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聚在灵宝（2/2）

我下定决心，好好活着。

等了一个小时左右，终于轮到我了，我站在电话前有点不知所措，我父亲三年前中了风，一直在家养病，最近虽然恢复到可以下床走两步，但是总归是个病人。

家里的事都是我妈打理，这两年我妈也老态渐显。我为了参加丁一的婚礼抛下店子去兰州，老妈还颇有微词，我出门的时候还不大不小的和她发了点脾气。想到我妈联系不上我时候的焦急，心里一阵难受，想好了等会电话通了，一定要轻描淡写，免得老人家着急上火。

可是就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计划就被打破了，我妈只是在电话里轻轻的喂了一声，我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离家的孤寂，心里的委屈，身上的伤痛都化作了两行清泪。

母子连心，我只是在电话这头轻声抽泣了两声，我妈就听出了我的声音。我就听见电话传来了焦急的声音：“悦悦，你怎么了？”

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简单的说了两句，大意不过是我一切平安，过两天我就回武汉，让她不必记挂之类的话。

谁知道说了两句，我妈在电话那边茫然失措，一个劲的问我出了什么事？我才意识到我妈根本就不知道我坐的火车出了轨，想到我难得上次电视，我妈都没看到，不免又觉得有些失望。

哎，好歹也是书店的老板娘，完全不读书，不看报，这样怎么能与时俱进，儿子出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

想到自己昨天要是出了事，我家里可能一时半会都不知道我已经离开人世了，对于这个世界也许我真是个多余的人啊。

想想不知道也好，省的担惊受怕，就只是简单的说火车遇到点小事故，停到灵宝了，铁路现在一时半会恢复不了，我先在灵宝呆几天，过几天就回来。

我妈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翻来覆去的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一再表示一切安好，我妈才半信半疑的没再说什么了。

不过我还是很了解我妈的，关心的话只是上半场，真正的重点在下半场，老妈在电话里又是一通唠叨，大意就是一天到晚出去野，家里的事都不管，这么大了一点正形都没有，你看人家丁胖子好歹还娶了个媳妇，你媳妇还不知道在哪里呢？隔壁的李大妈去年就抱上孙子了，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抱不上了。

这通紧箍咒听得我头昏脑涨，早知道根本就没人惦记，就不打这通电话讨骂了，正想插句嘴，找个由头把电话挂了，就听见我妈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你爸今天有些不太好。”

我一听就慌了，忙问了问我爸的具体情况，逼问之下我妈倒哭了，原来我妈今天出门买菜，回来才发现我爸摔了一跤，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赶紧找来医生，医生说是二次中风，好在不是太严重，我爸当时还能说话，还特地叮嘱我妈要她不要和我说，说怕我担心，在路上出事。

我心里慌乱不已，还要在电话里安慰我妈，让她照顾好我爸，自己也要注意身体，一边说心里一边盘算自己也没多大的伤，干脆明天就出院，回武汉去。

讲了半天电话，我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嘱咐妈去看着我爸，不和她多说了，挂了电话。值班室里已经没人了，我瘫坐在椅子上，心想这次老天爷玩我玩得有点狠。

兰州看来是去不了了，丁一的婚礼也是赶不上了，这么多年的兄弟虽说会有些遗憾，但是想来他也能够谅解，跟他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说下次结婚的时候我一定到好了。

于是又给丁一打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我刚喊了声丁胖子，就听见电话那头丁胖子激动的声音。

“你死哪里了？我刚到灵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