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老人和教派（2/2）
“我知道，不过这些，同样也是修炼的动力。”姜恒含笑道。下一刻，忽然想起某事，对吴天化询问道，“天化兄，你是否认得一名四年前从朴南村拜入七衍门的少年，名为张洵。”
“张洵？”吴天化托着下巴想了良久，末了摇头道，“不记得。我近些年少有时间留在门内。若不是魔陨之jīng出世，我和大哲现在都还在外头历练呢。这次我们也不会待太长的时间。最多半个月，我们就会离开。强要真正强大，就别做温室里的花儿，惟有常年行走于尸山血海，挣扎于生死边际，才能获得更好的成长。切记，强者为尊的修者世界，怜悯就是死亡！”
这一刻，吴天化再无半点之前的嘻哈，表情凝重庄严无比，没有丝毫玩笑sè彩。
姜恒笑而对之，这些道理他何尝不知，黑阙早已灌入其脑中永不灭。只不过姜恒毕竟还是十五岁的少年，想要做到真正的心狠手辣并不容易。视野过分局限，是他目前的重大缺陷。
吴天化见姜恒并不太在意也没再多言，很多事情并不是靠言教就能达到，亲身经历才更为深刻。他恢复嬉笑，揽着姜恒道：“担心你的老乡在七衍门受欺负？嗯，老实说确实值得担心。七衍门内，同辈之间并不限制打斗。只要没搞出人命或者缺胳膊断腿，我老爹和各位长老基本上都不会管。哪怕是将同门师兄弟姐妹揍得浑身散架都没事，反正门内的炼药师能够保证任何不朽境界之下的门人受任何重伤都可以迅速痊愈。嗯，其实缺胳膊断腿也没事。”
姜恒闻言不由一惊，脸sè当即有些怪异，还有些抽搐。这是王者大教的门规？只要不出人命就行，那门内岂不是每天都有大批门人被送去急症？这是培养门人的忧患意识的方式？
“嘿嘿，很快你就会知道那是怎样的情况。不过你也无需担心，打斗局限在同辈之间。咱七衍门的所谓‘同辈’，实则上是同等大境界。打个比方，我最多也就欺负欺负初入天魂境的小家伙，而不能跑去欺负地命镜的小屁孩，不然会受到很严厉的惩罚，哪怕我老爹是掌教。你小子别告诉我，你会担心被门内的地命镜欺负！”吴天化说着忽然笑了，笑得很欠抽。
“不怕实话告诉你，和你小子做哥们，这事儿最初纯粹就是我爹的意思。还有，再提前告诉你件事情，咱七衍门乱得很。太上二长老阎如山是副掌教阎幻海他老爹，他们俩是门内另一派的首脑，对掌教之位虎视眈眈。而你未来的师傅钮柒月长老可算是dú lì一派，也可划为我老爹他们一派，反正她老人家很讨厌阎如山父子就是。至于为什么，我不能告诉你，那是钮长老的禁忌，哪怕我老爹都不敢随意提起，否则会很麻烦。准确地说，应该是凄凉。”
“详情不久之后你自然会明了。我现在需要提醒你的事，副掌教一派的门徒待会儿肯定会挑衅刁难、大肆中伤你，你要做好准备。甚至，由于你的关系，你那同乡也会遭受牵连。你记住，如有有人挑衅，那就狠狠回击过去，千万别手软，否则以后会更加吃亏。修者，要有不屈坚韧的信念，退缩，会让你以后的道路变得狭窄无光，甚至于终生因此困锁难有寸进。”
“干！就这么简单。”吴天化最终总结。
姜恒深以为然，这倒也很符合他的xìng格。xìng格使然，否则的话他之前也不会横扫十万大山诸多村落。保障朴南村rì后的安危固然是关键，但姜恒骨子里同样流淌着强烈的不屈热血。
钟离昊哲在一旁不发表言论，依然沉默寡言，但其眼神光芒显然默认吴天化的理论。
苍茫山脉，满眼碧翠，浓郁jīng纯的灵气环绕其身，姜恒和吴天化。钟离昊哲并肩而行。
“小姜子，那位是药伯，姓啥名谁我也不晓得，但见到他老人家最好礼貌些。”走在碧绿山脚，步向百丈开外的华发老者，吴天化小声对姜恒说着。他们远远便跃下幽蓝鹰王，步行前进。这里已经靠近七衍门山脚，更重要的是此地灵药无数，阵阵药香扑鼻，令人沉醉。
“这些灵药都是药伯的宝贝，踩坏了他老人家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吴天化做恐吓状。
这是，一道苍老而温和的声音忽然传入三人耳中：“小家伙，我老人家有那么可怕么？”
吴天化闻言当即sè变，然后连忙嘻哈着傻笑，快步走上前向那老者问好。
“您老雍容慈爱，哪能和可怕一词搭边呢？对吧大哲？”吴天化呵呵地挤眼睛。
“药伯好，今rì你怎有空来此地？”钟离昊哲自动忽略吴天化，对着老人神sè极为尊敬。
药伯笑了笑，看着两人，最后视线定格在姜恒身上，道：“我老人家向来都很清闲，不过今rì我倒也却有些事儿。小娃儿，看样子你就是姜恒了。长得一点都不像你父亲，更像你母亲多些。”
“前辈，您认识我父母？”姜恒不由好奇，对老者，也对自己的父母。这些年来，他自然察觉到自己的父母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他曾听赵擎和陈坡兄弟说过有七衍门的弟子对姜怀仁很是恭敬甚至敬畏。单凭这点，姜恒就能断定自己的父亲定然有诸多秘密未曾告知他。
再者，姜怀仁掌控着威能骇人的守护金书，那是厄运之钵完全无法比拟的强大，姜恒总感觉那本金书的等阶应该超越最顶尖的魂兵，乃是真正的稀世至宝。而姜怀仁能够对守护金书掌控自如，说明他有足够的实力，否则根本无法催动如此至宝，怕是反要遭受严重反噬。
赵擎便是最直接的例子。
至于自己的母亲陈小钰，姜恒也感觉很不简单。因为，陈小钰像是根本不会衰老！
相比于姜怀仁，陈小钰其实反倒令朴南村之人惊异。青chūn永驻，谁人不追求？
据村里人说，陈小钰自跟从姜怀仁定居朴南村至今十七载，容貌不曾改。换句话说，陈小钰最少保持了十七年未曾衰老的青chūn容颜，时至今rì依然宛如花信年华的女子，令人嫉妒。
且，实际上朴南村之人除了姜怀仁，无人知晓陈小钰的真实年龄。
惟一肯定的是，陈小钰没有半点修为，准确地说是根本无法修炼分毫。
陈小钰仿佛天生丽质，又质朴脱尘，犹如卸去一切妆容的域外仙子，有着极致矛盾的绝美之姿。
姜恒好奇已久，但姜怀仁始终并不为他解惑，言道让他自己寻获答案。问吴天化和钟离昊哲，他们俩却说并不认识姜怀仁和陈小钰。姜恒虽持怀疑态度，但也无可奈何。
药伯含笑望着姜恒，点头道：“我自然认识你父母，他们曾在七衍门居住数年光yīn。不止我，启铭他们也都认识你父母，交情深浅不一罢了。当年，你父亲可是收刮了我不少稀世灵药，看得老头子我都心疼不已呢！你小子是否也会学你父亲那般顽皮呢？”
“前辈说笑了，晚辈怎敢？”姜恒心底发苦，自己的父亲曾在七衍门的地盘收刮这位神秘老者的稀世灵药？这怎么想都和自己认知的父亲不搭边啊！这明摆着是挑衅甚至无视七衍门的威严，当今的雾海州能有几人有这种能力？只怕根本就不存在吧。
黑阙！
姜恒不自觉地想起那头神秘的雄雕，那厮口气之大貌似确实还真并不太看中七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