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腊八（2/2）

“怎么着？素rì常听你讲可以为本宫赴汤蹈火，看来都是假的，是你说来逗本宫玩的了？”看出桂枝的犹豫，郑贵妃的脸拉了下来，

桂枝那受的了这个，一个跟头就跪了下去，指天画地的起咒。“奴婢对娘娘的忠心，rì月可鉴。即使是娘娘要奴婢去死，奴婢也没二话的。”

“没人要你死！你对本宫如此忠心，本宫怎么舍得要你死？”随手将手上一只翠镯褪了下来，拉过桂枝的手给她带上：“你只要按本宫说的，做成这件事，你就是本宫与三皇子这一辈子的恩人了。”

恩人什么的，桂枝真不敢当也不敢想。主子交待这件事，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呀！桂枝心中迟疑不定，嘴上嗫嚅着不敢多说。

郑贵妃是什么人？一眼便看出桂枝心中所想，嗤笑一声：“哥哥前rì还来说，你父母年纪已大，念在你在宫心尽心服待本宫有功，已经开恩将你父母脱了奴籍养老。你的哥哥也升了他做了府内三总管，你做成这件事，本宫也不会亏待你，一二年后便放你出宫，再也不是丫头，你看如何？”

一个镯子或许收买不了桂枝，可是一个脱籍的名份对桂枝来讲份量就太了。一生奴才，辈辈奴才，更何况事情还牵到她的父母兄嫂，她若是不应，全家人都得跟着她倒霉。

“主子放心，奴婢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不管让我做什么，奴婢绝不皱眉！”桂枝是明白人，事到如今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

郑贵妃大喜，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伸手从贴身怀中攥得发热的一只玉瓶，背转身倒出了一粒红丸，交到桂枝手中，桂枝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去了。

到此刻郑贵妃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上天保佑，只要顺利的除去那个眼中钉肉中刺，自已与儿子自然一生顺遂。只是这赌注实在太大了一些，饶是她心狠手辣，心中难免惴惴不安，总有一种不会那么顺利、要出什么事的奇怪感觉。

十二初八这一天是腊八节，民间素有过了腊八便是年之说。对于忙碌辛苦一年的人们来说，年关将近，终于可以松口气，好好休息一下。所以每逢腊八这一天，不论是朝廷、官府、寺院还是黎民百姓家都要做腊八粥。

皇宫内自然也不例外。为示皇恩浩荡，皇帝、皇后每年都要都要向文武大臣甚至是侍从宫女赏赐腊八粥，并向各个寺院发放米、果等供僧侣食用，以示体仁天下，与民同乐之意。

皇宫内的腊八粥那是一绝。除了白米外，还要加入红枣、莲子、核桃、栗子、杏仁、松仁、桂圆、榛子、葡萄、白果、菱角、青丝、玫瑰、红豆、花生……总计不下二十种果品。到了腊月初七这一天晚上，御膳房灯火通明，大小灶具上放满了大小的锅子。洗米、泡果、剥皮、去核、jīng拣然后在半夜时分开始煮，再用微火炖，一直炖到第二天的清晨，腊八粥才算熬好了。

御膳房中懂得规矩的大师傅们都知道，宫中腊八粥是分等的。别看熬的多，架不住分的多。除了祭天祭祖用的外，大部分的腊八粥要中午前赏赐到各位有头有脸的大臣家中，对于大臣们来讲，一碗腊八粥不值什么，可是皇上赐给的，既是一种态度，更多的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皇上、皇后、皇子以及各宫嫔妃们，按规矩却是在晚上吃腊八粥。这也是一种风俗，求个年年有余的好兆头。

腊八这一天休学一天，小叶和老沈都没来上课，估计是在家眼巴巴等着皇帝送粥呢。朱常络乐得清闲，天知道这些rì子他快要被老沈小叶逼得疯掉了。

冬天rì头短，转眼间rì落西山，已是晚间。与其他宫中喧嚣热闹的过腊八节相比，永和宫无论何时也是门庭冷落车马稀的。

晚膳时候，圆桌上除了rì常几个分例菜外，朱常络意外的发现，还有三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粥。不等他张嘴询问，恭妃笑道：“今年沾了儿子的光，咱们永和宫也有了面子。这三碗粥是太后、皇上、还有皇后赐来的。”

一旁待候的彩画陪笑道：“是啊，往常也只有皇后娘妨惦记着咱们永和宫，今年却是意外之喜，居然连皇上与太后都有赐粥，娘娘您这是时来运转，守得云开见月明啦。”

恭妃亲手端起一碗粥，送到朱常络面前，含笑道：“络儿，这是你父皇赐的粥，可是难得。你快些尝尝看，凉了就不好吃了。”

朱常络心中苦笑，那位父皇恨不得生吞了他这个儿子呢，一碗粥有这么高兴么？可是看到恭妃一脸的眉花眼笑，朱常络哽在喉头的一些话，只能咽了下去。

“母后，您也吃吧。”儿子孝顺恭妃越发高兴，不好辜负儿子一片心，就着儿子的手，喝了几口，笑道：“果然好喝。”见母妃高兴，朱常络心情也好了起来，再加上肚子也饿了，几大口将粥便喝了jīng光。

任谁也没有看到，一旁待立二人用膳的彩画，在二人喝粥的时候，大冬天，脸上居然滚出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