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花生哥（1）（2/2）
“老实点儿别动，我这个兄弟楞，有个不好听的外号叫‘狗熊’，看你也像是混过两天，不知道听说过吗？”来人不紧不慢地说道。
狗熊！李主任是没听说过，可秃子知道，这狗熊在CS市素有凶名，只要眼睛一红狠劲就来了，一个人曾追砍过十几个，楞是让他砍伤了三个废了一个，一战成名，可见其凶猛程度。和狗熊比光棍，自己简直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秃子身上抖了抖，小心地看看脸上有麻坑的人，更觉心惊胆颤，这…这人的名字已经呼之yù出了。
“很好！就这样老实呆着！”来人正是花生，看看李主任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秃子，嘿嘿地笑了起来。
从自家小舅子的表情上李主任就明白来人肯定是硬茬了，忙尽量摘理着自己道：“您看这事儿我都不知道，而且这里是zhèng fǔ办事处，您在这里好像有点儿不太方便吧，要不…”
“没啥不方便的！”花生将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熄，“听李主任的意思是大概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对吗？您看我找个人陪陪您好吗？省得您坐不住…那女的叫什么来着，对了！孙小红是吧，您觉得成吗？”
李主任张大了嘴，脸如土sè木然地看着他，这人是谁？怎么连自己和小青的事情都知道了。干爽的身上又有些发粘，却是冷汗渗透了衣服。
“哼！李主任看来又有空儿了！”花生晃着脚，似乎思考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既然俩位这么听话，那我给俩位讲个故事吧！…我呢，叫花生，孤儿院长大的，也不知道自己的本名是什么，大家就帮着胡乱取的，估计是我的脸上有麻子，看着像没拨皮儿的花生吧，哈哈…”
这个名字连从不了解**的李主任也有过耳闻，知道是碰上真正的黑社会了，身子一软瘫坐在椅子上。到此时秃子还并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被捉来的，乍一听到花生的名字，倒是放松了些，狗熊确实凶，可也得听花生哥的，而花生哥在道上却有着讲道理的名声，只要能讲出道理，花生哥还是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毕竟自己这些小打小闹实在是入不了人家的法眼。
“为什么要讲故事呢，因为我昨天哭了，好心疼！记得好多年我都没哭过了，上一次还是我两个哥哥死的那天。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八月十五大哥送了件礼物给我，是条皮带，黑sè的，带个金属头儿，那头儿拔下来是个锋利的小刀，我很喜欢，晚上和他们一起去外面吃了饭还喝了几瓶白的，吃到后来我肚子不太舒服，跑去厕所，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再出来两个哥哥不见了，有人告诉我，说是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了。我这两个哥哥是混世界的，哦，就是地痞混混吧，派出所是没少进过，当时我也没多想，可走回去的路上，就在街边的一个路灯底下，我亲眼看见他们被…被打成‘照片’了…”
花生说着猛喘了几口气，小胖的眼角也闪着泪光，他咬了咬牙继续讲道：“你们大概不知道什么是‘照片’吧，就是把人活生生用锤子打死，然后还要接着敲，把鼓起来的身体给砸平整了，贴地上！是不是很形象？…为啥，就是告诉别人，谁不服以后就也这样！”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李主任听得毛骨悚然，大气都不敢出。办公室里很静，只听见花生急促地喘息声，他甩了甩微抖的手，给自己点上烟，深吸了几口才又开了腔：“我就那么傻愣愣地看着，连自己怎么走回去的都不知道，脸上全是鼻涕眼泪，我当时真被吓死了，真的，现在想起来还怕…我猜他们是不会放过我，就想跑，可又没钱心里也慌，找谁能帮我呢？小胖那时胆子特小，帮不上忙，我就找以前的一个同学，是个女的，长得很漂亮，我一直喜欢她，不过却始终不知道她的意思如何，她呢叫兰兰…”
兰兰这个名字一说出来，花生的眼睛就眯了起来，上下扫着秃子，秃子汗如雨下地软在地上一声不吭。
“知道兰兰听我说了以后咋样吗？…呵呵，她上手就给我一大嘴巴，说我不是个男人，哪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哥哥被人打死都不帮忙的男人，真厉害呀！只怕男的都没这么猛吧！打完我，她就从家里拿了两千块钱揣包里，接着就收拾起衣服来了，我奇怪了问她，她讲话要和我一起走，但让我先把仇报了，你们猜怎么着，我还真就听了她的，去了…”
李主任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知道每多听到一分对自己就越没有好处，强笑了笑控制好语气打断了花生的话：“花生哥，您看我是不是就…就不听下去了…”
“别呀，李主任！今天这故事我可是从没给别人讲过，那么不给面子？一会儿我还要请您看个电影呢！”花生摆摆手将李主任的话给顶了回去。
电影！？李主任的脑海里已是一片空白，看来想走是不可能的了。
“兰兰和我一起出的门，她去接小胖，约好了地方见我就奔了派出所所长的家。我们那儿不比大城市，一个所长就天大的官了，这所长姓简，简单的简，他家住得可气派了，两层的小楼。还没到人门口，我就被逮住了，直接给掰扯到简所长的面前，估计是看我个儿小整不出什么来，简所长也没难为我，就让我跪在他面前，然后叫手下都出去了，打开一柜子叫我看，里面装的都是钱，他说看见了吧，有钱才是一切，瞎胡折腾有个球用，你那俩哥哥就是杀鸡儆猴用的，敢闹他的赌场就是这个下场，在这地界谁装大的就削谁。然后他又掏出枪拍在桌上告诉我这代表了权力，有钱和权在手什么都可以不吝…”
花生的食指和拇指一捏，将手里的烟屁股狠狠掐灭，随手丢在地上，停顿了一下，才缓缓说道：“他是在给我上课呀！这些就算第一课吧，呵呵，还有第二课的！…简所长盯着我看了半天，问我知道会咋样处置你吗？我没敢回话，他就说了‘要嘛不做、要嘛做绝’，我当时没听明白，他就笑着打开门，从外面拽进个女人来，问我认识不认识，我当然认识，是我二哥的女人，以前总叫她祥姐，你们能猜得到吗？他就当着我的面把祥姐剥光了衣服，按在办公桌上就…”
冷不丁花生突然起脚，猛踹在李主任面前的大办公桌侧，“咣”一声，实木做的桌子居然让他一脚踹得塌了半边，吓得李主任的心脏险些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想要说点儿什么可喉咙干涩竟是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