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谈(中)(1/2)
一时间,王晋懵然如寄身樵夫,沉醉于那满天飘雪,孤苦无依的凄凉境界,久久不能自己。
王晋触景生情,竟从融合的记忆深处挖出这样一首绝妙的诗来,虽是自己所作,却又有些莫名其妙,因为这次和平日作诗完全不同,王晋总觉得这首诗并非自己所作,但又说不清道理。
难道好诗真的本是天作,只是假手于人而已?
当然,虽得佳作,王晋是不便在这种场合念出来的,情况很明显,木炭是韩泰携来,如果当着别人的面感叹卖炭者的艰辛不易,不免有嘲讽之意。
但有人却不放过他,见王晋沉思,坐在他旁边的颜涉笑着唤道:“三郎,三郎……”
“啊……”王晋呆了一下,这才从神奇的境界中清醒过来。
颜涉坏笑道:“三郎如此入神,肯定有佳作在胸,还不快快道来?”
裴居道眼神一亮,热切道:“三郎又有新诗?”
王晋苦笑,摇头:“哪里,刚才小弟只是想到一件心情……”
“还想扯谎!”颜涉大叫道:“某明明听到你嘴里小声念叨几句,只是没有听清。”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起哄,逼着王晋念出一首诗来,他的一些精妙诗作,在场诸人都是反复读过的,甚为佩服,即便王晋刚才沉思不是作诗,那么有此机会,也正好试试他的急才。
王晋被逼无奈,只好想了想,让心神沉入一片神奇的虚无中,隔了好久,才缓缓吟道:“炉火欲销灯欲尽,夜长独对百忧生。他时诸处重相见,莫忘今宵灯下情。”
听得王晋缓缓念出新诗,众人恍然如孤身坐于孤独冬夜,炉火将熄,看着那黯淡灯光,想着诸多心事,忧国忧民,久久不能自己。
众皆鸦雀无声,周围寂静一片。
半响,韩泰才由衷叹道:“仲宣惭愧!往日,吾只晓得作诗无非观澜山水,自在逍遥;今日闻得三郎的大作,才懵然醒悟,只有真正牵肠国事,忧虑万民之心,才能做出如此震撼之诗。好诗!好诗!”
“狂生”许昼也无复往日轻贬艳诗丽赋的轻狂态度,悠悠然道:“确是好诗,许某惭愧,再不敢小视天下英才也。”
管同的神情很是奇怪,依然沉浸在诗中意境,神情虔诚,脸色柔和,眼眸中似乎还有湿润泪光,也不知想起了何等往事,追忆枉然。
而同乡同窗的陈亮却像是第一次认识王晋般,既佩服又惊异地看着他。
裴居道敬佩地看着念完诗后如大梦初醒的王晋,大笑道:“三郎啊三郎,叫我如何道出心中感慨?罢了,罢了,吾痴长数岁却是一无是处,以后你为兄、我为弟,王兄,小弟这便拜服。”
听他说得有趣,众人大笑,王晋神情颇显怪异,愣怔了半天,也随大家笑了起来。
元秀凑趣道:“王兄这诗不仅作得极妙,又添为今晚宴会第一首开门,许兄是书法大家,一会必要将此诗抄下,供你我等人时时品赏才是。”
众人都道大妙。
“惭愧,惭愧!”王晋无奈拱手。
元秀接着又道:“那接下来,是否该请出我们最尊贵的拔解贡生韩仲宣兄,为大家作诗一首?有响应之人乎?”
颜涉哈哈笑着凑趣道:“颜某算一个,看仁善兄切切神情,也便是赞同的,我替他代言了。此时数人响应,韩才子,快快站出来卖弄一番吧。”
其余人等立马哄笑打趣,韩泰无奈苦笑道:“我实没有王三郎的临场才智,如此急促,怎能作得?望大家看在今夜所带美酒份上,饶恕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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