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回黄河与妹子对话（1/2）

() （病中第二更）

黄河边儿上冻了，树木枯萎凋零了，但黄河水依旧滔滔向东……这么冷的天，是谁家女子在唱？那般悲戚、哀怨：

哎，哎哟

一年地rì子者哟四季嘛走

阿哥哟出门就不回头

哎，哎哟

四季地rì子者哟一年到头

尕妹哟盼呀就没盼头

……

“尕妹子，别唱了，哥哥不是你那出门的人，你就回去吧，别把你那好摸样给风吹皴了？”，她和我一样倔强：

“不！你就是俺那出门的尕哥哥！”，我笑道：

“我既没有收你的荷包，又没有拉你的手，只是把你的好模样夸了一番，怎么就成了你的尕哥哥了？我孩子比你小不了多少。”，她指着黄河质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称她做母亲？”，我解释：

“所有黄皮肤的人都得称她为母亲，她养育了我们一代又一代，你就是她养育出的好女子。尕妹子，快去寻你那出门回家的尕哥哥吧，迟了会给别人抢走的？！”，她迟疑着：

“那你都给俺唱歌了，俺也给你唱了？”，我向黄河上游指着：

“你听，那里也有我唱的和给我唱的！”，我们顺手张望，歌声飘了过来：

听说我的尕哥哥病哈了

哎托人走一程

捎上那个二斤面

还有那个冰糖你尽呀尽管称

……

“尕妹子，你再往咱这儿下游听！”，那边儿也有歌声飘上来：

哥哥的那人来妹妹的那心

单开那个窗窗瞭不见个人

半晌里绣鞋半晌那个歇

不见我哥哥哟没有那个梦

“你是看她比俺俊些吧？”，我摇摇头：

“我叫你一声尕妹子显得我年轻，其实，我的心渐渐老去，我实在是累了……”，她有点儿气愤：

“你们城里人真坏！净欺负你这样的老实人。”，我只能笑答：

“我也是城里人，那就是坏人欺负坏人了？尕妹子，没人欺负我，我只是病了，我小时候在最困难和最烦恼的时候，只有到农村去才能吃上口饱饭，才能不遭人欺负，可村里人从来没有拿我当农村人看。”，

“为什么？”，

“他们只拿我当孩子看。”。她似乎明白了：

“你不是现在看上去还像个孩子吗？你的xìng格那么天真，所以总遭人欺负，但好人就不欺负你。”，

“但我毕竟不是孩子，你的话才是孩子话，无论是在城里还是在农村，哪里都有好人，而且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难处和烦恼，不痛快了在我跟前撒撒气，那就不叫欺负了，那是拿我当朋友或长者了，我不在乎不等于我不知道。”，

“噢，所以他们说你坚强。”，我指着黄河对她道：

“我的坚强不及这黄河的万分之一，你看，有人欣赏她，赞美她，唱她；但也有人往她里面吐唾沫、扔脏东西，当有人遇难葬身在她怀里时，遇难者的家属还会咒骂她。”，她似乎明白了，其实我也没整明白，因为，面对黄河，我们都是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