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青楼论剑（1/2）

() 楼里的男人们见花魁好戏上演，也就安静了下来，紧紧盯着台上的姐妹花，一睹花魁们的舞姿。

“小姐，快看，是那个家伙。”二楼的一间包房内，一个清秀的小厮兴奋地对旁边沉思的俊俏公子道。

那绝sè公子似乎正在发呆，闻言愣了愣，问道:“哪个家伙？”

“就是当rì在街上拉住小姐的手死颇赖脸称兄道弟那家伙……”

“什么？”那年轻公子十分意外地看了一眼，顿时大怒:“和一个青楼女子拉拉扯扯亲亲我我，真是无耻。”

小姐自从遇上这无耻败类之后，总喜欢一个人发呆，莫名其妙发火，也不知道和这家伙有没有关系。那小厮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长剑，道:“这家伙太坏了。小姐，我这就去找剑杀了他，省得沾污了小姐的眼睛。”

“慢着！”那公子脸上露出一种十分奇怪的神情，哼了一声道:“他附近那几人修为不弱，你这样冒冒失失下去杀人，能得手么？”

那小厮为难道:“小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看看再说。等咱们找机会将他抓了来，想怎么杀就怎么杀。”那公子脸sè绯红，露出两个迷人的嘴窝，道:“你先将这登徒子的罪状记上，到时候一起算帐！”

“哦。”那小厮偷偷地吐吐舌头，看了楼下秦逸一眼，见他正把手放在那女人怀里揉搓，急忙转过头去，心里急跳，这人怎么忒地无耻。

小厮从包袱里拿出纸笔，认真记上:白天逛青楼，品行败坏。惹小姐生气，其罪当诛！瞧那纸上，已经密密麻麻地记了不少抢民女霸民宅之类的罪状。

咚”的一声鼓点，那花魁长剑一指，顿时台上剑光闪闪，如rì落大地，让人看着如山失sè，神怡情迷，觉得天地都旋转了起来。

“好剑！”秦逸这些rì子跟着火老头，耳睹目染，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对剑器一无所知的小白少年，宣城各家传世名剑已叫他摸了个透彻。待一见花魁手里的长剑，心里不禁一震，脱口惊道：“好剑！果然是好剑！剑身修欣秀丽，通体晶莹剔透，不可逼视，虽为利器却无半点血腥，只见飘然若仙，一尘不染，果然是名器之选。”

他声音虽轻，但时下楼里安静之极，众人都已听到了，一同看向了他。

两位花魁眼睛同时一亮，惊讶地相互看了一眼，美目里波光闪动，妩媚无比。

琴声叮叮咚咚响起，那使剑的花魁手腕一动，行剑连绵不断，如长虹游龙，首尾相继，又如行云流水，均匀而有韧xìng。花魁剑上带有剑穗，剑与剑穗刚柔并济，变化多端，使剑舞增sè不少，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目接不暇。

“这位小哥也是懂剑之人？”秦逸身边一位中年人讶然道。他声音虽不大，却似乎有一种奇异的节奏，让人感到有种压迫感。

秦逸见他保养极好，看似中年，却有五十多岁的年纪，往那一站，自然有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气度。他身边亦步亦趋地跟着位老头，相貌不俗，右手指骨粗大，手掌厚实，也不知练的是什么功法。

“略知一二，略知一二。”秦逸谦虚地摆摆手，嘿嘿笑道：“看来这位老哥气宇轩昂，莫非也是同道中人了？”

这句老哥倒是叫得那中年人微微一笑，他周围却顿时刷地站起十多个大汗，怒目瞪着秦逸，这小子是哪里冒出来的，竟然如此大胆？几人磨拳擦掌，只等那老者一声令下，就要冲上来将秦逸狠揍一顿。

那老者对着大汉们摆摆手，微眯着眼睛，不疾不许道：“我只是个爱剑之人，对剑器一知半解。”他对着身边那老头问道：“徐老，你以为此剑如何？”

那老头颇为赞赏地看了秦逸一眼，道：“正如这位小兄弟所言，此剑足以列入名剑之选。剑无杀气，说明铸剑之人定为洞穿尘世，通天晓地之逸士，以剑载志，以剑明心，虽经乱世，出淤泥而不染。”

这老头不简单啊！从剑本身就能悟出这么多道理，果然不是等闲之辈。秦逸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叹息道：“剑虽是好剑，却沦为娱人耳目的玩器，从此虽为利器，也不能列为名剑之选了。”

“哦？那小哥眼里的名剑，是什么个模样呢？”那老者呆了一呆，饶有兴趣地问道。他身边那老头也是不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周围的男人们见三人说话，怒瞪了他们几眼，却被几个凶神恶煞的侍卫瞪了回去，乖乖闭嘴了。

难得有人瞧得起自己，不耻下问，秦逸心里大为受用，缓缓道：“我朝自太祖皇帝开国以来，都有重文轻武的习气，剑已不再是一种杀敌利器，而沦为仕人才子们标榜身份和地位的什物。这要是放在太平盛世倒也无伤大雅，但现今国难当头，北方重敌入侵，虎狼大患未除此剑本应大展神威，杀狼斩虎才对，如今却在这青楼蒙羞，搏人一笑，岂不可悲？真正的名剑，应该有傲骨有jīng神有气节，理应驰骋沙场，杀敌建功，威震四方，或是斩jiān除孽，造福百姓。如我朝至宝灵犀神剑，当年随太祖皇帝东征西讨，身经百战，杀敌无数，灵犀一出，群魔束手，天下臣服，这才不愧于名剑之选。所以说，台上这剑虽好，却被用来协歌舞粉饰太平，空为利器，也不知当初铸造它的铸剑师会不会为此蒙羞，不能瞑目于九泉之下。”

“说得好！”那老者眼中闪过一道奇光，抚掌赞不绝口，点头道：“你在这剑上的见识果然有一套，我大华神兵利器不计其数，若是每个人都如你这般见识，虎狼之患何惧？”

那老头也惊诧地看着他，脸上满是佩服与赞赏。

“咦，小姐，这家伙纪虽轻，倒也胸怀大志，有些学问。”二楼那小厮惊奇道。

那公子轻咬着嘴唇，眼中露出一种奇异的神采，愣愣地看着口水横飞的秦逸，脸上露出些许温柔的神s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