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乐而忘返(1/2)
() 宇童紧紧跟在一少年身后。望着少年的天真模样,听着少年唱的优美歌声,有些自我忘形。一直向前走,来到一个红sè大门下。两扇门紧闭,少年扬了扬手,大门中间开了个小门。少年走了进去,宇童被挡在门外。宇童心想:“这个星球上管的严,有规有矩。这叫防患未然。”
宇童想着转身要走,一青年走来,伸手抓住宇童的手。宇童只觉得骨酥筋断皮裂,阵阵疼痛入心。“哎哟!”着说:“轻点!轻一点!”
青年说:“我本来就没有用力,叫我怎样个轻法?”
宇童见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仰面看去,不由大吃一惊说:“你的个儿太高了,足有九尺。”
“哈!哈!”青年笑着说:“真是,‘小水沟里的泥鳅——没有见过大世面。’我们厂内的搬运专家,个儿才叫大呢。不方,请你去看看。”
宇童想走,却离不开,只好听人安排。跟随青年离开大门,走进一个房门。只见一个长方矮桌,三面围着高背沙发。一个中年人,正面对着墙壁上的荧屏,见有人来,转过了身。个儿虽然没有青年高,好似石雕泥塑,不肥不瘦。青年松开宇童手。两人手比划着,不知说些什么,青年出门而去。
中年人面向宇童说:“请坐。饿了?就送饭来。”
宇童看看,房内除去桌子和沙发,屋徒四壁。心想:“这个星球上,人的组织纪律虽说严格,待人却是大爱无疆。”忙说了声:“谢!谢!”
宇童以为饭是从门外送来,说了声“谢!谢!”,把眼光投向门外。只听见身边有人说:“尊敬的客人,请用饭。”
转眼去看,见饭已摆在桌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笔杆似的立在自己身旁。宇童想:“搞的啥名堂,处处事事好似演魔术。”肚内饥,主人劝让,宇童没有考虑许多,手拿起吃的就吃,端起喝的就喝,一会儿填满了肚子。
小姑娘收拾完毕,又用湿巾纸,把桌擦干净。然后,端起杂物迎壁走去。宇生忙伸手,拉住姑娘衣服劝道:“我知道打工难,天下路千条,年轻轻的,可不能走撞墙这条路。有过不去的坎,告诉我。我妹妹宇燕就住在附近,很富有。我让她帮你。她定会……。”
话没有说完,墙壁上开了一个小门。姑娘回头一笑,立刻走过小门。小门随时合闭,墙壁恢复原貌。宇童赞叹说:“真好!天衣无缝。”
转脸看见,中年男人正朝他笑。宇童多了心,一时面红过耳。暗暗埋怨自己,作事太粗心大意。人家是个小姑娘,我一个男孩子,怎能动手动脚。常说,‘男女有别’。宇童你怎么忘了呢?老人不是屡次教导,‘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各避嫌疑。
宇童不好意思,面向中年人,深深鞠了一躬,扭身要走,被中年伸手拽住。中年人一本正经说:“在我们这里,要听我们的。”
宇童想:“世上哪里有白吃的饭。让我吃饭,可能是为了让我给他们干活。‘端人家的碗,受人家的管。’干活就干活。”
中年人拿顶帽子,戴在宇童头上,拿来一双靴子,让宇童穿上。然后,牵着宇童的手走出屋门,进了一个大门。
宇童三面看看,一条宽直大道,两侧花草铺地,树木成行。问道:“同志,你们这里是花园,是工厂?”
中年人说:“工厂。花园式的工厂。”
往前走,见三、五个少年模样的人,在整修道路。宇童说:“你们星球上什么都好,用童工劳动不好。”
中年人手指着说:“他们的年龄不算小,在这里工作,百年有余。”
“骗人”宇童说:“看着你的面目,比他们老。年龄一定比他们大。”
“你看错了。”中年人说:“他们的年纪比我大。今天我刚刚二十四周岁。”
“又一次骗人。”宇童说:“不说是在你们科学发达的星球上,就是在我们星球上,看你的长相也有四十岁。”
中年人说:“这个问题只有去问科学。”
宇童说:“你们,有了科学,胡乱搞,把老年人搞小,把小人搞老。让外来人,看不出来,猜不透。”
中年人说:“科学是枝花,全靠人当家。谁能掌握它,谁就有办法。”
二人说着走着,面前出现一堵红sè高墙。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高大宏伟。清晰听见,墙的对面有,“砰!嘭!隆!咚!”的响声。宇童暗想:“今rì我的这顿饭,可能要付出大代价。”又一想:“自己‘因无背后眼,只当耳旁风。’”
绕过一个墙角。从西方来到南方,一大门开在墙zhōng yāng。大门没有人看守,车辆出出进进,像似两股流水。中年人介绍说:“第一道门有看守,是怕野兽闯进厂区。二道门没有看守,主要供拉物资的车辆通过。墙是为了阻挡厂内废气废物。”
宇童仔细看看,每辆车上没有司机。见到前面有障碍物,会绕道而行。如同列队行走的蚂蚁,在道路上拐来拐去。速度不减。心想:“科学发达的人类,真是花样繁多,变化无常,让人耳目一新。”
中年人要宇童过马路,宇童心里害怕,踯躅不前。中年人说:“这些车辆,动作非常灵敏,不会撞上人。”说着手拉宇童上了马路。宇童吓得发梢直立,汗水如雨。中年人又说:“‘分明指于平川路,反把忠言当恶言。’”
宇童不懂,也不敢多语。‘哑巴吞下黄柏味,难将苦口向人言。’见车辆真的不撞人,宇童来了胆量。正往行走,只听见“嗖!”的一声,一辆车子从头顶飞了过去。宇童打了个寒颤。中年人看着宇童,笑了笑说:“不要怕,车子知彼知己。那是一辆空车,要是辆重车,就飞不起来了。”
“好险的一幕。”宇童说:“没注意,冷不防来了一辆车。差一点撞在我身上。”
中年人笑了笑说:“你像个彻头彻尾的大老粗,见啥就稀奇,啥也不懂。”
宇童夸奖说:“你们这一代人聪明,我是比不上。“
中年人说:“你看到的这些东西,可不是一代人,一朝一夕能做成的。是后人脚步前尘,多少代人的血汗结晶。”说着向宇童问道:“别的人都是,三三两两,双双对对。你怎么光杆司令,形单影双?”
宇童说:“走散了,所以,我显得孤孤单单。”说着回望了一眼。“没关系。这里事物新鲜,让人心旷神怡。我看上几眼,就顺老路回去。”
中年人问:“刚才同你一起来的小孩,你认识吗?”
“不认的。”宇童说:“偶然相遇。我以为他是个牧童,同行。听唱的歌声入耳,不知不觉跟了过来。”
中年人说:“人都是这样,初到一个地方,觉得看啥啥新鲜。天长rì久了,就会觉得不新鲜。慢慢看到了事物的缺陷,成了美中不足。”
宇童说:“常有人讲,‘一个人类的满足之rì,就是星球的停止转动之时。’”
中年人说:“‘千乘之主,万家之侯,尚忧患贫。何况我们匹夫、编户、遮民。’这叫,‘嘴吃着碗里,眼看着囤里,心想着地里。’”
两人从一小门走进高墙。宇童仰面去看,不见天rì,好像是一座很宽大的厂房。不知是何处送来的光亮,房里房外的亮度一个样。烟雾如条条灰sè丝线,在人头顶高处,时上时下,浮浮飘飘。又像水上漣漪,又像乐谱的曲线。忽然一丝风拂耳而过,空中的烟纱消失了,却送来火烧焦碳的味道。
宇童看看,有人在工作,就是听不到说话声。中年人介绍说:“这里是大庭广众,炼铁厂的最后一个车间。这里人,按批按号把炼成的材料,堆放在一起。”
宇童看着搬、扛、抬的工人,一步步艰难行走。带有责备的说:“你们老板的心,也太狠太重。只知让人劳动,不管人死活。瞧!他们的工作,多辛苦。要学‘菩萨低眉——大慈大悲。’”
中年人说:“劳动致富。”
宇童反对说:“人累死了,要财富有何用?”
“它们不苦也不累。”中年人说:“是量力而行。”
宇童说:“‘而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们忙忙碌碌,马不停蹄,分秒必争。怎能说不累呢?常说,‘拿人工钱被人管。’他们有苦不敢说,有话不敢言。只好仰人鼻息。”说完又说:“这叫‘口含黄柏味,有苦自己知。’”
“看你,口如,‘悬河泄水——涛涛不绝。’得理不让人。”中年人说:“我讲你不信,你可以,亲自去问一问它们。”说着自语道:“‘是非只因闲撩拨,烦恼皆因不老成。’”
中年人的话,宇童实在不信。走上前,向着双手抱一块长方铁的人,鞠一躬问:“大叔,干活累不累?”抱铁的人,只是急急赶路。晃了晃头,脚步没有停,也没有开口。宇童又去,向一个肩扛铁块的人,鞠一躬问:“大叔,累不累?”扛铁的人摇了摇手,同样没有停脚回话。
中年人说:“我没有说谎?”
宇童想了想说:“不!定是老板,约法三章,他们怕解雇,家中老、小没饭吃。有泪肚内流,有话心中压。……。”
中年人说:“‘树不修长不高,人愈压愈奋进。’寒门出才子。就是这个理。此地有一民谣,‘杞国马家富似王,金银多得筑壁墙。只因生个败家子,万万家业piáo赌光。百结鹑衣寸寸针,拉棍乞讨大街上。’”
“别来这套。”宇童说:“瞧你说的绘影绘声,我不信。我只信一个理,‘恶不可积,过不可长。’‘物极必反。’‘善不积不昌,恶不积不丧。’做人,要以仁待人。做事,要以诚对事。”
“不是你想的那样。”中年人抢言说:“什么,最毒蝎子针,最狠剥削者的心。我们这里是,自择生活,温和相处。世人皆知,大众纷纭:‘受用须从勤苦得,**赌必定祸灾生。’”说着看了看宇童,又说:“‘做天莫做四月天,蚕要温和麦要寒。秧要rì时麻要雨,采桑娘子要晴天。’”
宇童说:“常见人搽粉,不见人脸上涂灰。”说着向正在劳动的人,看了一眼。:“见他们的艰辛,我就骨腾肉飞。”
中年人说:“‘理直千人必往,心亏寸步难移。’‘善恶织成古今事,颂骂成为人间声。’‘擦脂抹粉万人有,涂炭抹黑一人无。’”
宇童说:“要是‘一个‘正’字大于人,衙门没有逼供信。’”
“一个人,相信自己,也要相别人。”中年人说着向宇童笑了笑。“人,‘身子不怕动,脑子怕用。’怕的是不动不用。我的话,以后你会明白的。”
宇童看到这里人,干的全是苦累重体力活儿,心有点胆怯。向中年人问道:“今rì,您想叫我怎个干法?”
“走着瞧。”中年人说:“看天。”说完又说:“人说‘艺高胆自大。’看起来,你的艺不高。”
宇童望了望中年人,心想:“没有想到,在一个科学发达的星球上,还看天行事。”
越向前走,温度越高。远远看去,像一股水流在彩红的朝阳里,缓缓流下。金花,银花,“噼!噼!啪!啪!”溅溅飞飞,腾上落下。宇童望着说:“好一幅会动的图画。”
中年人拦住宇童说:“好看,也不能再往前走了,不然,会把你烤成肉干。”
宇童问:“这是什么地方?怪热的。”
“炼铁厂成品车间。”中年人说:“在这里工作,暖和?”
宇童不满意地,看了中年人一眼说:“阎罗王不显鬼受。这里的活儿,我干不了。”
“‘得放手时须放手,可施恩处便施恩。’没有让你在这里劳动。”中年人说着催道:“走,去看一看高大个。它一个人,顶百人干活。”
“吹牛。”宇童说:“世界上哪有这样能干的人。”
中年人说:“你就信你自己,不信别人。”
走出厂房门,一片开阔平地。东侧,一高炉云立。西侧,乱石如山。没有看到工作人员,炉、石间,有两根二人合抱粗的柱子,挪东挪西。中年人问:“看到了吗?”
“什么?”宇童问。
中年人说:“装卸王——高大个。”
宇童三方仔细瞧着说:“没有,什么人也没有看见。”
中年人用手上下指着说:“就是它。”
宇童顺着中年人的手,向上看着说:“只看见一个接云立地的大柱子,别的啥也没有看见。”
中年人说:“不是柱子,是一个人。现在没有动,等它工作时,能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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