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野牛·妖人·狼·人(1)(2/2)
张奋青冷哼一句“跑了更不是咱们的”这就提上弓、索去追。路勃勃一想也是。人家连带狗跑个没影还不如多几只狗尸这就抄了弓猫着腰包抄。张奋青先追到跟前一看就呆了只见那瘦瘦地少年金兽皮如芙蓉般的面庞上镶满麻点在夹着尾巴吠叫的瘦狗围里怯生生地后退一手攥着细不啦叽、拧了几个弯地骨矛。一手攥着只石斧。他霎那间生出一团惊讶立刻伸着脖子问他:“你是得了病的人还是一个怪物?”
那少年大声地呜啦也不知道说的什么鸟语。张奋青揉揉脖子对他瘦弱的身子看得熟悉一下记起昨夜的黑影。心想:阿鸟最恨小偷我把这个妖贼逮回去让他问他总能懂些鸟语!想到这他一箭射到那少年脚下在狗惊得尾巴夹得更紧一蹦一蹦地缩身子。黑着脸吼:“你打不过我。放下你手里的家伙。跟我走!”
张奋青吼完又拔出一支箭正等待着。就听得“嗖”地一声那惊怖无措地少年扔出了石斧化作一道翻滚的快影从二十多步外飞来。他扭头就躲再一看这才知那斧头根本没能扔到跟前就“咣”地落到冰上。
少年吓坏了又退又吼。几只瘦狗立刻如影般前扑。张奋青大怒一箭射穿一只接着又一脚踢中另一狗地下颌。只听那狗简短地“嗷”一声竖立倒下便不动了。张奋青不觉得这些狗都饿坏了又轻又没劲只是一个劲地往上飓悍气想挥、挥被飞鸟憋出的本领。
他觉肥大地厚皮袖子一紧再一看那第三只狗拽得结实甩甩不掉双脚如轮般踢另两只狗时右手丢弓拔刀鼓了气力插进狗肚子往下剖让狗下水哗啦啦地往外淌。那金少年本是跟着狗往前冲地见此惨状猛嚎一声扭头就唤回余下两狗转身就逃。
张奋青哪许他的狗跑边追赶边取索甩了两甩抛了出去。
一只被他套住挣得呼吸不得就砰地倒到冰上。张奋青想了一想怕路勃勃不是那一人一狗地对手连忙用刀插冰。把刀插到石头一样硬地冰上并不容易他只好回头拾了弓引箭射到里头直接把盘绳扔上不管。
前面打了一声长哨接着又是一声短哨。他一阵手忙脚乱连短刀都顾不得捡飞快地跑上去一连避开几个冰窟窿看到一条死狗再看路勃勃死死摁了那个金少年抡着拳头使劲地挄连忙跑到跟前合力把这猎物捆住。
路勃勃大声地喘气扭头看看他说:“你被狗咬了?把伤口上的肉挖掉不然会得疯狗病。”
张奋青摇摇头往下一看才知道靴子被撕去一大块。他拔拔看看高兴地踢了踢那翻滚嘶吼的猎物**地说:“就凭他那两只狗?”大话说完了他这才想到事儿立刻拍着大腿嚷:“坏了。我看这狗一个也活不成!只能当肉吃!”
路勃勃连忙告诉他说:“你敢吃狗肉?!不能吃。阿鸟知道了最轻也要打嘴。”
张奋青还他一个“去”字说:“怎么不能吃?把狗尸拉回去看阿鸟让不让吃?”
他们回头再看踢倒的狗没死被绳子挣白眼了的也没死这就把车赶到跟前。拴了赶路。西面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却也不知道飞鸟打猎打得怎么样两人不愿再去奇怪世界上怎么还有金黄头的人只想快快地走过冰湖在飞鸟的号角声中赶到。
冰湖到了尽头两人沿着湖畔又走。突然他们听到轰隆隆的巨响连忙惊慌四措地张望直到听出声音在土埂后面就抬头张望着。那动静越来越响。似乎是一通“轰轰”地擂打汇集成地。这是什么?是什么东西拖着千钧之势奔跑?
两人面面相觑一议论便知道那响动绝非马队。马队也密密点点却轻放、有致和密雨相似。他们就这样望着面前的高埂从陡峭之处到平缓之处看着看着。就在这等待中。一只浑身黑的巨物披着一身暗红的血光从陡峭的土埂上冲到半空中去。
路勃勃出惊天地、泣鬼神地激动:“野牛!”
马匹纷纷狂肆竖立恢恢嘶叫不知是怕的还是激动的。张奋青起伏于马背之上眼睛连眨一眨都不肯。他从看着那第一只吭都不吭一声栽下去到接而连三的巨躯腾空浑身都冷飕飕一个劲地问:天哪。我若呆在中原什么时候能见到这激动人心地一幕。半晌。又一个声音在他心底里响:到底是什么把这些千斤巨物逼迫得走投无路?真是像自己打死的狗一样又矮又瘦地狼吗?
他不知道路勃勃是怎么想地自己却觉得自己一辈子也忘不了永远、永远都忘不了。很快。无处宣泄的黑物潮水般从不太陡峭地土坡上冲下往冰湖上扑。那冰湖的边边恰是光滑而厚实的厚镜只见那猎物断腿窝头出地有震天的闷响有嘎吱的破冰裂帛声。有扑通的水声。
终于。那猎物群止住了潮水般的冲势开始回头。
张奋青心里已在同情地大喊:“对!冲回去呀。把那牙尖凶残的狼儿全撞死!”突然间。他想起协助狼群的飞鸟等人便猛地一打脑袋怪自己太过分。这时陡峭的断坡上露出几只活物毛茸茸的一看就知道是什么。
张奋青魂都不在了他不敢相信地问路勃勃:“它们——它们竟是算好了的等野牛回身时躲到野牛不愿意去地地方?”
一头睥视天下的雄狼在断坡上抬头仰天长嗥张奋青能从低沉的叫声中听到胜利的喜悦他立刻取了弓打算射掉这匹头狼抢夺猎物。霎那一刻间竟有人先了一步射了一箭那狼一跟头栽了下去。
路勃勃和张奋青同时看着对方不知道说什么好。终于还是张奋青问:“阿鸟射的?”
路勃勃摇了摇头。张奋青再看一条比刚才那狼更大地狼在断崖上伸了一下头接着便是一道厉呼狼群消失不见了。
片刻之后响起一阵马蹄声。一只二十多人的马队顺坡而下。张奋青连忙赶马入林避上一避。这时路勃勃才低声告诉他说:“他们吃狼食还敢射死狼得罪了所有的狼。狼群一定会报复他们的咱们就看好戏吧。”
张奋青激动地说:“阿鸟呢?怎么不见他们?要是那些人把死牛、伤牛全拉去。我们不是什么也得不到?得和他们打仗夺回来!”
路勃勃听到狗低声的呜呜声四处看了一看又低声说:“天要黑了!我们肯狼群也不肯!你看!”
张奋青一扭头浑身乍毛。原来离他们百余步的地方已经有了两只狼而它们也在看着自己两个。路勃勃也不是一点不怕连自己也鼓励着说:“别怕。狼能看出你是不是怕它它从来也不敢咬巴特尔除非那人是它们地仇人。它们要等到天黑去吃肉顺便闻闻仇人地气味。不过——?”他抓抓头不敢肯定地说:“也有可能摸黑咬我们。”
张奋青点了点头说:“我们就两个人又是来和外面的人抢狼食地出去也是寡不敌众就赌一把。你既然说狼不咬巴特尔咱们就背靠背坐着不让它们知道天黑咱看不见。”
路勃勃点点头再一看狼已经不见了就硬撑着来到张奋青的身后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天一分一分晚树林一点点昏暗渐渐的周围二三丈远的地方都需细细辨认。两人眼睛生疼、生疼的却一遍一遍地看过来看过去那脸上渐渐多出几痕汗水冰冷地束住毛孔。
路勃勃终于忍不住了浑身抖地给张奋青说:“阿哥。我冷!”
张奋青喘着气说:“和那个金妖人一起披上毡子!我也快受不了。呼吸困难。希望阿鸟能来救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