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与你同路（2/2）

一声轻笑在身后响起，牧野回头看去，却见商小梅斜靠在院门边，看着他，面带笑容。也不知道她在那里站了多久。

牧野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吃饭了。”商小梅笑着说。

“嗯。”牧野应着，随着她转身进了屋里。

吃完东西，商小梅计划去集市里唯一的珠宝店卖点珠宝，然后买辆马车，准备过几rì就动身前往汐州城，寻访名医医治母亲的眼疾。

牧野和她一同前往。尽管商小梅一再表示，这一带她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但母亲仍然不放心，说这回带了贵重东西，不一样。

千叮嘱万嘱咐，折腾了许久才得上路。

村子离集市并不很远，但是来回仍需要小半天。两人玩玩耍耍，说说笑笑，听着树上的蝉鸣，欣赏路边的野花，一路上倒也快活。

到了集市，两人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那间唯一的珠宝店。

商小梅刚想上前，牧野却拉住她。他左右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然后又远远观察了一阵，确定没有什么人注意他们两人，才向店里走去。他年纪很小，但是自幼聪明，在母亲的悉心培养之下，又博览群书，懂得财不露白的道理。在船上的经历，让他真正明白世事险恶，从此学会了谨慎。

商小梅看着他这一番举动，心里却是生出一种酸酸的感觉。这个男孩，都经历过些什么事情，让他对这个世界产生这么深沉的戒备？

两人走进珠宝店。

老板似乎还算殷实，他表示，商小梅带来的东西成sè相当好，价值能到好几百两银子，但是他们店小，最多只出五十两。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那串项链以纹银一百两成交。

两人又用这点钱在街口买了辆小小的马车。配上马后，钱就剩不了多少了。

商小梅想，过几rì去汐州城，还得从这里经过，到时候再卖点珠宝也就行了。于是两人架上马车，准备回村。

牧野没有见过马。岛上大部分野兽都有，就是没有这么神骏的动物。

他坐马车上，手中拿着马贩子给的马鞭，有些不知所措。

商小梅微笑着，从他手中接过鞭子，随手往空中一扬，鞭梢发出清脆的响，她嘴里脆生生地呵斥着：“驾！驾！”

马儿发出轻嘶，四蹄扬开，拖动着马车朝前行去。

马蹄轻叩在青石路上，发出悦耳的声响。牧野看见微风吹起商小梅乌黑的发，是那么的神采飞扬。

他感觉身边的一切都充满着活力，生机勃勃、健康美好。

他忍不住吹起口哨来，短促却激昂的口哨声将他萌动的心情，顺着青石道路，传去了很远。

商小梅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放下马鞭，道：“你还会吹口哨啊？怎么吹的，教教我好不好……”

牧野笑着说：“女孩子是学不会的。”他记起在岛上的时候，夏夏追着他们几个要学吹口哨，可是怎么学也学不会，倍受打击，后来吴行这样说了之后，夏夏也就不伤心了。

商小梅皱起眉头，道：“谁说的歪理。你教我，我定能学会。”

牧野无奈地摇头道：“好吧，你把舌尖顶住下牙内侧，舌头尽量向上拱起，两腮用力，双唇收拢，然后向外吹气……”

商小梅依言，折腾了半天，仍然发不出声音来。

她伸出两只小手，懊恼地揉了揉微红的双腮，道：“不会吧，难道女孩子真的就学不会么？可我就见过系里有女生会呀……”

“系里？不是村里么？”

就像牧野每次从她嘴里听到陌生名词时一样，商小梅笑了一下，笑得有些得意，有些狡黠。牧野明白了，在她“以前的世界”，可能真有“系”这种地方。

她又不甘心地试了几次，还是不得要领。

“奥，对了，”她像想起了什么，侧着头看着牧野说：“你能吹出音乐来么？”

于是，牧野吹起了岛上的音乐。岛上的歌很少，大多是祭祀时用的，听来比较单调。

商小梅听了会儿，道：“这种吹法似乎和刚才不一样，没那么费劲吧？你快教我，有许多歌等着我吹出来呢。”

牧野点头道：“嗯，是有点差别，但是不是很大……”说着，他重新介绍了一下这种吹法，商小梅依言试了，没多大一会，居然真能发出声音来了。

商小梅喜滋滋地反复试着，许多怪异的音节一个个从她口里发出，有些生涩，但听在牧野耳中还是那么悦耳。

马车不疾不徐，载着长大了的少年少女，或者说没有长大的两个小孩，向村庄行去。蝉鸣声、马蹄声、口哨声、说笑声、风声，共同织就了这趟美妙的旅程。

一路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