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故人》（1/2）

() 韩瘸子给三人松了绑，领着三人出了聚义厅，沿着石子路向山后面走去。一路上秦小五看见有不少手提刀、头戴黄巾的土匪，韩瘸子看起来在山寨还有点地位，一路上的土匪看见他都笑呵呵的打招呼。这让秦小五感觉很奇怪，因为面前的韩瘸子看起来不像是个土匪，倒像是老实巴交的农夫。韩瘸子双鬓有点灰白，眼窝凹陷脸上挤满皱纹，身体干瘦得如同枯柴。韩瘸子佝偻着身体，走路时拖着一条残废的右腿，一瘸一拐的。若不是悬在腰间上的长刀，以及手臂上那条一尺长的伤疤，别人绝对不会看出他是个土匪。秦小五看不出韩瘸子到底多大，说他有五十多岁吧，可到了这年纪的人可没有他那么好的体力，在山道上走了这么长时间气都不喘一下，虽说残了一条腿，可动作却很利索。可如果说他只有三四十岁，又无法解释他那满脸的皱纹和斑白的鬓发。

韩瘸子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来问道：“娃娃，你们叫个啥？多大了？”

秦小五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才能逃出去，一时失神忘了回答。在他旁王狗蛋答道：“俺叫王狗蛋，今年十一了，这是俺哥秦小五，俺们都叫他狗剩哥，比我大两岁。这是李二楞，大伙都叫他二愣子，十岁了。”

韩瘸子叹了口气道：“听口音，你们是辽东的？”

“辽东昌黎县的。”

“哦？”韩瘸子的神sè有点惊喜，过了一会儿开口说到：“娃娃，叔问你个事，你们在昌黎县可认识阳平乡小雁亭什么人？”

“俺们就是小雁亭的。”李二楞嗅了嗅鼻涕答道。

韩瘸子的脸突然变得煞白，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眼神中带着一丝期盼。

“娃娃，小雁亭可还剩下什么人？就你们几个了？”秦小五注意到，韩瘸子的语气竟带着几分了哀求。

“都死了，乌桓人来了，什么都没了。若不是狗剩哥和他阿爷，我也死了。”王狗蛋红着眼睛，带着哭腔答道。

韩瘸子如遭雷击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气来，韩瘸子轻叹了一声，慢慢从地上爬起，用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秦小五注意到，此时的韩瘸子双眼通红，可究竟没流下泪来，一瞬间却变得更加苍老了。

“叔，您有亲戚在小雁亭？”秦小五疑惑的问道，王狗蛋和李二楞也望向韩瘸子。

“我本名叫韩小六，就住在小雁亭东头，后来因为和其他人打了县尉，这才离开从了匪。跟我一起出来的，都战死了，我命大捡回了条命。这么多年，我在这寨子里窝窝囊囊的苟活，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活着回到故土。可是，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韩瘸子缓缓说道，渐渐流出了眼泪，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叔，你还有我们，你就是我们的亲叔。”秦小五三人上前拥着韩瘸子，哭成一团。

或许是秦小五的话起了作用，韩瘸子的眼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哭了一会儿，韩瘸子擦干眼泪，用袖子帮李二楞擦了擦鼻涕。

“好了，娃娃们，不哭。既然你们认了我这个叔，我就不能不管你们，咱叔侄四人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