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夜话(2/2)
“你小子没什么特别的嘛,就是看上去年轻点儿、比我帅点儿,一点儿都不成熟,还是给我们做儿子的好,你作她的恋人,嫩了点儿,怕是你兄弟回来也不答应,”,我觉得他今天很奇怪:
“谁是我兄弟?我只有堂兄弟,再就是你们这些狐朋狗友般的义兄,俺是俺家独苗一棵,你可不兴瞎说啊?!”,大哥将我摁到红木椅上:
“我说孩子,你瞎激动什么?那小不点儿从来都把你叫伯伯,他爸爸不是就你的兄弟吗?可惜呀,他们今天都不在这里!”,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俺气愤:
“本少爷现在给你两条路:一、交出暗藏的阶级敌人,二、俺打的回家!”,大哥知道我不是真恼:
“这个二,哥是不怕的,因为你已经够二的了;只是本兄长想见识你这什么阶级敌人,说来看看?”,我觉得他的确没有我反应快:
“就是你瓶子里的那些受苦受难的若干酒jīng分子们,它们需要我的肠胃来分解以起到化合反应!”,大哥笑得快要咯痰了:
“真是地道的文科生,说起行外话都不怕羞红脸!新陈代谢好吗?”,嫂子来了:
“今天是我们姐弟对话,有你什么事?你应该学会绅士点儿,别让这文科生挑到你的之乎者也,那样就尴尬到已焉哉了?”,大哥拿了块盘中的西瓜吃着:
“你们两个文科生,真的是酸,这西瓜都快能酿醋了!”,我也拿起一块:
“敢问老先生此瓜何名?出于何处?”,大哥吐着瓜子到:
“此乃西瓜,出于超市也!”,我大笑:
“广义讲:此乃寒瓜,出于西域,故名西瓜;近处讲:此乃疗伤果,出自吾姐之刀下也!”,大哥一口西瓜喷了出来,嫂子笑翻了天:
“我说相公,别再和这坏小子斗嘴了,除非你长两张口!哈哈哈!”,大哥擦擦嘴:
“怕是八张也不够,俺接着食用寒瓜也!”,孩子没在,这是他们约我来的原因之一,但他们真正的目的始终不脱口,大家就心照不宣罢。
“老弟,姐今天想和你谈文学,”,我感到诧异,拧开了酒瓶盖儿:
“文学是用来谈的吗?太不严肃了!就好比十几年前的那个自恋者,如今不是被谈,而是被遗忘到想都想不起。”。嫂子问道:
“从何说起?”,我将瓶口对着嘴猛倒一下入肚:
“那个什么冲击诺贝尔文学奖的尤物!辛劳的好作家路遥从来都不多管闲事,生前也在无奈中叹到:三秦大地,上下五千年就出了这么一个货!”,嫂子果然是我的知音:
“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拿着和许多名作家、省市领导人合影到处行骗的所谓文坛新人?想起来真让人恶心!那些名人也是,怎么就那么容易上他的当呢?”,我真的是不屑了:
“苍蝇从来叮臭肉,凡沽名钓誉者,皆喜此类,更有甚者,物以类聚,所谓名人,如果能淡泊一些,把两个字常常倒过来念,就不会那么肤浅了,其实,说到根底无非是两个字:为钱。”。大哥点点头:
“沽名也好,钓誉也罢,若仅仅只为此二字,到最后不得不走入死胡同,哀哉叹曰:除了钱,一无所有!”。
我感动于大哥的jīng辟总结,因为他是过来人,但他如今依旧在奋斗着,本可以名利双收了,可他现在却是大彻大悟,我很为有这样的哥嫂感到自豪,他们很现实,也很谦卑,从来不把自己当老板看,并非他们的文化层次高,而是一种做人的准绳定位。
我为自己一路上的猜测感到羞愧,真的是不该把自己的挚友当做庸俗之辈去想,相反我倒觉得自己被自己的想法给庸俗化了,此刻,倒是想把一肚子的苏格拉底和欧洲文艺复兴乃至子曰诗云都静止了,也没多少,因为,酒只被我喝下去半瓶,摇起来咣当作响……
我在想:假如我是一个歌者,难道就只需要懂一些平均律和五线谱吗?正如许多膜拜西方音乐的人总以为平均律来自于西方,岂不知朱载育乃我中华人士,更是平均律的发现和发明者?
我又在想,假如我是一个画家,难道就只去辨别和标榜自己是西派的或是中派的?那岂不太过程式化和简单化?那样简直就成了商品的分类:则西画无非是素描打底,油画、水粉、水彩、抽象、写实等而已,五个调子铺道路,一张sè谱定乾坤,还有什么艺术xìng可言?而国画就更是无法深究了,白描填sè为工笔,写意着墨题字为图,山水皴擦点染即成形;至于书法就更加不可理喻了……那样会气死吴道子,弄疯唐伯虎,变态颜柳欧的!!
还是回到现实中,价值不是用钞票衡量的,尤其是艺术价值,买则俗,卖则庸;自吹则自残,他捧则奴颜。忘我即有我,有我即毁己。无名则以沽名而钓誉以获钱财,获而不得以钱财再沽名以钓誉,得不偿失,区区十几载,功名惹尘埃,无可奈何花落去,恶xìng循环,年复一年,一代无一代——人品即本品!!珍品有几何?!
(盛顺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