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草原惊变(求收藏、推荐)(2/2)
“怎会忘记?”若影擦了一把脸上的虚汗,柔软的身子斜倚在车厢边,点头轻声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这么的小心翼翼,心中不免有些生气,如此这般的走,几时才能到西域啊。”她说到西域的时候,眼睛却是看着谷里,哪里有半分要去西域的意思?
马福的脸更圆了,谁都能看出他目中的笑意,因为他大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当然不会说出来,不然又要为这位天真的少女解释一大堆话。
斩烈自然不知道这二人的谈话,这时候他已经绕着葫芦状山谷的最外围走了一圈,见没有异常,这才向山谷后方,那几处不知是谁人留下的木屋走去。
他尽量捡yīn影的地方走,这地方不但能藏身,还能发现潜伏的危机,穿过一小片树林,绕过几处灌木丛,他径直来到木屋前的广场上。
说是广场倒也有些不对,因为这地方只是较别的地方平坦,却也杂草遍地。
就在他将要推门的刹那,突然闪身后退,因为他忽然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他在门前不起眼却又开门时手必触的地方刻下的字不见了。
“见之者昌”这四个字,本是古碑和修行鬼斧神功时出现的,上次他离开这处山谷时,明明刻下了这四个字的,此刻不见了,只能说明一件事,这里有人来过。
方恨少很郁闷,刚摆脱了门派追兵,一路逃跑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以为在这个隐秘的山谷里终于缓一口气,可以回复体力了,谁知这时却看到门外人影,他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一次追兵怎么和以前的不同?没有放火烧屋?没有放出毒物,祸害整个山谷?
魔云宗的药人,一旦恢复神智都只有一条路走,一条死路。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回复神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逃出来的,反正他现在还活着,生命是如此的美好,他自然不愿意等死的,于是他手中凝聚了一团漆黑粘稠的魔云,只等那人在近一步时,便要以毒雾让他尸骨无存,谁知,就在他计划好时,那人非但没有推门,反而后退了。
“敌不动,我不动”方恨少拖着受伤的身躯,靠在墙角等待。
一张弓悄悄的拉了开来,冰冷的箭对准了屋中的人影,斩烈盯着门缝,暗忖:“你倒是站起来,只要三寸,三寸距离我就能一箭shè杀”虽然他已经能够极为熟练的幻化出一道斧影,但他还是习惯了使用弓箭,这却是几年狩猎养成的习惯,再说shè箭相对安全一些,万不得已时,才会近战砍杀。
这时就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两个人谁也不肯近前一步。
一个不愿出来,一个不愿进去,就这样伺机等待着。
他们在等,有人不愿意等。
谷口,在马车边等待斩烈归来的马福若影二人,浑不知危险降临,一群不速之客正在悄然临近。
马福围着第二辆马车转了一圈又一圈,他不是看若影,也不是看漆黑的马车,而是看马,每次伸手想要抚摸马鬃,都在套车的大黑马怒瞪下悻悻作罢,就在他转过第九圈时,若影终于受不得烦闷,嗔道:“又来了,不就是一匹破马么,你们二人都当宝贝。”
“小声点,小声点,我的姑nǎinǎi”,马福忙道:“这可不是马,你仔细看看。”
若影只看着谷口的方向,淡然道:“不就是有细小的鳞甲么,有什么稀奇的,前年爷爷送我的小乌龟,都比这匹马好看。”
“莫闹,莫闹,就是天底下所有的乌龟加起来,也没有这匹马金贵,不,他不是马,是麒麟,天生地养的黑麒麟,只有在煞气最深的所在,怨气终年不散的地方,才能孕育而出。这可是千年不遇、万年不出的……”话未说完,马福忙住了口,因为他看到若影的眼圈又红了,心知是想念亲人,当年被老人家送别时,可是哭了好几场。
马福自感无趣,在大黑马的怒瞪下,神情失落的向第一辆马车走去,在车厢中摸出了一袋马nǎi酒,拔开塞子,咕嘟咕嘟一通猛喝,又小心翼翼的封严软赛,放回原处,他可不愿浪费每一滴食物,这还是好客的牧人相赠的,这一路,每每遇到剧盗袭扰牧人的事情,斩烈便会以雷霆手段,灭杀之,用斩烈的话来说,那不叫杀,叫普渡、渡化。
每次普渡的时候,都要出示一块木牌,一块刻有“见之者昌”的木牌,也因此,这四个字成了群盗辟易的令牌。后来,不堪烦扰的马福要了一块木牌,用利刃开了个小孔,挂在车厢上,果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这四个字也在草原上渐传了开来。
就在马福默想这一路的见闻时,衣袂破风之声突兀的响起,人影闪动,谷口忽然就多了一群奇怪的人。
那些人一来就各自找了一个方位站定,像是演练了千百遍,他们一站定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他们人数并不多,但看上去却像是千军万马,他们只站了四面八方八个方位,远远看去却似乎罗网一般严实,这正是四象八卦阵。
靠前的十多个黑衣人,面相上个个yīn冷,目中的光芒无不是冰冷的杀意。
他们的身后,各有一到五个不等的壮硕仆从,这些人看起来极为健壮,但每个人的眼珠子都很少转动,面部的表情就如贴着一张死皮一般,看不出喜怒哀乐,贪嗔痴怨。
这些人来的是如此的突兀,以至于望向山谷的若影还未来得及惊呼示jǐng,还未生出钻进车厢躲藏或者逃跑的念头,就被一个高大健壮的黑衣人抓了起来,马福忽然没有了福气,他习惯xìng抓起马鞭的手还未来得及做出抽打的样子,就忽觉眼前一黑,却是钵大的拳头直奔面门而来,人陷入了昏迷中,昏迷的刹那,看到了一道红影,一阵风似得忽然出现在自己身前。
这红影是一个身着大红戏袍的年轻人,衣服是红sè的,鞋子也是红sè的,就连眉毛也是大红sè的,额头的正中,还多画了一道歪歪扭扭的红sè眉毛。
“将这俩人看好,等下办完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红袍人怪异冰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望向若影和马福的众人,那些人急忙收敛了贪婪的心,因为他们知道这人的话一向只说一遍,谁若是听到了第二遍,便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因为死人是听不到别的声音的。
“你们几个,放出追踪虫兽,时刻监视四周,一旦有人靠近,格杀勿论。”
“你们四个各带两个药人,再唤出灵兽各守住一个东南西北每一个位置,相互监督,一旦目标逃脱,都不用回来见我。”
红袍人俨然是这些人的首领,他站在这里,就像戏台中生末净旦丑的红生,他说话就如唱出戏词一样,但他每说一句话,便有人领命而去,那些人的速度极快,但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恐惧的,他们知道,这一次若还不成功,就只有首领一人活着回去了,然后又会带着别的弟子、药奴再次出山,继续追寻目标,这本就是黑衣热尤不悔最喜欢玩的游戏,也是尤不悔人生中惟一的乐趣。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可笑的一出就由尤某人来导演”,见提到的人领命而去,红袍人尤不悔披风一抖,长声道:“剩——下——的——跟—我—来。”,这六个字,被他以三长两短抑扬顿挫的语调唱完,足足用去了常人说话十倍的时间,言罢,又横竖徘徊着走了几步,这才带队向山谷走去。
谷深处,弯弓搭箭的斩烈并不知道,天罗地网已经布下,一场无妄之已然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