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情归何处4(1/2)
“没什么事,只是我想离开北京,寻个偏远的地方生活了,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来了,便见不到面了。这次再来此地见你一面,你我也算缘尽了。”她越听越不是滋味,却也知道我在此地磨难良多,离开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
所以她脸上虽然挂着两行清泪,却仍是眯笑着眼睛说道:“福晋,保重,不用忧心子丹,子丹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我也有几分离别的愁绪,将准备好的银子递给她,说道:“此生若还有机会寻户好人家,这些就权当我送给你的嫁妆。”她哭的更凶了,再也挂不住一点笑容了,我拿帕子擦了擦她的脸,强忍着泪水背转身子不再看她,都说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生死相别,两不相见。但我却认为,两个明明活的鲜活的人儿,却必须选择别离,才最揪痛人心。因为死别不可选,痛彻以后再也没了相见的痴妄。而生离,却饱含着更多无奈和期许。
要与过往再见,要与那么多与我朝夕相处的人生离。不知多年以后,我是否仍会犹如今日一般煎心难熬。
从相府别院出来之后,又上了一趟景山,梅花已经有些败落了,混着潮湿泥泞的土壤,灰黑一片,没了往昔的淡雅风姿。
一如此刻的我,在经历那么多场名利追逐,仇恨厮杀之后,我已然不是初来大清时候那个顶着一个**头的懵懂姑娘,已然不是那个念着母亲教诲之言问心无愧的女子了…
我与太子的仇,便自此了结罢,既然已经决定走了,便该走的无牵无挂,情已放下,何况是恨呢。
坐在山顶许久,很多年月,我都会独自一人爬上景山,坐在梅花树下的青石上,兀自出神。这一次,将是最后一次了。
姐姐…再见了,出了北京城,我便不是索心,不是大清格格,不是蒙古亲王的王妃,不是管芳华,不是八福晋,不是走进别人心里的女子。
我会在自己脸上抹快尘土,一如乡村老妇一般平凡而又悠然的生活。柴米油盐,青菜萝卜,就此一生了。
姐姐,再见了。我会把我所有的记忆,留在景山,留在北京,留在遥远乌兰巴托的青山绿水间。
回府叫月眉准备了一些上好的丝绸棉线,对着描画本子印沓了一副山水墨叶图,选了一些丝线便挑灯绣了起来,虽然那么多年,我仍是不善女工,仍是歪歪扭扭的秀不好任何简单的图样,但这个荷包的意义,我想他是懂的。
记起新婚当夜他笑弯美目问我是否有东西要送他,见我装痴扮傻的模样后那一闪而逝的失落神情,记起回宫奉茶点烟时候他尴尬的拿着别人的荷包在众阿哥和康熙面前笑的身心疲累,却还要处处为我掩饰的身姿。我便心痛的难以抑制,我欠他的实在太多,即便如今他没有选我,对我也算情至意尽了。
细针一次又一次的扎进我的手指,那种十指连心的痛,不知是否能胜过他一夜夜的枯守之痛。
“福晋,夜深了,这些劳什子明儿个再做吧。”月眉在旁催促道。
我抬眼问道:“什么时辰了?”
“子时了。”我看她一脸倦容,几欲昏睡的模样,说道:“你先回屋歇息去罢,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她仍是强在那不走,我无法便只好顺了她的意,梳洗了一阵后上了床,待他回屋休息时候再爬起身子,点亮烛火继续秀,再有一点便可以完成了。
弄好之后已经天光了,府外的马嘶声音又定时响了起来,我便知道八爷上朝去了。起身拿水拍了拍脸,顿时清醒了许多,穿戴好了之后便随手带了几件冬衣,原本离开乌兰巴托的时候,丹津多尔济便给了我许多银两,多年来也未用过,现在正好带着旁身,想必下半生也足够在个宵小的小镇里开个小小酒馆,请几个伙计打理了。
一切收拾妥当,才现属于我的东西真的好少。
月眉迷蒙着眼睛端着水盆站在门外,见我打了个包裹欲走的模样,吓的把水洒了一地。
“福晋,你要去哪里?”她明显觉察到了我的异样,从昨晚怪异的举止到今日出逃的模样,想必已经可以猜出个七八分了。
“月眉…”我一把将她拉进房门,关着门户说道:“不要伸张,我正要寻你的,这个荷包你拿着,等我走了许久之后再交给八爷,也算圆满了我与他这多年来的关系。要告诉他,这件东西虽然没有鉴证过我两的开端,但能见证我两的结束,也是一样的。”
她似懂非懂的望着我,问道:“福晋为何要走?是不是因为爷现在不再宠幸福晋了,一直在大福晋那里留宿?如果是这样的话,奴婢去跟爷说,奴婢去求爷啊。爷那么疼福晋,不会任由福晋离开不管的!”
我拂了拂她头,笑着说道:“你不懂的,而今即便爷看见我走了,也不会再说些什么的。所以你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事了,记得我同你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爷,我会感念你的恩德的。”
“福晋…”她虽有些不懂,有些迷惘,却也没有阻止我,更没有大声呼嚷惊动他人,只是默默的注视着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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