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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有女如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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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摆上来了,宴厅广阔,可容纳百人之多,明烛高烧,亮如白昼。王戎和夫人亲自作陪,本来还想让他们的儿子也过来,那儿子长得病病歪歪,身量矮小,显得萎靡不振,哼哼哈哈地说想睡觉,王戎噔了他两眼,只有作罢。在应云的家里,女人从来是不陪客的,但王戎的夫人却是不同,顾盼生辉,指挥若定,那些仆人侍女让她拨弄得团团转,却又丝毫不嫌紊乱。各样菜式流水一般上了上来,刚动了几下筷子,又流水一般地撤下去。

王戎夫妇笑容满面,应云不由疑云俱去,兴致也高起来。他正年轻,虽然被绑了那么长的时间,恢复得也很快。王戎和夫人一个劲地劝应云要多吃一点。王戎酒量很大,应云自也不弱,两人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

侍女仆人来往不绝,还有人在边上奏起丝竹,应云觉得嘴角沾了东西,立刻有待女拿丝巾来给他擦拭,弄得应云浑身不自然。给应云的案子上端的菜可谓丰盛,在家里的时候从来没有一顿吃那么多道菜的,父亲时常说家门虽盛,奢汰必危。而父亲所说的奢汰,与王戎家宴比起来,还差了很远。

这时上了一道菜,是一条炸鱼,鱼的味道很特别,应云不由叫道:“这鱼很好吃。好像有襄阳徐记炸鱼的味道,”徐记是襄阳的一个很有名的饭庄,应云随父亲去过,也带着那些狐朋狗友去过。

妇人道:“我特意吩咐他们做的。是拿鲜鱼炸的,这调料很是讲究,我是掏了大价钱买回来的,试着让厨房做了下。离正宗的襄阳味,还差很远,甚至是可以说完全没有那种效果。”

王戎也接口道:“平rì里,我一直在念叨,我们这边的水养不了那么鲜美的鱼,还是到襄阳去,打上长江里的鱼,请上徐记最好的厨师做一做,那样才会快意,才是不虚此生啊。”

应云笑道:“尽善尽美了,很满意了。”

王戎道:“你父亲是怎么得上病的呢?数年前,我见到他时,他还健壮得很。按理说,你父亲比我还小上几岁,怎么那么容易就死呢。那年见他的时候,我觉得他至少要命长过我。”

应云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只听娘说:人不能闲下来,特别是那些忙惯的人,一闲下来,就特别容易出毛病。我父亲也是说得病就得病,周围十乡八里的医生都请了个遍,最后也是没有什么结果。说走就走了。”说着话,眼圈发红,簌簌地掉下泪来。

妇人道:“不要说这个事了,你看,孩子又伤心了。我们不说了,啊。”

说话间,侍女端过来一盘柑桔,放在应云的面前。应云讶道:“这里也有柑桔,是怎么运过来的呢?”

王戎道:“数年前从南国回来,最思念的东西就是那边的柑桔,可惜中原秋来即有寒意,冬rì朔风凛冽,此物万难生长。那年我回来,栽种了几棵,从秋天开始就以以锦帐围护,每rì还要以天罡之气给这树消寒,还真结了果实,只是太耗人力。应公子也是好福气,这是最后一批的了。去年冬天那几棵树jīng力耗尽,全部显出衰败之象。更别说结实了,想来令人浩叹。”

应云没想到这柑桔的来历这么麻烦。不由剥开来放入口中,倒也酸甜可口,与家乡那边的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这时,王戎拍了一下手,盈盈地进来十几个轻纱缦妙的女子,在中间的空地上舞动起来。居中一女,身段轻灵,举手投足,无不如意。应云的眼睛不觉留连许久,心中不由一动。

初时舞姿巷柔,柔得就如chūn风拂面,或如母亲的手去抚摸他的孩子,也如美丽的女子走入她们缤纷的梦境,应云看着,不由心意舒缓,畅想无限。舞者的姿态却渐渐热烈起来,应云只觉眼前长袖交横,罗衣从风,旋如圆荷飘举,转如柳絮翻飞。伴秦的丝竹声初时甚缓,后来甚柔,随着场上的舞动,也变得激越。

一曲终了,众女子散去。

王戎说道:“这些人都是家养的,贤侄看她们跳得还算中规中矩吧,喜不喜欢?”

“真是妙绝,舞姿极柔媚,又洒脱,又带了许多慷慨之气,似乎是胡人的舞蹈,端的是衣带如风,让人忘忧。也不知小侄说得对还是不对?”应云拍手道。应云是个很能凑趣的人,在这种场合,本来有七分也要说成十分了,何况跳得确实地道。

“不简单,果然有见识。洛阳城现在差不多有一半的胡人了吧,基本上各家都个世家大族都会有人会跳。但跳得如此地道的,可能就我们王家了吧。”夫人也有些自夸的意思。

这时,一个恬静的女子,穿一件淡绿sè的衣衫,头上佩戴着大粒的明珠,悄悄地走进来,偎依在夫人的身边。

应云以眼睛的余光扫到,心中再无怀疑,虽然换了衣服,刚才领舞的女子,正是王戎的女儿王兰。应云没想到王戎夫妇还允许女儿做这样的事情,在他的印象中,稍微象点样子的家里都不会允许子女去做舞者。

夫人的目光落在应云的身上,她的目光柔和而温暖,应云突然觉得自己从没有父亲以来,一下子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人。自己为什么要从家里出来,难道不是觉得自有在延绵不断的旅途中,才可以放松自己的心情。

夫人微笑道:“阿兰喜欢那种飘逸的感觉,她的几个同伴也喜欢,于是她们彼此间交流,还装作穷人家的孩子混到胡人聚居的西城。她们与匈奴的女孩子交朋友,当然,也认识了一些男孩子。就这样,她们都学会了胡人的舞蹈,也学会了怎么同他们相处。今天,你是贵客,兰儿就想让你开开心。”

应云十分惊讶:“那些胡人不会欺负她们吧?那些人都是习惯于骑马,会用最凌厉的弓箭捕杀猎物,一个个都狂放不羁,很让一些地方的郡守和县令头痛的。难道伯母都不担心出事吗?”

王兰呵呵笑道:“才不是呢,他们都是生xìng淳朴的人,如果你不随便惹他们,他们才不会随便欺负你呢。你若惹了他们,他们和你拼命,对他们来说,尊重比生命还要值得珍惜。况且,那里有人保护我们,没人敢拿我们怎么样。我有个叫左月明的姐妹说道:和胡人呆在一块,比汉人呆在一块舒服多了,她说,她长大了要嫁给胡人,一起骑着马去放牧。我将来也要去放牧。”

“兰儿,没规矩了。”夫人轻叱道,随即对应云道,“由于洛阳城中的胡人多,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存在,也影响了洛阳的汉人,觉得女孩子学一点歌舞,都没什么,只要她们开心就好。”

“左月明?”应云不经意地重复了一下,听这人名字,应该是个十分让人开心的女孩子。

左月明是个好玩的人,什么都敢说,和我们在一起整天比我话还多。但他家里是不能去的,几乎会闷死人。那个叫作左思的,一天能说十句话就算多的。一到家里,规矩得和见了猫的老鼠差不多。”王兰到底是孩子心xìng,自己觉得好玩,就一直说下去。

应云忽然想起个人来,问道:“这左思,该不会是左太冲吧?”

夫人不由一惊,道:“哦,你知道左思,这倒奇了。”

应云道:“我们襄阳不是和原来的东吴挨着的吗,左太冲的那句‘长啸激清风,志若无东吴。铅刀贵一割,梦想骋良图。’在吴国未灭之前,是经常传颂的。这左太冲的家世,也是坊间传遍了的,小侄也是偶有所闻,并不知道确切。”

这时只听到王兰插嘴说道:“哦,那左思这么有名吗?说话都说不成一个整句的,哼哧半天才会出来,往往答非所问,不知所云。长相又不怎么过得去,也不见得招人喜欢。我讲给你们听:左月明说,她父亲打算写一篇大文章,好像要写好几个城的那种,但总也写不成,就把笔墨和纸张放得到处都是,什么客厅、厨房、卧室,甚至茅厕里边都放了,想到一句好的,就赶紧记下来。”

众人都笑,应云:“凭左思的文章,不至于到如此捉襟见肘的地步吧,你从哪里听来的。”

王兰道:“你们还别不信,左月明亲口说的,哪还会有假,我想着左思呆嘴笨舌,想到一句写一句的样子都感到好笑,左月明说的时候,也笑了呢。”

应云道:“那是什么一篇文章,需要这么用心力,要是见一下才好,我真不能想见写一篇文章要这样上心的,如此大才,写成后,还不知道怎么个好法呢。”

那王兰道:“我还偏不这样认为,文章自是天成,文不加点,一挥而就,然后稍加修改装饰,自是好文章,像这样羊拉屎似的写法,拉出来也是臭的。”王兰信口开河,王戎和夫人不禁婉尔,都在想,这两个孩子才见的面,还真是多话。但不得不表示一下,夫人咳嗽了一声,道:“兰儿。”

王兰自觉失言,吐了吐舌头,应云内心不由一动。心想:“这个姿态倒是挺有趣。”

看别人都在看她,不由一阵窘迫,眼光流转,四处乱看。突然指着窗外道:“你们看,月亮上来了,多好的月光。”

众人这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月亮已经升起了,一轮银辉,挂在窗前,窗外,树影婆娑。应云只觉得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柔柔的感觉,挥之不去。

王戎道:“贤侄,要不我们就散了吧,你也早点休息,等一下,我让人带你去。”

众人步出亭堂,只觉月sè如水,一下子从高处倾泻下来,布满了每个人的身躯,月光下众人的神sè,堂皇而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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