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方孝孺偷天换日（1）（1/2）

方孝孺乘马车走旱路潜返京师，他若是走安庆府到京师，路途虽然近了很多，但得横渡两次大江（长江）方能到达。如果绕道走南昌府，再经徽州府、宁国府亦可抵达京师，这一路虽免去了涉水之险，却要多走很多冤枉路。朱俊对方孝孺的行踪作了分析和判断，断定怕水的方孝孺宁可绕远也不愿担涉水之险，因此，他十之*会走南昌府这条旱路。

这条路虽然远了许多，朱俊还是决定循着方孝孺的踪迹进京。路途虽远，可是对朱俊、邹鹏和周洪三人来说都无关紧要，因为走哪条路全一样，都是一条从没走过的路。反正也不急于追上他，朱俊心想正好趁此机会一路上游山玩水，顺便游览江南水乡的美景。

湖广和江西这两个行省毗邻，从长沙到醴陵再到江西的宜春，这一路全是丘陵、山道。北有幕阜山、南有武功山、罗霄山，中间沟壑、丘陵连绵不绝，山路崎岖十分难行，骑马尚且如此，方孝孺乘车就更是苦不堪言了！只有到了宜春地界，地势才渐渐平坦。从鄱阳湖平原到南昌府这一段有三百多里的路程，这一路上就再也看不到高山峻岭了。

朱俊带领着邹鹏和周洪在大山里转悠了十几天，终于走了出来。钻出山沟到了平原后的那种感觉是很难描述的，没有此等经历的人根本体会不到。在平原上，视野变得开阔了，甚至连呼吸也觉得顺畅多了，不再有泰山压顶的那种渺小、压抑的感觉！

跟在朱俊身后的邹鹏和周洪穿着从长沙出来前缝制的天蓝色骑装，头戴行军遮阳笠，笠上红缨随风飘扬，显得格外威武、神气。到了平原后，他们一扫几天来的郁闷，变得兴致勃勃，在马上有说有笑！

是江南水乡风光旖旎的景色感染了他们，这两个粗人居然也学会欣赏江南美景了。当他们看到农夫和农妇肩挑两个大木桶，木桶里满是混黄的粪汁，用长把勺子往菜上泼洒的时候，周洪情不自禁地惊叫出声：哎哟，我的妈呀！原来他们是这样种菜的，这菜还能吃吗？

朱俊禁不住笑了，说道：“少见多怪了不是，北方比不得江南，江南就是这样施肥的，这里天气炎热、湿润，地要种两至三茬，不这样地力不够。因此有些疾病的传播也快，还有寄生虫病，所以我们在江南绝不能喝生水，就连马匹也不能随便喝沟汊里的水，那样很危险！”

周洪吐了吐舌头，庆幸地说：“我在家时，到地里摘个黄瓜洗都不洗拿来就吃，这回可长见识了，刚才我还嘴馋想揪几个新鲜的瓜果生吃呢，现在可不敢了。”

几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轻松了不少，朱俊领着他们边欣赏景色边沿赣江东下，向南昌进发。这里真不愧是水乡、泽国，河道、水汊星罗棋布！骑马走不了多远不是涉水就是过桥。午时他们到了永泰这个地方，正准备打尖、喂马，朱俊看到路边食棚旁停着方孝孺乘坐的双马轿车，车夫坐在车辕上啃着干粮、喝着清水，食棚里方孝孺和小童儿正在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