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之二、(1/2)
() 寻找之二、
酒饱饭足,美美地睡了一觉,这一夜是和着黄河的风睡着的,梦里有心旷神怡的飘然感觉,尤其是年轻夫妇为我演唱的歌曲,我真说不上是什么风格,但从词曲的俳句上断定,是很古老的一种演唱形式,特别是加上了黄河的壮阔,配上黄河的涛声才地道,我庆幸自己把手机充足了电,录音效果很好,我打算把它设成来电铃声,故此我不再像过去那么讨厌手机了,它至少这次给我帮了忙。
清晨,我被一阵轻柔的对话撩拨醒:
“娘,咱家客人的朋友昨晚在镇子上和旅店老板吵架了。”,大嫂的声音:
“为啥吵?”,媳妇到:“先是说什么篝火晚会没弄,后又是为烤鱼的量不足,客人要称,老板不给称,就争了起来。”,大嫂到:
“这些外乡来做生意的人啊,就是心眼儿多!那也得让人家客人吃够才对呀,亏秤可不就亏良心吗?”,媳妇比较气愤:
“说的是,也怪那些客人,非要到镇子上去上当,去也不去咱当地人开的店,嫌弃咱们。”。我基本听明白了,我的朋友没有达到目的,并且挨宰了,这怨不得他们,只能是算我侥幸,我更加热爱我的房主了,尽管我打算今天就离开。
黄河岸边的早晨,咳嗽一声都是痛快的,空气是湿润的,风是柔和发甜的,和着这风,你能听到黄河万马奔腾般的咆哮声,不由得要到黄河边儿上去走走。
“他叔,你起来了?先到屋里去洗把脸吧?”,我很乐意在早晨听到这么家常且亲切无比的问候,真像是在自己家里:
“嫂子,我得第一个到黄河边儿上去,到那里去洗脸、抽烟,享受享受!”,大嫂笑了:
“那你可晚了,有人已经先去了!”,我问道:“谁呀?”,她用围裙擦擦手:
“你大哥和你那傻侄子呗!”,我摆摆手:“可不兴那么说孩子,那是实诚,他唱的那歌可是没人能比的!”。
我迈步出了小院,下到黄河边儿上去洗脸,脱了鞋,挽起裤腿儿、撸起袖子,凉渗渗的河水把手中毛巾打起个包,很有意思,我被这小小的自然乐趣吸引了,忘了洗脸,不断地在水边儿撩起来,拿起毛巾来,把微微发黄的河水拧干、再弄湿,我玩兴大发,不久,听到远处传来歌声,这声音使人震撼,不是那男孩儿的,是谁这么早在黄河滩上唱着我熟悉的《河洲大令》?
这声音,比我原先那位朋友的还要富有磁xìng,像是从山体里发出的,有一种无以言表的威风,音sè是那么独一无二,并不高亢,但极富穿透力,是男低音,和黄河的浪涛声浑然一体,音准无法挑剔,这是天籁绝音!我望着东边儿传过声音的地方,等着这歌手的出现,我几乎是呆呆地立在黄河边儿上,终于过来了,一条小船,上面载着两个汉子,那是我熟悉的身影,就是这父子俩昨天把我接上岸的,那时,他们撑的是羊皮筏子,现在,他们披着朝霞,从黄河上撑着小船过来了,我等那歌声落住了,然后挥着手,他们也回应着,老大手里拿着张渔网:
“兄弟,你起的蛮早的嘛?!”,我急于知道是谁唱的《和洲大令》:
“刚才是谁唱的?”,小伙子指着他爹:
“这老小伙!”,老大竟有些害羞,戳了儿子一拳:
“这二杆子,咋耍笑起爹了?!”,我抱怨老大:
“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真不够意思,昨晚咋就没挖出你来?!”,老大憨憨地一笑:
“娃儿们唱得正好,咱老了,高腔上去不了。”,我仍旧抱怨着:
“不,是更加有火候了,你那小嗓高腔底蕴十足,没有几十年功夫是唱不来的!”,他奇怪地看看我:
“我们这山野小调,你咋就这么迷呢?”,我没法正式回答他,我又不是搞音乐的,只能如实告诉他我的感受:
“听着舒服!”。
他收拾着渔网,打了不少鱼,鱼们在船舱里乱蹦,我要求着:
“再唱一首吧?”,他红着脸拒绝了:
“不敢唱了,你嫂子听见还以为我起了外心了。”,这种回绝不能不说是一种质朴的机智,我后悔把电话忘到了屋里,这可能是第二次绝版吧?
三人回到小院儿,大嫂已经开始做早饭:
“刚才你嚎叫了?”,老大心虚地看着我傻笑,回答他夫人:
“是大兄弟让我唱得。”,大嫂手里忙活着:
“那你就回来唱嘛,他那手机还能录音呢!你在个黄河边儿上嚎叫,把哪家的女子心再唱乱了,当心人家骂你!”。
看来老大没有撒谎,也许就这风俗吧。大嫂对媳妇吩咐着:
“今天的鱼不卖了,你把你叔的朋友从镇子上请来,就说咱家今天请他们吃正宗的黄河大鲤鱼,分文不取!”,媳妇答应着走了,我感到意外:
“嫂子,这何必呢?是他们自己挑剔选错了地方,怎么能耽误你家的生意呢?”,大嫂平静地看着我:
“大兄弟,黄河的水天天流,不少哪一段改道的,可它总得往东去;你们大老远来了,不能让你们说黄河人的不是,镇子上外地老板坑客人,俺们可做不出那事,你的朋友,就是俺们家的朋友,俺们也不在乎这一天,俺们本来就不是生意人,只是靠着黄河吃黄河,撑不死也饿不死,俺是冲着你大兄弟这个实在劲儿像我们的xìng子,俺也得给你撑个面子!”。
你能说什么?你能说他们土?你能说他们没见识?就这位大嫂,你十个男子汉未必能胜过,她的能干,是老大的福气,也是客人的运气,我只有两个字:敬重。
快到中午时,我的朋友们来了,个个在抱怨镇子老板的不地道,我告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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