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八节(2/2)
也埚说:“我也觉得人少应该再给我们几条狗!”
也庆阿骂道:“见博格阿巴特怎么说你就怎么说却是糊里糊涂。你就看着博格阿巴特他去哪你去哪。”说完已从岭东下去绕着弯儿吹号不一会几条狗在林后靠拢和他一起绕到奔走猎物的左下侧。
猎物在谷里跳跃分开奔行而后又扎在一起远远看去如一蓬炸豆。也埚看着它们向飞鸟倾诉:“我们说得都一样也庆阿却说我不对?为什么?看看看看他把猎物全赶乱了正在到处乱跑。”
飞鸟安慰他说:“也庆阿要把猎物赶到东南可那里是死路。几百只猎物一下没了道路就会一起回头拼命往外冲一直冲出谷口。只有提前让它们乱成一团才会让它们自己绊自己的脚在坑地里乱扎。”
也埚恍然大悟说:“怪不得也庆阿说我糊涂。”他转过脸去又一次看那些羊儿要求说:“博格阿巴特我想再和你结一次坦达。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战斗打败所有的敌人好吗?如果统治一个乌鲁斯你就做可汗如果统治两个乌鲁斯就让也演丁也做可汗。”
飞鸟奇怪地问:“为什么让我做可汗。也庆阿阿哥呢?”
也埚哈哈大笑神秘地说:“他这个傻瓜只能继承父亲的乌鲁斯不能像我们一样可以打下任何一个乌鲁斯并统治它!”飞鸟还来不及答应他就看到迎面而来黄羊立刻喊了一声。他们从山坡上冲下放过领头雄壮公羊的正面自侧面催赶直到这群羊折回去才又回到坡上。
过了半个时辰驱赶羊群的主力已越过林子两人自知围猎成功欢快地往林南奔去。
到了东南坑地乌合的羊群已是尸横遍野。剩下的都在往陡峭的雪壁上攀爬。在一次次的失败后它们只好两腿软地往一起凑凑了堆就往里挤挤狠了就乱撞。也埚和飞鸟打马杀进去握着长矛就搠只见枪下挣扎的黄羊不甘就死扑腾着后蹄和肚子搅起雪泥鱼一样不沾地翻肚子。
北风呼呼直搅一团一团的雪片往死羊人脑上盖。也庆阿眼看士气高昂战果累累早早鸣角收兵聚集众人说:“你们把羊赶出去跟在后面边跑边吹角号直到碰到别的打猎队伍才能回来收拾猎物。”
“为什么?”也不该大声问。
也庆阿冷冷笑道:“到时候用自己的眼睛看。”
也不该吼了一声喊人就走。
飞鸟和也埚正要跟着听到也庆阿叫他们的声音。也埚还在为今天领悟的战法高兴就听也庆阿说:“也埚博格阿巴特要离开我们回到他亲生母亲的身边。”
也埚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地说:“你要赶他走?!”
飞鸟也不好受低着头想:就知道问甲马问甲马非问道老子身上不可。却没有想到沉默寡言的也庆阿也要赶我走。
他确实想回家可自己走和被人赶走是两回事此时只是感觉一阵阵的酸意上涌至胸口。他委屈地看住也庆阿眼睛也不眨一眨。也庆阿也看着他眼睛里闪着泪光又说:“扎达安接到逃离三河源头的完虎不输证实博格阿巴特不是完虎家的人。可是——这只会使博格阿巴特更危险或许他根本不是我们猛扎特人。母亲不会忍心看到那一天我……也不想失去这个英勇的阿弟所以就把他的命交给他自己吧。”
也埚粗声大气地问:“你胡说他怎么不是猛扎特人?你还不是呢。”
飞鸟羞愧地垂下头去心中有一个声音大喊:我不敢告诉你们呀!
也庆阿转而看着也埚低声说:“他所用的衣甲箭头没有一个猛扎特人用过。他跟也答儿讲的事不要说我就连咱们的阿爸、阿奶都没有听说过。也许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更好……”
也埚转身看住飞鸟着急地喊:“博格阿巴特你告诉他你快告诉他。”
飞鸟却摇了摇头承认说:“我的确不是猛扎特人可我也不想……”
也埚再也不听把他扑落于马下狠狠地压住问:“说你是的!”很快他拔出刀子晃在飞鸟的脸上眼睛挤在一起大喝:“说!”
也庆阿沿着纷飞的大雪看去又缓缓地说:“在阿爸的养子中这不算什么。可他父亲还活着而且一定是完虎不输的仇敌是令东部草原丧胆的巴特尔。倘若阿爸扶立完虎不输该怎么处置他呢?”
“嗄!”也埚大叫一声把刀子插到雪地里爬起来大声问“你怎么知道?”
飞鸟默默地爬起来看着也庆阿也看着也埚而后牵起自己的马一声不吭地往坡下走。他走下山坡眼泪已经下来可仍然使劲含着含着挪着两条腿向南走了又走直到感觉两只脚上沾满雪才摇摇晃晃上马。
正走着背后传来“噼啪”的马蹄声。也埚拖了两只死羊像是被北风刮来撵上他越过他站住了看他。两人就这般沉默地对视热泪挂在脸上被吹得翻舞的雪花糊上。他们先后下马紧紧抱在一起而后手牵手走到山后对天誓永世不相为敌。
也埚揉着眼睛叮咛说:“往西百里有一处山水浅容易结冰。你带上这两只羊和火种从那儿走到了十八岁再回来接也答儿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