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漂泊（2/2）

而这个世界，又和正常的世界关联着。看到的一切，都是正常世界里发生着的情景，尽管没了声音，变了形，失了sè。每走一步就会转换一个天地，曾经在大草原上让奔腾而来的野牛群穿过胸膛；曾经在浴室里看见一个女子洗澡，曾经看一个人捅死了另一个人，把尸体塞进汽车的后备厢里。已经习惯那随时变幻起伏着的曲线，可以很快分辨出眼前的东西是什么，但这样的进步无法让他高兴一丁点儿，他旁观看着一切，感觉自己像个鬼魂。

拉着小提琴的人坐在我的斜对面，手臂轻轻晃动着，尽管苏生看不清楚弦，那太细了，不过显然他正在拉琴。没有人停下来倾听，但他似乎依然专注。

于是苏生就想到了弦。

难道竟然会是在一根弦上？

拉琴的人停了手，他把琴斜靠在墙上，然后抬起头，向苏生这边望来。

他的眼神穿过我，落在某个地方，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回头去，却不知他在干什么。

然后，他的表情变了。

人的脸部只需要微小的动作，就能做出全然不同的表情。苏生能看出他的表情和刚才有所不同，他的观察力已经是比刚被扯进这世界时强了许多，但他现在的表情代表什么意思，却实在拿不准。

可是，那是不是疑惑？我的天，难道他不是看我的身后，而是在看我？他竟然发现了我的存在吗？苏生有些惶恐，又有些惊喜。

他已经不存在正常的世界里，但是也没有完全脱离正常的世界。别说看到的这些，就只每走一步都会到个新的地方，却不会让我走到空气中或地低底下，已经足够证明正常世界对他目前存在的影响，两个世界，必然存在某种交集。

生存着的人类有六十亿，并不只是所有人都不可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如面前这个拉琴者一样，可以觉察到苏生这种特异的存在呢。既然能被察觉，那么离开也就有一丝希望了。

“喂，喂！”苏生大声喊着，声音在他的耳中闷雷般低低翻滚。

拉琴者朝这里看了很久很久，然后摇了摇头，收拾东西，转身离开。

这是他所遇到的唯一希望，怎么能容他就这样在眼前消失？他不由得追上去，一步，就到了一个城镇，似乎是古代的城镇，然而苏生知道自己并非遇到了小说中那种狗血的穿越，而是到了昆仑仙境。他在这段时间数次到达江湖，看着江湖中的纷争。

苏生慢慢蹲坐下来，叹了口气，却没有气从他的嘴里出来。他想要大哭，然而却没有泪水，他搞不懂这世界的法则。我抬头望向天空，这世界没有天空。他浑身的憋闷已经很明显了，明显到一不小心就会想到这一点。以游泳憋气的经验，这口气他已经用了三分之一。已死亡为终点的话，应该还能熬得更长一些，好了，我还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来用完这口气。苏生心里想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到了哪吒。当年的哪吒死后没有**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然而哪吒要比他幸运的多，封神战之时有太多的能人异士，他们可以轻易的感觉到哪吒的存在。而且哪吒也有个好师傅，太乙真人，也许只有太乙真人的莲花化身之法能够为他重塑肉身吧。然而封神战之后众神早已经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的世界想要找到这样的存在无意于痴人说梦。苏生并不怕死，然而他对现在的存在却恐惧着。

苏生站起身来，希望临死前可以再见到飘菱一次吧，哪怕一次，也满足了。苏生想着，然后向前迈了一步。突然之间，毫无预兆地，在苏生背后一股强烈波动出现。它旋转着，产生巨大的吸力，把一切粉碎。苏生感觉似乎空间都要破碎开来。

“咦？这是？”苏生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疑惑的说道。他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力，随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