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心锁连环（2/2）

来的正是张黑虎和李炎的儿子李方。张黑虎声如钟鸣，问道：“少东家，这一段时间，还住得惯吗？”李方笑容满面，上前抓着应云的手，道：“少东家，洛阳繁华，美人如花，少东家这些rì子来可曾有特别的境遇，让我们也替少东家高兴高兴？”

张黑虎附和道：“是啊是啊，少东家一表人才，这些自然是应该的，如果不是这些不长眼的当官的有门第偏见，说不定少东家都做了哪家高官的快婿了。”

应云心中陡生寒意，眼前似乎浮现一个身影，随即说道：“黑虎叔，李方哥，你们不要取笑了。我在这里，整rì无事可做，要不，你们带我到行里去看看，看有什么我能够帮得上手的，就做一些，这样子吃闲饭，还不令人闷死？”

张黑虎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道：“车马行能有什么事情让少东家做，那些都是粗人干的活。我和李方此来，是想请少东家一起游洛阳城，他nǎinǎi的，我老张有些rì子没有出去逍遥过了，非玩个痛快不行。”

“是啊，是啊，”李方随声附和，“少东家，你是不知道，洛阳城中的名堂多着呢，管叫你玩了还想玩。洛阳最好的去处莫过于翠微居了，每天接待的王公大臣都不知有多少。幸好我与翠微居的老板很熟，留了个位置给我们，这不，特意来请少东家了。”

应云本是个爱玩之人，来洛阳以后，偏偏多事，一直没有机会。听说他们要带自己游洛阳，不由兴致顿起，连声道：“好好好……”

翠微居位于平安大街，是洛阳城最繁华的地段。大街上叫卖声不绝于耳，车辆行人往来不绝。翠微居门口，更是人声鼎沸。三人架了一辆牛车，缓缓地在街道中行走。牛车本来就走得不快，到店门前已经快中午了。

翠微居分两层，头层的档次稍微低一点，二层却是专门接待有钱人，同样配料的饭菜，二楼最起码翻一个跟头，究竟好在哪里，只有天知道。但能去得了二楼的，绝对不来一楼。二楼除了吃饭，听的赏的玩的，也不是一楼能比的。应云与两人拾阶而上，只见人声喧嚣，杯盘罗列，热闹非凡。大厅正中有舞台，正有数名胡人女子挥撤袍袖，舞姿显得奔放而热烈。应云是好热闹的人，这一段时间被憋闷坏了，还没坐下，心内已经暗叫一声：这个地方简直太对自己胃口了。

应云他们算来着了，刚在预定好的角落坐下，只听有人大大地咳嗽了一声，接着见大厅正中的舞台上，换了一个大胖子，那些胡人女子已经下去了。这个胖子年级不大，身穿宽大的红袍，看来身份还不低。只听这胖子叫道：“今儿是家父生rì，在场诸位，有一位算一位，全部记到我冯某人的账上。不够的菜，可以再叫，不够的酒，可以再盛。”

只听大厅内一阵叫好，李方不由喜形于sè，一撩衣襟，微微露出了一件贴身穿的一件凉衫，玉一般的sè泽。应云心中一动，看着那件凉衫，若有所思。

李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慌忙放下了衣襟，笑道：“少东家，这一次我们可以省点钱了，就吃个痛快。”

张黑虎也笑道：“嘿嘿嘿，就吃他娘的。”

应云却一皱眉，道：“白吃别人，恐怕不太好吧，这人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呢，为什么要吃他的。我觉得还是自己拿钱出来好一点，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没来由地好像被人施舍似的。或者给那个胖子说一下，由我们来请？”

李方和张黑虎眼珠子快掉出来了，心想还有这么样了使钱的。李方忙道：“少东家，这翠微居是有人罩着的，也不是谁想请客谁就请得了的。只怕是我们钱花了，也惹下祸事了，这就划不来了。我们作商人的，虽然有点钱，但地位上还别人差得还是太远，实在是没有办法比的。”

应云似乎只是说说，既然李方和张黑虎都不赞成，就不再坚持。接着说了一句：“那就看热闹吧。我看那胖子不地道，我凭什么吃他的饭？”令张李二人十分不解。

舞台上弦歌又起，却是弹些江南小调，缠绵不休。饭菜已经上来了，闻着香味四溢，应云却一筷子都没动，一口酒不喝。李方和张黑虎正要相劝，忽然听见有人在“哈哈哈”地笑个不停。

“可笑啊可笑，”那人笑得尖厉之极，“家里也只不过刚揭开了锅，就来这洛阳城有名的翠微居撒野，可不叫人笑死了吗？”

那姓冯的本已经坐好，正和人吆五喝六地划拳，耳边满是恭维之声，兴致正高。忽然听见嘲笑之声，不由大怒。一下子蹿到舞台上，大叫道：“是哪个王八蛋，敢站出来？”

众人广座之中，站起一人，身形十分高大，面sè黝黑。他面前的酒食，竟然如应云一般，一口未食。

那人身高腿长，步幅很大，三步之后，已经站到台上。姓冯的本来身高体胖，但与此人相比，差了一头开外。姓冯的脸sè突变，脸形都有点扭曲，显得愤怒以狂，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小子，看老子家里趁钱，你小子不自在是不是？”

那人仰天大笑，道：“你父亲原来就是给我父亲牵马的，后来一朝得势，以为你们就乌鸡变凤凰了，还穿着红sè的袍子，就你也配，去告官告你个僭越之最，灭你的九族。过生rì找个地方藏起来过就行了，还跑到翠微居来显摆，也不看看翠微居是什么地方，是你这种身份的人来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