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风雨已来2(2/2)
“爱儿,江大夫说了,这病不碍事的,只是有些鼻血入了喉咙,而今咳出来了便好了。”她原本不安的神情顿时放下心来,闷咳着埋进我的怀里。
拍了她许久的背,方才睡了过去,我给她掖好被子,转身对江修缘说道:“她的身体,我只能托给你了,这里得我信任之人,也仅有你了。”
他沉稳的点了点头,我却总是从他严肃的面容里,感到了一丝绝望的味道。
“你,为什么会留在太医院?是不是皇上已经知道了你…”我担心的说道。
他忽闪着眼神,却也不隐瞒我,说道:“皇上倒是未察觉什么,只是原先要好的幕僚,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大惊失色的呼道:“为…为什么!”
“那日处理索额图尸体时候,我便求了一相熟的幕僚,通过他的关系才找的验尸官蒙混过去,可惜最后还是害了他。”最不愿他暴露身份的便是我,可最终他曝露人前,却仍是因为我。
“你…”竟然从那时开始,他便已然无法再抽身离开了…这高度集权的皇城,便是一巨大的磁铁,稍有铁性之人,都无法抽身。
而江修缘,本可以一走了之,本可以自由天涯,却仍是取走了我身上的一块铁衣,成了这偌大磁场的角力者。
“不用担心,知道此事的只是我原先极为相熟的两个院士而已,都是嘴严之人,断断不会生出事端的,至于我为何会留在太医院,是因我为德妃娘娘诊治时候,皇上见我针法纯熟,方才留下的。”听他这般说话,我终于心里定了些,但人心多变,这世上真有纯粹可以信任之人么?
自今起,我又要多一份忧思了。
“时候也不早了,我也是时候回去了。”江修缘收拾好了药箱便逃也似的走了。
“雪莲,你觉不觉得他,好像有许多故事。”我望着他的背影说道。
雪莲却在背后低声说道:“奴婢也知道一些过往的事,他在相府别院时候晚间与我喝酒讲出来的。”
我诧然的转身,此刻才意识到,我给他的关怀,似乎真的好少,不知出身,不明来历,只知道他的处处守护,只是因为愧疚自己的一个决定。
“说来愧疚,我认识他远早过你,却是对他的家世一无所知。”我尴尬的看了看雪莲。
“奴婢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他断断续续的说过,他家世代都是做太医的,而他家的男子都是情有独钟,一身只娶一个女子,一代只有一位儿子来继承祖上医术,他的母亲早死,而父亲又遭到变故身亡了,茫茫世间,只遗他一人了。”一阵怆然,原来他同我一样,是遗孤之人。念起他的父亲,我心里便抹不去的愧疚,心虚的问道:“他…可有提过他父亲是怎么死的?”
“奴婢也是偶然得知的,他父亲此生唯一一次诊错脉,便是四福晋怀孕一事,因他父亲的缘故,四福晋的第一个孩子没了,直到而今也再没怀上过。”沉默,还是沉默。难怪他的父亲甘愿为四爷而死。原来竟是去还他的孽债的。
难怪,江修缘未曾恨过四爷,一命抵命,天公地道而已。
但这宫里的事情,谁又说的清呢,他父亲诊断错误一事,几经细察,怕是又会牵出一段风波,我也不愿再细想下去了,想的太透,便总觉得人活着只为争斗,实在是兴味索然。
与雪莲聊的出神,也不知四爷是何时站在门外的,他见我瞥见了他,方跨了进来,鞋子已经湿了一大片了。
“你跟我来。”他重手一拉,便不由分说的将我拖离爱儿的屋子。
走了许久才在亭中落定,我喘着气问道:“爷又怎么了?”
“为什么?”他不理我问话,只是兀自这般反问于我。
我装作不知,只打量了他周身,见他气息匀和,不似因病不朝,便放下心来。
“胤禩为了权利那般对纳兰蕙月,你真觉得他是个可托一生之人?为何他用尽手段你不计较,却对我的疾心莽为耿耿于怀,要这般报复我?”他紧拽着我手愤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