼长之下，一些有识之士开始担心起未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却在一个小镇安心地当一个仓官，一点也不为局势担心。这个名叫李斯的人，出身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也不是一般的人物。他曾经和韩|国公子韩非子是同学，一起拜师学习过法家学说。只不过韩非子学的是帝王之道，李斯学的是治国辅政的为臣之道。出师之后李斯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个小镇粮仓里当一个仓官。这份工作虽然不能富贵，但是不会让家人饿肚子，所以李斯比较满意现在的生活。对于他来说，只要一家人在一起能够不饿肚子就可以了，他才不管谁当家做主一统天下。

这一天李斯下了班，到一个饭馆买一些熟食回家。这是李斯的一个小习惯，每隔几天就会买一些熟食回去给家人改善生活。李斯买不起好的整块的熟食，就会在傍晚的时候，去饭馆买一些比较便宜的边角料熟食。老板也熟悉了李斯，总会给李斯准备一些比较便宜的熟食。这一天李斯不但买到了一些猪杂碎和鸡肠，老板还请李斯喝了一碗免费的鸭血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