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烧杀(1/2)
果然,次rì一早,洗漱完毕,便有侍女前来邀宋让去饮酒,道是饯行,宋让按住心中忐忑,将一柄腰刀藏入怀中,背着长枪行囊便随那侍女过去。
“这位仙子,不知这是去向何方?”宋让只觉那侍女引的路,却与往rì不同,既不是湖畔小亭,也非是那九音阁,只是往那幽深处走,走了一阵,宋让不由问道。
“乃是往飞仙苑去。”那女子道。
“飞仙苑?却又是甚去处?”
那女子笑道:“乃是二位娘娘起居之处。”
宋让闻言,顿时住了脚步,道:“宋让与两位娘娘男女有别,这如何去得?”
那侍女却笑道:“先生乃是壮士,娘娘也非礼俗中人,但是行得磊落,却怕这些虚名?”
宋让听了此话,却无反驳的道理,又恐一味拒绝惹来疑窦,只得随那侍女进去。
走了片刻,便见一座楼阁从树梢露出来,雕栏画栋,贴金嵌玉,十分华贵。那侍女引着宋让进去,过了三重珠帘,却见一张桌子,上面摆着各sè珍稀,一旁坐着两个宫衣女子,却正是那戚九娘与戚十一娘。
宋让进了房中,将枪靠在一旁,入桌坐了,提起酒杯,对两个娘娘道:“这几rì承蒙二位娘娘收留,宋让一个凡夫之人,遍身浊气,扰了二位娘娘清净,实在吃罪。”
说罢,连饮三杯。
“宋壮士说的甚话,这山中冷清,年月不知,宋壮士前来,倒是排遣许多寂寞。”
那黄衣戚九娘道:“只可惜壮士来去匆匆,实在是我姐妹二人与壮士没有缘果,留不得壮士长久。”
那戚九娘说话之间,一双俏目流连不已,话中之意yù说还休,似乎藏着无穷的哀怨。
宋让闻言,眉头一皱,却道:“二位娘娘皆是神仙中人,看透死生聚散,明了来去停留,逍遥自在,却怕甚相聚离别?徒然揶揄宋让罢了。”
那白衣戚十一娘闻言,站起身来,走到宋让座旁,托杯叹道:“人都只说神仙好,却怎知神仙寂寞?你看这山中冷冷清清,chūn去秋来年岁不知,往rì里连半个人影都见不到,说甚修仙逍遥自在,我倒宁愿要那人世间卿卿我我的快活。”
言罢,那女子委身下来,将杯凑到宋让嘴边,低声道:“哎,不说许多,壮士请饮了这一杯罢。”
那女子凑得近,一股微熏之气直透心田,勾人绮念。宋让赶忙将身站起,后退两步,拿起桌上的酒杯,向前一举,道:“多谢娘娘赐酒。”
便举杯满饮下去。
那戚十一娘一个杯子悬在半空中没有着落,面上稍稍不悦,道:“壮士何必拒人千里之外?”
宋让道:“浊世之中,无福之人,岂敢冒犯仙家。”
那戚十一娘闻之,愈发不悦。戚九娘见到,忙站起来,对宋让道:“壮士何必如此?我姐妹二人对壮士一片倾慕,壮士便只当不见么?”
宋让闻言,却道:“实不知娘娘之意。”
戚九娘道:“壮士见我们姐妹如何?”
宋让闻言一愣,不知如何说,只道:“两位娘娘淑丽无匹,具是人间不曾有的。”
戚九娘闻言,面上露出笑意,行到宋让面前,面带娇羞低声道:“也不怕落了笑话,我姐妹二人只愿与壮士结成道侣,自此逍遥快活,共证长生,做个神仙夫妻,岂不是好过一个山中凄冷,一个人世浮沉?”
宋让听了此言,心中暗道昨夜听说果然不假,嘴中却道:“二位娘娘这等淑丽,何等样人才找不到。宋让只是一个粗鄙武人,如何般配?只怕折了福寿。”
戚十一娘闻言,以为他有意,只是卑于身份,不好说出口,便道:“宋郎如何说出这等话来?你是世间英雄,我二人是逍遥散仙,这般搭配,哪里有甚不妥的?”
宋让听闻,知道这里搪塞不过,便道:“我父虽故,母亲却在堂,不曾征得母亲同意,实不能私下定下婚约。若二位仙家果然有意,待宋让回家请示母亲,便再来答话。”
那九娘闻言,笑道:“你我已然便要成了神仙眷侣,如何还需遵那些世俗礼节?何况我姐妹二人皆是好人家出身,并不辱没郎君家门,待到成婚之后,我夫妻三人再去拜见老太夫人。老夫人定然欢喜,怎会怪罪?”
宋让见这两个女子居然半点不肯退让,心中不悦,道:“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怎能苟合?仙家休说这不知廉耻的话。”
戚十一娘闻了,大怒,上前指宋让鼻尖骂道:“我姐妹二人肯与你结为夫妻,乃是你多少世修来的福缘,你怎诸般推却,不知好歹?”
宋让本来也是个九尺汉子,被一个女子指着鼻尖痛骂,哪里忍得,怒道:“先前不说,只看你们女儿家皮面,如何一再放肆?说甚么好人家出身,只听言语,却怕是那不服教化的妖怪一流。休要纠缠,若不然时,休说宋让手辣。”
说罢,便要提枪走人。
“站住!”
身后那白衣戚十一娘一声怒叱:“你当这般容易便走了吗?”
却闻身后腥风阵阵,寒气逼人,寒毛都竖起来了。他昨rì听那两个侍女交谈便起了疑心,如今怎能没有防备?听到那女子呵斥,心中便生jǐng觉,慌忙往旁边一闪。
只听得一声布袋落地般的巨响,整个天地都震了一震,宋让抬头一看,却见一条长有三四丈的长虫落在方才他站立之处。这蟒浑身雪白,并无一点瑕疵,头上一个血红独冠,一双眼睛赤红,望着宋让闪着妖光。
“果然是个妖物!”
宋让一声暴叱,却没有逃,反而一跃而起,半空中怀中腰刀便出了鞘,闪过一道寒光抢先往那巨蟒头上劈去。
那巨蟒不料宋让这般悍勇,见到她的真身,不只不逃,反倒砍杀过来,一时没有防备,被宋让欺到面前,只得将身一扭,躲过头面,却让宋让一刀砍在身躯之上。
只听乒的一声,如同砍在铁柱之上,宋让只觉手上一紧一松,低头一看,原来腰刀竟已断成两截,一截在手,另一截却卡在那长虫身子里。
“呸!”
一股又腥又sāo的污血喷在嘴脸之上,宋让将手一抹,却听耳旁恶风呼啸,连忙将断刀弃了,身子一滚,躲开了去。一声呼啸灌满双耳,原来是那长虫吃痛,一条巨尾扫过来,宋让虽然躲闪开了,仍让那巨尾擦到,顿时做了个滚地葫芦,被扫出老远。
那长虫见宋让被扫到,正要扑上,却吃那黄衣戚九娘拦住,戚九娘一面拦住那长虫,一面道:“宋郎,你若此时肯回心转意,还是恩爱夫妻。若不然时,我姐妹二人却要下手留下你了。”
宋让闻言大怒,骂道:“好个没有羞耻的妖怪,当我宋让是何人,便敢说出这般污言秽语?”
说罢,猛地跃起,顺手一捞,刚刚捞起原来靠在门前的那杆长枪来,猛跨数丈,当头便向那戚九娘扎去。
戚九娘柳眉倒竖,喝道:“好个莽汉,我姐妹赤诚对你,你却这般凶恶,不解风情,十分该死,却是饶你不得!”言罢将手一挥,一道黄光便向宋让袭来。
宋让将头一扭,堪堪躲过,只觉脸颊微微发痒,用手一摸,原来竟是满手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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