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敢撞人吗?(2/2)
陈杨平静道:“不敢。”
似乎对陈杨这种回答有些意外,青年俊朗的脸庞谈不上不悦,更多的是一种疑窦,皱眉道:“为什么?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不认为你是那种欺善怕恶的孬种。当然,你有权利选择回避这个问题,也有权利拒绝阐述事实的真相,但我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产生退缩。”
陈杨平静道:“车上不止他一个人。”
青年将头伸向窗外,只见那款保时捷911副驾上正坐着一个忐忑不安的女人,不经意瞥了眼略显担忧的陈杨,青年朝仍在车外逗留的温言笑道:“男人间的较量,你扯个娘们凑什么热闹?难不成你还指望一个娘们看你出糗不成?犯贱!”
青年说完不忘朝温言狠狠竖起一条中指,这让原本还一副小人得志的温言气急败坏,当下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就瞧见白露在其中一个保镖的引领下进入了一辆出租车内。目送白露乘坐的那辆出租车渐渐脱离视野,陈杨很感激青年这看似无心实则耐人寻味的一番叫嚣,若是先前那番话换个人来阐述,不见得温言就会气急败坏让车中瑟瑟发抖的佳人离去,而且青年若非用这些狠话羞辱温言,对于最终的结果,恐怕依然值得耐人寻味。在陈杨眼里,青年这种痞xìng十足的叫嚣并不能归咎于无赖的秉xìng,因为陈杨看问题相对要深入透彻一些,对于青年那些让温言耳膜心脏遭受刺激的讥讽嘲笑,陈杨更愿意相信眼前这副玩世不恭的面具下隐藏着一颗擅长揣度他人思想的玲珑心。
青年对陈杨眼中的感激视而不见,但对于眼前这个穿着并不起眼的‘底层百姓’倒有着相对改观的看法,最起码对方能够凭借自己的三言两语就猜到自己的真实用意,青年心下悄悄给陈杨打出一个评价:不简单。
当然,这种略微改观的看法不可能让青年告诉陈杨,出生在军旅世家的自己从小就要接受叔伯长辈们的熏陶,即便现代的军政两界没有古代那般泾渭分明,但揣摩上位者的心思确实属于一门经久不化的学问,不过青年更愿意将这门学问理解为军政世家的必修课程。从小到大踩倒不计其数的官少富少,若没有读懂这门学问,又没有这份恰似与生俱来的定力,恐怕早已在半途中遭到扼杀。
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军政世家会任由一个成天得帮衬着擦屁股的草包在外作威作福,往往捏柿子的时候,首先要想到的并不是如何玩死对方,而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千万别惹祸上身,最好连蛛丝马迹也一并解决。
青年平静道:“现在敢不敢玩车?”
“敢,只要你不心疼。”
对于陈杨给出的答案,青年流露出似乎早已猜到结果的淡淡笑意,带着高深莫测的神sè起身从驾车位转移到身侧的副驾,同时朝陈杨丢了串钥匙,笑道:“没事,这车撞坏了不心疼,最起码要比那头蠢驴强上不少。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得建立在你过人的驾车造诣上,以及下手的狠毒程度。”
陈杨不动声sè接住青年丢来的那串钥匙,先是瞧了眼鼻子快翘到头顶的温言,嘴角不易察觉卷起一抹浅浅的弧度。陈国斌意外的捕捉到陈杨这不经意流露出的表情,足足一年了,差不多与陈杨形影不离的陈国斌差不多就要忘了陈杨这招牌式的动作,略带邪气的弧度往往预示着这头无法无天的犊子正酝酿着要让别人缺胳膊断腿的心思,这种较为直观的印象也只有与陈杨生活十几年的陈国斌才能记住。
陈国斌对于陈杨的驾车技术不敢恭维,而先前主张让陈杨开车的青年也有些后悔,当发觉对方敢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胡冲乱撞,险些酿成多起交通事故的疯狂行为让端坐在副驾上的青年升起一股骂娘的冲动,首次觉得对方并非飚车的青年,更愿意相信这不知在哪冒出来的犊子似乎是打算找前面那辆保时捷拼命的疯子,这种疯狂的举动让习惯在国道上时速超过200公里的青年也有些胆战心惊。
濒临暴走的青年再也按耐不住,怒道:“够狠!但你能不能到了国道再展示你的英勇无畏,虽然我对那些九牛一毛的罚款并不在乎,但若因为你的勇猛连累我被家里的老头子收缴驾照,那我跟谁要去?”
“好!”
陈杨不动声sè轻轻踩了脚刹车,脸上那抹云淡风轻的波澜不惊让青年有些抓狂。只见仪表上的指针疾速回返,青年瞧见时速迫近60公里的指针快速回落直至30公里这种档位时,原本濒临爆发的怒火才渐渐平复,瞧着前方那辆不断卖弄风sāo的保时捷911,心有余悸道:“见过晦气的,没见过这么晦气的,今天老子真是背到姥姥家了!从现在开始听我指示,先留着你那股子狠劲,等上了国道,就给老子使劲撞,撞死他丫的这只造孽的乌鸦!害老子大清早一出门就撞见两头怪物,一头是长这么大都没见过的蠢驴,一头是敢在上海街道胡乱瞎按喇叭的奇萌,丫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