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黄府夜宴(3)(2/2)
他对面花昆商行的蒙当家和沈万三同是台商出于亲疏之心自觉不可久留被这么一拦当即紧了下身突然转怒大声质问:“这是沈爷的产业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要?”
这掌柜却不吃他那一呵又冰冷又礼貌地说:“沈爷名下的产业换了人。我家主公说一不二你听好了三日之内还清这笔款!”接着他转身向另外一人说:“银根这么紧你家巍然不动为什么?是因为入夏进了一大笔金子但我告诉你这金子是主公让划出去的你也要走?!”
他这一论道几人脸色全变。但花昆商行的蒙当家还是哼了一声走掉但剩下的人却打了退堂鼓。
郭景孝头昏昏的。他突然明白了狄南良找的就是沈万三用他的身家再套中下套。几大钱庄从开战时就开始收钱预备如今银根吃紧握了沈万三的巨资不叱咤才是假话。他心里决定眼下自己不当机立断处处请示家中头房那还是自种苦果。至于上坐自己也万万不可坐根本和人家不是一个级别的嘛!
他一边推辞去尊位一边又想:以北面的优势拿畜牧业开刀也再所难免也可见实力的一斑。可连带隔山打牛去吃钱庄就不怕银根翻不了身自己的家当支撑不下?他拿了姓沈的家产沈某人背后的人会心甘?
带着各种心理他睨视一周入了偏席纵酒掩饰自己的心神不宁。只听狄南良又说:“我狄某人没有恶意只是想告诉你们一个财的路子。谁给脸面那就是自己人不给脸面也休怪我无情。”
来了北上!郭景孝猛地一抖酒泼了一桌。他刹那想起另一个假扮文雅的公爵心中却又想:恐怕夜长梦多……
狄南良举杯呼歌舞丛出。黄文骢一一吩咐下去而后更撤酒席让人再上此时不但没了敌意人都在抖。他不敢入席爬着去了席。众人却没人笑话他。商人最怕的莫过于破产一旦固定资本贱出抵债几十口子的生计立刻断送当真是一个性命悠关。特别像黄家这样的人家上到仲孟下到儿女能有谋身本领的寥寥无几。此时钢铁也要表现为泥巴。众人中心中佩服的不在少数他们纷纷心说:“要是我我能做得这般杰出?在对着干后猝然转成温顺听话的嘴脸狗一样爬去?”
“我侄子是马粪你女儿是鲜花?啊~~??”狄南良奚落道。
“我女儿是马粪令侄是鲜花!我那不是一急之下说错了话?!”黄文骢蛇一样地爬到跟前用自己不知脏没脏的手去为人把酒。接着他看狄南良仍没表示原谅自己慌忙回头大喊:“皎皎呀皎皎快给鸟公子陪酒去换件漂亮点的衣服!”
“人呀!就这样。”狄南良鄙视地教育飞鸟“咱家确实缺了个养狗的园子还缺了个抱狗的丫鬟!人家好意还不愧领?!”
“我二叔家不用抱狗。他说着玩的。”飞鸟觉得二叔将人侮辱得太重慌不择言地解释但看二叔不当回事只好眼巴巴地请求“阿叔让我回家嘛……再不回去阿妈阿爸又要扣我的月钱了我可是在做生意!”
“好今夜。我们家的鲜花就不插你们家的马粪了!”狄南良大笑“别忘了给你阿妈说改天就让他父子爬着去!”
飞鸟出来还能听到二叔的大笑满园子响。他知道这一夜必不平静。
到了内城的边上送上自己的牙牌回家去飞鸟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气是不忍是悲伤突然觉得这不是从小护短的二叔。他骑着马儿轻轻地敲过街头突然回问自己:“可是自己怎么这么痛快?”
到了家。他敲开大门穿过走廊给阿妈阿爸说了一声这就回房子。家里仍旧没有装灯笼乌七八黑的他钻进自己的房子上床睡觉突然惊叫:“是谁睡在这?”
乔镯的声音响起媚态入骨地说:“小主人?是我!”接着她伸出自己裸露的玉臂圈了飞鸟一围接着抵来软绵的胸脯和热唇似乎半点也不怕冷。
飞鸟大出意外问:“你干什么?”
“你不想要我吗?”乔镯竭尽本领柔手遍摸。不想飞鸟却夺路而出。他跑到门边听到乔镯的哭声还是钻到暗处大口地喘气心说:我这么好黄皎皎却不觉得。想了一会他没理由不高兴想起刚才半身酥软的感觉乐颠颠地扭头心儿砰砰地跳。他跑到门边却听到乔镯的牢骚:“我难道非给奴隶过日子吃糠咽菜……”
飞鸟木了再也没往下听慢慢地慢慢地退。他想:怪不得王婆那么说玲嫂不过她才识真心对我好的。他提着外衣坐到寒风里想起自己刚碰到乔镯的时候记得她就像一步也不能离开自己的小狗不禁问:她仅仅是为了过上好日子?!
他想来想去却始终想不到原因。接着他听到乔镯摸着路来低声唤他心中还是原谅她了只是再不想和她在一起。
两人躺在炕上沉默了好一阵子良久飞鸟说:“你嫁楚汉阳吧他一定会有出息。”
乔镯低声地啜泣。飞鸟只好安慰她说:“我也想多挣钱过好日子。我阿爸渐渐老了该我养家了。谁不想过好日子?我会给老楚弄点钱。他跟着我干也好自己干也好可以在东市摆摊子下乡收换东西。”接着他觉得这些还不够又说:“我年纪还小呢。楚汉阳就不一样了。那些大婶都喜欢他暗地里给他洗衣服呢。说不定董云儿那婆娘也背地里喜欢他打猎的时候总骂我却夸他武艺好!”
乔镯哭得更厉害身子抖翻身又去搂他说:“我离开少爷非死不可!你要是可怜我就给我好一回好不?”
飞鸟硬起心肠翻身不去相信心想:你怎么不求不要离开我呢?却是什么好一回假的!他就又说:“你是怕没人保护你不用怕。老楚武艺好!”
乔镯仍不住地哭直哭了半夜。飞鸟醒来后却觉她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