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录制伴奏（2/2）
李指挥回过头，一挥手势，顿时间，悠悠乐声响起。
随着悦耳乐声，旁边拿着曲词的林逸莲轻声呢喃起来，逐渐沉浸进去，脸上慢慢涌上一丝哀伤。
王中阳则闭着眼睛，听着调音台传出的乐声，脚掌轻轻打着拍子，歌词在心中慢慢流淌过去，与乐队的演奏附和着。
四分钟左右的演奏很快过去，当优美的乐声停止时，林逸莲很快就回过神来。
听完合奏后，林逸莲第一感觉不是歌曲的好坏动听与否，而是风格。
“跟《信自己》的风格差异竟然这么大？”林逸莲心中暗道，吃惊不已。
《秋去秋来》，林逸莲还是第一次读谱，一边听一边读，通览了一遍。虽然还没有细细品味，但凭感觉，加上编曲伴奏，她已经知道，这是一首非常典型的东方化主流抒情歌。
其中是夹杂了一些西方元素，但很淡。
而《信自己》，她虽然还没有听到伴奏，但光是看旋律歌词，就看得出，与《秋去秋来》截然不同。
这不是抒情歌与舞曲的差别，而是音乐上东西方的差异。
林逸莲自己本身就很熟悉西方音乐，她现在正在做的都市触觉系列，就以西方音乐为主，对这方面的感觉非常灵敏。
不过，她没有询问，只是将这个疑惑埋在心底下，转而细细回味《秋来秋去》的编曲伴奏，还时不时读一下曲谱，越回味，越发觉这首歌的好处。
虽然她现在主要在做西方流行音乐，但这个不妨碍她对东方流行音乐的鉴赏与认识。其实她本人对各种类型的音乐都有兴趣，不然，就不会在两三年后开始转型做东方化的主流抒情歌，rì后也不会被人称为都市女子心声代言人了。
当然，其中也有市场逼迫的原因。
“好歌，编曲也好，怪不得陈经理说他很有才华了，陈经理真的没有说大话。”林逸莲心中暗道。
“不知道《信自己》的编曲又会是什么样子，真是期待！”林逸莲心中隐隐浮出一丝兴奋。
林逸莲抬头向王中阳看去，嘴角微动，正想赞两句，却见到王中阳此时正皱紧眉头，一脸沉思。
“咦，怎么了，难道不满意了，是自己的编曲还是乐队的演奏？”林逸莲看到王中阳的表情，不由想道。
王中阳此时是因为编曲伴奏感觉不太对，觉得缺了些什么，正在回忆，倒不是乐队演奏的问题。
在家编曲时，他还以为《秋去秋来》没有什么问题，没想到，到了现场一演奏，才发现，感觉不够。
在乐队演奏时音乐制作人表现出不满，这种情形很常见，尤其是编曲兼职的音乐制作人更多。
编曲的时候，一个人无法做到一支乐队做到的事情，自己空想，毕竟不如活生生演奏出来的效果。
当乐队凑到一起演奏时，编曲人就经常发现自己的编曲还不够完善，时常需要修改。
但这种情形最好是不要在录音室中发生，因为这会增加录制成本。录音室的花费，都是按小时计算的，虽然这里是公司内部的录音室，但一样会计算在成本中。
如果是演奏的效果不好，延长时间，虽然一样令成本增加，但与王中阳就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他却是因为曲子本身。
如果王中阳本身是大牌制作人或大牌创作歌手，那倒是没关系，这样可以说火花碰撞出灵感，换上一种好听的说法。类似这样的成本增加，公司也不在意。但他现在毕竟才是出了一张专辑的歌手。
“他怎么不先找乐队演奏一次才来录音室呢，毕竟是第一次当制作人，经验不足。哎呀…”林逸莲不由暗暗为王中阳着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王中阳终于抬起头，对李指挥说道：“李生，你们再来一次。”
“噢，好的。”李指挥回到录音间，准备了一下，手一挥，指挥乐队成员开始弹奏。
优美的音乐声再次响起，王中阳坐在桌子边上，一边听，一边在纸张上画着线谱。林逸莲凑过去观看。
当这次合奏结束后，林逸莲便看到，王中阳在主歌上添加了一段吉他。
写完后，王中阳站起来，拿着纸张走过去，先到李指挥那里，跟李指挥交代了一声，然后便拿到吉他手，交给他，随后，他便站在乐队旁边，等李指挥再次指挥，让乐队弹奏。
优美乐声再次响起，林逸莲细细聆听，这一次，感觉更加美，与曲词的意境更加切合。
这一次伴奏声响起后不久，王中阳松了一口气，微微点头，这次感觉终于对了。
四分钟后，演奏结束。李指挥走出录音间问道：“王生，这次怎样，可以吗？”
“这次总体感觉可以了。”王中阳点点头道。
小K摘下耳机，笑道：“中阳，怎么样，这样就行了吧，反正做DEMO带，只是让大佬们听一下效果的，不用大费周章。”
“不行，这样的只是听一下总体效果，参考一下的，怎能用呢？还是要分轨录制，最后混成伴奏带。”王中阳说道：“小K，你想偷懒啦？”
“哎呀，中阳大少，做了制作人，立即不一样了，想累死我这个打工仔嘛！好吧，我陪你了，舍命陪君子了。”小K立刻苦着脸说道。
“你天天都是这样过，帮我录就舍命陪君子，太不地道了！好了，DEMO带做好后请你吃大餐。”王中阳说道。
“哦，那好，说定了啊！”小K立即jīng神起来了。
“先录哪个乐器？”李指挥问道。
“吉他。”
李指挥点点头，回到录音间，将其他乐手带出来，留下吉他手在里面。
一切准备好，李指挥隔着玻璃对吉他手点点头示意，吉他手便开始了，悠扬的吉他声从调音台传了出来。
声音一出来，王中阳立刻皱起眉头。刚才合奏还听不出，现在一单独演奏，便立即听出来了。
随意，太随意了！
当然，不是说吉他手弹错了。这么简单的东西，职业吉他手怎会弹错呢！但是，没用心，只是在应付差事。
用句老话说，就是在吉他上撸几把，应付交差，感觉很一般。
感觉看似很玄妙，但它确确实实在每个经验老道的制作人心中存在着。每个经验丰富的音乐制作人心中都有一把秤，不是随意可以糊弄的。
一看到王中阳皱起眉头，李指挥心中暗叫“糟了”，李指挥当然能听出里面的吉他手没有用心，心中明白，手下那位吉他手老毛病又犯了，看到制作人年轻，又没有名声，在应付差事了。
林逸莲倒是没听出这些，她是感觉这段吉他可以的。当然，她没做过制作人，还没有能力听出如此细微的东西。
吉他手弹完后，小K回头朝王中阳看了看，暗自摇摇头，朝里面努了努嘴，一脸不屑。
小K做录音师已有一年多时间，吉他手是否用心，他也能分辨一点。显然，他也听出来了。
“李指挥，这段不行，你让那位吉他手重新弹一次，让他认真一些。”王中阳转头对李指挥说道。
此刻他倒是比较温和，没有发脾气。毕竟他只能算是“新晋”制作人，还没有那个资格大发雷霆。
如果是他前世歌手辉煌时候，光这一段吉他，他能冲进去对着乐手一段臭骂。老子花钱请你就是让你给老子来一段“撸”出来的烂东西？
用心做出来的东西，即使有瑕疵，大家也可以坐下来和气商量改进。
不用心，然后出来的东西又是残次品，那就别怪别人骂了！
当然，骂也要看对象以及自身的资格！
林逸莲有些愕然，这段吉他不行吗，她听着感觉不错啊！她疑惑地朝王中阳看过去，不过，没有发问，只是暗中记下来。
“好，好，没问题。可能是昨晚休息不够，我进去跟他说一下，让他打起jīng神。”李指挥显然多次遇到这种情况了，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哎，别看年轻，倒是行家。得，碰到行家就赚辛苦钱吧！”李指挥一边往里走，心中一边说道。
像这种情况，如果碰到没有经验的，那就是轻松交货，轻松走人，轻松收钱。
如果碰到有经验的，那就辛苦了，要多花许多心思，经常搞到费尽脑细胞对方还不满意。
音乐这玩意是艺术，艺术那就是主观xìng非常强的东西，虽然有规律，但也非常少，有时候，还真不知道什么是对方满意的，死几万个脑细胞也没有办法。
所以，碰到要求苛刻的制作人，有些乐队还会涨价，那实在是工作量不一样。当然，能让要求苛刻的制作人看上的乐队，那也不是一般乐队，基本都是行内有美名的。
李指挥走进去，低头小声地跟吉他手说了一阵，随即走了出来。
关上门后，李指挥朝里面示意一下，吉他手回应，他便朝小K点点头。
小K朝里面打了个OK的手势，吉他手会意，便又弹了起来。
悦耳的吉他声从调音台传出来，这一次，王中阳一听，顿感好了许多。
“这次倒是用心了…”他微微点头，继续听着。
林逸莲一直注意着，她用心听着，感觉和刚才果然有些不同，但是什么感觉她说不出来，只是觉得真的好了一些。
“嗯，厉害，他怎么听出刚才那段吉他不行，要求吉他手认真立即就好了一些？他不是才出过一张专辑嘛，听说也是跟我第一张专辑一样，只是进录音室录歌而已，没有参与制作啊？”
林逸莲心中暗道。
她当然想不到此时的王中阳早已不是以前的王中阳了。
“他去哪里学的啊？会填词，会作曲，会编曲，现在连这种东西都会？学得也太快了吧，才两年时间呢！”
她心中疑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