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回 临阵(2/2)
桓震再不理他对傅山道:“以你之见我们烧毁营寨之后该当往哪个方向去才好?”傅山瞧着地图思索片刻伸指指着一处道:“先向北再向西!”桓震讶道:“敌从西来我军怎能反向西去?”
傅山若有所思的道:“我虽不知敌将为人但瞧他能想到自西金沟偷袭想必颇有心计。他定已知道我军大部驻在北台大哥你想假若你是敌将欲要拿我弟兄三人该当如何用兵?”桓震想了想道:“若我有一万兵便四面合围北台。”傅山又道:“倘若只是五千兵呢?”桓震道:“分兵两路一路直攻北台一路南下堵截。”傅山笑道:“着啊。东边有美峪所驻军我军不走东台我想那敌将多半也能料到。然则却也不能走南台。”桓震不解道:“那么走何处?”傅山指着西金沟道:“此处官军走得何以我便走不得?我从北台急行出山旋即西向绕至西金沟入山。彼虽有智料也想不到我竟会绕到他身后尾行。”桓震左拳在右掌中一击大声道:“便是如此!”惠登相在旁瞧着他两人谈的热火朝天也不知懂与不懂神色只是漠然。
却听亲卫来报全数部众已然集合完毕只等桓震下令。桓震与傅惠二人目光交汇片刻携手而出。桓震爬上高台大声道:“官军来犯所有将士每人带十日口粮限一刻内将所有房屋尽数烧毁不得留下一间!去准备一刻后重新集合!”众人哄然桓震见众情不稳但事态紧急也来不及多做解释只得大叫道:“抗令者杀!”大众这才应命而散却过了足有二刻方才重行在训练场聚集起来。桓震瞧那些人带的行囊时不由得哭笑不得但见他们人人背着一个偌大包袱鼓鼓囊囊也不知装的些什么有人更背了两个一在前胸一在后背瞧起来倒像前鸡胸后罗锅一般。
桓震怒道:“你们带得都是些甚么?”跳下台来伸手将一个把总胸前挂着的包袱用力一扯包袱布应手而碎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借着火把光亮瞧得甚是清楚都是些金珠器皿值钱的物事。桓震勃然大怒喝问道:“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我三令五申不准将官私吞缴获怎地你明知故犯?”那把总羞愧无地垂下了头。桓震又伸手拉开另一个掌旗的包袱也是大同小异钱物都有就是没有干粮。
桓震没想到自己一手建立的军队竟然纪律松弛到这个地步不由得又羞又愤抖着手指定了那把总结结巴巴地道:“你……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军师么?”那把总突然将头一抬大声道:“老子只奉过天星大将军号令大将军并没叫我们上交缴获你算甚么东西也敢在老子面前饶舌!老子当年与大将军打家劫舍何等痛快若不是看大将军的情分谁要受你这种鸟气!”
桓震又惊又气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竟然全是泡影这些人都是冲着过天星的面子才对自己恭恭敬敬说到威望信用自己可连惠登相的万分之一也及不上。他不断告诫自己此刻大敌当前不可内讧努力压下心中怒气对惠登相道:“二弟你瞧怎么办?”惠登相脸色尴尬对众将官高声喝道:“大哥说话便是惠某说话!哪个敢不听的便是与惠某作对!”那把总又将头低了下去再不开口。
桓震见事态少平当下道:“众人方才没带干粮的快些去将财物抛下取了干粮即刻放火。”各人这才拖拖拉拉地去了。桓震站在高台之上瞧着下面空旷一片的训练场只觉得心中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