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2/2)
“难怪这么专业,原来真是搞文艺的!我们今天可算是救对人了!老哥,快把你的绝活都拿出来,狼来了让它吃我!”他的同乡捶了他一拳:“瓜娃子又犯傻了,高兴的胡说八道!真要是狼来了,它也跑不过你!”几个人又笑起来,看到他们可爱的样子,我无法不庆幸自己的运气,我打趣着对小个子说:“爱听我的歌,拜我为师吧?”小班长开玩笑到:“对,让老哥认个干儿子!”小个子窜到他跟前,伸手去挠他腋下,小班长显然最怕这一招,立刻躲着坐在地下笑着求饶:“好哥哩,我投降!”小个子占了便宜,便停了手,对他的同乡说:“记住,他今儿可叫我哥了,回去给做个宣传?”。
同乡显得十分憨厚:“我可不敢,人家是班长,咱还想混不?”小班长收住了笑,对小个子说:“你娃今天占了便宜,还鼓动别人欺负我,看我一会儿收拾你!”显然,他也有制服小个子的绝招,小个子立刻改了口:“好大哥,提前求个饶行不?咱还是听老哥给咱唱歌吧?!”三人折中了意见,又围坐在我旁边,我唱了一首《三套车》,他们都听楞了,我问到:“咋,不爱听?”小班长说:“不是,你唱歌比吹口琴还专业,是不是剧团出来的?”我笑了:
“我从小在文艺队混大,倒是有几次被文艺团体看上,但家里不让搞,文革时学校里经常演出,所以,比专业的差点,比业余的又专业点。”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看电视里有的专业演员也没你唱得好!”我无法回答,我不愿用否定扫他的兴:“那我就给你们再专业一回。”我让他们打着拍子,自己边唱边跳了一段蒙古舞和xīn jiāng舞,跳完后,他们欢呼了:“老哥万岁!”唱完跳完,最后,应我的要求,小班长唱一段秦腔,小班长有点推辞,小个子开着玩笑:“快别推辞了,老哥怕狼,你一吼,狼就不敢来了!”他俩又开始打闹起来,由我平息了“战争”,小班长便立直了身子,摇头晃脑但铿锵有力地唱了一段《下河东》,我被震撼了!仿佛是在自己的故土上与一群同伴好友在聚会,我不断地叫着好,那俩小子也跟着叫,一段唱罢,我热烈地鼓掌:
“唱得好!地道的陕西娃!”。
小个子不乐意了:“我们不会唱就不是陕西人了?”我连忙解释:
“爱听更是陕西人!”小班长嘲弄他:
“你是啥陕西人,叫好都叫晚了,小九头鸟!”小个子又善意地发怒了,伸出双手扑了过去:
“你又想叫我哥了?这回不饶你!”小班长敏捷地躲在我身后,没想到又遭到了我的攻击:
“小子,你可知道你还得罪了我这大九头鸟!”我和小个子将他压在铺上,挠得他喘不过气来:“饶命!饶命!”小个子又借机占便宜:“叫哥!”小班长大叫着:“好哥哩,饶了我!”小个子指着我仍不放过他:“叫叔叔!”小班长笑得眼泪已出来,望着我恳求着:“好叔哩,饶过娃吧?!”我们这才罢手,我说:“你叫我叔也不为过,你比我娃大不了几岁。”小个子转过头问我:“你真是湖北人?”我点点头:
“祖籍湖北宜昌。”,他惊喜地拉住了我的手:
“咱俩可是乡党的乡党哩!”几个人沸腾了,我也激动不已,拍拍他厚实的肩膀:“真是越说越近了!”演出结束后,小米粥也煮好了,主食是餐肉和压缩饼干,我的方便面全贡献出来,还有几包榨菜也被他们抢光,我快活极了,拿出一小瓶白酒:“小伙子们,来两口?”他们摇摇头:“我们有任务。”我自己喝了起来,小个子端着枪对我说:“老哥,你放心睡吧,我们三个轮岗。”我们三个先进帐篷躺下了,几个人有谝了一阵,都困了,不久便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早晨六点多,我到河边洗漱,几个战士收拾起帐篷,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又上了路,一路上,大伙回味着昨夜的聚餐和晚会,无限快乐挥洒在明媚的晨光里,不久,我们终于走出了峡谷,公路出现了,我深知不便同往营房,提出拦车出山,走了约有一个小时,一辆装满木材的车被他们挡住,是一辆军车,他们和司机很熟,小班长对司机说:“这是我亲戚,到山里拍照,请你带他到乡里,他要去乌市。”说着递过一支烟,司机和他差不多年龄,接过烟架在耳上:“没问题,我再想法找个去乌市的顺车。”我上了车,挥手向他们告别,小伙子们在阳光下挥着手,依依不舍地道别:
“老哥,再见!”我让司机停下,迅速地掏出笔记本写下了姓名和住址,跑过去交给了小个子:
“给他俩也抄一份,西安见!”。
车开动了,我看见他们在车镜里渐渐变小,车转弯了,这段旅程便留在了山峡里。
盛顺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