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认错（1/2）

() “你是君天行？！”

“是！”

“西瓜大集……”

“是！”

两个“是”字，如同两把大锤狠狠地砸在刘所长头上，震的他头晕眼花；他拿起军官证一看，心中连连暗暗叫苦。

刘所长没法不叫苦！

他今年已经五十三岁，最多再干七年就要退休了；但人老心不老，踏上仕途的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上进的理想，只可惜他只是一个乡派出所所长，人脉有限，提着猪头上供都找不到庙门。

可就在这个时候，上天给了他一个机会——朱少出现了！

朱少名叫朱超，是西北城区政法委书记朱来喜的儿子，目前正在政法大学读书。他入学这两年来，虽没少惹事生非，但都是些小打小闹，根本闹不到派出所来，刘所长想拍马屁也无处下手，这就是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的悲哀；幸好这次事情闹大了，要不然他还得继续等待下去，等待搭上朱来喜这条线的机会，等待那渺茫的上进希望！

按照年龄估计，后年西北城区公安分局副局长就要退休了，这正是他一见面就不顾身份地维护朱超的原因——正值上进的关键时候啊！

但现在知道与朱超朱大少对阵的是在京城赫赫有名的“瘟神”君天行，他顿时感到一个头两个大——朱大少他得罪不起，否则会影响上进；但君天行他更得罪不起啊，否则极有可能不用等七年就提前退休了！

“西瓜大集事件”发生后，“君天行”这个名字在京城就悄悄地流传开了。刘所长虽然级别比较低，但京城就各种各样的消息传播最快，他稍加打听就对事情经过有了个大致了解——当然，他是站在官员的角度来看的。大家私下里都说，这家伙绝对是个“瘟神”，等闲不露面，一露面就厅级、处级、科级领导和干部倒下一大片，还没几个有好下场的！更令人头疼的是，这家伙是军人，有军区司令员顾寒友和京城市委书记曹成仁、市长项正良为他撑腰，别人想动他都动不了——官场上的那些手段在军队里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

没想到，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这个令人闻风sè变的“瘟神”竟然让他给碰上了！

是机遇也是挑战……这可真他妈的是个让人蛋疼的选择！

要不怎么说公物猿位于十大辛苦职业之首呢？等机会等的心焦，拍马屁拍的手肿嘴肿，送礼送的跑断腿，机会伴随危险一起到达，走钢丝走的心惊肉跳，除此之外，还得时时提防刁民上房！相比之下，矿工最幸福就不难理解了，除况难之外别的都不用担心，并且每次况难最多只死三十五个名额，烧香祷告求遍满天神佛都未必轮得到！

刘所长心思如电，片刻之间就理清了利害关系，事关自己的前程，他不敢轻易决定，便祭出了官场“法宝”——踢皮球。

“上尉同志，您坐……坐！我这儿刚买了点好茶，您稍等，我给您拿去！”

刘所长对君天行灿然一笑，然后对目瞪口呆的笔录jǐng察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热水烧上！”

君天行明白刘所长的意思，这是要找私人空间。别人笑脸相迎，他总不好以凉屁股相对，便笑着道了谢，请刘所长自便。

刘所长示意朱超随自己来，然后就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办公区。

尹志高被刘所长前倨后恭的态度变化搞蒙了，他悄声地问尹祥峰：“叔叔，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这同学叫君天行？是不是当兵的？”

尹祥峰没有回答尹志高的问题，反而连声问道。

尹志高就算再傻也知道刘所长不是自己一拨的，但他不明白尹祥峰为啥对君天行这个“窝囊废”那么感兴趣，只是觉得叔叔看向君天行的目光很热切……就像是一个月没有进食的饿狼看到了绵羊！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我们高中就是同学！他有没有当兵我不知道！”

尹祥峰张望了一眼桌子上的军官证，激动地说道：“那就是他无疑了！志高，他可是大贵人，能跟他同学是你的福气！志高，你得跟他搞好关系……说不定，我的升迁也得靠他帮忙！”

“就他？”

尹志高并不知道君天行“瘟神”的恶名在京城有多大的威慑力，他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

“你懂个屁！他受了委屈，大老板曹成仁、二老板项正良和军区司令员顾寒友都给他撑腰……上个月一口气撸了二十多个厅处级干部，就是因为得罪了他！你只要跟他搞好关系，提拔我一个小小的派出所副所长，那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尹祥峰见侄子还在犯浑，急了，狠狠地瞪了尹志高一眼，压低声音又急又快地说道。

顾寒友是支持君天行的，曹成仁或许看在曹成仁的面子上也会有所偏袒，但项正良对君天行看着绝对不会顺眼；但尹祥峰的地位和人脉比刘所长更不如，虽然他也曾听说过“西瓜大集”事件，这些刘所长都打听不到的官场隐秘他更是打听不出来，他把东一鳞西一爪地听到的消息往一起一汇总——有时候谣传就这样产生了。

“真的？！”

尹志高傻眼了。

那名jǐng察接了杯纯净水放在君天行面前，局促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芙蓉王，没话找话道：“呃……君……上尉同志，您抽烟不？”

他老板刘所长对面前的男子都是笑脸相迎，他有什么资格吹胡子瞪眼？不但没有，还得想办法为刚才的话道歉！

“不抽！谢谢！”

君天行微微一笑，他虽然没心思跟这种小虾小鱼计较，但也没心思告诉他“你刚才的话我不放在心上”，否则，我君某人岂不是太好欺负了？

他不知道，正是他这一含糊的态度，把这名jǐng察吓病了好几天。伊凡·德米特里·切尔维亚科夫的死被认为是现实生活的升华，但其实，现实远比小说、电视剧更荒唐！

他起身走到鱼小夏身边，悄声问道：“没事吧？”

“没事！”

鱼小夏说着拍了拍伏在自己肩头的张丽的后背。

“小夏，怎么回事？都这给弄所里来了，我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君天行一脸郁闷地说道——只知道张丽哭了，同学受伤了，然后莫名奇妙地打一架，结果就给弄进了所里！

“我也不太清楚！”

鱼小夏转目光转向了张丽。

听他这么一问，本来还在抽泣的张丽又“嘤嘤”地哭了起来。君天行实在想不明白，张丽这个泼辣的女孩子怎么会这么软弱，见她只哭不回答，不禁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