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比赛之前（2/2）

“两个包子，一碗豆浆，一个茶叶蛋。”进了小吃店，孙志很熟练地要了早餐。点完自己的，发现刘闯双唇紧闭，斜斜地低着头看桌腿，于是问道：“闯，你吃什么？”

“和你一样。”刘闯闻言，不再盯着桌腿，以左肘支桌，左手撑在额头上，面无表情地合上了眼睛。孙志见状，不再多言。

两人默默地吃完了各自的早餐，其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刘闯先起身，结了帐便出门去了，孙志慢条斯理地跟着走出了小吃店。本来去电子城应该出门右转，过一条街就到，但刘闯出了门却向左转，孙志明白刘闯的心思，没喊他，也跟着走了过去。

来到刚才热闹的路口，此时已经没有人围观了，只是不时路过的行人都会看看满地的西瓜皮，西瓜子，西瓜汁。牛依然很安静地站在路灯旁边，车也它身后，不过此时原本在车上的西瓜，都在地上了。原本的五个制服男，此刻只剩下一个黑痣掌嘴男，站在挨打老汉的面前，继续说着“再在这里赶车卖瓜就……”之类的内容。挨打的老汉默默地捡地上的未完全破裂的西瓜，一旁的老妇则坐在地上不停地哭，只流泪不出声，不扑闹的那种哭。

刘闯和孙志远远地站着，一动不动。过了一会，老汉把能捡的起的瓜都拣上牛车，准备离开，发现自己的秤还在地上，黑痣制服男不偏不倚正踩在自己的秤盘上，于是低着头过去想要捡起秤。黑痣制服男见面前的糟老头居然对自己的话仿若无闻，还敢来捡秤，一把将其推倒。

刘闯见状几步冲到黑痣制服男的面前，到了呼吸可及的距离才停下，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黑痣制服男的眼睛，狠狠地看。孙志见刘闯冲了上去，恐起冲突，于是也跟了过去面朝黑痣制服男站定。

黑痣制服男被两人惊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仔细打量了一下两人，见此二人不说话也不动，于是挑起眉毛，翘起嘴角说道：“你们两……”不料他刚开口，就见刘闯重心左移，左肩一沉，右肩上浮，右手跟着上提。根据他多年的经验，他判断这是右手型选手出手打人的姿势，于是马上忘记自己想要说的话，又后退了一步，双手举起，左手在前，右手贴胸，做出准备挨打的姿态。

刘闯见黑痣制服男的动作，先是一愣，接着微微一笑，左腿微屈，弯腰将老汉的秤捡起，又向右走了两步，将秤砣捡起，一起还给老汉。黑痣制服男见状，舔舔嘴唇眨了眨眼，将手放下，见左右没人注意，掉头走了。

老汉接过刘闯递给他的秤，顺势握住了刘闯的右手，说道：“我半夜开始赶车走了四个小时，来东海卖点西瓜，就为了给我那瘫在家的二儿子换点药钱，可是他们……”说到这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轻轻拍着刘闯的手。

刘闯望着老汉红肿又苍老的脸颊上的两行泪，自己也忍不住跟着流下泪来，不过马上就换成笑容说道：“老伯，会好起来的。”左手伸进兜里，然后握住了老汉的左手手道：“都会好起来的。”老汉低头看刘闯的手，刚要说话，刘闯伸右手抱住了老汉道：“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老汉也用右手抱住了刘闯道：“你是好孩子，好孩子！”

此时孙志已经将老妇搀起，坐在牛车上，老妇不再流泪，偶尔微微抽噎。刘闯松开老汉，道：“要卖瓜，找个zì yóu的地方吧。”说罢转头看看牛车，然后又对老汉说：“能送我一个瓜吗？”

老汉道：“行，都给你都行！”说罢就去车上翻找外表看起来不那么糟的瓜。“你们两个小伙子，多拿几个！”

“一个就够。”刘闯说着，拿起一个最小的，但是没有破裂的西瓜。“就这个吧。”

“行！你喜欢就拿着。”老汉不再流泪，对刘闯道：“你是个好小伙子！”又对孙志道：“你们都是好小伙子！”

孙志和刘闯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无力。孙志对老汉道：“老伯，再见了。”说罢两人向电子城方向走去，刘闯回头看看老汉，老汉站在牛车旁边，对他喊：“好小伙子！”刘闯闻言，举起手里的西瓜晃了一下。

“知道这是什么吗？”到了电子城的门口，人来人往之间，刘闯摸着手中的西瓜，问孙志。

“是什么？”

“良知！”刘闯说罢，左手将西瓜抱紧，右手叉腰，深吸三口气，走进门去。不料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对孙志笑道：“中午饭交给你了，嘿嘿。”

“我看见了。”孙志笑笑，不理刘闯，进门去了。

“看见了？我还以为挺隐蔽的呢。”刘闯一边自语，一边随孙志之后，也走进了电子城——今天的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