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上海黑道(1/2)
() 安娜问于效飞:“那么你有什么具体计划?”
于效飞说:“非常简单,能收买就收买,不能收买就来硬的!”
下午上班的时候,上板由美笑嘻嘻地来到了于效飞的办公桌前,于效飞瞪了上板由美一眼说:“上班时间,又跑过来干什么?”
上板由美一点也不生气,还是笑嘻嘻地问:“前辈,你今天坐的汽车是那来的?咱们去兜风好不好?”
于效飞板起脸说:“不好!汽车是借来的,现在已经送去修理了。”
上板由美也不生气,还是粘粘糊糊地问:“是那个朋友把汽车借给你的?”
于效飞装出生气的样子说:“我的朋友多了,借辆汽车算什么呀?”
上板由美吐了一下舌头,不说话了。于效飞拿起自己的采访本,起身出门,上板由美在后边小跑着跟着。于效飞因为这种车容易辨认,对行动不利,把汽车送去喷黑漆了,所以两个人只好坐电车走。
电车“咣当当”地走在路上,上板由美把头歪到于效飞的肩头,甜蜜蜜地对于效飞说:“前辈,我喜欢你。咱们还是出去玩好不好?”
于效飞不由“噌”地跳了起来,这一惊非同小可,这次郑斌才给他弄出的麻烦大了。这时车过静安寺,于效飞这一跳,正好看到对面车窗外一辆小汽车从电车旁边开过,小汽车里边的人抬头一看,于效飞一看,这不是北平的东亚经济调查局外勤二课的课长山田吗?
于效飞这一愣,上板由美觉得他面sè有异,也低头向外看去,她问于效飞:“前辈,你看什么呢?”
于效飞说:“没什么,认错人了。”
上板由美也就没再追问。
采访完毕,于效飞马上打发上板由美回家。于效飞自己也叫了一辆三轮车回住处,他一边走,一边在想下午时候遇到东亚经济调查局的山田的事。不知道他看清自己没有,如果他看见了自己,他对自己没有呆在chóng qìng,不经允许出现在上海,一定会产生怀疑的。
于效飞正在沉思,忽然看见从前边的横街上窜出几辆汽车,直朝自己家的方向去了,这时于效飞已经拐过大街,进了距离自己家不远的小街道,这边不会有家里有汽车的阔气人家,所以这几辆车来得十分可疑。
于效飞忙对三轮车夫说:“在后边跟着!”
车夫答应一声,用力蹬起车,在后边跟上去。
果然,前边的几辆车到了于效飞家的门外停了下来,从汽车上下来了十几个人,手里全都拎着枪,一个家伙用手摁到窗户上,轻轻一砸,玻璃被他打碎了,但是却没有多大声音。
砸玻璃的家伙把手伸进窗户,把窗户打开,很轻巧地跳了进去,过去把房门打开了,其他的人很快进了门。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是山田的人吗?中午才见到他,这么快就找上来了?不可能啊?只是在路上匆匆见了一面,就能如此迅速地找到自己的家?不会吧?
不过要是他们是一直跟踪自己来到上海的,那就不一样了。可是为什么呢?东亚经济调查局的外勤特务系统并不发达,自己离开chóng qìng他们应当不会发觉啊?
可是,刚刚见到山田,自己的家就被包围了,这些人明显是行家,这怎么解释呢?
如果是一般的人的话,他可以用rì本特务机关的身份去压他们,但是要是山田的人,报告了梅机关,自己在两边的身份就全都给拆穿了,自己辛辛苦苦获得的地位就全都泡汤了,自己被捕事小,获得rì本重要情报的大门就永远关死了。
于效飞悄悄摸过去,到了自己家的窗户下边侧耳细听。一个嗓音粗重的人用安徽方言说道:“曾大哥,是不是真的是rì本人的特务啊,咱们这样会不会有麻烦?”
“师长说了,咱们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干掉,这是在租界,rì本人上那儿知道去!”
于效飞明白了,原来还是那个汪jīng卫的师长的人,他们不甘心这么让于效飞教训一顿,抢了汽车,又是来报复。于效飞偷偷侧过头从窗户角上朝房子里边看去,他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就是这几个到他房子里边来的人的左边脸上全都有两条非常明显的伤疤。这是怎么回事啊,不会伤疤的样式、角度一样不差呀!
于效飞给田平贵打了一个电话:“你知道不知道,上海有什么帮派,是安徽人,脸的左边全都有两条伤疤。”
田平贵立刻破口大骂:“这些杀才的安徽人,又捞过界来了!”
于效飞忙问:“这是什么人哪?”
“兄弟,你在那儿等着,我马上就到!”
过了半天,从街道的东面黑压压过来了一大群人,手里有的拿着枪,有的拎着斧头和铁尺,这是帮会打群架的场面。
田平贵看到了于效飞,马上从三轮上下来。
田平贵气呼呼地说:“兄弟你放心,今天这里边一点你的事情也没有,这是我们的事,今天我们非得好好教训一下这帮安徽的兔崽子不可!”
于效飞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上海的黑道是有势力划分的,除了要有青帮的辈份前二十四代、后二十四代的区别,不能乱了规矩之外,还有本地帮、外地帮的之分。
上海当然首先是本地人的天下,可是很多外地人也会来上海淘金,这样双方就发生了冲突。在多次流氓械斗、死伤无数之后,帮会头子们大致划分了势力范围,其中租界这边公共租界的虹口一带归广东帮,英租界归浙江帮,十六铺一带归安徽帮。
就在于效飞来之前不久,他们还刚把过界来抢生意的安徽帮里边的几个人抓住,进行处罚,在脸上留下伤疤作为记号,如果下次再看到这些人出现在别人的地盘里,就要打死他们。
所以于效飞在电话里边一说,田平贵就明白了这是什么人,他是悟字辈的青帮,叫做老爷子,在当时的上海是辈份特别高的人,很多帮会的事务要听他的意见,今天他当然得召集几个帮会的人一起前来维护规矩了。
于效飞提醒田平贵说:“他们投靠了汪jīng卫手下的一个师长,有汪jīng卫撑腰,所以可能不把江湖规矩放在眼里,你们这么过去一定会吃亏。”
这时旁边转过一个人来,他笑了起来:“兄弟,我这不是带着枪来了吗?”
于效飞一看,原来是赵宝福。
于效飞想了一下,对田平贵说:“这样不好,要是姓方的借汪jīng卫的势力来压你们,不管什么江湖规矩的话,你们怕是要不方便。反正他还是要害怕我的rì本特务机关的身份,不敢明着跟我发生冲突,要暗杀我,那么我不如就还是用这个身份来唬他们一下。赵大哥,你就不要过去了,你把枪借给我用一下,再借我几个生面孔的弟兄。”
赵宝福从后边叫过来了几个人,指点给于效飞。
于效飞对那几个人说道:“你们跟我进去,要按照我说的做,尽量少说话,放机灵点,然后看着我的眼sè行事,让你们站在那儿就站在那儿,假如他们开枪,你们就要往死里打,一个活口不留!”
这几个人果然是赵宝福手下比较得力的人,只是答应一声,就再也不说话了,只有那些经常参与重要事件的狠角sè才会养成少说话,敢下手的作风。
于效飞带着几个赵宝福的手下来到房子前面,于效飞用手比划一下,几个办事的老手立刻自觉地散开,有的人站在窗户前面,用枪对准里面的人,有的持枪在手,站在于效飞的身后,只等到他发出信号,就一齐动手。
于效飞把枪举起来,先检查一下子弹是否上膛,然后纵身一跃,来到门前,用用轻轻一带,门已经开了,然后他一招手,通知后边的人跟上,而他自己已经象是风一样无声地飘进了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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