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名利并行（1/2）

却说韩泰为朋友忧心，焦虑道：“如果是窦侍郎，三郎的钱财怕是浪费了。须及早想个稳当些的办法。”

王晋暗道惭愧：韩兄啊，这正是借重于你的地方。心中思付，脸上却露出黯然的神色，郁郁道：“小弟人微言薄，家中又无势力，老丈人徒有些钱财，也是无根无荫之家，除了窦大人或许看在宋夫子的面子赏识于我，又能凭借何方贵人？”

韩泰皱眉想了想道：“三郎勿急。我思付了下，你想走窦侍郎这条关系本也无不妥，其毕竟是进士科两位主考官之一，手握众士子生死荣辱大权，说一句话便顶得别人十句百句。可惜的便是此人是出了名的‘避嫌’、‘清正’，如果你直接上门希求推荐，只怕是再好的交情也罢休，如果想走通这条门路，此事必须从长计议。”

王晋忙做出恭敬的神态，站起来对韩泰拱手道：“望韩兄教我，小弟感激不尽。”

“罢了！”韩泰苦笑道：“你我却是投缘，换做旁人某懒得为他计较算计。”

顿了顿，韩泰接道：“不过三郎你先不要急着谢我，成与不成还是两说，我只能尽力帮你。唉，韩家虽然也称得上京门望族，但长安城内世族贵胄多如过江之鲫，为兄府上又算得什么？再说，此事单靠关系情面肯定行不通的，必须另谋奇策打动窦昭大人。难！很难啊！”

王晋出言道：“韩兄无须为小弟事太过挂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至于结果，就看小弟的缘分运数吧。”

韩泰摇摇头表示不满意他沮丧的态度，皱眉道：“三郎此话差矣，吾辈行事，如其不做便罢了，既然决心要做，便须全力以赴，务求将其办得妥当。你先不要泄气，此事成算我心中已有几分计较，不过现在还有些地方没有想得周全，容我再好好思量下。”

“此事乃小弟之事，怎能让兄长一人苦苦独思。韩兄请说出心中顾虑，晋不才，也许能为兄长解惑。”

王晋看火候已到，便用真诚的语气说了出来，如容得韩泰独自思考，免不了思路走入其余岔路，与自己原先的计划南辕北辙。

韩泰沉吟片刻，似自言又似疑问：“窦昭为人正直，且爱惜声名，以财物直易其手中权私，必招心中反感抵御；但不用宝物打动其心，此人生性向来淡薄，又用何法来作为引荐？似此等身居高位之人，大异常人，徒以巧言花言或情面关系，绝难撼动意志。”

“如何打消窦大人接收宝物时可能产生的反感？韩兄便是为此愁虑？”王晋问道。

这其实就是送礼的艺术，送礼要有巧妙的借口，理由不一定要充分，但必须能让收礼人觉得不突π。

“正是。”韩泰烦恼道：“三郎话中似乎觉得此事不足挂虑？你却不晓得，往年也有那聪慧士子想到以进献珍奇收藏的方法来求得窦大人的推荐，可惜最后都功亏一篑，依我看来，便是坏在这一进一求太过直白急躁。对这位窦大人，因某些缘由，我对其本性也了解一二，你当他真得不喜那些珍罕之物吗？如是不然，也不会落下个‘喜收藏’的雅名。可惜，他的这个心障不打通，我们不免要白忙活一场。”

王晋闻言，哈哈笑道：“韩兄啊，你却是钻进了牛角尖，如果只是打消其既要收礼又欲保持清名的顾虑，这有何难？”

韩泰精神一振，从座上站起身，喜道：“可有良策？”

王晋手指沾过茶水，刷刷数笔在桌上写下两字，韩泰看着桌上渐渐干涸的字迹，疑虑道：“名？利？三郎，这两字又做何解释？”

王晋笑道：“我刚才说兄长思路钻了牛角尖，却不是玩笑之语，其实如何打通窦大人关节的办法，韩兄刚才话中已不觉间透露出来。不过韩兄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如何进献财物这一途上，却是忽视了既然此路难走，那为何不双管其下，双路并行。”

“双路并行？”韩泰闻言眼中一亮，脑海中已抓住了王晋思想的部分内容，喃喃道“名和利，双路并行。。。。。。，用利打动其门，用名抚慰其心。”

“不错！正是此意！”王晋也站起身来，目光炯炯地看着韩泰道：“既然窦大人爱名，那就给他名；窦大人爱宝物，那就给其珍藏。名利双进，但还须分清各自施行顺序，必先赠之清名打消其警惕厌感，再奉献贵物求得窦大人投李送桃。”

“妙，大妙！三郎继续讲下去，名之一物，是为关键，又当怎样馈赠。”

“朝廷取士，律准望臣推荐有才之人，也是为了不拘一格选拔贤才。如此人果有才学经略，以后建立功业振兴国祚，则推荐之人也必面上涨光。窦大人所以顾忌推荐，不轻易许人，应是顾虑被选之人如果不贤，则必然导致自己清名毁坏一旦。”

韩泰抚掌叹道：“正是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