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回(2/2)
皇太极自然言听计从一声令下五六万大军拔营起行浩浩荡荡地杀奔京城去讫。
当晚桓震收到京师告急马世龙写来辞意极其谦卑的一封书信内中大赞桓震、祖大寿等人赤心为国转弯抹角地要他们不计前嫌念在同为大明臣子回救京师。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给足了辽东将领面子倘若再不答应不免就要与这位新任的经略结下冤仇。这且不说京师被兵而为人臣者置若不顾遍天下也没这样的道理。祖大寿与何可纲对视一眼均觉此番是非回去不可了。只是以崇祯皇帝的行径又有谁能保证他不会如对待督帅一般对待自己?两个人心中都是忐忑不安。
桓震提起信纸抖了一抖笑道:“两位总兵以为该当如何应对?”祖大寿睁圆了眼睛并不作声何可纲却道:“救亦不是不救亦不是。”桓震接口问道:“何以见得?”何可纲叹道:“百里心中尽知何必却来问我?”顿了一顿还是解释道:“马大人以经略之尊位而对我等如此低声下气想必京师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此刻再使意气不但京师有破城之虞更将上起陛下下至百官的整个朝廷得罪尽了。辽东许多物资都要腹里供给现下咱们虽然为了督帅的性命暂时违逆朝廷可是倘若当真决裂往后又该如何立足?此其一也。倘若任由虏兵占据京师我通蓟辽便给包裹在中间成了无局之局以后再不可守此其二也。”说着叹了口气黯然道:“若是督帅知道我们为他一人而致京师惨被兵祸哪怕死了也都不能安乐。他一心要做忠臣我们又岂能令他无颜去见大明的列祖列宗?此其三也。有这三条可纲以为京师非救不可。”
祖大寿听得连连点头桓震大笑道:“何总兵高义亮节所持皆是正理桓某焉敢异议?此事就此决定了。”话头一转道:“只是咱们共有两个炮营一个已经调去守卫永平、昌黎方才战报后金大军约一万人已经在攻打昌黎。正如前者推断范文程明里声称攻打通州那是故意叫我识破他的浅显计谋诱使我等错以为他要将我军主力牵制在永平一线实际却是去取通州;我若当真作这般想将大军调去守卫通州那就是中了他的诡计。好在他却不知黄杰乃是我们的内线此次可谓千钧一。只可惜好容易埋下的一个内间也就此作废了。”回身在地图上指着永平一带道:“此二地不但是虏兵东归之途更是咱们辽东部队在中原期间运送枪药给养的咽喉要地决不可失。倘若敌人再行增兵我们的守军不见得能够坚守。以我之见还是再分些兵过去的妥当。”
祖大寿点头称是沉吟道:“炮营到得京师恐别有用处不宜再分。何况炮车行军不快还是遣一支火枪队去的妥当。”桓震拍手道:“震也是此意。但不知何人为将方妥?”何可纲一怔旋道:“此地军士多是百里部下百里自然是去不得的。”瞧着祖大寿道:“至于我与复宇……”祖大寿不知他是何意尚未来得及答话便听桓震道:“震心中却有一个人选不知可去得否。”说着冲门外唤道:“进来罢!”房门应声而开外面站着一人长身赪面虽只做寻常士卒打扮眉宇间却自然透出一股威风凛凛。祖、何两人定睛瞧时却是当年宁远闹饷之时坐御下不严给袁崇焕削职回卫的左良玉。
桓震笑道:“昆山可听见方才我二人说些甚么?”左良玉摇头道:“小人不敢偷听。”桓震哈哈大笑道:“昆山何必骗我?我素知你虽然身在行伍却始终胸怀谋略岂能不处处留意?”左良玉一时不知如何答话桓震已经扯着他进来关好房门道:“我知以你才能担当此任正是大材小用。但你须知当年袁军门将你罢黜倘没些许战功终不好为你复职。此番昌黎战事虽然要紧却并不难守。你只坚壁不出日子长了虏兵自退。哪怕昌黎有甚闪失只要保得永平安稳也算你大功一件。”
左良玉听了桓震一番说话原本僵硬的神色渐渐化开一拍胸膛大声道:“良玉虽说大字不识得一个可要说起打仗杀贼却不甘心落在人后。这两年来可憋坏了俺正好去寻满鞑子泄一番。”桓震又说几句慰勉话儿见祖、何两人也无异议便叫他点五千兵火开拔不提。
[历史真是令人感慨桓震现左良玉的才能而提拔他但倘若他知道后来左良玉的兵军纪败坏以至于“淫污之状不可言”他现在还会给左良玉这个机会吗?又或者在不同的历史之中压根就不会出现那支类同“群盗”的左氏部队?另左良玉史载是个文盲我努力寻找替他取昆山这个字的人但未找到。有待知者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