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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胡为我作,不卿我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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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封叹了口气仗剑看了看四周颜不疑那些手下见伍封如此厉害无不吓得魂不附体齐齐叫了一声四下逃散。

伍封插剑入鞘摇头道:“看来颜不疑平素对士卒不知体恤眼下受了伤竟无一个手下来看视。”楚月儿上前看了看颜不疑见他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染红虽然此人是伍封一家的大仇人但要眼睁睁看他毙命也有些不忍。顺手拿出一个药盒由内倒出些药末在颜不疑前后的伤口转眼间伤口结出细泡血流大缓。楚月儿又取了一丸药塞入颜不疑口中道:“月儿能做的也只是这些你能否保全性命全看天意。”

伍封在一旁看着他知道楚月儿心软也不阻止此刻道:“这人害人无数早就该死了可惜遇到你这心软的神医弟子说不好还能保全一命。”楚月儿起身笑道:“先前夫君这一剑明明是向他心口刺去为何要压低压偏一些呢?我看夫君也是心软。”伍封苦笑道:“你看出来了?”又对西施道:“姊姊可受惊了。”西施道:“还好。”楚月儿道:“夫君我们走吧。鱼儿和小兴儿只怕等得心急了。”

楚月儿引路三人转到泽边几株小树旁楚月儿在树边摸了摸牵了条粗绳出来回手拉扯便见一只福舟由泽中缓缓滑了过来。伍封愕然道:“原来这福舟是有绳牵扯。”楚月儿道:“是啊颜不疑他们可狡猾得紧怕有人来将福舟两头用绳牵扯无论是出是入事后都用绳将福舟扯到泽中。我若不是亲眼见他们这么做哪里知道内中有这玄机。”

伍封笑道:“月儿聪明得紧。”三人上了福船楚月儿扯着绳索福舟在泽上滑行一会儿间便到了泽边三人登6楚月儿生**洁双手扯拉绳索时沾了满手烂泥忙觅个清水处洗手伍封不禁微笑。楚月儿洗过手又带伍封和西施到了一片小林中只见林中竟然停靠着一乘马车用八匹马拉着甚是豪华车上还坐着一个御者。

那御者见了伍封三人连忙滚下车来叩头伍封看了看认出是在吴宫中见过说话的两个寺人之一又看了看车吃了一惊道:“这马车不同寻常。”楚月儿笑道:“这是勾践的王舆他到阳山追夫差未及乘去停在宫中被月儿顺手偷了来。有这些寺人帮手也不甚难。”伍封哈哈大笑道:“勾践连自己的王舆也丢了这番可大大丢脸!”这才将西施由背上放下来将她抱上了车舆又让楚月儿陪西施坐在车后命那寺人解下了四匹马系在车旁吴越谮用天子之制用八骑驭车伍封自然不能照学故而只用四马驭车。

他上了马车那寺人御着车一路往海边急驰。路上伍封问那寺人才知道那两个寺人见过伍封与楚月儿后四下联络寺人宫女趁这几天勾践等未回宫内还颇为混乱之际纷纷潜逃出宫早已经在海边等候。不仅是宫女寺人连侍卫也逃了不少。

楚月儿一直未说话只是秀眉微蹙若有所思坐在一边。伍封奇道:“月儿在想什么?”楚月儿叹了口气道:“颜不疑那套剑术十分厉害!寻常剑术以剑尖和剑刃伤人使人肌破血流而这套剑术却能直伤人心厉害无比!”伍封听她一语说中这套剑术的厉害之处点头道:“不错这剑术是支离益新创的名叫‘诛心之剑’!”楚月儿脸色微变道:“颜不疑练这剑术武技大进若是支离益使这剑术只怕厉害无比。”伍封长叹一声道:“是啊支离益若以此剑术对付我们就算我们联手也打他不过。好在今日颜不疑使了几招让我看出点精奥来日后我要好好寻思一番看看有没有法子破解。”

天色将明之时马车已经到了海边那寺人打个呼哨只见大群寺人、宫女由林中、石后转出来足有一二百人混乱施礼忙了好一阵伍封才指点方向马车在前寺人宫女在后到了伍封与楚月儿上岸之处只见岸边停靠十余艘小舟自然都是一直等着接伍封的。

鱼儿由岸边一艘鱼舟上跳上来喜道:“父亲和三娘总算回来了!这几天可让人急坏了。”又看着西施伍封笑道:“这是西施夫人。”对西施道:“这鱼儿是我在扶桑收的义女极为悍勇。”鲍兴和圉公阳等人也由舟上下来鲍兴笑道:“早知道龙伯是天神下凡怎会有凶险?”庖丁刀笑道:“那你昨晚为啥还大哭?”鲍兴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是小兴儿一时眼内入了沙子。”

伍封哈哈大笑他由小到大便由鲍兴侍候二人的感情格外深厚与他人不同。伍封一边让众侍卫、宫女、侍人分几批上了鱼舟驶入海中登大舟安顿一边问楚月儿道:“月儿勾践还未回来么?”楚月儿道:“听说他假惺惺地要在阳山为夫差立冢是以还有一两日才能回来。”

伍封微笑道:“是了那日我与你在吴宫中分手时伯嚭赶去见越王后说了些什么?”楚月儿道:“伯嚭趁乱间将夫差的余皇大舟抢到手派人看住说是要献给勾践。哼这人满脸媚态哪像个大臣样儿。”伍封失声笑道:“勾践灭了吴国这余皇大舟自然也成了越人之物伯嚭这不是个空头人情么?”西施道:“我看他是想表一表心际着意巴结以求勾践回来对他仍能重用赏以高位。”

楚月儿道:“夫君想去对付伯嚭么?”伍封点头道:“正是!何况吴王之宗祀牌位尽在他手上也得拿回来否则娘亲必会不悦。”西施道:“支离益、颜不疑都知道兄弟来了我们才由固丘逃来兄弟再转头回去只怕他们有埋伏。”

伍封笑道:“我到吴国的事虽然只有支离益等数人知道伯嚭一时间自是不知。但颜不疑受伤的事可瞒不住人消息若传出去只怕人人都知道我来了到时会伯嚭便会藏起来找他可就难了。眼下唯有以快打慢急赶去将伯嚭杀了让支离益也大感意外。鱼儿你去大舟上准备兵甲将铁卫都带上岸来将我与三娘的兵甲也拿来我要带你们去杀一个天下间屈一指的大奸人。小阳、小刀也陪我去。”鱼儿答应忙乘小舟上余皇大舟去。伍封又派庖丁刀先往城中去打探伯嚭府上的情形。

楚月儿道:“我们这么赶往吴都一路上只怕太过招人嫌疑。”伍封笑道:“你将勾践的王舆偷来这便有了法子我们就在这王舆上打主意只需扮作勾践的亲卫就成了虽然不能瞒过宫中的人但寻常的越人却不会生疑。”楚月儿拍手赞道:“甚好干脆夫君就扮成勾践的样儿岂非更好玩些?”伍封心思一动点头道:“也好正该让勾践气恼一回以出我心中这口气。”楚月儿又道:“只是要扮成勾践有件难处勾践那须儿甚美夫君片刻间怎生出须儿来?”

伍封微笑向鲍兴瞧去鲍兴脸上变色旋又苦着脸道:“小人这几根须儿不知道能否用得上唉!”伍封笑道:“不用你的否则小红非怪我不可。”圉公阳一眼瞧见个正要上小舟的满脸胡须的侍卫忙将他叫住带了过来道:“龙伯看看这位兄台的须儿可合适?”伍封看了看点头道:“也好。”向那侍卫道:“我要扮成勾践的模样入城中杀那伯嚭狗贼想借你的须儿用用。”那侍卫笑道:“龙伯要对付伯嚭正是为吴人报仇就算要小人的性命也无妨这几根胡须算什么?”

圉公阳用铁钺小心将那侍卫的胡须剃了下来打他走后将胡须交给楚月儿。楚月儿早觅了些树胶来与西施二人将胡须一根根为伍封黏上去她们二人都见过勾践自然知道勾践的胡须生得如何花了半个时辰伍封已经飘着三绺长须另添了一种神气。西施上下打量着伍封点头道:“这须儿有些像了只是勾践哪有兄弟这么威武俊俏?何况勾践脸色青黑没有兄弟这么红润。”圉公阳笑道:“小人有法子。”他找了些青草揉出汁来在伍封脸上涂了些立时使伍封的脸色变得青黑了不少看起来也老了许多。西施看了许久叹道:“面容总是不像的勾践怎有兄弟这么高大。”伍封笑道:“这就没法子了终不成将身子斩掉一截去。”楚月儿道:“只要夫君坐在车上旁人一时也难察觉。”

伍封道:“小阳不是早些天偷了几面越军大旗么?今日正好用上。我们将旗插在王舆上有勾践的王舆和这几面越军大旗再加上谁也不敢直视大王只怕也混得过了。反正我们又不是要入宫去只要不遇见越王后、小鹿儿、支离益便不会有人察觉。”他对西施道:“姊姊先上大舟好好休息等兄弟办完了事再来陪你。”西施点头道:“兄弟小心。”伍封让鲍兴回飞鱼大舟又让人先将西施送上大龙令侍女小心照看圉公阳将早先偷来的越军大旗拿来插上王舆鉴于前事还拿了个小鸽笼来里面有两只信鸽以备互通消息之用。

这时鱼儿和石芸、石朗将伍封和楚月儿的铁戟和笔管长矛拿来带着铁卫登岸各持扫刀背负连弩整整齐齐排在王舆之后他们随伍封练兵多时这是第一次出阵杀敌无不倍感兴奋。

伍封与楚月儿上了王舆圉公阳将王舆套上八匹马驭车鱼儿跟在车旁石朗和石芸引着男女铁卫分在王舆前后一路往吴都行过去。

这些铁卫本就勇悍胆量又大他们是伍封一手训练出来又视伍封为大神对伍封敬若天人只要与伍封在一起便觉得有大神眷顾就算要赴汤蹈火也毫无畏惧是以一个个傲然无畏这样反像了越王勾践的亲卫士卒平素也是这般傲然行走。虽然他们人数不多但四十一口长柄扫刀立得十分整齐使在队人森森然带有王者之气。

伍封看着这些铁卫叹道:“这四十一人只要有一人流落中土都可算一流勇将非同小可。”楚月儿点头道:“有夫君在扶桑日后这扶桑必定是尚武之风大盛武运雄悍。”

途中遇到了不少庶人和小队士卒果然如伍封所料这些人见了王舆哪敢细看无不跪倒道旁口称“大王”毫无怀疑。

行到城外不远处打探消息的庖丁刀迎了上来禀报道:“伯嚭眼下还在府中不过他府中的人往来城中和笠泽小人去笠泽看过见伯嚭将家中财产货6续搬上了那艘余皇大舟。”伍封点头道:“伯嚭果然是老奸剧滑留了一手。若是勾践不用他他便举家乘余皇逃走。天下间三艘余皇我有两艘仅余这一艘便在太湖伯嚭乘余皇逃走勾践的水军也没可奈何。怪不得他说将余皇献给勾践其实是找个堂皇的理由来往余皇便不会惹越人生疑。”

楚月儿道:“不如我们杀了伯嚭后将那艘余皇也抢来。这是夫差之物夫差既死理合交还夫君。”伍封笑道:“也好余皇我三得其二剩下这一艘也带走日后我们来往扶桑也用得上。”

庖丁刀又道:“小人先前入城之际遇到了支离益和小鹿儿见他们匆匆往西南而去不知何故。”伍封道:“他们定是得知颜不疑受伤赶往固丘。支离益不在城中我们正好办事。”

人车入城周围的庶民臣隶尽数跪倒两旁不敢仰视伍封心内暗笑心知这事得尽快着手若是宫中人得知大王乘王舆回城便知道其中有诈。他向庖丁刀暗暗吩咐让他带石朗等二十铁卫绕到伯嚭府上后门去。

飞快到了伯嚭府外伯嚭那老贼听说勾践亲临又只带了二十余人不疑有恶意又惊又喜带着家人出来迎接跪倒府前。周围还有不少吴越之民也尽数跪倒。

伯嚭道:“老臣不知道大王亲临有失远迎大王勿怪。”伍封见伯嚭灰白脸上颇有憔怵之意哼了一声压低嗓子道:“你是夫差的太宰非寡人之臣何必行此大礼?”伯嚭脸色大变道:“这个……老臣……小人……大王挥军灭吴威震天下正是神勇英明之主小人正当侍奉名主。”

伍封冷声道:“寡人有一事不明当初你在夫差手下身为太宰称百官之吴国越强你也越能安享富贵为何倒行逆施非要加害伍相国祸乱吴政眼下成了亡国之臣有何好处?”伯嚭想不到“勾践”竟会在府门外当着许多人这么问脸上甚是尴尬寻思情势不妙勾践是个极精明的主儿若有半句假话后果难以预计垂道:“其实小人与伍相国都是由楚国逃来的楚臣小人还是伍相国向夫差亲荐为官的本来并无仇怨但当年吴伐越国围大王与会稽山小人受了大王厚礼许以求和伍相国却极力反对此后生隙。再因小人与伍相国禀性不同朝堂上有诸多争辩渐渐由隙为仇。他若不死小人一家决难保全。”

伍封恨声道:“夫差待你甚厚你竟能卖吴求荣寡人与你无甚情谊日后难保你不会出卖越国。”伯嚭惊得魂不附体一颗头在石板上叩得震天价响不住地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伍封道:“你既然不敢为何将家财尽数移往余皇大舟之上?”伯嚭脸色大变道:“这个……小人……”他眼珠子急转心忖这一次“勾践”只怕是有心来对付他头脑立时闪过一个主意:“勾践只带了二十余人我的家众足以应付他若擒住了他以他为质必可安然逃走。”但立刻又想:“勾践为人谨慎决计不会轻易冒险只怕他另有大军埋伏。说不定他是想来杀我只是无甚借口是以故意用言语相逼迫我反抗便好动手。”

其实伍封心中对伯嚭厌恶之极本不想与他说话只因庖丁刀带人绕到伯嚭府后需些时候是以才拖延了这一阵此刻伍封在车上站起身来哈哈大笑道:“伯嚭你看看我到底是谁!”伸手在抹去胡须又擦掉脸上的青汁露出真面目来。

伯嚭愕然抬头见是伍封骇然道:“龙伯!”惊得魂飞天外。伍封喝了一声早从车上跃起巨大的身影凌空而落手中天照宝剑如一道闪电般破空而下伯嚭吓得大叫一声软瘫在地。其实他的剑术不弱只是心中向来忌惮伍封此时被骇怕之极见伍封威若天神竟然连拔剑相抗的勇气也没有。

只听“噗嗤”一声这一剑由伯嚭右肩劈入剑力奇大将伯嚭劈成了两片鲜血“蓬”地一声溅得老高如雨般洒落。伯嚭自然是当即毙命他手下那下家勇或拔剑、或惊逃一片慌乱。

伍封动手之际鱼儿已经带着二十铁卫女子冲了上来扫刀如雪只见刀光闪烁血花四飞等伍封插剑入鞘时府前这些伯府家勇已经尽数被杀无一幸免。连伍封想不到这些一手训练出来的铁卫竟然如此勇悍决杀心道:“若是不加管束由得他们长留在中土只怕这数十人比董门刺客还要可怕得多。”

鱼儿等人毫不迟疑早已经往府内杀去此时又听府内杀声大起自然是庖丁刀带铁卫由后门杀入了伯府。伍封忙道:“鱼儿只杀持兵器抵抗的放过老弱妇孺!”鱼儿远远应了一声随即被府内惨叫之声淹没。

楚月儿也下了车与伍封同入府中只见伯府内虽有不少家勇但在铁卫面前却无一人有还手之力以致连兵器相碰的声音也少有听见伍封和楚月儿对视一眼不禁苦笑都寻思这般铁卫如此厉害也不枉伍封亲自费心费力训练只是厉害得过头了些。这些扶桑人对中土人无甚感情又不知道仁义道德只是伍封有令便全力执行。

过了一会儿战时结束鱼儿集齐铁卫站在一旁好在伍封及时吩咐总算大多妇孺被鱼儿等人放过此刻正战战兢兢跪在院中等候伍封落。

伍封想起一事来道:“伯乙在哪里?是否也被杀了?”庖丁刀将那一大包历代吴王宗祀牌位觅了来正好听见伍封的说话上来道:“龙伯小人搜过府中生人死尸都不见伯乙。”伍封恨声道:“这伯乙可不是个好东西当年火焚阳山谷时也有他在场。”圉公阳向一个伯府家人问了一阵禀报道:“伯乙带了数十家人眼下在余皇大舟上。”

伍封点头道:“正好我们要去夺舟便去一并解决。”庖丁刀已将伯嚭的级斩了下来问道:“龙伯这老贼的级是否要带走?”伍封道:“一阵间挂在城头示众以警天下佞臣。”

他心知杀伯嚭之事肯定会立刻传开急忙带人离开临走让伯府妇孺自谋生路反正伯府中还有不少财货他们大可以收拾些逃走。

众人出了伯府只见四周吴民跪了一地伍封叹道:“吴事不可为矣各位日后多多保重如果被越人欺凌便往齐国来找在下。”吴民无不痛哭流涕伍封长叹一声率众离开到城门之时便见城门大开越人士卒也不知道躲到何处去了。

楚月儿奇道:“我们杀了伯嚭一家越人理当关城门围杀我们才是为何反而大开城门由得我们逃走?”伍封笑道:“这定是越王后的主意眼下勾践不在城中越人士卒又大多在阳山若关了城门岂非逼我们杀入宫去?眼下她当我们是瘟神走得越快越好。”楚月儿笑道:“这也说得是。怪不得夫君入城时不留人看守城门想是早料到了。”

到了城边伍封提着伯嚭的级上了城头觅一条夷矛插入城墙在伯嚭的级头上打结挂在墙上又沾血在墙上写了六个大字:“为臣不忠者鉴!”这才飞身落入车内率众直奔笠泽。

他们来去匆匆就算有人飞跑到泽湖来禀告也必然落在其后何况铁卫将伯府精壮尽数杀了剩下些老弱妇孺正在设法逃散也没有人会想到来余皇大舟上向伯乙报讯。

不多时到了笠泽岸边远远便见那艘余皇大舟停在岸边一个登舟宫台旁伍封与楚月儿飞身向余皇大舟掠过去。舟上的人远远看见惊愕之极待伍封和楚月儿到近前时虽然他们还看不清伍封二人的面目却有人想起伍封来惊道:“龙伯来了!”

舟上一片混乱伯乙由舱中出来喝道:“胡说甚……”才说了三个字伍封和楚月儿已经落在船头伯乙惊道:“你……”伍封伸手向他肩头抓下一抓一压便听伯乙长叫一声肩头骨响锁骨碎裂跪倒在船上。旁边有一个挺剑来刺伍封见他剑法颇妙是子剑那一路侧了侧身一脚将那人踢翻喝道:“你是闾申?”

那人面如土色道:“小人正是闾申?”伍封看着闾申上下打量闾申怕他不信由腰间取了块玉牌道:“这玉牌是先君所赐虽然不好但天生有暇仿佛是个‘闾’字先君才因此赐给家父。此玉天下仅有这一块玉暇甚大算是块劣玉但于我闾家却是极难得的是以算闾家之宝别人是没有的。”

伍封点了点头想起闾邱明对他说过这事。他到闾邱明府上去过一次临走在门前遇到过闾申与闾申仅有一面之缘其实无甚印象今日全是由他的剑法中看出来。

众家勇惊骇之下也有人持剑上前来救却被楚月儿挥剑击落兵器用剑指住众人尽皆弃剑跪倒。

这时鱼儿等人也上了大舟挥刀欲杀伍封忙止住道:“降者不杀你们只将他们逐下舟去便是。”又让人将闾申捆起来扔到舱中听候落。回看着伯乙冷冷地道:“当年你火焚阳山谷欲烧死在下一家今日也该算算这笔账了吧?”伯乙忙道:“那是家父与王子不疑的主意不干小人事!”伍封见他生死关头竟将罪责往其父亲身上推可见是个自私而又薄情的人哼了一声道:“伯嚭已经被在下杀了颜不疑也被我刺了一剑生死难料眼下仅余你这家伙。当年伯嚭多番派人往齐国欲加害在下那是斩草除根之意今日在下也该学学免得你日后也想着为父兄报仇。”

伯乙大叫一声屎尿迸流翻着白眼软了下去。伍封闻到臭气大皱眉头将他扔在一旁庖丁刀捂鼻上前蹲在伯乙身边看了看又抚其鼻息摇头道:“这人甚不济事龙伯只几句话已经将他吓死了。”伍封看了看伯乙见他果然死了道:“这父子都不是好人将他扔到湖中算了免得弄污了这大舟。”庖丁刀将伯乙的尸体提起来扔入笠泽。

伍封与楚月儿在余皇上四下看了一遍只见此舟与大龙、飞鱼一般大小结构与飞鱼相似舱中堆满了金珠玉贝、珍奇玩物这都是伯嚭数十年搜括所得和多年来所受越人之贿。圉公阳上前道:“舱底有二百浆手该如何处置?”伍封皱眉道:“这些是伯嚭的人有些信不过我们有展如之事为鉴不可轻率用人可是将他们逐下舟去又少了人操浆。”

圉公阳和庖丁刀想起展如的事都觉得要小心为妙。庖丁刀道:“先前小人到吴都附近察探见不少吴民怕被越人欺负正逃往城外不如由小人等人到这些吴民中招些人来以充浆手。”楚月儿道:“只是这么一来要耽误不少时间若惹来了士卒便要多许多尾。”伍封沉吟片刻道:“还是依小刀之计我们将这些浆手先逐下舟去小刀与小阳多带金贝乘勾践的王舆去吴都小阳赶往海上让雨儿和小兴儿他们驭大舟到江口相迎。小刀去觅些吴民以充浆手给些金贝予吴人安家或迁往它国。眼下支离益还在固丘为颜不疑大伤脑筋又不知道城中的事多半不会赶来。其余的越国士卒便无须在意我自有安排。”

圉公阳和庖丁刀飞跑下舟招人鱼儿等人将余皇上的浆手尽数逐下大舟浆手抱头鼠窜而散。伍封向楚月儿细细吩咐了一阵由她带着鱼儿等人和铁卫也下了舟入了附近的林中。

伍封将历代吴王的宗祀牌位藏好想了想放了一只信鸽出去然后提着大铁戟站在舟上静等圉公阳和庖丁刀招吴人前来。过了一个多时辰便见远处尘土飞扬庖丁刀和圉公阳果然带了二三百吴人一路奔来只是在其后面旌旗遮日人喊马嘶竟有大队士卒在后追赶。伍封仔细瞧那旌旗只见正中间一面大旗正是越王勾践的王旗心中暗惊想不到耽搁这一个多时辰竟然引来了越王勾践的大军想是勾践正回吴都时得知消息才会急赶而来。

好在庖丁刀等人与越军相距有一二里越军一时间未及赶上等庖丁刀与那些吴民上舟伍封让他们急到底舱准备操浆。这时勾践的大军已经赶到了岸边整齐排开伍封俯身看下去便见到勾践、范蠡和文种三人的兵车。

伍封向舟下笑道:“大王、范相国、文大夫久违了。”勾践趋车上前范蠡和文种急忙跟上来两乘兵车挡在勾践的车前。

勾践微笑道:“龙伯当真是神出鬼没想不到不疑的铁笼子也锁不出阁下。”伍封笑道:“大王以铁笼待客倒令在下意外之极。日后若有机会在下也弄个笼子给大王安歇此之谓礼尚往来。”

勾践大笑道:“龙伯若真是如此寡人决不会觉得有异。只是龙伯虽有通天本领要寡人入笼恐怕不大容易。”伍封点头道:“这也说得是。”勾践忽地脸色一沉道:“龙伯既然由笼中出来不疑是否被阁下杀了?”伍封道:“在下失手刺了他一剑好在及时施救未必就会死了。听说支离益已经赶去相救有他的妙手王子或活过来也未可知。”

文种哼了一声道:“龙伯往来越地挥剑杀人未免太过狂妄岂非将我们越人都不放在眼里?”伍封瞪眼道:“文大夫三番四次派人加害在下念在相识一场文大夫又是以国事为重并非私下寻仇在下才会隐忍至今。这笔帐暂时不算只是在下所至是吴地而非越地所杀之人是吴臣而非越臣文大夫何必耿耿于怀?”

勾践眼眉轻扬问道:“文大夫曾派人行刺龙伯?”伍封道:“正是。莫非此事大王不知?”勾践摇了摇头道:“文大夫所虑不周天下间最难行刺的莫过于龙伯和支离益。此事便罢了伯嚭老贼奸佞无耻寡人本就有杀他之意龙伯能够代劳自然是好。如今吴国已灭吴地即为越地龙伯这么胡作非为寡人当真是面上无光。”伍封道:“大王灭了在下母舅之国又用诡计欲加害在下在下只是杀了个伯嚭这已经是念及旧谊了。”

范蠡在一旁一直未说话此刻道:“龙伯虽然夺了这余皇阁下的士卒虽然勇猛然后人数甚少我们越国的水军早已经在江口等候龙伯只怕难以安然逃脱。依在下之见龙伯不如暂下舟来到大王宫中做客在下担保大王不会加害。如此一来双方面上俱各好看又不至于伤了和气。”伍封笑道:“多谢范相国好意在下也知道大王并无加害之意。只是事已至此在下决无束手就擒之理。在下还想请大王回城去权当无事否则只好得罪了。”

勾践等人不禁愕然听伍封言下之意似乎他早有防备甚或有把握能够败退越人勾践寻思:“这人只有数十家勇莫非另有大军在这附近?然而大军入境怎能做到神鬼不知?可上次他率大军突袭越国不也是无人知晓?”他是个多疑之人心中盘桓计算。文种哼了一声小声道:“大王龙伯向来多诈此必是他虚张声势。他士卒甚少浆手又是新招的百姓我们若是大举进击必能取胜。”

勾践虽然心中狐疑但他是个善断之人只想了想沉声道:“杀!”文种挥了挥手无数弩手由队中出来分作三排横在阵前手中拿的全是能一三矢的神弩。文种小声吩咐:“先以弩矢齐灭其斗志三矢过后士卒冲上大舟夺下舟来!”

范蠡忙道:“且慢不见月公主只怕是……”伍封哈哈大笑高举铁戟向远处林中挥了挥便听林中众人齐声大喊数十人由林中撞出来手中亮晃晃都是长柄扫刀为的正是鱼儿、石芸、石朗三人铁卫刀光如雪向越人队中卷过去片刻间只见刃划红浪血飞如雨。

这数十铁卫都是精擅冲杀的勇士由于他们都是扶桑人不懂中土的人文也不晓仁义为何物只知道伍封一声令下便尽力杀敌是以出手无情只要面前有敌人便一刀挥出来个一刀两断。越卒虽然人多且勇猛善战却哪里敌得上伍封精心训练出来的这班杀人魔头?片刻间铁卫已经将越人大队划开。

铁卫这么一冲便与越人混杂在一起神弩手转过了弩头却不敢射否则射倒的大部分将是自己人。勾践吃了一惊想不到伍封真有埋伏细看之下见埋伏者人数虽少可精悍勇猛之处是平生仅见骇然变色。

文种也暗暗惊骇这群勇士的厉害心忖来者虽勇毕竟人少大声道:“围上去!围上去!”他挥动手中的长矛命兵车往前直向鱼儿等人冲过去。自从勾践与范蠡入吴为奴国事交付给文种越军便由文种一手训练虽然此时之越军已是勾践回越之后新练的士卒但文种在越军之中的威望却是数十年积攒下来崇高无比。此刻他带头冲上越军士气大振一齐向鱼儿等人围上去。

战事正烈楚月儿不知道由何处窜出来直奔文种的战车。她一手握着笔管长矛一手持着游龙剑一剑一矛如同有鬼魅相附遇者披靡出奇不意之下楚月儿片刻间连闪带跃已经到了文种的车下飞身跃起游龙剑向文种肩头刺下去。

文种毫不慌乱大喝一声长矛卷起一片青光向楚月儿腰上横扫。他的矛长楚月儿的剑短文种寻思自己虽然不及楚月儿剑法之快但以长击短剑未至时矛已先到这一矛砸下楚月儿的长矛未久出手非退身相避不可。不料楚月儿微微一笑剑上爆起一团厉光便听“嗤”一声剑气射出文种肩上鲜血飞溅痛哼一声长矛坠落车下。好在他身手颇高明危急间沉了沉肩剑气只伤了他肩上皮肉未曾透骨而过。

楚月儿飞身上前纤足轻点将文种踢了下车长矛横扫将那车右扫落车下用剑尖指着那御者命他驭车向勾践冲过去。她另一手舞动长矛荡开密密麻麻的越国士卒。鱼儿等人见状齐齐集过来片刻间都到了楚月儿车后分成两列如同一个大大的箭头在越军中间缓缓刺过无人能阻。

伍封哈哈大笑飞身而起直向勾践头顶掠过去。勾践身后被自己的士卒簇拥住后退不得将手中长矛舞动如飞。伍封片刻间到了勾践头顶巨影下掠铁戟向勾践斫下去。勾践虽然矛法高明但今日之伍封已非昔日相比勾践的长矛击挡在铁戟上丝毫不能撼动反将勾践的虎口震得几乎迸裂。

眼看伍封这一戟要斫在勾践身上便听范蠡惊呼一声:“使不得!”他早已驭车赶近此刻情急之下猛地由自己车上跃过来脚尖还未落稳在勾践车上手中宝剑已经向伍封戟上挥去。伍封对勾践无甚好感但与范蠡却交情深厚若是直往下击不免将范蠡伤了只好旋动铁戟化力横向道:“对不住!”铁戟一勾一挑之间戟上横刃尖头勾在范蠡腰带之上将他挑落车下跌在越军之中。

此时伍封的铁戟远在外圈胸前中空勾践得此暇时长矛猛地向伍封刺去快如闪电。伍封长笑一声左手探出五指一眨眼间已经在勾践矛头上弹了五下每弹一下勾践便浑身一震到第五下时勾践的双手虎口已经沁出了血再也握不住长矛当一声长矛坠落。

这时伍封双脚已经站在勾践车上右手的铁戟也不及收回再刺只是横着戟身顺手向勾践撞过去。若是给他一戟撞上勾践不免骨断筋折。勾践见撞不妙又不及伍封力大手快惊叫一声叫声中充满了绝望之意。

正危急时猛然间一条人影由车舆后窜上来快疾如电抱着勾践向后滚落。伍封见这人身法之快几乎及得上颜不疑不禁愕然细看之时这人竟是鹿郢!伍封略怔了怔硬生生凝住铁戟一手向勾践抓去。

他的手法自然要快过鹿郢十倍勾践就算有鹿郢相助也来不及滚落车下去。不料鹿郢猛地翻身和身盖在勾践身上。伍封一抓之下正好抓在他的肩头他自然不忍伤了鹿郢不敢力伤他只是顺手扣点鹿郢的肩击要穴再将他提起来。也就是这一眨眼功夫勾践已经滚了下车立时被越人士卒挡住。

一群越卒立时拥上来伍封大袖急挥便听“嗤嗤”数声由他袖内射出许多细小之物众越卒惨哼连连退了开去。原来伍封由固丘铁笼出来时怕人觉陈音在铁笼上做的手脚将铁枝上的生铁敲下来铁碎藏入袖中一直未曾扔掉。此刻挥洒出来虽然铁砂细小不能夺敌之命但急射在人面上不免颜面破损流血。

伍封叹了口气见越卒簇拥着勾践离开寻思再要去擒勾践便难了。这时楚月儿与铁卫已经杀到旁边伍封见越卒人多先前是出奇不意才能迫得勾践等人狼狈不堪如今越卒正渐渐调整再留下去便是缠斗之局铁卫虽勇但寡不敌众必败无疑。他一声令下众人往大舟退去伍封逼着御者驭车在后他有鹿郢在手越人既不敢放箭又不敢过份逼近。

勾践远远大喝道:“龙伯放下小鹿!”伍封大笑道:“小鹿是在下徒儿自不会伤他不过要烦他送在下一程哈哈!”勾践气哼哼地无话可说眼见伍封等人退上了大舟自己却无可奈何回眼见范蠡和文种站在身旁三人面面相觑心中均是同一个念头:“此人实在厉害!”

伍封将鹿郢放在船上下令开船大舟离岸沿笠泽径往北面大江驶出只见岸上的勾践范蠡等人渐渐看不见了不一时大舟到了大江之中转而往东面出海之口。伍封见这艘大舟比大龙和飞鱼还要快些笑道:“此舟必定是夫差再行改造过的快捷如风日后此舟便称神风。”

到了江口只见大江上密密麻麻排着无数只战船都打着越人旗号挡在水面之上。原来勾践赶往笠泽之际怕挡不住伍封被他夺舟而逃是以预先遣了习流在江上堵截越人灭吴之后兼有吴越两地的战船和士卒单是眼下在江上的水军三翼战船和福舟便不下四五百艘声势浩大。

伍封心道:“越人来得却快我的大舟一路由笠泽急赶仍然被他们挡在江上。”寻思此战不可避免敌众我寡大江之上有不比6上可以迂回唯有直撞过去越人的战船远不及余皇的庞大和坚硬然而这么碰撞下来这艘余皇撞得一二十下也会破损届时水渗入舟免不了倾覆。楚月儿在旁边叹道:“若是这艘余皇与我们镶了铜板的大龙一样便好了直撞过去也不怕。”

伍封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等大龙来先前我已经了信鸽大龙会到江海之口来接应。”一声令下除了在舱底指挥浆手的圉公阳和庖丁刀外鱼儿等人都隐身船舷手执连弩准备对敌。

由于他们这余皇甚大越军也不敢趋舟上前水军也是各执弓弩相对如此僵持不下。

这时远远见岸上尘土移近旌旗如云自然是勾践等人率军由6上赶了过来。正在这时便见越人水军渐渐混乱不一会儿那艘大龙余皇由远到近从越军战船中直冲过来这艘大舟是两层厚木夹着铜片的船身沉重且坚固当者不是覆侧于水、便是被大龙前面如刃般的精铜船艏一撞而裂。周围越军弓弩起火矢如雨可大龙上面都有生牛皮蒙着又湿了水十分坚韧难以射入就算浅浅插入也燃不起来。伍封笑道:“当年徐乘以精铜加固余皇冲撞之间果然是厉害无比越人此番大大吃亏了。”

过了一会儿大龙已经到了近前转头回冲由大龙开路伍封指挥大舟跟在其后虽然两侧箭矢如雨众人却隐身船舷之后一阵间便顺利冲过了越军战船越人战船不及无可奈何只能眼巴巴瞧着两艘大舟破围而去。

大舟出了江口入海便见飞鱼迎了上来三舟扬帆出海远离了越境。

到了大龙、飞鱼这些天停靠的海上小岛之处伍封调整士卒自己与楚月儿、鱼儿等人移到大龙之上鲍兴和乐浪乘仍掌飞鱼命商壶、天鄙虎为新得的神风余皇主将将二百四十水卒分配在三舟之上各八十人浆手也依其熟练生疏间杂分开以老练浆手搭配新手三舟细分以免船相差过大神风上也挂上绣龙大旗。

忙了好一阵伍封才到舱中将鹿郢的穴道解开道:“小鹿儿儿为师可得罪了。”小鹿叹了口气道:“徒儿坏了师父的事小鹿儿甘愿受罚。”伍封摇头道:“我本来无意杀勾践你今日冒死救了他正好勾践对你必定更为器重今日之事更有利于你日后继嗣这越王之位。”

鹿郢大感愕然不料支离益和颜不疑三番数次设计陷害师父自己也参与其中然而师父却并不在意反而关心自己继嗣越王之位的事。他脸色惶然甚感惭愧道:“想不到师父……”伍封道:“我答应了人要相助于你。你若能当上越国的嗣王我便对得住故友了。”

鹿郢原以为他说的是越女叶柔想想又觉得不对愕然不解。伍封由颈间取出东郭子华交给他的那个金色鹿型装饰递给鹿郢道:“你可认识此物?”鹿郢吃了一惊不禁摸了摸自己那块奇道:“师父此物从何而来?”伍封叹了口气道:“你的真实身份我全知道了我见过你的母亲她央我相助于你。”鹿郢又惊又喜道:“娘亲在哪里?”伍封黯然道:“她已经亡故了。”将在扶桑遇到东郭子华以及有关的事详细告诉了鹿郢道:“你母亲临死之际要我助你虽然你们自小失散但她对你是爱护之心却是丝毫未曾改变过。”

鹿郢不禁放声大哭伍封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娘亲行事别拘一格然后在异域大兴教化始终是造福于人。只要你能够继嗣越国善待国民少生战事便对得住你娘亲了。”鹿郢哭了好一阵渐渐止住哭声道:“师父我该怎么办?”伍封沉吟道:“王子无翳被你们设计陷害勾践、范蠡、文种也未必会中你等之计改立颜不疑。”鹿郢惊道:“这样还不成么?”伍封叹道:“我若是勾践必定也会疑心有人陷害王子无翳因为王子无翳失势得意者必是颜不疑。然而颜不疑行事刻薄冷酷未必能得勾践欢心范蠡是个君子必然不会推举颜不疑为嗣君。文种这人类似先父一心为了国事凡事由大处出也未必会相信颜不疑的为人。这三人的智谋心思决不在我之下我能这么想他们未必不能。”

鹿郢惶然道:“如此该如何是好?”他是伍封的徒儿向来信服伍封如今遇到难决之事自然心思寄托在伍封身上。伍封道:“我与范蠡熟些较知其人。与勾践、文种接触甚少然而多番敌对以己推人也多少有了些了解。我若是勾践就算疑心颜不疑甚或得知王子无翳颜不疑所害也不敢立王子无翳除非先杀了颜不疑再立王子无翳而放着个剑中圣人在越国谁敢贸然杀了颜不疑?”鹿郢越听越觉得不明白道:“颜不疑和王子无翳当立难道越国不再立嗣了?”伍封摇头道:“勾践大可以撇开其子直接立你为嗣。”鹿郢惊道:“天下哪有不立子而直接立孙的道理?”

伍封道:“勾践智谋深沉与他人不同。何况此事也非并无先例吴王阖闾能立孙夫差为嗣勾践为何不能立你?你的才干并不下于颜不疑比他还多了些仁厚再加上你是范蠡一手养大范蠡对你也极为器重说不定他会向勾践提议。眼下最关键的有两件事:第一你在勾践、范蠡、文种面前对王子无翳和颜不疑的事要沉默不语追问起来就说二人一是‘父亲’一是亲叔当晚辈的不能评价如果勾践要处置颜不疑你自然要反对不论原因只因他是你的‘父亲’;若要处置王子无翳更要反对便说恐会导致国事生变切不可有何大义灭亲之举。大义灭亲虽好却违背人性最易引人猜忌。勾践自不会因你的意见而改变但这么一来别人不会认为你不辨是非而是重情重义能得好感也不会以为王子无翳与你有关。”

鹿郢不住地点头伍封又道:“第二你须得与越王后和文种处好关系对越王后只须多加孝敬在文种面前切不可说任何人的不是凡提起他人只论其好。文种自会赏识你的为人或者他会认为你不够狠辣然而相比之下仁厚总好过刻薄。今日你舍身相护勾践是否早知道我对你不会下杀手?”

鹿郢面上微红点了点头。伍封叹了口气道:“其实你口才便结然而在我身边时却寡言少语说话简洁无比这番掩饰功夫十分了得连我和柔儿都被你瞒过了。”鹿郢道:“言多有失徒儿少说话故意简言别人便不耐烦与我闲聊我便少了许多琐事纠缠。不过徒儿那时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并非有意欺骗师父和姑姑。”

伍封点了点头道:“不管怎么说就算你不是我徒儿看在小华面上我也该相助于你。我本想让你将那艘神风余皇带回去立个大功。可勾践是个多疑之人绝不会相信你能独力由我手上夺回此舟说不定还会以为你与我另有勾结只好罢了。如果……”正说话时圉公阳由舱外急闪进来道:“龙伯西施夫人晕倒了!”

伍封大吃一惊忙抢出去赶到西施休息的船舱只见西施躺在床上面色微红恍如熟睡一般楚月儿正神情紧张地为她把脉。过了一会儿楚月儿神色凝重道:“夫君西施夫人中了毒。”伍封急道:“可有解法?”楚月儿道:“计然的简册上曾记过有一种毒名曰‘6离’此毒是用多种有毒花草合成毒性虽然不烈但三月不能解之仍会致命。也有解法只是难觅解药。”伍封闻说有解法心下稍宽奇道:“我与姊姊一直在一起若是中毒怎么会现在才作?”楚月儿道:“西施夫人中毒已久只是平日饮食之中藏有缓解毒性之药物是以不曾作。夫君将夫人救出来夫人不得缓解之药是以毒。”伍封想起移光点头道:“当日移光所中之毒似乎也是这一类。这‘6离’之毒必定也是计然留下来的嘿此人虽死却真是流毒无穷!”

楚月儿道:“这‘6离’之毒须用金梦花解之。然而此花是天下罕见之异种能解百毒计然简册上说金梦花唯有岛夷人才有。月儿也不知道这岛夷人在何地方。莫非是淮北九夷之地?”伍封道:“我曾听太史朴说过据说东南海上有一大岛上面有岛夷人也不知道真假。”便听鹿郢在一旁插口道:“岛夷人的确在越国之东数百里的大海上有一个大岛越人称之为夷州由此东南而下月余可至。”伍封喜道:“原来你知道夷州这地方。”鹿郢道:“那是个大岛偶有人由岛上飘来越境是以知道。其实夷州是越人的说法除了少许吴人外其他国人自然不知道。”伍封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先往夷州觅药。小鹿你先回去吧记住要仁厚待人如有危难便派人找我。不过怎么说我们师徒之情始终不变。”

鹿郢见伍封始终绝口不提支离益、颜不疑加害之事也不指责自己在越国的所作所为不禁眼泪双流哽咽道:“师父徒儿对你不住。”伍封摇头道:“你没有对我不住日后我若与支离益一战你不要理会。这是我与支离益之间的事与你无干无论谁胜谁败你都无须自责。”他叹了口气让人给了鹿郢一乘小舟使他自行回去不提。

庖丁刀心思细密有些信不过鹿郢到舱底找新招的吴国浆手细问有关夷州的事回来道:“小鹿说得不错越国之东真的有一处地方叫作夷州。”伍封道:“那我们就往夷州觅药烦月儿这些天照顾姊姊免生意外。”又将鱼儿等人叫来道:“大舟在海上还有不少日子你你们每日要勤练弩射。”

三艘大舟转而往东南而下直往夷州而去。眼下列国舟艺不比后世除了这三艘余皇以及部分三翼外列国再无一舟能远涉大海如今这三艘巨舟都被伍封所得本来是件高兴事但西施中毒昏迷不免让伍封少了那份喜悦每日看视西施之余教铁卫诸般水战之技借以打时光。

西施一直未曾苏醒伍封心里担忧脸上却没露出来。这一路上少不到狂风巨浪、雷电风雨相扰好在伍封等人往来中土扶桑涉海经验甚丰自然不比当日由燕国南下归齐时那么狼狈。行走海上大约四十余天早已是盛夏之际这一日终到了一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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